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陸歷懷的話音落下,我的心裡不禁一個咯噔。
再看過去,只見陸歷懷的眼神看着別處,像是在回憶着什麼一樣。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陸亦年很有可能死了?!如果真是這樣的的話,那那張火災的報紙,是不是就是關於陸亦年的?
一系列的疑惑因爲陸歷懷這句模棱兩可的話涌入腦海,但是我又不好問什麼。
而且,路北今年才二十歲,和照片上的那個瘦長的體型也相差甚遠。
從陸歷懷的那句話我也能聽出來,他不認爲路北就是陸亦年,也因爲路北特殊的工作,不想這麼認爲。
他的手掌來回的在影集上撫摸着,眼睛裡面,是淡淡的念想之色。
就在他準備收拾一下,物歸原位的時候,不知道從哪一頁,滑下來了一張照片。
我連忙蹲下了身子去幫他撿,只見,這是一張我剛剛沒有看到的照片,照片上站着的依舊是一個男人,穿着一身學士服,在商學院的大樓底下站着。
時間有些久遠,那白皙陰柔的面龐我一眼便看出來了是陳牧白,我嘴脣微微的張開,令我驚訝的不僅僅是他那麼多年都沒有老去絲毫的容顏,更是因爲,大學畢業那一年的他,雙腿竟是完好的。
沒想到他站起來的時候,個子這麼高,稱之爲漫畫裡走出的人,也毫不過分。
我看着照片裡的他,他的眼神雖然依舊帶着陰鬱,可確實清澈的,有溫度的,如果非說現在的他和照片上的他有什麼變化的話,大概也就只有眼神了。
陸歷懷將照片從我手裡面拿了下來,看着,然後手指在陳牧白身後的藍天上沒有意識的觸摸着。
我本來以爲他會繼續跟着上面的話題,說,我對陳牧白感興趣之類的話,但是很顯然,他現在沒有這個心情,整個人縈繞着一股淡淡悲傷的氛圍。
我看着他的神情,聲音有些許縹緲的說道:“原來,陳牧白不是天生殘疾。”
“嗯。”他淡淡的迴應道,然後將照片重新的放回了影集裡面,心情在看到陳牧白的照片之後,像是變得更加低落的說:“這張照片,我想他自己應該都沒有了。”
我聞言,看向陸歷懷。
他抿抿脣,繼續說道:“因爲看到以前的自己,會痛苦……而且,他本就不是一個喜歡照相的人,照片少的可憐,身體變成這樣之後,更是排斥了,所以他和溫伶結婚,連結婚照都沒有。”
天啊,竟然連結婚照都沒有,她溫伶可是大家閨秀,陳牧白真的是太過分了。
“他是什麼時候……”
陸歷懷知道我話裡的意思,睫毛向下,說了句二十三歲,然後扭頭看向我,說:“好巧,和你一樣大的年紀。”
我怔忡一下,也看向他,他好像從來沒有像這樣,安安靜靜的向我介紹着他的生活,拉着我的手,帶着我走進他的生活。
於是我,又問道:“那他爲什麼會變成……”
“意外。”陸歷懷突然出聲,打斷了我沒有說出的話,眸子裡一抹悲傷之色閃過,他的嘴脣抿成了一條直線,凜冽的眸子掃向我,有些冷冷:“今天就到這裡,早點休息。”
說完,他便拿起影集,回了書房,留給我一個挺直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