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若溪,我們見個面吧。"
電話接通,就聽見冷歐莎開門見山的聲音,藍若溪最近心情很不錯,不想因爲她而影響自己的心情,而且她並不認爲和冷歐莎見面會有什麼好事,"有事嗎?就在電話裡說吧。"
聞言,冷歐莎低低的笑開,"對我戒備心那麼重?好吧,我承認之前的事的確是我的不對,是我有些偏激了,你說得對,我和維駿都已經結婚了,不應該再那麼針對你,之前是我沒有想開,不過現在我已經想明白了,約你見面一是想要正式和你道歉,你也知道我們和好一直是維駿最希望見到的,你也不想讓他夾在我們之間爲難吧?二是……我有些關於維駿的事要和你說,在電話裡不太方便,我們還是出來見面再說吧,行嗎?"
行嗎?
藍若溪聽着電話裡溫和謙遜的女聲,有些回不過神來,將手機拿下來看着上面顯示的名字,的確是冷歐莎沒有錯,可是這態度還真是讓她感覺意外。
冷歐莎何時對人這麼友好了?
難道是因爲維駿的關係,她真的想明白了?
不過這都不是藍若溪真正關心的,她真正在乎的是冷歐莎說的關於沈維駿的事情,聽她的口吻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
"好吧,不過我這邊現在走不開,還要半個小時纔可以。"
"沒問題,那一個小時後見。"
掛了電話,藍若溪就有些沒有辦法集中精力,冷歐莎到底要和她說什麼呢?難道是維駿出了什麼事?
下了烹飪課,藍若溪就抓緊時間趕到了咖啡廳,冷歐莎已經在包廂裡等着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其實她並沒有遲到,這麼說只是出於一種禮貌。
冷歐莎定定的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模樣看的藍若溪渾身不舒服,"你找我來到底有什麼事?"
"你還挺關心維駿的嘛,一聽到他有事就迫不及待的出來見我,你這麼在意維駿的事情,賀景軒知道嗎?"
冷歐莎現在的態度和之前在電話裡簡直是天壤之別,之前在電話裡和她道歉根本就是爲了騙她出來!藍若溪簡直要嘲笑自己白癡了。
"我出來見你是因爲你說不想讓維駿夾在我們中間爲難,不過我想我錯了,你冷歐莎怎麼可能有這種覺悟,既然你沒什麼要說,那我就先走了。"
藍若溪不想和她多做糾纏,起身準備離開,冷歐莎猛的站了起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厲聲道,"我說過讓你走了嗎?給我坐下!"
手臂被她捏在手心裡,藍若溪下意識的蹙眉,掙了掙沒有掙開,"你還有什麼事?"
冷歐莎冷笑一聲,目光下移落在她的小腹上,眼中閃過一抹藍若溪不解的狠戾和痛苦,"聽說你懷孕了?"
藍若溪一怔,臉頓時有些紅,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連冷歐莎都知道了,那如果等他們都知道了這件事不過是一個烏龍,她丟人豈不是丟到家了!
"我懷沒懷孕和你有什麼關係?"藍若溪都能夠想象的出來如果冷歐莎知道她假孕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所以根本就不想和她解釋。
可她的表現在冷歐莎看來就是肯定的懷孕的事實,表情突然變得憤怒而猙獰,一字一頓的咬牙切齒道,"你怎麼可以懷孕!你憑什麼可以有孩子!該死!你根本就不配!你的孩子也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藍若溪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面目猙獰的女人,那陰冷的聲音猶如蜿蜒恐怖的毒蛇嘶嘶的吐着信一點點的爬進她的耳朵裡,讓她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簡直瘋了!"藍若溪不想再和她糾纏下去,用力的甩開她的手想要離開,可是冷歐莎哪裡能就這麼放過她,大步追了過來,將她的手臂掐的生疼。
"怎麼,你害怕了?怕我傷害你的孩子?"冷歐莎突然低低的笑開,那樣子陰冷的嚇人,"你怕是對的,我沒有的,你憑什麼有!你根本就不配有孩子!"冷歐莎突然按住她的肩膀,膝蓋猛的踢向她的腹部。
藍若溪嚇壞了,可能是被冷歐莎猙獰的面目影響,竟然忘了自己根本就沒有孩子,雙手一擋,用力的將冷歐莎推開,"你瘋了!放開我!"
冷歐莎身形不穩,向後連連倒退,藍若溪趁機就要打開門出去,可是身後突然傳來冷歐莎的尖銳的痛呼聲。
她下意識的回頭就看到冷歐莎捂着肚子滿臉慘白的倒在地上。
包廂外面正好有服務員走過,聽到聲音往包廂裡一看,頓時尖叫了起來,"流血了,有人流血了!"
藍若溪受驚的順着服務員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冷歐莎的裙底流出了血跡。
"救命!救命啊!她要殺我的孩子,救命!"冷歐莎朝着跑過去的服務員伸出手,斷斷續續又驚恐的向她求救。
聞聲趕來的服務人員都用不可思議又震驚的目光看着藍若溪,藍若溪下意識的倒退一步,搖頭呢喃,"沒有,我沒有,不是我!"
"快叫救護車!"
藍若溪眼睜睜的看着咖啡廳的服務人員手忙腳亂的在眼前跑來跑去,每個人臉上都是玩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她想不光是她在害怕,恐怕這裡所有的人都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
透過慌亂的人羣,她對上了冷歐莎含恨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疼了,冷歐莎的表情有些扭曲,突然,她在冷歐莎的眼中看到一抹驚悚的笑意,她心頭一顫,再仔細望過去,對方臉上就只剩下因爲疼痛而扭曲的表情。
剛纔應該是她的錯覺吧?
藍若溪到現在都不知道冷歐莎爲什麼會撞到肚子,她剛纔只是想甩開冷歐莎的手,她根本就沒有用力,怎麼可能讓她撞到肚子!而且冷歐莎的那些話讓她渾身發冷,心裡隱約產生一種想法,可瞬間又讓她否定了。
不會的,冷歐莎就算再討厭她也不會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那是她的親生骨肉,她怎麼可能捨得!
藍若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跟去醫院的,腦海裡只剩下冷歐莎慘敗的臉色和痛苦的呻吟,還有擔架上那觸目驚心的血色。
冷歐莎被推進了手術室裡,她呆呆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只覺得渾身發冷,眸光一定,地上竟然還有從冷歐莎身上留下來的血跡。
孩子,流了那麼多的血,孩子會不會出事?
包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藍若溪嚇得渾身一震,拿出來看到上面的名字,眼淚險些流了下來。
"逛完街了嗎?"
她是偷偷報的烹飪班,想要等到學成的時候給他一個驚喜,所以週末出門她都說是和林姍姍出去逛街,因爲週末不能陪他,賀景軒早上冷了好一會臉。
"景軒……"藍若溪聽着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像是在汪洋的大海中抱住了我唯一的一塊浮木,聲音難掩委屈。
聽到她哽咽的聲音,賀景軒一頓,接着聲音輕柔了幾分,問到,"你現在在哪?"
"我在醫院……"
知道賀景軒很快會來,藍若溪不再那麼害怕。
眼睛緊盯着手術的門,走廊裡突然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她擡頭望去,是沈維駿和沈母。
她連忙站了起來,沈母蹙眉看了一眼手術室的門,冷聲的看着她問道,"莎莎怎麼樣了?到底怎麼回事?"
沈維駿身形一動,擋在母親和藍若溪的中間,看着藍若溪輕聲道,"別怕,發生了什麼事,慢慢說。"
沈母不悅的瞪了一眼這個時候還偏向藍若溪的兒子,心頭有氣卻不得發作。
走廊裡又是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冷母滿臉驚慌的跑了過來,看着沈維駿,聲音裡滿是擔憂,"怎麼回事?莎莎呢?這早上還好好的,怎麼就進醫院了?"
沈母拍着親家母的手,"我們也是剛剛到,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正在問。"
冷母聞言,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藍若溪,眉頭一蹙,聲音裡浸了冰,卻仍舊維持着最起碼的儀態,"藍小姐,請你解釋一下,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的女兒又是怎麼會進醫院的!"
藍若溪沉吟了片刻,"冷歐莎約我見面,我要離開的時候,她撞到了肚子,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藍若溪話音剛落,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一個護士匆匆的走了出來,"產婦失血過多,孩子保不住了,必須進行引產手術,哪位是孕婦的家屬,請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
護士的話猶如一個驚雷在衆人頭上炸開,冷母和沈母都很激動,這畢竟是兩家的第一個孩子,所有人都十分的期待。
"不能引產啊!護士小姐請你想想辦法吧,救救我們的孩子吧。"沈母拉着護士的手懇求道。
護士能夠理解家屬的心情,很遺憾的說道,"對不起,醫生已經盡力了,可是沒有辦法,家屬還是快簽字吧,再耽誤下去,連孕婦都會有危險的。"
聞言,沈母和冷母心頭都是一沉,沈維駿眉頭也是緊蹙,在手術同意書上籤了字。
"請問你們哪位是孕婦的母親?"
"我是!我是她媽媽!"
"孕婦現在情緒很激動,執意不肯做手術,你跟我去換衣服,孕婦執意要見你才肯做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