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
不知道在楚瑜景懷裡折騰了多久，我感覺自己全身都沒有了力氣，整個人都癱坐在他懷裡。
“讓我去找我的女兒啊……你讓我去抱抱她，你看她躺在那裡多冷啊……”我嚎啕大哭，聲音沙啞着，我已經這樣撕，裂着嗓子哭喊了許久。再也這樣下去，我不變成瞎子，也要變成啞巴了。
楚瑜景看着心疼，但是現在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對啊……他現在能說些什麼呢？道歉嗎？還是說些一點屁用都沒有的廢話？！噁心！噁心地很！
“楚瑜景你放開我，”我突然冷靜下來，沒有再吵鬧，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感覺我在對着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睜開眼睛都是辛辣乾涸的，我甚至不敢再多動一下眼球。
“念虞……”楚瑜景猛然地晃動我的肩膀，我感覺自己快要死掉了。
我知道他是在關心我，可是這無用的擔心又有什麼用？只是讓人徒增煩惱罷了。
“別晃了，我沒事。”
我伸出手抓住他的兩條胳膊，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我還死不了……”
“帶我去見那幫人販子吧，我想去見見他們。”我狠狠地甩開他的胳膊，猛地從牀上坐起來。
楚瑜景先是一愣，然後又俯身過來，把我牢牢地鎖住，。
“你幹什麼？”
我怒母瞪着他，他先看是看了我一眼，動了動嘴脣，嘆了一口氣，說道，“念虞……你醒醒吧，孩子……孩子已經沒了。”
“我知道，”我咬牙說道，一滴眼淚順着眼角掉了下來。
“我知道……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可是你總得讓我問清楚她是怎麼死的吧，我總不能接受女兒不明不白地死去吧？你忍心嘛！楚瑜景你忍心嗎！！！”
我朝着他怒吼，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好……”楚瑜景顫抖。
他哭了，碩，大的眼淚從他臉上砸下來，砸到我的臉臉頰。我扭過頭去，又哽咽起來。
“警方已經找到他們了，我現在就帶你去……”
楚瑜景字字誅心，我卻在他的回答聲裡哭的撕心裂肺……
楚瑜景把我帶到警察局的時候，人販子還在運送過來的路上。
“該死！”我咒罵着，一點也不顧及周圍的警察，道，“所以……我女兒到底是怎麼死的？是怎麼被他們折磨死了……她明明還那麼小……她……”
我突然淚崩，警察看到我不知所措，楚瑜景見狀趕緊跑上來給我擦試眼淚。
“其實，這件事情確實有點……”警察見我情緒慢慢平復下來，才終於開口說道，“這件事情我之前已經問過了……”
警察瞥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楚瑜景，得到他的同意後，才頓了頓說道，“你的女兒患有血友病是吧？”
“什……什麼。”
一聽到警察這麼說，我也心裡突然疙瘩了一下。
我點點頭，警察接着說道，“這就沒錯了，其實人販子並沒有傷害你女兒，只是在他們逃跑的時候，孩子不小心摔傷了。他們嫌棄孩子是個累贅便沒有管她，最後……最後孩子是因爲失血過多才死的……”
警察見我臉色不對接着補充道，“我知道這件事情對你打擊很大，但請……”
“混賬！他們怎麼能拋下她呢？她明明失了那麼多血！混賬！混賬…… 他們怎麼能他們怎麼能……”
我不能自已，滿腦子都是女兒躺在血泊裡絕望的樣子。她當時一定很痛很痛……一定在想爲什麼媽媽不去找她……她一定是這樣的……
“我要打死他們！我要給我女兒報仇！”我大腦嗡了一下，身體不由自主地衝了出去。
一出門，正好碰到人販子剛被人從車上押送下來。
“你們還給我的女兒！”我推開楚瑜景，一把跑到人販子面前，狠狠地扯着他的脖頸。
我發了瘋一樣嘶吼着，用指甲撕破他們的臉皮，“你們這幫畜生，你們就應該下地獄！你們這輩子！下輩子！都不得好死！！”
我狠狠地啃咬着他的胳膊，我感覺自己嘴裡有一股噁心地腥味，我卻不管不顧。
在一聲痛苦的嘶喊聲中，我被警察和楚瑜景強行拽開。
“放開我！他們不得好死！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踹着他們，整個人卻被一羣人脫着往後走。
“你們拉着我幹什麼？那裡纔是殺人兇手！他們纔是殺人兇手啊，你們都眼瞎嗎？”我瘋狂地甩着雙肩，卻被一行人鎖地更緊。
“惡魔！禽，獸！不得好死！”
“顧念虞小姐！！請你鎮靜一點！警察把我交給楚瑜景，幾個人攔在我和人販子中間，“我們明白您現在的心情，但是這是警察局，請把這件事情交給我們警察來辦，法律會還給你一個公道的！”
“公道？”我冷笑，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你說的公道，能把我的女兒送回來嗎？那是把那些該死的人都殺死！都殺死啊？！”
“念虞！”楚瑜景聽出來我是說誰，他怒吼一聲。
“別叫我名字！”我反手給他一耳光，我倒是因爲這個眼光冷靜下來了。
我苦笑，笑得做到地上，笑到不能自已。
“是我活該……都是我活該，我居然還會想和你白頭偕老，我居然還會相信只要我努力就能和他們和平相處下去……是我太天真！怪我傻……都怪我自作自受！”
“念虞，你別說了！”
“好！我不說了。”我收住，明明心裡如同被刀割一樣，眼睛裡竟然流不出一滴眼淚。
警察給楚瑜景一個眼神，接着趕緊把人販子押送過去。楚瑜景也不說話，帶這我回家。
楚瑜景好幾次想抱我，我卻下意識地離他更遠。這輩子，我不會原諒楚瑜景，他們都該死！楚母！柳婼！全都該死！
我跟着他回家，一路上沒有任何表情，也不說話，只是不哭也不鬧。我彷彿經常聽到女兒坐在我旁邊嬉鬧，可是我一回頭，她卻不見了。
寶貝兒，你快出來啊，你不要再和媽媽玩捉迷藏了好不好？
後來，我搬進了女兒的房間裡住，因爲我能感覺到她時常來這裡看我，我知道她一定是捨不得我。
期間楚瑜景也來過幾次，可是我不願意同他說話，我討厭有人打擾我和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