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卉一直都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也不喜歡在心裡藏事,因爲她總說心不大,不該藏那麼多東西,這也是劉錫明所知道的,但劉錫明不知道的是,一旦她有了心要藏事,那麼她的謀算不會比任何人差,因爲她是莫允澤一手帶出來的。
那天,在等待了一段對劉錫明而言極其漫長的時間後,終於收到了來自中國那邊電話,卻不是他所想要的喜訊,“你說什麼?沒得手?”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他臉色變得更加陰鬱,寒得刺骨的吼聲從喉嚨裡迸出,“不知道?你們這羣廢物,還有什麼是知道的?這麼好的機會竟然都把握不住!”
另一端,聲音隱隱約約的響着,聽不清楚,但劉錫明的臉卻越來越黑,終於,“啪”一聲掛斷了電話,緊繃的臉部線條和略微起伏的胸膛顯示了他心中狂躁與漫天的怒火。
莫允澤竟然沒有損傷,他竟還沒有出事!爲什麼?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不行,莫允澤決不能活下來,如果他活下來,沐卉一定會被他帶走的,他等了那麼久,守了那麼久的瑰寶,決不能讓莫允澤再一次搶走!他心慌意亂的想着,心已經徹底被黑暗吞噬。
一個人悶在房間一週,或許對別人而言會很無聊,但沐卉卻是過得十分怡然,她不是個會虧待自己的人,何況,心中越是藏着事,她就能越平靜,閒閒的喝喝下午茶,看看書,偶爾站在落地窗前,像是看風景,事實上卻是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外面的一舉一動,只是她大方的看着,反而不讓人覺得有異,畢竟她的思維向來讓人難以捉摸的。
沉寂的日子也不是沒想法,只是她知道,還不到時候。
沐卉沉不住氣的時候,比誰都沉不住氣,但沉得住氣的時候,誰也別想挖出她的心思。
只是這天,沐卉站在落地窗前看到了一名陌生的男人從大宅裡走出來,讓她不由得多看了幾眼,不是她突然對外人好奇,而是因爲看到他,就會想起澤哥身邊的劉東源,感覺他的身上有着和他一樣的氣質。
雖然沐卉一直對莫允澤和劉錫明在外面的事不聞不問,但不表示她真的傻到什麼都感覺不出來,單純,卻不無知。
原來,錫明哥也不是一個普通的人,他的勢力應該與澤哥不相上下。
那麼,這一次,澤哥的突然沒有音訊,與錫明哥有關係嗎?沐卉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無意識的抓住厚重的落地窗簾,關節都泛白了。
她一直知道的,澤哥和錫明哥三年前開始就並不和睦,她也可以順着他們的意,乖乖的當個聾子,瞎子,裝作看不見,聽不見,可是,她卻絕無法容忍他們做出傷害彼此的事來。
所以,錫明哥,請你千萬不要做什麼對澤哥不利的事來,否則的話,這一生我都是不會原諒你的。
三天後,莫氏醫院。
深夜十二點,安靜的病樓已經進入了休息時間,萬籟俱靜,連水滴的聲音都聽得到,各樓層的走道上都空無一人,陰氣沉沉的,讓人有種莫名的恐懼感。
只是五樓卻顯得比較熱鬧,不時的有白衣醫護在走道上走動,原來是到了交班的時間。
加護病房內,今天是一名黑衣男人監看着,與外面那些黑衣人不一樣,這名男子氣質更加出衆,身上也是穿着高級的休閒衣服,身上散發出比外面的黑衣人都要凌厲的冷酷氣質,那雙冰封的瞳眸就像千年寒冰,讓人不寒而慄。
他是劉東源,同爲莫允澤的秘書,也是莫允澤最信任的人之一。
劉東源處事非常地道,在外他是公司的精英秘書,在裡他是最值得託付後背的保鏢。
在他的監視下,兩名主治醫生安靜的交替了任務,然後下午的一批醫護們走了出去,走過層層的黑衣男人,然後從電梯下去。
只是,不過十分鐘,已經離去的醫生卻又回到了五樓,剛從電梯裡走出,就被警惕的黑衣人擋住了路。
“你是什麼人,醫生已經交班離開了。”其中一名黑衣人盤問,聲音刻板而冷冽。
醫生惶恐的看着四尊黑麪門神,差點沒嚇得跪趴在地上,“我……我有份資料忘記給交替的主治醫生,所……所以……”顫抖的聲音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黑衣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其中一名男子朝裡面的加護病房走去,不一會兒又走了回來,冰冷的說道,“進去吧,不許耽誤了。”
“是,是的,謝謝,謝謝!”醫生感激涕零的的道謝,就差沒跪下了。
然後,在黑衣男人們冰冷的視線中,通過走廊,走到了加護病房外,低垂的眼中閃過絲狠光。
他站在門前,依照規律敲了四下門,裡面的人才爲他打開了門,可剛打開門,就有一道。那犀利的視線如冷箭一般朝他射來。
心一驚,他面做驚恐萬狀,忙垂下了臉,心中有幾分懊惱,但還是硬着頭皮朝另一名醫生走去,不敢亂瞄一下。
該死的,這個人怎麼會在這裡,他不好下手了。
安靜的將原本的記錄本中的一分資料給醫生劃出了重心後,他才朝劉東源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轉身的剎那,雙眼快速的從病牀上的莫允澤臉上掠過,眸光一閃,然後走了出去,即便不回頭,也能感覺到背後有一道灼熱的視線跟着他。
心顫跳了一下,屏息打開門,走了出去。然後低着頭,快速的從層層的黑衣男人間穿過,再在電梯口四名冷麪門神銳利的視線下走進電梯。
直到電梯門合上,開始下降,男人才呼出一口氣,心狂跳起來,眼裡一掃之前的惶恐不安,變得精銳狠辣。
看來,得找其他辦法下手了。
而加護病房內,劉東源看着病牀上包着繃帶的莫允澤,內心十分無語。
要說他這個老闆也蠻倒黴,之前因爲林宛白差點中槍,這次雖然受傷不嚴重只是中了兩槍,但是卻中到了手臂胸口上方的位置,導致暫時活動不了,而且因爲情況太過危及現在失血過多還未舒醒,還好沐卉小姐現在不在這裡,不然他可應付不了這兩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