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期許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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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的臉蒙上了一層,我不太看得懂的糾結之色。他是在想着怎麼措詞才合適嗎?我心裡想着,腦中不可遏制的臆想出他和孟蝶在一起翻雲覆雨的場景。

我知道,此刻我的念頭猥瑣了一些。他們畢竟是夫妻,做什麼都不過分的。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會這麼想,而且,因爲這些想法,我的心還疼了起來。

他糾結了一會,薄脣終於開啓:“我跟她只有一次。”

我的心微微一震,他的眸光越發的深沉。話語更像那潺潺溪水娓娓道來:“結婚的第一天晚上,我就搬了出來,並沒有跟她在一起。我與她結婚不過是滿足了家族裡人的一些願望罷了。我不愛她……”

他的話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繼而看向我。他沒對我說什麼,可那目光中的意思,我品的出來。只不過,此時我並沒有說那些煽情的話。

“爲了這件事,她鬧了很久。我很煩。但是依舊沒有回去。有一天晚上,那天我心情很糟糕,她找到了我的臨時住處。說要跟我談談,徹底的長談。我沒拒絕。那天,我們談了很多。她告訴我,如果我真的不想繼續這場婚姻,她可以提出離婚。不會在長輩面前讓我難做。那時候,我有些感動。後來,她說她心情不好,要跟我喝酒。我也沒拒絕。只是我沒想到,她卻在暗中動了手腳……”

他又停住了。我的心,突然輕輕的疼了一下。

“你說她給你下藥?”

這話聽着像拍電視劇。可是他沉痛的眸光卻告訴我這似乎不是假的。

容若點點頭:“我是後來才知道的。她的辦法很巧妙。如果不是她的那隻口紅落在了我的住處,我也不會發現她的伎倆。”

“她在口紅裡下藥,然後主動接近你?”

不得不承認,這個辦法真是好極了。而且很隱秘。不出意外,被下藥的那個人是不會知道的。可是,這大概就應了那句話,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她的秘密還是被容若發現了。

容若臉上的晦暗仿若連下了一個月陰雨的天空。我突然有些心疼他。一個男人,遇到了這種事,大概心裡除了氣憤更多的是覺得羞辱吧。

到此,我心裡那點介懷已經蕩然無存了。雖然,我沒有辦法去求證他這話的真僞,但是我相信他不會騙我。

這時候,他深望了我一眼,點點頭:“我知道那件事之後,很生氣,她卻請求我原諒她的瘋狂。她說了很多纏綿的情話。只是我,卻再不想多看她。後來,她跟我保證一定會盡快說服家長,同意我們離婚。只求我原諒她。我這纔將這件事壓下來。等着她的消息,誰知,我等來的卻是她懷孕的消息……”

他突然將頭埋進了手掌間,我心中的疼痛蔓延開,忍不住搭上了他的肩膀。這個男人,我自認識他開始,就從沒見過他如此脆弱的一面。甚至,我以爲他的心是鐵打的,永遠都不會脆弱。可是此時,他的樣子,真的讓我心疼不已。

“都過去了,我不怪你。”我想了半天,終於還是說出了這麼一句安慰的話。

他的臉從掌間擡起,看着我,擁住我。“對不起。”他說。

我搖頭,眼眶溼潤:“沒什麼對不起的。她是你妻子。本來你們就該有個美好的婚姻,有個可愛的孩子。是我……終究還是我害了你。”

內疚的情緒突然又攥住了我的心。王子和公主的生活本來該是多美完美和甜蜜的。可是,他卻遇到了我……此刻,我想,如果時間真的能倒流,我寧願在當初的那個時空的交集裡不要遇見他。這樣,他,或者是我,都不會有今日之苦了不是嗎?

他察覺了我的心緒波動,將我摟的更緊:“不要再說誰傷害了誰這樣的話。要怪,只能怪當初你扔出來的那半截磚頭,怪他怎麼不偏不倚正好飛到了我的車上。”

他爲了寬慰我,竟然將所有的糾葛都怪到那個沒有生命的磚頭上。我看着他脣邊的苦笑,突然也漾起了一絲薄笑。

“誰讓你下車的?你不下車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你讓我看着一個沒有前窗的車在路上招搖過市?”

我一言,他一語,哪怕是故作的幽默,也多少衝淡了些沉悶的氣憤。

我沒再說話,只是靠在他的肩頭,靜靜的享受這一刻的歲月靜好。

“溪溪,我們走吧。離開這裡。”他突然說。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擡眸看着他,只覺得他的臉色極其的嚴肅,不像是隨口說出的玩笑話。

“走?往哪裡走?”

“去哪都好,只要跟你在一起。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他說這話的時候,眉宇間有着孩子式的衝動。而我,卻在本該附和他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不,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我的神色同樣堅定。他詫異的看着我,很是不解。

“容若。我不想你爲了跟我在一起,變得一無所有。而且,對於那個孩子,你真的一點內疚都沒有?我不喜歡看到你揹負沉重的負擔。”

我終於把心裡最深沉的擔憂對他和盤托出。他一張俊美若天神的臉,在瞬間閃過了千萬種複雜的神色。

“我所謂,金錢地位都無所謂。那個孩子……他會繼承本該屬於我的鉅額財富。這……也是一種補償。”

“可是你的心真的能安寧嗎?”我追問。他頓了一下,看着我,一字一頓的說。“失去你,我的一心一樣不得安寧。”

“容若……”

我無奈的叫了他的名字,心中對他這樣的執拗真是一絲一毫的辦法都沒有。

“林溪,你爲什麼就不能拋開你那些可笑的執念?坦然的接受我的愛不好嗎?”他反問我。

我的情緒被他這種深愛的目光,這種執着認真的話語激到了失控的邊緣。於是,我哭着對他吼起來。

“容若,我不要你爲了跟我在一起失去事業,失去家庭,更可能失去親人,你懂嗎?我不想看到你這樣。我寧願不再擁有你。”

我激動的雙肩顫抖,他緊張的將我摟在懷中:“好了,別哭。當心孩子。”

他的一隻手撫上我的腹部,手心的溫度緩緩的傳遞到我的身體裡。我的情緒這才漸漸的平復下來。

“我真的不想看你爲了我失去那麼多……”

我靠在他的懷中,執拗的重複着這一句話。而他卻撫了一把我的頭髮,輕嘆道:“你真傻,與你比起來,金錢和身份都是不重要的。而親情……我確實割捨不下。但是,我相信,時間長了,他們會原諒我的。但是現在,我不能放你走。”

他這最後一句說的無比的堅定。他捧起我的臉,直視着我的臉重複了一遍:“不能放你走。聽清楚沒有?”

“爲了孩子嗎?如果是真是那樣,我寧願不要孩子……也不想成爲你的負累。”事到如今,也許只能捨棄了孩子,才能讓他斷絕要拋開一切跟我離開這個荒誕的念頭吧。

可是,我真的能忍心放棄孩子嗎?我不知道,就算是爲了容若,我也不知道。只不過,我這話卻說了出來。

而容若,他的眸光突然一沉:“溪溪,不許你有這樣的念頭。聽見了沒有?不許。還有,我要跟你在一起,與孩子無關。從那日初見你的那一刻,這個念頭已經在我的腦子裡糾纏了。只是我……”

他突然頓住了,我問了一句:“你什麼?”

初見那日他的冷絕,他那句:‘這位小姐’又竄入了我的腦海。我有預感,他一定還瞞了我一些事情。

可是,容若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再跟我深談下去。

“沒什麼。有些事情你不用知道。溪溪,你現在只要知道我愛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決定跟你在一起就行了。”

他說話的語氣恢復了從前的霸道。那目光更是認真的讓我既感動又心碎。

“容若,你到底要讓我拿你怎麼辦纔好?”我無力的長嘆一聲。

“不用怎麼辦。這些事情交給我。你只要等着我就行了。溪溪,相信我,我們一定能在一起。”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嚴肅到幾近虔誠。我卻能感覺的出來,他在給我信心的同時也在自己給自己信心。也許,他的心裡對將要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多少的把握。畢竟,那是一個錯綜複雜的豪門,我們二個要想在這場狂風暴雨中全身而退,真是太難了。不是嗎?

“相信我!”他見我不語,又重複了這三個字,而且,我看的出來,他的眸光中甚至有了朦朧的霧氣。

我極少見過男人哭。更沒有見過這個男人哭。所以,我不知道,男人將哭未哭的這一刻是多麼的讓人情難自禁。

“別說了,容若,我相信你。”

我心裡的防線終於被他這種含淚的目光給擊垮。就好像當時他將我從MARK的訂婚儀式上帶走的那時候。我又一次拋棄了所有的理智沉淪了。現在,我什麼都忘記了,忘記了自己當初的堅持,忘記了將要面臨的困難。

我只想,和他——容若,天長地久!

“溪溪!”他動情的叫了我一聲,低頭含住我的脣。他溫熱的氣息,似纏綿的春水將我淹沒,我與他就這樣相擁的吻着,暫時拋卻了世間的一切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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