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凝,你怎麼了?什麼他?他是誰?”穆子辰皺着眉頭。擔憂的看向神色恍然的蘇雨凝。
“沒什麼。”蘇雨凝推開穆子辰的攙扶。穩了穩恍惚心神,抓着桌角穩住身子。盯着屏幕裡還在不斷回放的視頻,臉上閃過一絲慍怒,很快消失不見,蘇雨凝衝穆子辰輕輕地笑了笑,“穆子辰。幫我把趙怡蕊請過來,現在。我有些事情想問她。”
“現在趙怡蕊還在下面開記者發佈會。如果打斷的話,預期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而且很可能前功盡棄……要不等新聞發佈會結束,我再讓她過來。”穆子辰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蘇雨凝從來都知道以大局爲重,再大的事情。也會喜怒不表於臉色,今天這是怎麼了?雖然只是一瞬間的憤怒,但是他知道。蘇雨凝是真的生氣了。
“不能等,一分鐘都不能等。”蘇雨凝堅定的搖了搖頭。“開完發佈會,趙怡蕊就天下無敵,再也沒有人能拿捏住她了。思念同窗。那個女人我瞭解的很,謊話從來都是信口拈來,如果不能讓她忌憚,根本從她嘴裡聽不到一句真話,我要的就是現在。”
“蘇雨凝,雖然不知道你要幹什麼,但是我希望你想清楚再做決定,我現在就去找趙怡蕊。從這裡到臺上需要三分鐘,如果你改變主意,隨時call我電話。”穆子辰蹙了蹙眉,沒有一絲停頓,推門而出,順手幫蘇雨凝關上總監控室的門。
蘇雨凝輕呼了一口氣,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出手機撥通了蕭楚唸的電話,“楚念,現在方便講話嗎?我有事情需要跟你確認一下。”
“雨凝姐,稍等。”蕭楚念笑了笑,揮手讓圍在他身邊嘁嘁喳喳的安小離安靜一點。
安小離撇了撇嘴,看着蕭楚念含笑走到窗邊。剛剛她逗了蕭楚念好半天,他也沒正眼瞧她,怎麼一接起雨凝姐的電話,整個人跟換了個人似的。
“楚念,上次厲千勳和青青的親子鑑定的結果是真的嗎?”蘇雨凝繃着指尖抓着手機,眼神一下子變得複雜無比。無止境的迷茫包裹着她僅剩的理智,她像一個溺水的人,不知道自己抓的浮木還是稻草,但是她知道無論答案是什麼,她都是一個已經從深淵裡爬上來過一次的人,死過一次的人,還會在意再死一次的痛苦嗎?
“這個……”蕭楚念眼神閃了閃,“雨凝姐,是這樣的,當時爲了讓這份鑑定結果看起來有說服力,所有的程序都是按照正軌鑑定程序走的,入檔,化驗,匹配,只不過最後對比結果的時候,被我換了事先已經備好的化驗結果。”
“這麼說,你給我的那個結果是假的,真的結果你並不知道。”蘇雨凝不知怎的,鬆了口氣。“楚念,麻煩你一次,能不能告訴我真正的鑑定結果。”
蕭楚念有些意外,雖然不知道蘇雨凝這麼做是爲了什麼,但仍是點了點頭,“雨凝姐,這個容易。青青和厲千勳的dna都在數據庫,我去一趟主任辦公室,調取出來作對比就可以了。等我十分鐘,一有結果的話,我會立刻打給你。”
“好,多謝了。”蘇雨凝掛斷電話。
門外,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離開的穆子辰臉色微變,轉身離開。朝此刻正在深情哭訴,博得媒體一片同情的趙怡蕊投去了一個深思的眼神。
……
“楚念哥,你跟蘇雨凝在說什麼呢!親子鑑定什麼的?很重要的事情嗎?”安小離突然出現在蕭楚唸的身後,把沉浸在思緒裡的蕭楚念嚇一跳。
就看到安小離抓着胸前的辮子,一臉懵懂的問蕭楚念,好奇的眨着眸子。
“小離,沒什麼。你快回去吧,下午大學裡面不是還有課嗎?”蕭楚念抓着手機塞進衣兜裡,從衣架上拿起醫生的白大褂穿在身上,“我現在有事情要忙,就不送你了。”
“楚念哥,你忙你的去吧,我在這裡等你,下午開課還早着呢,好不容易找你玩兒一趟,你不能就這麼容易打發我,至少要請我吃頓飯不是嗎?我要吃醫院附近那家西餐廳的烤牛,排。”安小離嘟着嘴,賴在蕭楚唸的工位上,可憐兮兮的瞪大眼睛,彷彿蕭楚念拒絕的話一旦說出口,她就哭給他看。
“好,那你別亂跑,就呆在這裡等我,我一會兒回來。”蕭楚念抿了抿脣,沒空跟安小離在這裡扯閒,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安小離泫極欲泣的神色立刻收住,換上一副趾高氣揚的傲嬌模樣,穿着高跟鞋的雙腳狠狠的在地上一跺腳,“蘇雨凝也真是的,對孤兒院的孩子們苛刻也就算了,還到處指揮着楚念哥爲她做這做那!太可氣了!她還真以爲自己還是那個小公主,我們誰都依着她啊!不告訴我你們說了什麼,還真當我沒聽見啊!不就是厲千勳和青青的親子鑑定是假的麼!多大點事兒!”
待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閒來無聊,安小離抿了抿脣,小心的看了一眼虛掩着的辦公室門,彎腰偷偷拉開了蕭楚唸的抽屜,隨手扒拉着。文件,又是文件?楚念哥哥難道是工作狂嗎?安小離撇了撇嘴,目光被一個插着鑰匙來不及鎖的抽屜吸引了目光。
“誒,這不是楚念哥哥小時候最寶貝的盒子嗎?”打量着手裡一個密封着的,有些生鏽的鐵盒,安小離偷笑着,從筆筒裡拿出剪刀,使勁兒的別開,嘩啦一聲,蓋子打開,安小離沒拿穩,鐵盒從她的手間滑落,照片和信件灑落一地。
入目的便是以前孤兒院的照片,每張照片裡,無一例外的,都會出現蘇雨凝的照片,有她在榕樹下盪鞦韆的照片,有她和孩子們玩積木的照片,有她和楚念哥一起過生日吹蠟燭的照片。不可置信的撿起散落的信件,竟然都是蘇雨凝的回信。說是感謝楚念哥一直以來對她的關心照顧之類的。斷斷續續的信件,竟然從蘇雨凝出國之前一直維持到一年前。
原來這既是楚念哥哥的秘密。原來他的秘密是喜歡上了蘇雨凝。怪不得自從蘇伯伯去世後,蘇雨凝變本加厲的終止孤兒院孩子們吃穿用度,她氣不過就多說蘇雨凝兩句,平常和顏悅色的蕭楚念便會立刻拉下臉,訓斥她忘恩負義。說什麼蘇雨凝有不得已的苦衷,說什麼孤兒院的孩子們,蘇雨凝沒有贍養他們的義務,但是她仍是咬牙堅持了下來,他們要懂得感恩。
感恩?!感恩蘇雨凝這個虛僞到極致的女人,沒把他們扔到郊區自生自滅是嗎?
聽到樓道里傳來腳步聲,安小離手忙腳亂的將地上的信件和照片收回鐵盒裡,將鐵盒放回原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