阿燃不愧是政治老手,這種簡單的事情被他解決的天衣無縫,聚會繼續進行,直到結束也沒有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畢竟大家都要給阿燃面子,而且,劉明亮父子也沒有想過打上一場,特別是在這裡。
夜晚,夢中……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十寒暑,歷經生、老、病、死、七情六慾的折磨,百年後不過是黃土一壞。宇宙萬法推動,生生不息,萬物共生共榮,盡皆平等,豈會爲了螻蟻般的人類而予以特別?天地有情,只是不同於世俗情感,故此,天雖有情,未必有淚...
劉明亮聽着這段富有哲理的話不禁暗自點頭,在夢中,沒有人會問這段話是誰說的,因爲這只是夢而已。
傍晚,華國醫學大樓。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刺鼻藥水味,牆上的空調彷彿無力一般發出“嘶嘶”的聲音....彷佛隨時都會停止下來,繼而一動不動。
一名臉色蒼白的人半躺在病牀上,她黑黑一圈的深陷眼眶,說明了病得不輕。
此時,她身旁坐着一名中年男子,正偷偷的擦拭着眼淚。
“爸!你怎麼了?”年輕女子一臉不解的看着那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搖搖頭沒有說話,把臉轉向窗戶。
過了一會兒,中年男子嘴角擠出一絲微笑,輕聲說道:“傻孩子,爸只是昨晚沒睡好,眼睛不太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一想到自己的乖女兒突然得了絕症,幾天之內一病不起,中年男子不由得鼻根一軟,眼淚又忍不住在眼眶打轉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談,只是未到傷心處!
年輕的女子並不知自己得了絕症,一如既往般的一臉冷淡的說道:“我不想呆在這裡,什麼時候回家?”年輕女子一提到出院回家的事,便整個眼神都有了一絲變化,貌似眉飛色舞似的,但表情依然那麼僵硬。
“我知道,可是......”中年男子欲言又止,他一直不敢告訴自己的女兒,她患了一種罕見的絕症。如若不是罕見的絕症,堂堂的茅山派暫代掌門的馬老頭怎麼可能帶着馬玲下山求醫?茅山的醫術治療對馬玲的並且沒有絲毫作用,馬老頭當機立斷,下山求醫,試圖用高科技醫術對抗死神。
但馬老頭沒有告訴自己的女兒病情,他不敢,馬老頭非常瞭解這個與自己相依爲命的女兒的性格,他怕打擊到她,從此一蹶不振再無站起之日。
馬玲望着自己老爸的表情,眼中透出一絲釋然,一絲失落,道:“好吧,都聽您的。”隨後,馬玲翻了個身,背對着馬老頭。
馬老頭吞吞吐吐地說道:“唉,玲兒,那個.....喔,對了!歐陽醫生說有些重要的事要去跟我談,我先出去一下,你好好的呆在這裡,我一會兒就回來。”馬老頭的語氣顯得扭捏不安,他感覺到自己的女兒發現了什麼,頓時心底一陣心慌。
在劉明亮呆在茅山那段時間內馬玲一直爲他送飯,雖然二人都沒有言語,一個是性格所致,一個是沒有心情,但一來二去的還是混熟了,最後幾天,馬玲突然說身體不適,這事情劉明亮也是知道的,他沒有過於重視,以爲沒什麼大不了的,但馬老頭不一樣,馬玲說出身體不適這句話讓馬老頭擔心不已,小病是不會讓馬玲屈服的,這馬老頭相當清楚。
在茅山的治療沒有作用,馬老頭不是迂腐之人,頓時帶着馬玲前來尋找歐陽醫生,他是內科行家。
“嗯。”一聲微不可聞的聲音從馬玲鼻孔傳來。
馬老頭站起身來,一邊將馬玲的被子給她蓋好,一邊說道:“你既然是病人,就要像個病人,給我好好躺着安心養病,其餘的事你就不要管!知道嗎?”馬老頭不厭其煩的叮嚀着馬玲,真是又當爹又當媽,可憐天下父母心。
“嗯!”馬玲這次點了點頭,嘴角微微翹起了一道美麗的弧度。
“唉!”馬老頭悠悠的嘆了口氣,轉頭往窗外望去,下雨了....
雨水濺打在枝上、葉上、石地上,一陣淅瀝嘩啦的,彷佛下在他心頭的淚水,滴滴沉重,更讓他的心因此悸亂不已。雨水沖洗去地上的泥塵,卻帶不走也搬不動他心底的沉甸大石。
這場雨,來的快,去的更快,轉眼便沒了,就像在宣示人的一生有如這場短陣雨般的短暫。
馬老頭轉回頭來,又繼續說道:“唉!算了,天色已經不早了,你好好的休息,明天我再過來看你,順便帶些你愛吃的菜過來。”
說到菜,馬玲幽幽的說道:“皮蛋瘦肉粥!豆腐腦!芹菜炒肉絲!梅乾扣肉.....嗯...就這些了。”此時的馬玲,終於讓人感覺到了她纔是一個十八 九歲的小姑娘。
“好,好,我明天都帶.....”話說完,馬老頭的眼角溼潤起來,看着眼前逐漸模糊的身影,馬老頭心中不禁怨嘆上天爲何要如此殘忍...、
強忍着心中的激動,馬老頭別過頭去,之後離開了房間。
“爸?我到底怎麼了?”馬玲艱難的轉過身面對着馬老頭離去的背影問道,只見馬老頭背影微微抽搐了一下,定格在那裡,一動不動。
許久,馬老頭回過頭來,強顏歡笑道:“我不是說了嗎?給我好好躺着安心養病,其餘的事你就不要管!你的病情的確有些嚴重,不過你不要擔心,一切有老爸在!睡吧,別瞎想了。”馬老頭的語氣很是果斷堅決,一邊說一邊走過去爲馬玲再次蓋好被她掀起的被子。
馬玲微微一愣,看着近在咫尺的老爸,心中有些明悟,但老爸都這麼說了...應該沒事吧!?
過了一會兒,馬老頭激動的心情稍緩,柔聲說道:“玲兒…爸有句話要對你說。”
馬玲的臉色變化及其微小,幾乎看不出來,面癱似的望着自己的老爸,表情貌似是專注的意思,好奇的看着老爸到底要說什麼?
“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不論遭遇到任何痛苦,你都要答應爸,要堅強、樂觀的好好活下去!好嗎!?”馬老頭以懇切的眼神凝視着馬玲。
馬玲微微皺起了眉頭,望着老爸那張殷切期待的臉孔,馬玲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沒有追問,她也瞭解自己的老爸,他不想說的,無論怎麼問也沒有作用。以堅定的語氣說道:“嗯!我答應你!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麼事;不管以後會遭遇到多大的痛苦,我都會以堅強、樂觀的態度,努力活下去,即使是在人生的最後一分、最後一秒!”
聽完馬玲的一番承諾,馬老頭欣慰的點點頭,內心頓時覺得好過了一點。
過了一會兒,馬老頭說道:“好了玲兒!你睡吧!爸就不吵你了。晚上天氣涼,記得被子要蓋緊一點,唉!年紀都這麼大了,還老是愛踢被子!”
馬玲看來很幸福,雖然沒有媽,但她的老爸不就是媽嗎?有這麼個又當爹又當媽又疼愛自己的老爸,馬玲沒有理由不幸福。
馬玲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這次我絕對不會踢被子。”說完,把整個棉被拉得緊緊的,只剩半個頭露在外面。
馬老頭笑了笑,離開了房間。
馬老頭清楚的知道,只有在自己身邊的身後,馬玲才能微微像一個女孩子,若二人分開……
伸出手來,馬老頭撫去他自己額上散亂的髮絲,想着從小到大的那張熟悉臉龐,過去的點點滴滴隨即在腦中鮮明起來,自己把重建茅山的重任交給女兒這一代人,是不是毀了女兒她們的一生?馬老頭突然動搖起來,他一生奮鬥的目標,竟然產生了動搖,這簡直可笑至極。
病房外面,歐陽醫生對馬老頭所說的話,現在也依稀在耳...
“實在是很抱歉,馬玲小姑娘的病是一種十分古怪的罕見疾病,我嘗試過許多方法,可是卻沒有一項有用,據我估計,她只能再活一個月左右了...或許是我醫術淺薄,下個禮拜我會安排她出院,跟你們回家團聚!”
“歐陽大夫!錢不是問題,只要你治好了我女兒,再多的錢我也出的起!”馬老頭的語氣有些嘶聲揭底。
“唉!這位先生,你不要激動!我實在是愛莫能助啊!你女兒的體質很奇怪,恐怕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相同的病例,據我的推斷,這應該是基因遺傳上的缺陷吧!”
“這一個月的時間,你們看有什麼事沒做的,還有什麼地方想去的,或者是什麼心願沒了的,通通趁這段時間將它完成!至於這醫藥費...我也不好跟你們收了!”
此時,坐在病房走廊上的馬老頭,回想起剛纔醫生說完話後,無奈搖頭離去的表情,他的心頓時冷了一大半。
馬老頭恍惚地站起身子,準備回到醫院對面的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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