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你在想什麼呢?”沐卉曲指,輕輕地彈了下她的前額。
“我不要你被他的外表騙了。”白可可怒喊,爲她的沒有警覺又氣又怒,有種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無力,“上次的事情你也看到了的,他明明身邊有了女人,卻還當着那個女人的面調戲你,他這種男人表面上看着是對女人紳士,但骨子裡卻根本看不起女人,把我們視爲玩物。”
“可可,放心吧,我不會被他騙的。”沐卉模摸她的頭,就像安撫着焦躁不安的小貓一樣,“好了,不要管他了,免得影響你的心情。”
“小卉!”看她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態度,白可可已經被氣到頭頂快冒煙了。
都什麼時候了,人家都找上門來了,已經不再是什麼影不影響心情的事了,她怎麼還能這麼若無其事?
“你手上怎麼空空的?剛纔你不是先進去了嗎,沒有買東西?”沐卉卻是盯着她空空的兩手。
“你和一匹狼在一起,我怎麼可能放心進去買東西?”白可可跺腳,只差沒有狼吼了。
如果這個世界上要投票評選最會氣人的人,她一定投給小卉。
心溫溫暖暖的,沐卉握住她的手,“好,我知道了,走吧,我現在陪你一起去。”
“小卉!”白可可終於忍不住,怒吼,驚起一片路人驚異回首,側目。
一直到回到病房,不管白可可怎麼逼問,沐卉都是四兩撥千斤的清淡帶過,閉口不提和貝爾納的談話內容,這讓白可可十分不高興,終於爆發,賭氣的甩開沐卉的手,不理她了。
對此沐卉也是萬分無奈,她也知道白可可生氣的原因,只是,她相信,若是她知道了那談話的內容,只會更加冒火,她太沖動了。
雖然她不會答應貝爾納的條件,但是不可否認,她的身份在法國是一個尷尬的存在,她不希望事情太過張揚了,免得讓白家受到波及。“回來了,怎麼氣嘟嘟的?”白媽媽訝異的笑問,捏着自家女兒氣鼓鼓的臉頰。
“哼。”白可可瞪了眼沐卉,從鼻孔哼了口氣,不說話。
沐卉苦笑,將東西放在桌上。
白媽媽看出兩人間的不對勁,動了動心思,對白可可道,“可可,媽媽剛吃晚飯,想吃點水果漱漱。你去洗幾個西紅柿來,好不好?”
“哦。”白可可沒心眼的站起身,氣嘟嘟的拿了幾個西紅柿,目不斜視的走了出去,當沐卉是隱形人一樣。
雖然知道她是關心自己所以生氣,但心裡還是多少有些難受的吧。沐卉嘆了口氣,關上門後,走到白媽媽的身邊坐下,她知道,白媽媽是故意支開可可,問她事的。
“小卉,你們剛纔出去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嗎?!”果然,她剛坐下,白媽媽就開口問道。
“白媽媽,是發生了一點小事情,不過不要緊的,我會安撫好可可的,您不用擔心。”沐卉也已經想好了對應的說辭。
“小卉,什麼事情是連白媽媽也要瞞着的嗎?!!只是白媽媽畢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又怎會讓她輕易閃過話題?
面對那樣溫柔枯瘦的臉,沐卉遲疑了一下,在白媽媽殷切的注視下,還是鬆了。將之前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
其實她是擔心,那個男人既然知道了她的事,應該也知道了白媽媽就在這間醫院,多是想給白媽媽備個底,讓她有個心底大致的瞭解吧。
“小卉,你不能答應知道嗎?”白媽媽聽罷,嚴肅的交代,“我絕不允許你爲了我們而做什麼自我犧牲,那不會讓我們高興,只會讓我們失望和生氣,你明白嗎?”
從一開始收留了小卉,他們就沒有想過要什麼報答之類的,當初沒有想,現在就更不會。
“女人可以不要錢,不要權勢,但不可以不要自尊,一旦當了男人的情婦,那就是販賣了你自己的自尊和道德,不僅要忍受着男人可能的暴力,連他的正妻找上門的時候,你連還手的餘地也沒有,只能任由她們打罵、欺辱。”
“沒有人會問你爲什麼出賣自已,他們只看得到你爲了錢而將自己的人格和尊嚴賤賣了,到時候,沒有人會幫你,連白媽媽也無法理直氣壯的幫你,那些男人就更不可能,他們只是貪圖一時的享樂,根本不會爲了你而和他的妻子對立,甚至會覺得,你是他買去的女人,爲了他而被他的妻子打也是理所當然的。”她是真心將小卉當成了女兒看待,所以她無法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兒陷入這樣的境地。
“謝謝你,白媽媽,我明白的,我都明白。”沐卉柔着聲音,輕輕的靠入白媽媽的懷裡,那裡並不堅實,卻是最溫暖的避風港,就如同莫允澤一樣,暖得讓她眼眶都溼了。
這就是母愛嗎?如果母親沒有那麼早離開的話,她的懷抱是不是也會這樣的溫暖?
“白媽媽相信你,你一直是個聰明的孩子,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白媽媽對你很放心。”白媽媽溫柔中帶着爲子女而生的自豪,“這件事就暫時不要告訴可可,那孩子脾氣太火爆,我們可以拒絕他可恥的交易,卻不能和他硬碰硬,那樣的男人有着權勢和財富作爲後盾,爲他護航,法律也形同爲他而設,加上你的身份並不是合法的,鬧大了,對我們都不好。賠錢是小,可是一旦你被遣送回中國,就是要坐牢的事。”
不管在哪個國家,一旦女孩子的檔案上多了坐牢一筆,那她的人生也就等於被毀了一半了。如果只是坐牢的話,她想,她根本不會顧及那麼多吧,只是她要面對的,卻是比這更艱難的狀況。沐卉苦笑。
“白媽媽,我明白的,我就是知道她太沖動了,纔沒有告訴可可的,你也不要太擔心,這件事我會想好辦法處理掉的,我只是擔心那個男人會找上你,給你帶來麻煩,我不要變成你們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