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莫仁回來之後的連續三日,仍然是陰風蕭蕭,暴雨連連。由於連遭大範圍降雨天氣,降水量達到了歷史以來的最高峰,到處河水氾濫,農田遭殃。所幸的是,現在是六月份,大部分莊稼都已收成歸倉,倒也不擔心溫飽問題,再加上小山村是建在坡嶺上,洪水也淹不到,所以大部分村民也沒有什麼安全的問題。但是談到最近天像生異,都覺得儘量少出門爲妙。

不僅僅如此,因爲村前大池塘的水前幾日的時候突然鮮紅如血,加上這幾日雨水量較大,池塘裡的血水鋪天蓋地的往農野中涌去,不到兩天,大片的農田也都被染成了紅色。剎時間莊稼枯萎,寸草難生。由於池水變質,池塘中養的魚兒也難免於難,紛紛翻了魚肚白,飄於水面,之後又隨水沖走。村民賴於生存的飲用水取水的古井,天變後竟滴水不見,任你狂風暴雨,也不見絲毫漲水。奇怪之餘,也只有無奈的到離村兩裡遠的拇指山腳下打泉水了。 本來生機勃勃的小山村,才幾日光景,就變得蕭條不已。

這場雨持續了七天,到了第八天終於放晴了,太陽久違的探出了它那耀眼的身影。太陽周身繞着七彩彩虹,美麗異常。現在是八月份,陽光居然有點柔和,有點晦暗。不過沒有多少人注意到,畢竟好不容易晴天了,人的心情也好了,不消片刻,都各自忙碌去了。

莫仁站在池塘的邊上,望着血紅的池塘,思潮起伏,感嘆不已。池塘中,池水陰紅,魚兒翻白。近日來也是鴨鵝不涉,蓮葉荷花也已然枯萎。莫仁輕輕的蹲了下來,伸手往水裡探去,入水之後感覺有點燙熱,貌似有能量在波動。片刻之後,竟然越來越熱,有一股氣從手心直往他身上衝去。來不及收手,那股氣剎那間直衝腦門,嗡的一聲,天旋地轉,莫仁一頭栽進水裡。入水之後,更是滾燙異常,周邊的能量迅速往莫仁身上彙集,衝入他的奇經八脈,在周身遊走。速度改造着他的體質和血脈。能量越集越多,莫仁感覺身體越來越燙,也越來越漲,似乎有使不完的力量,忍不住昂頭長嘯:“埃”這一嘯,竟然暈了過去。不遠處的村名聽到喊聲後,紛紛趕來施救,由於不敢涉水,只能借用其他的工具把莫仁撈了上來。

莫仁全身血紅,周身發燙。這一暈竟暈了三天未醒,家人焦急不已,到處請醫問病,靈丹妙藥盡施,卻也不見絲毫成效。池塘三日後,血紅盡去,池水漸漸轉清,池中也開始有了一些生機。村民驚歎莫名,但卻並未知原因。

第五日,莫仁家裡來了一批老人,都是村裡得高望重之輩,其中包括了上一界的老村長。老村長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道:“今天請各位來此,想必大家已經知道原因了吧?祖宗留下遺訓,只傳四十歲以上的中年男子,除此外一律不得泄露,如有違背,家法處置。”莫仁的父親接着道:“異像生,天雷劫。井中空,邪龍血。百獸鳴,惡山斜…”“好了,別往下唸了,心中有數就行了。”老村長打斷道:“莫仁估計是吸收了所謂的邪龍血,按照祖宗留下來的指示,因爲能量太大,又充滿了邪惡,結果大都暴體身亡,僥倖活過來的也都精神失常,禍亂百里。唯一的方法就是以千花露浸泡周身,淨化邪惡。不過能不能醒來就靠莫仁自己了,畢竟能量太大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起,如果能渡過這一劫的話,莫仁以後將會前途無限,甚至救村民於危難之中。”

衆人立即問道:“千花露是什麼?”老村長臉色微紅,道:“咳咳,這個忘了說了,千花露其實就是一千種不同的花朵上的朝露,大家立刻列出清單,分配到人頭,明天早上立刻前往各處收集。全村動員,務必在三天內收齊,拖得越久,對莫仁危害越大。”大家紛紛應允,各自分頭行動去了。老村長望着躺在牀上的莫仁,微微笑道:“天意呀,混亂之初,也許你可以給大家帶來驚喜呢……”

迷茫中,莫仁頭痛異常,耳邊盡是風聲和波浪拍打在石頭上的聲音。他微微睜開了眼睛,入眼的是一片血海,海風呼嘯,波濤洶涌,天空陰暗,烏雲密佈。他置身於海中的一塊高十丈左右的,寬丈餘的礁石之上,四周圍是茫茫的血海。

“這是哪?”莫仁拍了拍腦袋。“你在我的血液中,現在的你只是一個靈魂體。”一個滄桑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莫仁定睛往前看去,只見一個黑影從遠處飄來,慢慢靠近,原來是一個老人,白髮蒼蒼,道貌岸然。身穿黑色長袍,雙手扣背,眼中卻邪惡異常,只見他笑道:“小子,到這裡的人後果就是最終被邪惡化,然後出去替我辦事,看你體格不錯,經過龍血改造,能承受的力量也頗多,好好幹,將來有你的好處。”莫仁怒道:“老頭,你是誰,我爲什麼要聽你的?”老人笑道:“呵呵,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馬上就是我的傀儡了。”莫仁年輕氣盛,素來膽大包天,聽說自己馬上成爲傀儡,立即罵道:“死老頭,誰是你的傀儡了。看我不打你個四腳朝地,腦袋縮到肚子裡去。”說完立馬站起來就要衝過去,但是卻發現自己輕飄飄的,絲毫無力,海風吹在身上,遙遙欲墜。

老人也不怒,仍然笑道:“告訴你了,你現在只不過是一個靈魂,而我也只不過是一縷意念,你打不到我的。等你的靈魂慢慢的被這海水,也就是我的血水腐蝕融合之後,而我就可以取代你的靈魂,從而控制你的身體,爲我辦事。”莫仁叫道:“你到底是誰?”老人笑道:“簡單的說吧,我是一條龍,一條被封引的龍,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幫我解開封引,好了,我走了,你知道道得太多了。”說完轉身就走。莫仁衝着他的背影怒道:“你這死老頭,王八蛋,你放我出去,死我也不會幫你。”“哈哈哈哈…”老人笑着慢慢遠去,漸漸消失了。

莫仁看着四周圍,眉頭緊皺,無計可施。忽然“轟滷聲響起,莫仁所在的礁石,速度往下陷去,不消一刻,已然沉入海里。莫仁這時也跟着掉落海里,隨波逐流。莫仁是個識水性之人,暫時不會沉入海底,撲騰了幾下之後,暫時穩住了陣腳。此時的他渾身痠痛,全身無力,海水中的溫度頗高,又似有無窮的能量衝擊着他,使他意識逐漸模糊,口中微微嘆道:“我這是要死了嗎?遺憾呀,我連姑娘的手還沒碰過呢?爹孃,兒子不孝呀,下輩子再服侍你們老人家了,還有老妹,哥對不起你呀,哎…”說完帶着遺憾,帶着牽掛慢慢失去了知覺。

三日後,“不,怎麼會這樣,不可能!”遠處傳來了那老人不堪的聲音。

經過兩天村民艱難的收集,千花露水已準備就緒,裝了滿滿一大桶,放置在莫仁家的院子裡。幾個年輕的小夥子,擡起全身血紅的莫仁,衣裳也不脫,慢慢放入桶中,入水之後“茲茲”作響,像似一個燒紅的大鐵塊放入冰冷的水中。擺正姿勢之後,莫仁以坐姿浸泡在這千花露中。老村長看着莫仁道:“此法是祖宗爲防萬一,秘密記錄在族譜之上,也不知可否有效?”衆人也皆露出了擔心的眼色。莫仁的父親緊握了拳頭道:“可以的,一定可以,我的兒子肯定能挺過這一劫。”莫仁的母親滿筐眼淚,拿着毛巾輕輕的拭去莫仁額頭上的汗水,嘴裡不停的小聲呼喚:“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你快醒過來呀,娘不能沒有你………”妹妹莫梅則圍着木桶不停的打轉,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不住的哭道:“哥哥,我要哥哥,娘,我要哥哥………”此情此景,衆人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有不住搖頭苦嘆。

就這樣泡了三天,莫仁身上的血色已悄然盡退,恢復了正常膚色,桶裡的千花露水也由原來的清香怡人,清涼透亮變成了現在的惡臭沖天,烏黑如墨。衆人看了自然欣喜不已。不過莫仁身體依然發湯,熱汗直冒。很多村民都聚集在莫仁家的院子裡,三天來一直在這裡焦急等待。老村長走過去翻來覆去的看了莫仁一遍後,對着大家說:“好了,莫仁身體裡的邪龍血已經盡數排出,大家把他擡回牀上去吧。”安置好莫仁之後,莫仁的父母拉住老村長,焦急的問道:“村長,我們的孩子?”老村長拂了一把鬍鬚,道:“體內的邪惡已除,能不能醒來就看他的造化了,畢竟進入他體內的力量過大。不過莫仁乃習武之人,又得龍血浸泡,此時體質必定異於常人,要不了幾天,應該會醒的。”雖然嘴上說着,不過心裡卻也沒底,只是不便表露出來。這時,莫梅也走過來,抓住拉村長的手不住搖晃,嘟着嘴道:“太公,我要哥哥,我要哥哥嘛,哥哥什麼時候好啊?”老村長溺愛的摸着莫梅道:“很快的,你哥哥不是常人,我很看好他。”“恩。”

這樣又過了數日,在家人焦急的等待中,莫仁終於醒了,身體也不再滾燙,神志也並沒有迷失。家裡人異常高興,於是殺豬宰羊,好好慶賀了一番。

莫仁醒來後幾日,精神雖然有些不佳,但身材明顯增高,體格也十分健壯。雙目炯炯有神,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而且全身充滿了力量。這時的他盤膝而坐,引導一股股氣在他全身遊走,路經全身奇脈,然後匯聚丹田。經過兩個時辰的調息,他全身的力量微微少了一些。莫仁全身的力量,被他已在學院學來的內功心法,逐一分割化解,存於丹田之中。這樣過了一個多月,他身上那股巨大的力量逐漸被他消化掉了,功力更是突飛猛進,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一日,他站在自家門口,遙忘遠處的天際,嘴裡恨恨的道:“原來如此,你個死老龍,他日我必定將你踩在腳下。”到底莫仁在血海昏迷之後,又遇到了什麼事情,這個,只有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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