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陸歷懷的眼神,沒由來的一陣慌張,立馬搖頭,說了一句沒什麼。
話音落下,陸歷懷卻站了起來。
我渾身立馬緊繃的如同箭弦,雙手如同小學生遇見老師那樣,緊緊的背在身後,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見狀,卻緩緩朝我靠近,原先那股子陰冷的氣息竟在不知不覺中轉化成了陰險,幽深的眼眸如同獵豹一樣閃爍着促狹的光。
我退到無路可退,整個脊背都貼在涼絲絲的牆壁上,卻熱的冒汗。
他嫣紅的嘴角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眼睛盯着我的鼻尖,音色沙啞的說:“我上次說,我可以免費假扮你情夫,你還記得吧。”
我呆滯,機械的點點頭。
“還有一樣東西可以免費,我忘了說。”
“什麼?”我好奇的挑起眉頭。
“免費提供性服務。”
咳咳!
我聽着他的話,忽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陸歷懷看着我這副模樣,隱去促狹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這樣就不用你冒雨毀約,大半夜專門跑一趟了。”
我看着他有點奇怪,不知道他爲什麼一會捉弄我,一會又生氣。
就在這時,他又一把攥住我的手,我被嚇了一跳,如同突然摸到軟體動物一樣,啊得一聲尖叫了出來,然後不停的讓陸歷懷鬆手,剛剛纔從顧海那裡受過驚嚇的心臟,再度緊張的抽疼起來。
他把我拽到柔軟的大牀上,讓我坐着別動,順便安靜點。
我不明所以的望着他燥鬱的眉頭,乖乖閉上了嘴巴,他打了個電話,讓電話那頭的人送個醫藥包上來,沒一會,門外便響起咚咚咚的敲門聲。
陸歷懷拿了藥包之後,走到我面前,把我的袖子掀了上去。
只見,先前隨意包的紗布已經透了,連衣服都被染紅了,然而我卻沒有發現,還沒有陸歷懷心細。
陸歷懷一層層剝掉了我胳膊上的紗布,在看到根本沒有癒合上的傷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你怎麼這麼粗心,總是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的。”
我咬着嘴巴,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如果我說是我媽割的,他可能會覺得我們家人有精神病史吧。
誰想,他下一句話便無意識說道:“以後有了孩子怎麼辦。”
我心中一刺,如同被紮了一針。
陸歷懷真聰明,他怎麼知道,我曾經粗心的懷上了孩子,又粗心的把孩子給弄丟了。
他沒有擡頭,自然捕捉不到我眼底悲傷地神色。
他往我紅通通的傷口上撒着消炎藥粉,儘管動作很輕,我還是被蟄的咬住嘴脣。
他繼續開口道:“我爺爺昨晚要見我和關娜,所以沒有叫醒你,是我沒有考慮到,把你一個人留在陌生的環境裡,昨晚……我媽是不是說什麼了。”
“沒有。”我趕忙開口否認,關於昨晚的事,哪怕他媽不囑咐,我也會一字不提:“昨天是我家裡有事,而且,你不用考慮我,反正都是假的啊,你僱我的目的也很明確,我拿着你的錢,聽你的安排,都是應該的。”
“你能這樣想最好。”陸歷懷不鹹不淡的說,然後用紗布把我的手臂包了起來。
我有點不確定的問:“陸歷懷……你還想僱我嗎?我和關娜,好像差的有點太多了,這樣怎麼可能會成功?”
“他們一直不認可你,是最好的結果。”陸歷懷說,我聽着有些不明所以,緊接着,他便回答我上一個問題:“我倒希望你不想被僱。”
“噯?爲什麼?”
“這樣我就可以拿着你的違約金去僱別人了。”他說完,便看着我慘如白紙的臉微微一笑,隨即翻臉不認人的從電腦邊拿出一份十幾張的合同,放到我的懷裡,特冷血的說:“希望沈小姐能夠有點合約精神,不要讓我採取非常對策。”
我拿着合同發呆,他說了一句慢慢看,便去了浴室洗澡。
我一邊聽着他嘩啦啦的洗澡水聲,一邊看着那一條條霸王條款,不禁心煩意亂起來,等到陸歷懷洗完澡穿着浴袍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是抱着合同哈欠連天。
正專心致志的看着,突然覺得旁邊的牀墊凹陷下去了一塊,我沒反應過來,又往下讀了兩行字之後,忽然瞪大眼睛看向旁邊。
陸歷懷手指翻飛,若無其事的玩着手機遊戲。
“你也睡這?”我嘴型誇張的問他。
“就一張牀,你想睡地我沒建議。”他連眼皮都不擡的說。
“那我回家了。”
我放下合同,剛好找個正當理由開溜。
“外面應該有人在等你。”
他口中的那個有人,應該就是指的顧海,想到顧海,我就心裡冷的發怵。
但是再發怵,也不能和陸歷懷睡一張牀。
於是我又準備起身,說:“那我重新開個房。”
他見我起來,便條件反射的擡手去拉我,結果遊戲死了。
陸歷懷的盯着我,把手機往我面前一扔,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說:“你看着辦。”
“你自己水平不行,爲什麼要賴我。”
“你——”
陸歷懷氣的咬牙,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往他的方向一拉:“你再說一遍。”
我本來是坐着的,被他突然拉倒,條件反射的抓住他的浴袍,結果,他失去重心,竟然整個人壓到了我的身上,裸露的喉結,剛好貼着我的嘴脣。
我趕忙挪開了臉,心臟突然劇烈的跳動,我使勁的壓制着,害怕隔着布料陸歷懷都能聽見。
那一瞬間,陸歷懷的臉在我面前無限放大,我幾乎都能看到他細膩的毛孔,他的雙眼皮很細,眼尾狹長,輕輕的眯一下都像是在故意勾引。
他抿着脣看向我,紋絲不動。
就在我要說我睡地上,來打破這詭異的氣氛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
陸歷懷不慌不忙的起身,倚靠着牀頭,嘴角浮着淺淡的笑意,安靜的看着我窘迫的接電話。
我拿出手機,連名字都沒看,就按下了接聽鍵,然而接下來傳來的那個聲音,卻讓我渾身一抖,汗毛倒立。
“沈秋,把門給我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