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葉姐,我就是感覺自己的嗓音條件一般,只怕是唱不了上面要求的歌,想問問葉姐能不能……”秦雅芙打算乾脆把爛攤子推給葉青算了,反正這也是她一直以來的心願。
“雅芙,”權吉眼明手快,已經看出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了,但是,既然齊總提出來的要求,他們隨便換了人,只怕沒法跟人家交待,忙擺手制止秦雅芙接下去的話。
“既然上面已經報了你們兩個人,據我所知,你們的歌唱得也不差,乾脆就上場吧。”
“可是,我只是個普通業務,憑什麼……”秦雅芙還想據理力爭。
“‘謠言止於智者’,傻妹妹,”權吉拉起秦雅芙的手,“我知道你顧慮什麼?不就是一首歌嘛,你們做人做事向來光明磊落,還怕誰說什麼閒話嗎?”
“走吧,快去後臺準備,這個節目馬上就要結束了。”權吉看兩個人還有些不情願,忙拉起秦雅芙就走。
蘭海軍已然看明白,從臺上報出這個節目的那一刻起,上面就沒給他們拒絕的餘地,不管他們如何不甘願,也只能相機行事了。
兩個人剛來到後臺,前面的舞蹈就已經謝幕了。
《心雨》的前奏緩緩響起,秦雅芙和蘭海軍不得不走上舞臺。
他們從舞臺兩邊上場,而且特意在唱第一段的時候,沒有走到一起去,直到中間伴奏的時候,兩個人才往一起走來。
說不清是怎樣的一種巧合,在秦雅芙快要走到舞臺中央,距離蘭海軍只有兩步之遙的時候,腳底下一塊隆起的地毯直接絆到了她。
就在秦雅芙身子傾倒的瞬間,蘭海軍手疾眼快,急速向前邁出一大步,伸手抱住了她,而後,又迅速拉高她的手,退後一步,朝她遞了個眼色。
秦雅芙心領神會,馬上轉了個圈兒。
在外人眼裡,這個動作更像是事先設計好的舞步,完成得順暢自然,一氣呵成。
臺下掌聲隆鳴,起鬨聲起:“漂亮!果然是‘金童玉女’呀!”
秦雅芙的臉漲得通紅,卻不得不堅持唱完。
蘭海軍的心思也很亂,如此在大庭廣衆之下跟秦雅芙唱情歌,還有那樣的動作,這不是沒事找病呢嗎?
好不容易捱到歌曲結束,兩個人很不自然地鞠躬準備下場。
臺下起鬨聲又起:“再來一首!唱得這麼好必須再來一首!”
這次秦雅芙看的清楚,帶頭者就是葉晗。
她心知肚明,蘭海軍的歌唱的真心不錯,而自己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個陪襯,所以引起這麼強烈的反響,一方面是葉晗帶頭起鬨,另一個主要原因還不是因爲人們愛看熱鬧的心裡作祟嗎?
大家樂得看着平時的曖.昧對象在臺上表演,從而藉機品頭論足,落實以往的猜測。
只是,不管她的心裡有多不痛快,可面子上卻不得不裝出笑臉,不能讓人挑出毛病來。
那個身着漂亮禮服的主持人笑呵呵地走了過來,她朝着臺下問道:“大家說他們唱得好不好?”
“好!”這次的喝彩聲的確是發自真心的,果然是一大片的叫好聲。
“再來一首要不要?”主持人最會這一套跟風起鬨的做法。
“要!”
“再來首《相思風雨中》吧!”
秦雅芙聽得真切,那個最大聲音的還是葉晗,她明白,今天自己算是栽進這丫頭的圈套裡了。
“呵呵,兩位,勉爲其難了,應大家的呼聲就再來一首吧!”主持人煽風點火後,一臉無奈地商量道。
“不行,我的嗓子不舒服,唱不了了。”秦雅芙咬咬牙拒絕道,她實在不想再看見臺下那個笑得眉眼彎彎的小姑娘得意的樣子了,那是擺明了整治自己的眼神。
“其實是我感冒了,秦雅芙剛剛就已經很將就我了,所以……”蘭海軍想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兩位稍安勿躁。”主持人一臉笑意,把話筒拿遠些,說出來的話卻不含糊。
“權部長讓我轉告二位,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年會,不光是所有的領導都在場,還包括廠家、合作商和其他職能部門,兩位若是就這樣下了臺,只怕是董事長那裡也交代不過去吧?”
蘭海軍猶豫了下,看看爲難的秦雅芙,還是狠下心拒絕:“不行,好好的工作關係,被人說得亂七八糟的……”
“算了,沒關係,權部長說的對,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歪,唱就唱嘛!”秦雅芙輕輕拍了蘭海軍的手一下,還是應承下來,畢竟,臺下人都看着呢,他們要是就這麼甩手走人,難免讓人看扁。
一曲《相思風雨中》唱起,掌聲不斷,使得整個會場氣氛達到高潮,很多人不自覺地走到舞臺前的空場上跳起了舞。
秦雅芙自知水平有限,唱得並不盡人意,卻在擡頭間,看到蘭海軍的眼裡起了水霧,心頭忽地一痛,這些年,這個男人爲自己默默奉獻了不少,可自己卻什麼都不能回饋給他。
蘭海軍最是見不得她深情的凝望,不由得有些癡了,其實,這一幕曾經在他夢中上演過無數次,如今能夠真實地出現在眼前,反而讓他如臨夢中了。
就在這首歌唱完的時候,震天的舞曲響起,主持人大聲說着結束語,同時呼籲人們嗨起來,爲慶祝新一年的到來,一起狂歡。
隨着勁爆的音樂聲音,平時好玩兒的那些人散開頭髮,瘋狂地舞動起來。
秦雅芙想要回到他們所在的位置,卻哪裡還走得了?跌跌撞撞中,一直沒鬆開她手的蘭海軍和她被人羣截住,只得跟着他們一起手拉着手鬧了一陣子。
一年到頭,也就今天,可以不分上下級關係的狂歡一回,大家都很盡興。
等到玩兒夠了,看看時間,都十二點多了,董事長其實早已經悄然離開了,美其名曰是給大家個徹底放鬆的機會,其實還是不太方便跟這些下屬們玩得太過了,應該是怕明天沒辦法再板起臉來繼續工作吧,好歹人家也是集團總裁啊。
等蘭海軍帶着衆人回到他提前訂好的旅店時,就快凌晨一點鐘了,有幾個愛玩兒的小姑娘一副沒有盡興的樣子,還在不停地搖頭晃腦。
唐曉蓮半開玩笑地說了句:“差不多得了哦,別一興奮,半夜起來夢遊,吵得大家都沒得睡。”
大家哈哈大笑,也就安靜下來。
由於訂的都是標準的雙人間,人們就自由組合,選擇意氣相投的人一個房間,秦雅芙自然是跟簡亦寧在一起,她向來跟簡亦寧的關係最好。
兩個人簡單洗漱了下,就準備關燈睡覺。
這時,秦雅芙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嚇了兩個人一跳。
秦雅芙的腦子裡“嗡”地一聲,不用看,她都知道這個時間段給自己打電話的人是誰了,她很是難堪,邊拉開揹包的拉鍊找手機,邊向簡亦寧道歉:“應該是林子航,我原來答應給他發短信的,但後來就忘記了。”
“會場那麼亂,估計他就是給你打過電話,你也聽不到,快接吧,省得他擔心。”簡亦寧向來羨慕她跟林子航那好得蜜裡調油的感情,當然催着她接電話。
“秦雅芙!”電話剛一被接聽,林子航的聲音陰森森地傳了過來,“你現在在哪裡?”
“在‘悅來’旅店,我真不是有意的,我……”秦雅芙滿心愧疚,今晚的確是她太大意了,一連串的事件發生,讓她始料未及,開始的時候,她可是真的信守承諾了,只是後來才亂了心思的。
“‘悅來’旅店的哪個房間?”林子航語氣生硬,根本就不理會她的解釋。
“在310,我,我和簡姐住一起。”秦雅芙不由自主地就多說了一句,她可以想像那位先生怒髮衝冠的樣子,還是先交待清楚自己跟誰住在一起好了,省得他又胡思亂想。
“好!”林子航應了一聲後,“啪嗒”竟掛斷了電話。
這個冰涼的聲音驚得秦雅芙坐立不安,本來已經暈暈欲睡的神經一下子就繃緊了,她太瞭解他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的嫉妒之火肯定已經熊熊燃燒起來了,沒準兒現在就走到半路上了吧?
秦雅芙不放心他,忙又回撥過去。
可惜,不再有人接聽的聲音,打家裡的電話也沒有接。
秦雅芙急得團團轉,他這樣帶着氣開車有多危險,更何況,他的腳傷剛好,萬一再傷到豈不更麻煩?
“雅芙,別急,也許他只是一時聽不到吧,你等一會兒再接着打。”
林子航的那幾句“獅子吼”,讓躺在相距不到兩米遠距離的單人牀上的簡亦寧都聽得一清二楚。
“唉,這事怪我太粗心了,他那個人小氣得厲害,一收不到短信,電話就打爆了,咦?今天表現還不錯,居然只有五個……”
秦雅芙正查看着未接來電的記錄,說不清是慶幸還是更多的憂慮。
“噹噹噹”外面傳來了敲門聲,這下子,兩個女人都難免心驚肉跳,住宿在外,深更半夜的,誰敢去開門?
“誰呀?”秦雅芙帶着顫音問道。
“我。”林子航的聲音透過一層門板清晰的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