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着陸歷懷的話,鼻頭忽然就有點酸了。
“謝謝你。”
“好點了?”
我點點頭,他看着我,說:“上車,我帶你去胡爺爺那裡瞧瞧。”
“不用了,我已經吐沒了。”
“是麼。”說着,他靠近,我聞着他身上那股強烈的雄性氣息,想到他的臉,剛剛壓下去的藥性便再度躁動不安了起來,緊張的我不由連連後退,說:“你別過來。”
“爲什麼不過來?”
“反正,反正就是不要過來,我們還是去找老中醫吧。”
說着,我便率先上了車子,窗戶外的陸歷懷盯着我的方向,雙手插在褲兜裡,嘴角提了起來,溫柔的要命。
我見狀,隔着玻璃大膽的和他對視,情不自禁的跟着笑了起來。
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隔着這層玻璃,就像是隔着現實,什麼都不想,我們纔會擁有,最純粹的笑容。
陸歷懷跟着上了車子,忽然越過身子,幫我拉上安全帶。
我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渾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儘可能的靠近椅背,緊張兮兮的看向他,陸歷懷給我扣好之後,也沒有說什麼,就啓動了車子。
雙手隨意得搭在方向盤上,可以看得出來他此時的心情還算不錯。
我盯着他的手指入了神,只覺得他的手指好乾淨,好修長啊,握着我的時候,好有安全感。
看的久了,我竟然從心底緩緩升起了幾分貪念,如果有一天,這雙手不再牽着我往前走了,我,會不會難過?
胡思亂想之中,車子已經到達了上次來瞧病的庭院。
看着院子的大門,我整個人不禁有些覺得尷尬,上次來是因爲吃了壯陽藥,這次來又是因爲吃了迷幻藥,不知道胡爺爺得怎麼看我了。
我抓住陸歷懷的袖子,彎着眉頭看向他:“陸歷懷,我們真的要去嗎?好丟臉啊。”
“不去也可以,我這裡倒是有一副天然無害的藥。”
“什麼藥?”
陸歷懷低頭,挑了挑眉毛,我順着他看的方向看過去,又被耍了。
陸歷懷挑脣:“世間僅此一味。”
“你留着自己吃吧。”我說,像燙手的山芋似的,鬆開了他。
陸歷懷再次露出笑容,遠遠的看着我,光線昏暗,只有門口亮着一盞小燈,我看不清他的眼神,更看不出他的想法。
他領着我走了進去,胡爺爺身穿一件白色的睡袍,看來像是正準備睡覺。
陸歷懷看向胡爺爺說:“還好十點前我趕到了。”
十點,應該是胡爺爺每晚固定作息的時間,陸歷懷連這都知道,足以見得胡爺爺和他之間的關係之好,要不然也不會每次一有疑難雜症就第一時間來找胡爺爺。
胡爺爺在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然而第二次見到我後,竟閃過了一絲驚訝。
隨即看向陸歷懷:“這次是給誰看。”
“還是給她,她吃壞了點東西。”
胡爺爺連脈都沒有給我把,單看了看我的臉色,便說::“不是吃壞了東西,而是吃了壞東西。”
我瞬間尷尬的臉上快要滴血。
還好胡爺爺看破不說破,直接去藥櫃裡面抓藥,然後拿着藥去了隔壁的房間,對陸歷懷說:“進來,幫我把藥磨粉。”
陸歷懷也沒有說不幹,乖乖的跟着走了進去,叫我坐在外面等他。
我聞言,便聽話的坐在外面等他。
隔壁的房間裡挺安靜的,沒什麼聲音,過了一會,胡爺爺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傳來:“阿厲,手伸出來,我給你把把脈。”
話落,只聽陸歷懷冷冷繃着聲帶,說:“胡爺爺,我那方面沒問題。”
聽到這裡,我差點沒控制住笑了出來,聽那語氣,感覺陸歷懷的臉都好像都黑了。
“那就是你不喜歡她?那姑娘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她吃了什麼,大老遠的把人家送過來,可不像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會幹的事。”
胡爺爺說着,單獨面對陸歷懷的時候,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嚴肅:“這都是正常的,你不用覺得難以啓齒。”
其實他們說的挺小聲,房子隔音效果也挺好的,可能上天給你關上一扇門,就會給你打開一扇窗,我雖然眼睛不好使,但是聽力卻很好的。
尤其是胡爺爺的話音落下之後,我竟然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像是有些期待着陸歷懷的下文。
幾秒之後,只聽到陸歷懷一邊磨着中藥,一邊沉聲說:“我原本就比較自控,這幾年,忙着事業,太過自控,那方面的興趣確實在減弱,但是最近……”
說到這,陸歷懷輕笑了一下,聲音有些寵溺的說:“我好像,衝動的有點頻繁了。”
話音落下,我的手心不免出了一層汗。
房間裡的胡爺爺低笑,說:“哦,那是好事,你這小子,總算活的生動點,那爲何……”
“因爲那藥對她身體不好。”他說,然後將磨好的藥粉裝進了袋子裡:“胡爺爺,你這給她開的藥,應該可以把毒性解了,不會留下後遺症吧。”
胡爺爺聞言,再次低笑一下:“不會,我再給她加味藥進去,晚上睡着後,身上會發冷。”
“沒事,我抱着她給她暖暖。”
陸歷懷得聲音,像是響在耳邊一樣的清晰,以至於我抓緊了衣服,又緊張到汗涔涔的放開。
陸歷懷他雖然不曾說,可心底,卻是在真的爲我着想。
怎麼會,整顆心臟都柔軟了起來呢。
胡爺爺沒有說話,房間裡沉默了三秒之後,聲音聽起來有些縹緲,又有些欣慰似的說:“阿厲,你還記不記得,你最討厭藥味,但是你剛剛,卻是一直面帶笑容磨完藥的。”
……
“一個人,無意中的表情,最能表現出自己心底最真實的想法,看來,你已經在慢慢試着從過去走出來了。”
……
“這個世界,終究是公平的,在你失去一些東西后,它會派人來解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