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怎麼回事?”
小夥伴們都驚呆了,眼前的景象過於詭異,一轉眼,整個官邸前空蕩蕩地,好像從來就沒有人存在過。“消......消失了......”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有人在幫我們?”
“不,太過異常,特倫特斯想整蠱我們很久了,這說不定是他設下的陷阱陷阱。”
莫夜的性格雖看似輕佻浮躁,其實很是冷靜謹慎,但相對於一個十三四歲的年紀他明顯有些早熟,他非常善於觀察,每每遇到難題時都會審時度勢一番再予行動。
“那怎麼辦?我們去是不去?”艾倫怯怯地看着莫夜,他膽子小,每當有困難需要解決時都顯得猶疑不決,所以他很仰仗莫夜,在他心裡後者就是個萬能的兄長,他深信只要是和莫夜在一起,什麼困難他都能迎刃而解。
莫夜皺着眉頭,他拉起口罩,道:“我先去試探一下虛實。你們在這裡等着我。”說完,他扯出鉤鎖掛在屋檐上。
“我陪你一起去。”貝爾見狀說道。
莫夜擺了擺手:“不行,計劃有變,人多目標大,我自己就行。”說罷他便貼着牆滑了下去。
“你小心點......”
莫夜摸下了屋子,貓着腰躲在一個木箱後,他朝街道兩頭看了看,發現幾乎沒什麼人,原來此時已經臨近晚飯點,村民們都各自回家了。其實他的心很亂,莫名的狀況讓他慌了手腳。
話說說莫夜膽大包天什麼都敢做那也不全然,他只是把兄弟兩個字看得很重,他與貝爾都是在教堂里長大的孤兒,而孤兒在永恆大陸的地位非常低,與乞丐、奴隸的身份差不多,雖是如此,鎮上的大人們從來沒有嫌棄過他,反而把他們當成是自己的親人一般對待。
雖然他時常闖禍,但也只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胡鬧,他心裡是一直惦記着村民們的恩澤的,在他眼裡,納爾鎮上的人們就是他的親人,喬治他們就是自己的弟弟,他是決計不能容許自己的弟弟犯險,也不容許他們被人欺負,爲了這份恩情也爲了心頭的一口氣。有事一人擔,有富一起享,這是他的人生信條,雖然看起來很傻,卻是發至內心的真誠。
仔細觀察了官宅內的動向後,他貓下腰慢慢地靠近,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比斯利官宅大院的外牆邊,他將耳朵貼在牆上,側耳傾聽着牆內的動靜。
“奇怪,什麼聲音都沒有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侍衛的談話在對面屋頂都能隱隱聽聞,可此時竟全都消失了,也聽不見風聲,這讓他很是費解。正在思考間,他卻發現對面屋頂的小夥伴們正慌亂地對着他比劃手勢。
“身後有鬼?”這是他們自創的暗號,可以巧妙的翻譯成語言。
小夥伴們傳遞的信息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過,莫夜心下大駭,猛地轉過頭,發現身後有個穿着邋遢、相貌猥瑣的大漢正笑眯眯地盯着自己,那人滿嘴爛牙,笑起來有些可怖。
“你是誰!”
這一嚇不輕,莫夜連滾帶爬地倒退,他手腳並用彷彿一隻野貓,飛也似地逃離。可沒逃兩步,風衣的領子就被那人給揪住,只聽他笑嘿嘿地道:“小子,別跑啊?”
莫夜不作回答,揮動肘子毫不猶豫地就朝那人喉結上打去。這一擊很突然,正常人根本反應不過來,堪堪打中那大漢的脆弱之處。
“這是怎麼回事?打中了嘛?”
“不知道啊,好像打中了好像又沒有。”屋頂上的少年們也甚是驚奇,他們明明看到莫夜的手肘擊中了目標,卻有種奇怪的感覺告訴他們莫夜打了個寂寞。
“嘁!”莫夜身爲當事人他很清楚,這一擊擊空了,“這人有古怪。”莫夜心裡暗驚,那大漢動也未動,卻不知是怎麼避過的這一肘。
一擊不中,莫夜原地翻身,彷彿一隻錦鯉在水面打了個挺,接着飛踹一腳,腳尖直撩撩地朝那人的襠部踹去。
“喲,人小路子野。”那人依然笑眯眯,黃牙在風中裸露着,讓人視而生厭,可他的能耐跟長相一樣,彷彿是個怪物,只見他張嘴一吹,一股奇異的芳香吐出,莫夜直感覺一股巨力使然,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推搡着他,接着一個趔趄飛滾而去撞在路邊的垃圾桶上,沾染得一身臭烘烘的爛物。
“你個死貨!”莫夜怒了,暗罵:“老子混跡納爾鎮多年還沒這麼丟臉過!”他對自己的身手很是自信,平日裡鎮上的大人們都拿他無可奈何,今天卻在這個傢伙面前吃了癟。
倔性使然,莫夜決定立馬找回場子,他身子就地一滾,一眨眼就滾落那人跟前,雙腳着地一撐,整個人像是小火箭般射向那人喉結處。
修斯主教有個小書房,其中的收藏除了典故經文外還有一些搏殺技擊之類的書籍,莫夜從小生活在教堂裡,自然耳濡目染學會了許多搏鬥之術,多年搗蛋仍能逃逸仰仗的就是這些書上演化出的本領,所以他自然明白人體的各種弱點。
“出現了!莫夜的必殺頭槌絕技!”屋頂一衆人見狀驚呼,紛紛倒吸冷氣,他們可是見識過這一招的厲害,遙想前年,納爾鎮的獵隊頭頭就在這招手下吃了癟,被撞得一個星期說不出話來。
看到黑腦袋炮彈也似的撞來,邋遢大漢不急不慢,輕言一聲:“定。”莫夜應聲就被憑空定格,腳不着地卻仍是保持着頭槌的姿勢,場面怪異非凡。
“不好!”貝爾和喬治坐不住了,縱身滑下,揮舞着小拳頭朝那人殺去。
“定。”那人的聲音彷彿有着魔力,貝爾和喬治靠到近前就着了道,與莫夜一樣定格在場中,動也不能動。
屋頂上的小夥伴們嚇得跌在了地上,活這麼大他們第一次質疑過自己的眼睛,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了。
“快放開我!”莫夜使勁全身力量卻動彈不得,驚得他整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媽的,這是什麼把戲,難不成是詭術?”相傳上古時期世間存在着一種名叫“詭術”的巫術,能驅使着不可思議的力量。
“這當然不是詭術,所謂詭術也只是處在禁忌領域的靈動罷了,我只是錯開了空間。”那人笑道,彷彿聽到了莫夜的心聲。
“這貨還會讀心術!”聽得那人回答,莫夜震驚了,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看得穿自己的心思。
那大漢點點頭,笑嘻嘻地說:“這就是禁忌靈動之一。”說着伸出髒兮兮的手托住了莫夜的下巴,猥瑣不堪的臉湊了過去,結了翳的歪眼凝視着莫夜的臉,也不知道想幹什麼。
被他這麼一折騰,莫夜頓時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噁心,暗罵:“媽的中邪了?難不成是書裡說的那些專吃小孩的怪物麼?”想着想着他心中升騰出一股恐懼,可任憑他如何掙扎就是掙脫不了莫名力量的控制,彷彿是砧板上的魚,只能任人宰割。
“這空間禁錮的能力也是全天下獨一無二的喲。”那大漢眯着眼看着莫夜帶道,爾後,他放開了莫夜的臉旁,“我可不是怪物,只是個比你強的靈動者罷了。”
“這貨是個靈動者!我瞧書上說有些靈動者有男男之好,仗本事拐賣兒童收做禁臠,原來是真的,媽的老子要栽在這兒麼!”莫夜聽得對方表明身份,卻又聯想到一些奇文聊齋上的記載,頓時心沉到了肚子裡,嚇得臉都白了。
大漢讀懂了莫夜的心思,捧腹大笑:“哈哈哈,你這小子平時都看些什麼破書,竟是想些奇怪的東西。”笑畢,他朝着屋頂愣神的幾個少年招了招手道:“小子們,都過來罷。”
語罷,屋頂衆人突然感覺一股力量在憑空牽引着他們,齊齊雙腳離地騰空,衆人驚慌失措正要掙扎,可下一瞬間就落在了大漢的身邊。幾個少年何曾經歷過這般場面,統統都嚇得說不出話來,更有甚者膽小如艾倫,竟放聲大哭了起來。
“別哭!別讓他小瞧了納爾鎮的男子漢們!”貝爾性子急,見到艾倫哭就心煩,立馬喝止了後者,雖然聲音惡狠狠地,卻很有效,後者真的就不哭了,只是瞪着淚汪汪的眼睛望着邋遢大漢,甚是畏懼。
“喲,小夥子說得好,得獎勵你。”大漢哈哈一笑,拍了拍貝爾的頭,後者暗罵一聲不好:“奶奶的,衰話多,被第一個盯上了。”可念頭還沒過,他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竟是可以動彈了。
“你看,我不會害你們的,別害怕。”
貝爾也顧不了許多,得到解放,他立馬躥到莫夜身邊,伸手去扯,但卻撲了個空,“咦?”他看着自己的手穿過了莫夜的身體,整個愣在當場說不出話來,顯然這樣的場景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太過驚悚。
“我已經說過了,我錯開了空間,所以你們眼前看到的都不是真實的,你們不是要進那宅子搗亂嗎?我可以幫你們的喲。”大漢撓了撓骯髒的頭髮道。
這會兒莫夜也不掙扎了,他知道對手比他們強太多,就是在強得一塌糊塗的修斯主教身上也沒看到過這般本領,便冷冷地道:“你爲什麼要幫我們?”
“興趣使然。”大漢說着伸了個懶腰,同時七個少年盡數騰空而起,只聽得他懶洋洋的聲音自身下傳來:“我送你們進去,做你們想做的事情,記住,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時間一過便沒得玩了。”說完他隨手一揮,少年們只覺得一陣旋轉,光線強弱變幻萬分,刺得他們張不開眼,待能視物已經來到了官宅大院內。
過了好一會兒,少年們回過神來,你看我我看你,說不出話來。這時莫夜第一個反應過來,他站起身,活動手腳發現並無不妥,旋即將小夥伴們都扶了起來。
“這是哪兒?”衆人環顧四周,發現身處一處大宅內,宅子分兩層,有兩道旋梯相連,寬敞氣派,富麗堂皇,桌椅鑲金燦爛,地毯獸皮柔軟,柔光繚繞的寶石燈閃耀着琉璃的光芒,彷彿就是書裡記載的龍庭一般,看得少年們都合不攏嘴。
“太氣派了,這裡是龍宮嗎?”少年們何曾見識過這樣華美的地方,想來龍皇所居住的地方也不過如此,竟真的以爲自己跌落在了龍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