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廷龍對於關岳山的話很是生氣,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討厭過關岳山。於是對着他吼道:“姓關的老不死的,我警告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什麼你情我願,什麼你儂我儂的。你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亂說。”
關岳山也急了,毫不示弱的對上葉廷龍吼道:“我怎麼不知道,我怎麼不知道。我徒弟是我一手帶大的,他心裡想什麼我還看不出來嗎?”關岳山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是一副很得意的神情。那樣子整個是在對着葉廷龍炫耀。
拓跋睿很煩,他只想知道葉廷龍爲什麼不讓他們成婚,爲什麼對李墨雲的意見那麼深。深到不息將她逼死。
“你們別吵了。我只想要知道您爲什麼要這樣對她。爲什麼要硬生生的將我們拆散?”
葉廷龍不能說,所以他將頭轉到一邊,冷冷的說道:“沒有爲什麼?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我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或者,就當是我逼死她的好了。”
拓跋睿一聽他承認是他逼死李墨雲的了,激動的上前,走到葉廷龍的眼前,雙眼直視着他,憤怒的吼道:“您爲什麼這樣做,她究竟什麼地方惹到你了?你說明白。什麼叫做就當是你逼死的。還用當嗎?分明就是你逼死她的。”
“逼死她的不是老夫,是她自己,是她自己不能承受事情的真相,是她自己想不開。”葉廷龍面對拓跋睿的步步緊逼,失控的對着他吼道。吼完了他都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拓跋睿整個人一愣,疑惑的問道:“什麼事實?”
葉廷龍突然意識到自己一時衝動說錯了話,他怎麼能那樣說呢?他絕對的不能讓拓跋睿知道自己的身世。轉動了下眼睛,葉廷龍想到了辦法,說:“睿兒,外公以前跟你說過李墨雲是前朝公主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我當然記得。”拓跋睿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不過,這和你逼死她有什麼關係。您不要告訴我,李墨雲她沒有辦法接受她是前朝公主而自殺了。”
葉廷龍轉身,向着窗邊走了幾步,停下來仰頭望着窗外的天空,說:“當然不是因爲她是前朝的公主,而是因爲她不能和你成親。她可是前朝公主,和你成親是違背前朝玄明皇留下的遺言的。”
拓跋睿急急的向前走了兩步,問道:“什麼意思?”
葉廷龍說:“前朝玄明皇臨死的時候,留下遺言,不准他的女兒和後人,跟任何一個奪取他們江上的人或後人,有任何的瓜葛。更不要說成婚了。所以,當她知道自己是前朝的公主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唉,早知道事情是這個樣子,外公就不會告訴她她的身世了。外公應該將她關起來,或者將她送出去纔是。”
拓跋睿站在那裡眉頭緊皺,雙拳握的緊緊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葉廷龍。他感覺葉廷龍說的話有很大的漏洞,但是一時間又想不出來到底是哪裡出了錯。他沉聲問道:“她,真的是因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才自殺的嗎?”這樣的理由根本就不能夠成立,絕對的不會是這個樣子。究竟
還有什麼事情在瞞着他?
關岳山從葉廷龍說李墨雲是前朝公主的時候,就開始沉默着不說話了。他用疑惑和懷疑的目光,將葉廷龍看了一遍又一遍。他不知道葉廷龍那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他的話裡又有幾分真幾分假。
葉廷龍生氣的吼道:“難道你不相信外公說的話?外公什麼時候騙過你?”
拓跋睿很想說,你什麼時候相信過我。可是他不敢這樣吼。無奈的深吸一口氣,拓跋睿說道:“我知道了,回宮了。”說完也不等葉廷龍有什麼反應,轉身離開了。
關岳山並沒有跟着拓跋睿離開,他留了下來。等着拓跋睿的身影從書房的院子消失了,關岳山將書房的門關上,回頭一臉嚴肅的看着葉廷龍說道:“你認爲睿兒他是傻子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葉廷龍一臉嚴肅冰冷的看着關岳山。
關岳山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擡頭雙眼直直的盯着葉廷龍說:“你我師出同門,從小一起長大。你的一切,我不敢說全知道,但是有些事情,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睿兒和那丫頭到底是什麼關係?讓你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來。”
關岳山的話讓葉廷龍心裡一抖,回頭警惕的看着他,說:“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爲李墨雲是我逼死的,告訴你,我沒有。”
“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清楚。”關岳山直直的盯着葉廷龍。葉廷龍反倒是不自在的將目光移開了。
關岳山並不打算讓他逃避他的問題。他在幹什麼他不想管,他有什麼秘密他也不想知道。可是如果他所作的事情,傷害到了那個身心遍體鱗傷的人,他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關岳山是個無拘束的人,他沒有成過親,所以沒有孩子。他在沒有收拓跋睿爲徒之前,一直是一個人住在深山中。他喜歡深山的清淨安靜祥和。直到有一天,他的師兄將他送到了他的身邊。
關岳山至今都不能忘記第一次見到拓跋睿時的情景。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六歲的孩子,身上會散發出那樣冷然淡漠的氣息。在關岳山的意識裡,小孩子就應該向他小時候一樣,無憂無慮快樂自在。雖然沒有父母,但是有師傅和師母的關心和愛護。
可是,那個孩子很安靜,安靜的幾乎讓人忽視他的存在,但是他身上撒發出來的那種冷寒又讓人無法真正的將他忽視掉。他親眼看着自己的母親被活活的燒死,父親對不冷不熱將他送出了皇宮。他整個就是一個被人拋棄的孩子。
關岳山是打心裡心疼拓跋睿這個身心都是傷痕的孩子。他視拓跋睿爲自己的孩子。所以,在有人要傷害他的孩子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的站出來保護他。
葉廷龍強自鎮定心神,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也不明白你想要說什麼?你如果沒有什麼事情,就離開這裡吧。我想要靜一下。”
關岳山留下了最後一句話,他說:“你不說我不會強迫你說什麼?我也不想管你的事情。我只想警告你,別傷害拓跋睿。他就像我的孩子一樣,傷害他就等於傷害我
。”然後轉身離開了太師府。
離開太師府之後,他並沒有回皇宮,而是向人打聽了李嚴標的府邸,向着那裡走去了。他心裡有疑惑就要去查清楚。通過他的觀察,他肯定李嚴標應該也是知道其中的緣由的。
李嚴標自從那天親眼看到李墨雲跳下去以後,整個人一直處在恍惚之中。他被葉廷龍安排的人送回府上之後,就沒有在出過府門半步。正確的說,是沒有出過他的寢室半步。
他的一日三餐都是被劉管家送到屋子裡來吃的。可是有很多的時候,他動沒有動筷子,劉管家來收碗的時候,通常只能深深的嘆口氣,搖搖頭,原份不動的又收了回去。
關岳山來到李府,劉管家不認識他,不知道這人是誰,更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
劉管家問:“您找誰?”
關岳山回答:“老夫找李嚴標,他可在府上?”對於李嚴標的情況,關岳山是不清楚的。
劉管家皺了一下眉頭說:“我家老爺在是在,只不過。”
關岳山只要知道李嚴標在府上就好,可不管什麼只不過,所以他沒有聽劉管家的“只不過”,擡腳向着李府深處走去。
劉管家一看人就這樣走進府裡了,追着他喊道:“唉,我家老爺現在不便見客,您還是請回吧。”
關岳山纔不理會他的話,只是我行我素的向着內院走去。可是走了好久,他才發現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他根本就不知道究竟要到哪裡找李嚴標。
不過還好,劉管家一直跟在他的身後,像一條尾巴一樣在他身後嘮叨個不停。關岳山回頭,一雙虎目圓圓的瞪着劉管家。
劉管家被他突然的轉身和瞪大的眼睛嚇的退後一步,看着他說道:“我家老爺。”
“你家老爺在哪裡?”關岳山不等着劉管家將話說完,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關岳山說出的話嚴肅,冰冷。劉管家像是被嚇到了一樣,只能兩眼發直的看着關岳山,機械的擡起手指着李嚴標的院落,傻傻的說道:“那裡。”
關岳山順着他手指的地方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個特別大的院子。於是擡腳向着那邊快速的走了過去。
等着關岳山的身影消失在了小路的盡頭,轉身進了李嚴標的院子,劉管家才從驚嚇中回過神來。猛的看向李嚴標院子的方向,他大叫一聲,快速的向着那邊跑了過去。
關岳山走進院子,看着李嚴標的房門是緊閉着的,上前走到門前,沒有聽到屋子裡有任何的動靜。他好奇的透過門縫向着裡面看去,但是什麼也沒有看到。只是看到了擺在屋子中央的黃梨木桌子,桌子中央擺着白瓷蘭花茶杯。距離桌子不遠的地方有一扇山水刺繡屏風。
關岳山收回視線,想到,李嚴標很可能就在那屏風的後面,通常屏風後就是牀了。如果房間的其他地方沒有的話,那麼就只有在牀上了。
從李嚴標的家裡出來,關岳山沉默了。他沒有在去找拓跋睿,直接留下一封信讓人轉交給他,然後離開了魏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