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賣菜的大娘見只有陳繼饒一個男人在這兒陪妻子買菜,又想她家那口子,只管挑自個喜歡的買,哪像他這麼順着媳婦的,瞧着這後生,打心裡頭就歡喜,於是從車裡又拎出一筐豆角來。
伸手招呼陳繼饒,“小夥子,這筐豆角本來是打算送親戚,不過看在你疼老婆的份上,你只管挑!”
劉友蘭和藍花一聽,可是不依了,不由埋汰老闆娘,“大娘,您做買賣還挑顧客哪?這可是頭一回見!”
這也的確不好,老闆娘面上也有些抹不過去,劉友蘭正等着她給個說法,卻聽楚俏忽然道,“這一筐我們全買了,大娘也是看我們要的多,才破例的。”
眼前這一筐豆角少說也有二十多斤,楚俏竟說全買了?
劉友蘭不由咋舌,“弟妹,你這也忒不會過日子了吧?這麼多豆角,啥時候吃得完?”
楚俏不語,也不好說她會未卜先知,只好訕訕道,“吃不完可以曬豆乾嗎,也可以醃酸菜。”
老闆娘也是識眼色的,只當楚俏是爲她解難,不過倒也不贊成她的做法,“妹子,我看你也是剛成家,不知柴米油鹽,豆角溼氣重,吃多了不好,就是我們南面的人也受不住,我勸你還是少買些吧。”
楚俏鬱結了,這大娘咋還不盼着做成生意呢?她也只好望着陳繼饒,眼裡期期艾艾道,“我想買,可以嗎?”
說實在,陳繼饒心裡也不大讚成,但見她堅持,於是鬆口道,“隨你,但別幾天連着煮,溼氣重。”
楚俏一笑,扭頭對老闆娘道,“大娘,我一下要了一筐,您可得便宜點。”
老闆娘也是爽快之人,“成,那我就算你兩毛錢一斤,算你二十斤,給四塊錢就成,這筐也送你了!”
劉友蘭就在一旁靜觀,心裡不覺好笑,照楚俏這麼過日子,早晚得把好好的日子給過窮了,這陳營長也奇怪,怎麼就由着媳婦胡來?
不過這回挖到了猛料,回去也好在樑羽面前邀功,劉友蘭心裡不由得意,好笑道,“弟妹出手還真是闊綽。”
楚俏哪裡聽不出裡頭的深意,只當不知,大幹旱的事兒她也不好透露,只道,“嫂子,難得吃上南面的菜,不如你們也多買點回去囤着?”
藍花打住她道,“弟妹,俺家每日的伙食被俺男人管得死死的,哪像陳營長這麼爽快。”
楚俏不由多說一句,“買菜也不是胡亂花錢,況且菜也是算着日子吃的。”
劉友蘭一聽她這架勢,別是還管到別人家裡頭吧?臉色登時沉冷下來,“不是我說,弟妹初來乍到就勸着我們買菜,別是心裡盤算什麼吧?”
好心當驢肝肺,楚俏臉上有些掛不住,“嫂子們可千萬別多想,我只是見這大娘也是爽快的人,多買點也好算便宜點不是?”
藍花瞪了她一眼,倒沒多說,楚俏臉上難堪,男人似乎也看不下去了,拉住她的手,道,“好了,嫂子想買什麼,隨人家去。咱們只管買咱們的就是了。”
劉友蘭沒說什麼,拉着藍花飛快地回去,正好碰到她家那口子抱着孩子出來。
孫攀見這兩人又聚到一塊嘀嘀咕咕,臉就冷了下來,“孩子醒了還不回來,你買菜買到天上去了?”
劉友蘭心裡頭多的是小九九,但在丈夫面前根本不夠看,誰叫她得靠男人養着呢?
縱是心裡有氣,也不敢撒,正好伸出手抱過孩子,道,“今天等三樓新來的弟妹,這才晚了些,不是你叫我多照應些的嗎?”
孫攀一聽,臉緩和了些,接過她手裡的籃子,簡言道,“行了,回家。”
劉友蘭縮了縮脖子,心裡卻道,該說的還得說,誰叫那楚俏頭一天來就招惹了樑羽,第二天就鬧了這天大的笑話。
楚俏心知劉友蘭和藍花會私下惡意撒播,心裡也不氣,她倒是在意男人的看法,不過她也知改變他的看法不是一朝一夕,也急不來。
夫妻倆買了一大筐豆角,又一道去割了一斤豬肉。
一回到家,男人就在廚房忙開了,楚俏在一旁打下手。
男人動作快,沒多久菜就準備出鍋了,卻發現鹽沒了。
樓下就有一家小賣部,楚俏自告奮勇,從男人兜裡拿了五毛錢就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