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那個爲了愛情可以什麼都不要甚至最後落得個差點成爲外圍的下場,韓雲升還記得自己剛遇見她的時候,她失魂落魄一副將死之人的絕望,雙眼間沒有任何的光芒彷彿對整個世界都失去了希望。
那時候他是執着地認爲下一次不會再看到這個女人了,或許她會在這一天的之後某一日,就選擇在大樓頂跳下或者被發現在某個垃圾桶裡成爲新聞的大標題,一段時間後就被忘記。
如果不是後來不但看到她活着,甚至還親眼看見那樣絕望的她居然還敢於拒絕那對她伸出罪惡之手的客人。
也許,他這一生都不會知道什麼叫做,死灰復燃。
她就是這樣堅強的一個女人。
堅強的彷彿遇到什麼困難都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自己很快就會想通透甚至找到解決方法,她其實,一直都是韓雲升心底深處的,一直都想成爲的那種人。
“那也只好這樣了……”
韓雲升忍不住溫柔地笑起來,將她輕輕擁入懷中。
低頭在她額角留下一個溫柔的吻,代表朋友給的溫柔的吻而已。
他對她,從不急着擁有,因爲這樣美好的人,就是需要用心地去守護,去擁抱,將她不經意流露的懦弱看在心裡,護在手中,這樣便很好。
韓雲升算是同意了何妍夕的做法。
不過老闆同意不算最大的支持,何妍夕回到家後, 看着開開心心在看自己出演的電視的顧小北,她過去抱了抱他,在他額頭印下一個吻,輕輕地說道。
“媽媽上去打個電話,你乖乖地在這裡看電視,等會媽媽帶你去吃你最喜歡吃的。”
顧小北一聽到吃的,立刻就眉開眼笑了。
回過來摟着何妍夕的脖子親了她的臉一下,很乖地道,“媽媽,你去打電話吧,我看電視會很乖的。”
何妍夕溫柔地揉了揉他的頭髮,把他放在沙發上,看他重新將注意力放在電視中去之後,才收斂了笑容,轉身過去邊上樓邊嘆了口氣。
手在屏幕上點了幾次,最後還是按下了撥通鍵。
“喂。”
那邊很快接通,傳來顧冷斐有些喘息的聲音。
何妍夕立刻聯想到了某個女人趴在他身上的畫面,心一抽搐,她趕緊笑着掩飾,“沒事,你先忙吧。”之後立刻掛斷了電話。
她匆忙地加快了上樓的速度,心裡想着現在上去補個妝也可以足夠僞裝成爲打一個電話的時間了,她不能難過或是什麼,一會還的帶小北出去吃晚飯呢。
她不想讓小北擔心她的事,有時候小孩子太懂事,其實也不是一件太幸運的事情,何妍夕很難想象,一旦有一天小北明白了她和顧冷斐之間的關係,也許不會再像現在這樣能夠這麼輕易地露出那樣幸福大笑的表情了。
還沒到房間門口,顧冷斐的電話就打了回來。
何妍夕猶豫片刻,開了門進了房間之後還是接了起來。
這一次她沒有主動打招呼,也是還是不甘吧,她無法控制自己內心裡的不安和焦慮,她也許還是想要等這個男人對此的解釋。
“怎麼了?有事嗎妍夕,我剛剛在運動呢,剛從跑步機下來就接到你的電話,怎麼一下子就掛了?”
聽到這句話之後,何妍夕感到自己多尷尬……
她清了清嗓子,避開鏡子中自己對着自己看的視線,朝着窗外繁茂的樹葉發呆,有些慌亂地編了個理由到,“哦,應該是這裡信號不好。”
顧冷斐擦了擦臉上的汗,有些懷疑何妍夕話中的真假。
“你那裡可是市中心,我記得你曾經說過爲了讓家中的生意更有信號,你們家刻意選的是整個網絡覆蓋區最好的地方落戶……”
何妍夕微微皺起眉頭,思考自己有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何家別墅健在差不多近郊外的地方,當時父親選這個地方落戶的時候,爲的是平靜和安寧,除了上班時間要在商場這樣兇狠的戰場裡鬥智鬥勇不免會讓人感到疲乏,而這時候一身疲憊地回到寧靜的郊區外。
無疑是最好的享受。
“你記錯了吧?是和哪個女人承諾出來的甜言蜜語,對我沒有任何作用。”
顧冷斐可是聽出來了她語氣中的酸意,但他在這個時候不敢順着她的猜測去編制謊言,他輕輕地提醒這個記憶力和反應速度總是比起別人要慢上好幾個節拍的女人,嘴角帶着溫柔的笑意,寵溺的道,“你可忘了,當初我們選購婚房,你說你一切依我,最好能找到一個適合工作,讓我不必時刻腦神經緊繃的地方入住。”
“有這麼一回事麼?”
“那裡,市中心,擁有全市最好的信號和景色,每當一天的勞累疲乏下來,站在落地窗前這麼一看,就猶如俯視着一座屬於自己的城池的大將,那種感覺多麼激動人心,城市的鳥瞰圖,雲端的美景,幾乎伸出手就能碰到的軟綿綿的白雲,這一切美景一下子就能將疲憊和勞累一掃而空,我一直很喜歡那裡。”
何妍夕皺着眉頭,自己差一點陷入了他的甜言蜜語中這一件事讓她覺得十分不滿。
她忍不住從中挑出毛病,冷漠地道,“可是看慣了城市高貴優雅的風景,不免也會覺得枯燥無聊,偶爾有些鄉村的野花也甚是迷人可口,換換口味一直都是你對生活產生的最大樂趣,難道這一點,不對?”
顧冷斐語塞,沒想到這個時候了,何妍夕居然還提成年舊事。
不過從她這些拐彎抹角的話聽的出來,她對以往還是念念不忘。
那對於今日或許有機會和好的奢望,顧冷斐只能先這樣作罷,想起她上次一別之後再無聯繫,這一次電話打過來肯定不是爲了拒絕他的溫情而已,顧冷斐趕緊問道,“你打電話給我,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何妍夕這纔想起來自己的目的,擡起手來輕輕拍拍自己的腦袋,一副憂鬱的表情看着鏡子中有些呆滯的自己,嚴肅了臉,語氣嚴肅的道,“我準備召開一場發佈會。”
“恩。”
“上一次一些記者說的那些話,你也看到了吧?我準備去證明。”
顧冷斐看向一旁被撕得粉碎的報紙碎片堆,對着空氣點了點頭,“證明什麼。”
“我會召開這場發佈會,讓所有人都知道,顧小北是我何妍夕的兒子,和任何一個別人都沒有關係。”
“我會出席的。”顧冷斐絲毫猶豫都沒有,語氣很認真。
何妍夕卻忽視了他的感情,直接說道,“你的處境很危險,一旦我公開之後,就會有數不清的困擾和麻煩找上你,你要做好準備迎接,雖然很抱歉,但這是唯一能保護小北的最好方式。”
“我需要穿什麼西裝?”他囔囔自語的翻動着衣櫃,上下打量每一件燙好,整齊的西裝,語氣極其溫柔地對那邊的女人問道,彷彿她就在自己身邊,做着一個妻子該做的幫丈夫挑選重要場合衣着的事情。
而她已經不是他的妻子,自然也不會幫他準備好燙平的西裝,自然也不會爲他整理有些亂的領帶。
她只是生疏而禮貌地越離他越遠。
淡然地好像不是這個世界上有感情的人。
“不需要你的出席,所以不需要考慮這些着裝問題,你只要做好如何解釋我們之間沒有關係,就這樣,小北在下面等我去吃飯,掛了。”
顧冷斐聽着電話那邊的嘟嘟聲,整個人僵硬在衣櫃前。
月光灑進房間,他高大的身形照耀在鏡子前印下一個黑色的影。
他的眼裡沒有光芒。
他的心裡突然開始覺得有些絕望。
是不是他和她之間,真的就隔着一道再也不可能跨越過去的距離。
他和她之間,註定隔着一道山,一座牆,一塊堅硬的沒辦法擊破的木塊。
還有一塊永遠越不過去的跨版。
他。
真的不再值得被那個女人再愛一次了麼?即使再努力,他們兩個也只能是這樣子的關係。
疏遠,冷漠。
——
新聞發佈會算是十分地順利召開了。
因爲韓雲升的暗中支持,倒是沒有太多記者提問太多過分的問題,時間慢慢過去,何妍夕開始宣佈了自己和當紅小明星顧小北的關係。
“我和小北,是母子,我可以用我的職業道德爲保證,顧小北不是私生子,他是我何摘星這一輩子最親密的人,他是我的孩子,我的寶貝,既然在這裡表明了我的身份,那麼我希望,從今往後開始,不要再有任何關於傷害小北的話再從各位朋友嘴裡傳出去了,謝謝。”
記者羣裡炸開了鍋,大家不知道原來何摘星就是小北的媽媽,但是也是瞬間的大家也都理解了其中的原因。
一時之間也理解了爲什麼這個孩子長得這麼萌這麼可愛,而且又這麼有表演天賦。
但是還是有媒體利用小北的身世做文章,想要挖出小北的爸爸是誰,結果直接查到了顧冷斐那裡,這個報紙還沒有挖到到底顧小北的父親是不是顧冷斐呢……——顧冷斐毫不客氣,直接逼倒閉了三家雜誌社,大家都不敢繼續報道了,一時之間風平浪靜,表面上什麼也看不出來。
小北吃飯的時候還跟何妍夕說演戲挺有趣的,何妍夕摸了摸他的頭,小北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何妍夕只希望他能快快樂樂的成長就好了,別的事情,她統統都不在乎,她只希望她的小北能夠好好地,能夠快樂地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