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立威

被她用挑釁的目光盯着,許藍不但生不起氣,反而有些想笑。

陳慎思眼睛大而清澈,彷彿琉璃珠子浸在水中,異常的純淨。她長着一張娃娃臉,臉頰飽滿,皮膚清透白嫩,嘴脣如小紅莓一樣嬌嫩鮮豔,配着俏皮的BOBO頭,簡直是一個招人愛的陶瓷娃娃。

她的傲慢和蔣丹怡的傲慢完全不一樣。蔣丹怡是端着架子瞧不起人,而她只是一個被寵壞的女孩,有些傲嬌而已。

傲嬌的陶瓷娃娃,真可愛。

陳慎思被許藍打量了好一會兒,臉上悄悄漫起紅暈,鼓着臉問:“盯着我看什麼啊?”

許藍笑了:“因爲你長得好看,所以忍不住多看看。”

陳慎思愣了下,臉更紅了,移開視線盯着旁邊一叢花,說:“你一女的,油嘴滑舌的幹嘛?”

“你不喜歡別人誇你?那我挑你的刺,要不要?”

“喂!”陳慎思瞪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肚子,哼了一聲,說,“當着你孩子就欺負人,你也不想想,這樣的胎教會對他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我哪兒欺負你了?”

陳慎思被噎了下,抿起嘴想回擊之詞,可是一時想不出什麼連珠妙語,便只能和她乾巴巴的對視。

許藍懷孕之後就不用脂粉,還好她氣色不錯,五官不顯暗淡,只覺得眉眼洋溢着一股令人從心底舒緩的溫柔之意。陳慎思很想用大小姐的氣勢把她壓制住,可是看見她這從容的表情,卻怎樣都沒法鼓起眼睛瞪人了。

她心底踟躕起來。

許藍能成功嫁入沈家,絕對不會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她能左右沈沐風的情緒,更說明她有過人之處。沈沐風把沈乘風死死壓制住,許藍和他這麼親近,自然也會知道兄弟相爭的事。

沈乘風是她心愛的男人,誰對他不好,她就討厭誰。對許藍,她就沒打算客氣,一是不耐煩和這種心思複雜滿腦子奸計的女人裝樣子,二是想借着自己陳家小姐的身份給沈乘風撐腰。

她再怎麼受寵,好歹也是在人精堆里長大的,眼光雖然不毒,但或多或少有那麼點鑑別力。可是,她怎麼觀察許藍,都看不出許藍壞在哪裡。

父親和哥哥對她說過,看上去讓人覺得舒服的人,要麼是真好人,要麼是大奸大惡之人。跟欺負自己親弟弟的男人混在一起的女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蔣丹怡也對她說過,沈沐風本來打算再過一兩年要孩子的。許藍忽然懷孕,想必就是因爲沈乘風找到了背景煊赫的未婚妻,沈沐風生怕弟弟先他一步有了沈家長孫,所以趕緊造出一個孩子鞏固自己的地位。

連孩子都能當成工具利用,這對夫妻真是沒底線,這個沒出生的孩子也真倒黴。

陳慎思正想得入神,許藍笑着問:“你不喜歡我盯着你看,那你總盯着我看幹什麼?”

她的眼神帶了探究之意,陳慎思臉倏地發燙,有一種所有小心思都被察覺的恐慌感,連忙別過臉,訥訥說:“我樂意,你管得着嗎……”

話音未落,樹上忽然掉下一個東西,擦着她頭髮下落,正好掉在她腳邊。她定睛一看,一隻肉肉的青蟲正在泥地上扭曲蠕動。

陳慎思嚇得三魂出竅,尖叫一聲,本能的往前一撲,把頭埋在許藍肩膀上,一邊瑟瑟發抖,一邊哆嗦着嚷嚷:“蟲,蟲,蟲!”

許藍怔了下,瞄了地上小蟲一眼,喚來園丁處理掉,哭笑不得的看着如同八爪魚一樣纏着自己的陳慎思:“好了好了,蟲子已經被扔掉了,別怕,別怕。”

陳慎思依然把她抱得死緊:“真,真的弄走了?”

“真的真的。”見陶瓷娃娃還不肯放手,許藍揚揚眉,眼珠子轉了轉,說,“我們正站在樹蔭下,這棵樹就是掉蟲子的樹,如果你還不走,也許還會有蟲子往下掉……”

陳慎思就像被彈弓彈飛的石子兒一樣嗖的往外跑,許藍忍不住笑彎了腰,慢慢走了過去,見她臉頰慘白,眼含淚光,果然是被嚇壞了,心一軟,拉着她在一旁涼亭的椅子上坐下,摸着她的背給她順氣:“好了好了,沒事了。”

陳慎思的尖叫聲引人注目。陳家父子和蔣丹怡,沈乘風匆匆走了過來。沈乘風摟着她溫言安慰,陳慎獨默默遞給她一杯溫水,蔣丹怡皺眉看着許藍:“思思怎麼嚇成這樣?你和她說了什麼?”

許藍道:“她被蟲子嚇着了,我什麼都沒說。”

蔣丹怡問:“僅此而已?你沒欺負人?”

許藍不由得有些惱怒:“當然。”

蔣丹怡聲音拔高了一些:“問你話而已,你發什麼火?”

許藍站了起來,緩緩道:“我不僅沒對她說重話,她被嚇着了,我還安慰了她。結果最後還被人懷疑欺負了她,我很不高興。”

蔣丹怡愣了,陳家人面面相覷,誰都沒想到她當衆給蔣丹怡沒臉,但她這樣做,又很合理——如果她真的沒有欺負陳慎思,被這樣申斥,確實會很不高興。

陳慎思緩過氣來,看了看劍拔弩張的婆媳兩個,心下惴惴,連忙說:“是我膽子小,嫂子沒有欺負我。”

蔣丹怡愣了下,這下她絲毫道理都不佔,就是個刻意爲難兒媳的惡婆婆。陳家人會怎麼看?想到這裡,她登時紫漲了臉。

沈乘風抿了抿嘴,說:“嫂子,把話說開了就好。思思年紀小,膽子也小,年紀大了的人肯定會特別擔心她。她沒有爲難你的意思,只不過是關心則亂。媽畢竟是長輩,你還是擔待一下,理解理解她。”

蔣丹怡心頭一鬆,對這個小兒子更多了一分偏愛。多貼心的兒子啊,輕輕巧巧動動嘴,就將她的舉止合理化,而許藍的委屈變成了得理不饒人,不敬婆母。

許藍怒火騰的燒了起來。莫名其妙被扣上個欺負小妯娌的帽子,還要忍氣吞聲全個所謂的孝道,她憑什麼這樣憋屈?

處處要她周全蔣丹怡的面子,蔣丹怡可有給她過絲毫臉面?素日裡高高在上,冷嘲熱諷不說,今日更是當着陳家人的面明着輕視她,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如果默默嚥下這口氣,給人個柔順的印象,今後別人更會覺得她軟弱可欺。

看來上次在美國給她的教訓還不夠啊。許藍眼睛微微一眯,反而笑了。

她這表現,反而讓蔣丹怡心裡隱約發毛,連即將出口的諷刺之語也嚥了回去。

許藍走出了亭子,徑直去了那棵長了蟲的樹,仰頭端詳片刻,伸手摘了一枝下來,回到亭中。衆人不解其意,目不轉睛盯着她手上翠綠的枝葉。陳慎思眼睛尖,遠遠瞄見一隻和樹葉幾乎同色的蠕蟲,嚇得直往沈乘風懷裡鑽。

蔣丹怡一時沒看清蟲子,又是疑惑又是惱:“許藍,你這是幹什麼?”

許藍手臂一伸,將枝葉湊到她眼皮底下,笑道:“思思就是被這玩意嚇着的。你看,現在我離她好幾步遠,她都擡不起頭,剛剛蟲子就落在她腳邊,你說她會嚇成什麼樣?”

蔣丹怡怔了下,定睛一看,臉上血色唰的褪去,慘白着一張臉蹬蹬退了好幾步,話都說不出來,眼珠子鼓着,一手撐着柱子,另一隻手按着胸口,胃裡翻涌着酸意,差點嘔了出來。

許藍睜大了眼,把樹枝隨手一扔,做出驚訝的樣子:“媽,你也怕蟲子?”說罷溫溫柔柔的笑,“媽,你看,你見到蟲子都嚇成這樣,思思嚇得尖叫也很正常。這樣你總該信我沒有欺負她了吧?”

方纔沈行知正在喝中藥,沈沐風在一旁照料,現在才趕過來。早就有傭人把事情敘述了一遍,老爺子深感丟臉,淡淡看了蔣丹怡一眼,對身邊的管家道:“夫人不舒服,快把她扶回房間休息休息。”

事情鬧成這樣,不僅沈家人面子上掛不住,陳家人也覺得尷尬,陳慎思沒想到自己的膽小會引發如此大的風波,心撲撲亂跳。她畢竟心機還淺,一時說不出合適的話,牙齒咬着下脣,惴惴不安的站着。

沈行知對她倒是有幾分喜愛,溫和的撫了撫她的頭髮,說:“嚇壞了吧?女孩子家,怕蟲子也沒什麼好丟人的。”說罷對陳廣生笑了笑,說,“今年氣候異常,這時節蛾子比去年多了不少,到處產卵,偏偏沒有根治的法子。我這就讓人把那幾棵生蟲的樹給挖了,種別的花樹去。”

陳家人順着這個臺階就下來了,沒人再提剛纔的風波。又呆了一會兒,陳廣生攜着兒女說了告辭。

陳家的車一駛離沈宅,沈行知的臉就沉了下來,說:“乘風,今後如果再遇上剛纔那樣的事,你該做的是勸服你媽,而不是推波助瀾,把你嫂子推到風口浪尖上。”

沈乘風一怔,不由得看了看旁邊的許藍。

沈行知冷笑:“你看她做什麼?我沒打算讓藍藍迴避。一家人,沒必要藏着掖着,表面一套背後一套,有什麼事當面說清楚的好。”

“爸,我沒有推波助瀾,但是媽畢竟是長輩,爲了長輩的顏面,晚輩犧牲一些,也是孝道。”

沈行知諷刺的瞥他一眼:“你倒是傳統,不過按照傳統,長嫂如母,你有什麼資格要求長嫂犧牲?”

沈乘風愣了下,漲紅了臉。

“她當衆給藍藍臉色看,同時對思思各種溫和,你認爲這就是給陳家天大面子?大錯特錯。偏心是人之常情,但是做得過了頭,只會讓人覺得可笑。藍藍品貌俱佳,她有什麼過硬的理由冷待她?這隻顯得你媽嫌貧愛富,看重家世勝過看重人,令人齒冷。人生難免起起落落,陳家人見她這樣,難道不擔心自家一旦失勢,思思在我們家的處境是不是急轉直下?況且,陳家個個都是精明人,他們怎麼看不出來你媽對思思的好,更多是爲了和沐風抗衡,而不是真心疼愛她?誰希望自家的寶貝女兒被人當槍使?”沈行知頓了頓,指了指樓梯,“去和你媽好好談談。你自己應該很明白,思思對你意味着什麼,你不僅要好好待她,還得讓你媽不要再拖你後腿。”

沈乘風低聲應是,上樓去了蔣丹怡的房間。沈沐風趕緊握住沈行知的手,道:“爸,你別太生氣。”

沈行知擺擺手道:“荒唐事見識多了,我也淡定了,不至於氣壞自己的身體,你別擔心。”說罷溫和的對許藍說,“藍藍,今天委屈你了。”

許藍笑了笑:“爸爸你對我好就夠了。”

沈行知溫言道:“你是個好孩子,我自然要對你好。今天的事情你做得對,有時候寧可讓人覺得粗魯無禮,也不能給人以軟弱可欺的印象。等你站穩腳跟,這些對你不利的說辭會立刻變成真性情之類的誇讚。我不贊同傳統裡爲了孝道忍氣吞聲那一套,你只要按理行事就好。你媽本來是個精明人,但現在不知是年紀大了,還是心急了,行事破綻越來越多。你先好好養胎,等生了孩子,沈家主母的擔子就要慢慢交到你手上了。我都退居二線了,我的妻子自然也是頤養天年的好。”

沈沐風又驚又喜:“爸!”

沈行知嘆了口氣:“趁着我現在身體有好轉,自然要替你把阻礙清除一些。有個無底線溺愛孩子的媽,再加上虎視眈眈的陳家,今後你會很難辦。你給乘風安排的位置挺合適,但這不過是權宜之計。有陳家協助,他又聰明,真的認真學起來,進步會很快,你得在他混出個名堂之前想好下一步的應對之策。”他說罷,思忖片刻,對許藍道,“我這個當爸的算計自己的小兒子,想想也覺得羞恥。你懷着孩子,還是少聽這些勾心鬥角的話。我和沐風要再談一談,你先找個地方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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