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友蘭心急如焚,樑羽心裡早有了計較,雙手抱胸道,“我看那朱麗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興許是她早上算錯數,倒貼了兩抓紙糖,故意整你呢。”
劉友蘭一聽,也覺有幾分道理。
不然怎麼不早不晚地挑這個時候?
“可不是!就會面上充好人,把家家戶戶摸了個透,她是想幹嘛?她要整,怎麼不把楚俏也算上?要不是她多嘴,俺還不曉得少了錢呢。”
樑羽見她總算開竅了,擠眉弄眼道,“那咱們就把髒水往楚俏身上潑。”
“這樣不好吧?”劉友蘭遲疑,她平日也就喜歡碎嘴,可從沒想過坑害別人。
樑羽聽了,臉一下拉了下來,“不好?看來你是有好法子,那就請回吧,我就當你從來沒來過這兒!”
她要是有法子,何必求上門來?
劉友蘭思量了好一會兒,爲了兒子,只得狠下心,“這、咋潑?弟妹,我腦子沒你靈光,你就教教俺吧?”
樑羽心思一動,喜上眉梢,“你不是去三樓串門了嗎?這個陳營長可以作證,不過,他走之後的事可就說不清了。你就說是楚俏暗裡教壞虎子,騙他去賒賬。到時候我再在旁邊煽點風,昨晚就我有錯,可她接連和咱倆吵,想撇乾淨也怕是難了。”
這法子雖不夠聰明,不過樑羽也藏了私心,昨晚她找上門去和楚俏大吵,雖說是她有些無理取鬧,但楚俏今兒要是又跟劉友蘭吵,事情是怎麼回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來,就接連和幹部樓裡的軍嫂吵嚷,她也可以摘乾淨了。
“這能成嗎?”劉友蘭還是不忍心,畢竟楚俏早上還幫她拿回了三毛錢,她也就愛佔點小便宜,污衊人的事可不敢做。
樑羽見她瞻前顧後,耐心告罄,冷冷道,“眼下還有別的法子嗎?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勉強,到底捱打的是你兒子!”
劉友蘭咬咬牙,爲了兒子豁出去了,“那行,我回去就跟虎子說說!”
她一回到一樓,跟虎子耳提面命了沒幾句,果真見丈夫孫攀怒氣衝衝地回來。
劉友蘭小跑着攔在他跟前,笑道,“老孫,你回來了?累不累,要不俺今晚給你按按?”
說着手還按着他那處,眉目間蘊着曖昧不明的味道。
孫攀正怒火中燒,哪裡還管她含情脈脈的姿態,他嗓門大,在訓練場吼了一天,乾澀又沙啞,但仍舊不輸氣勢,“你別擋道,今天我非打死那兔崽子不可,小小年紀不學好,竟學會賒賬了!”
話音一落,就把劉友蘭撇在一邊,一頭鑽進屋裡,見孫虎正蜷在角落瑟瑟發抖,眼裡滿是恐懼,他仍怒氣不減,挺立着,厲聲道,“過來,到底咋回事,你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孫虎怕極了他爹,趕緊扭過頭向劉友蘭求救,“媽——”
孫攀一見他那副慫包樣,更是光火,一掌拍在桌面上,“叫你媽也沒用,男子漢大丈夫,像個娘兒們那樣扭扭捏捏,像啥樣?你過不過來?”
孫虎被他吼得渾身發顫,但也不敢不從,抖着腿縮着脖子挪到孫攀跟前。
孫攀氣不打一處來,脫了兒子的褲子就是一大掌,“叫你不學好。咱家是窮,但也得窮得有骨氣,你咋就管不住嘴?”
孫虎痛得冒淚花,卻不敢吭聲啼哭,嗚嗚咽咽的樣子分外惹得劉友蘭心疼。
自家男人動作太快,又是個當兵的,劉友蘭深知他力道有多大,只好進屋裡抱起小女兒燕子,在她小手臂上掐了一下。
還沒滿週歲的孫燕吃痛,依依呀呀地哭起來,劉友蘭連忙哄着,企圖分散孫攀的注意力,“我說老孫,你動作小點,燕子還小,經不住嚇!”
孫攀倒也顧着女兒,音量小了,但並不打算就此作罷,兒子才五歲,要是不管好,那就是害了他一輩子!
正說着,就解下腰帶,一鞭劈下來,痛得孫虎哭天搶地,幹部樓裡誰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