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雲一聽他說要加牀,還要加被褥,又想到剛剛他進來的時候好像是搬着木板。猛然轉頭,盯着拓跋睿說道:“你該不會打算讓我長期住在這種地方吧?”
拓跋睿知道長期住在這裡確實不妥,但是沒辦法,現在他是不會放她出去的。至少在事情沒有完結之前是不會讓她出去的。
李墨雲看拓跋睿只是看着她,不答話,臉色一變,艱難的說道:“你真的打算讓我長期住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不要,我會發黴的。”
拓跋睿知道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曬太陽了,她的臉色都有些發白了,但是她真的不能出去。至少現在不行。於是安慰她說道:“墨雲乖,你現在這裡呆些日子,等過些日子我就讓你出去,怎麼樣?”
李墨雲撇他一眼,憤憤的說道:“過些日子,過些日子是什麼時候?對了,我跟太子的婚期快到了,你這樣把我扣着,婚事怎麼辦?”
拓跋睿聽到李墨雲再次提到婚事兒,臉色暗沉下來,冷聲說道:“你現在已經是本王的人了,還想着要嫁給太子?”
李墨雲對於他的臉色一點兒也不害怕,也許以前的時候還害怕,但是今天她發現他對她特別容忍,應該不會有事兒的。故意氣他的說道:“切,有誰看到了,沒有。我也不承認自己是你的人。我和太子的婚事,可是有皇上下旨的事情,全平城的百姓和文武百官都知道。”
拓跋睿忽然發出一聲陰險的笑聲,說道:“哈,原來你是在爲我們的事兒沒人知道而賭氣啊。按你的意思,本王和你那個的時候,是不是應該找幾個人過來觀摩觀摩,以作證人啊。”
拓跋睿說着人已經貼上了李墨雲。現在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在乎她是不是臭的熏天了。
“你。”李墨雲被拓跋睿如此露骨的話,說的臉刷的一下紅透了。氣惱的轉過頭,鼻尖剛好和拓跋睿的鼻尖碰到。兩人一時無言,直直的看着對方的眼睛。
拓跋睿的一雙眼睛明亮的有點刺眼。李墨雲害怕的想要退後,卻不想被拓跋睿一下子抱緊了。兩人緊緊的貼在了一起。
“想逃到哪裡去。”拓跋睿聲音有些暗啞的說道,眼睛裡閃爍着灼熱的光,緊緊的盯着李墨雲已經緋紅的了臉蛋。
李墨雲艱難的做了一個吞嚥,一顆心小鹿亂撞般怦怦的直跳,緊張的有些結巴的說道:“你,你快,快放開我。我身上,好臭。”
拓跋睿被她這麼一提醒,鼻間飄蕩着薰臭的味道,慾望一下子滅了,放開她,起身,說道:“我去給你弄沐浴的水進來。”
李墨雲低着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一邊,點點頭嗯了一聲。
時光如梭,轉眼又是十幾天過去了。李墨雲就那樣被拓跋睿說服了,在密室裡住了下來。她和拓跋睿現在的相處雖然很融洽,但是他們彼此的心裡都很明白,這只是表面的。
他們兩個的心裡都有着結,拓跋睿的結,李墨雲不知道,但是她心裡的結,那就是當初拓跋睿那麼對她,究竟是爲什麼?她想不通,想不明白,也無法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更加的不會輕易的就原
諒他的所作所爲。
她之所以這麼的聽拓跋睿的話,完全是爲自己考慮。一來,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二來,只有讓他放鬆了警惕,他纔會放她出去,她纔有機會逃離。到時候她就要遠遠的避開他,再也不要看到他了。
她不是沒有給過拓跋睿解釋的機會,如果他解釋了,並且理由足夠說服她,她可以原諒。但是,她每次問及此事的時候,拓跋睿都會轉移話題,避而不談。這讓她更加疑惑,同時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定。
李墨雲躺在舒適的牀榻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一翻身索性坐了起來。眼睛不自覺的看向入口處。厚重的鐵門緊緊的關着,沒有一絲動靜。
“今天怎麼他還沒有來,現在什麼時辰也不知道,是不是該吃飯了也不知道。可是我很餓啊。”李墨雲仰着頭,看着石室的屋頂,有氣無神的喊道。
拓跋睿現在很忙,人根本就不在府上,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去給李墨雲送一頓飯。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也就是說,李墨雲已經一天沒有吃到東西了,當然會很餓。
早上的時候,拓跋睿正準備提着食盒下密室去看李墨雲,門外忽然急匆匆的跑進來一個人,沒進門就焦急的喊道:“睿王爺不好了,不好了。”
拓跋睿趕緊將手上的食盒放到桌子底下,關掉石室的門,坐到輪椅上。他的屁股剛剛捱到椅座,人已經闖了進來。
能夠在睿王府內大呼小叫,而且擅自闖進墨竹院內沒有被擊殺的,一定是拓跋睿信得過的人。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宮裡德妃葉燕兒身邊的太監李栓。
李栓氣喘吁吁的扶着門,上氣不接下氣。
拓跋睿皺眉,問道:“什麼事情如此慌張。”
李栓砰的跪在地上,喘息着說道:“回,回睿王的話。皇上,皇上。”
拓跋睿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身體前傾,淡漠中稍顯緊張的問道:“父皇怎麼了?”
“皇上早朝的時候昏倒了。”李栓頭伏在地上儘量使自己說話不結巴,也勁量的不大喘息。
“什麼?”拓跋睿激動的險些站起來,淡漠不復存在。拓跋睿對拓跋珪還是有點感情的,畢竟拓跋珪對他很好。對他來說,拓跋珪確實是個好父親。
柳月在他身後適時的按住了他的肩頭。
拓跋睿知道自己太激動了,坐正,深呼吸,平穩一下自己的心,恢復淡漠的表情,說道:“皇上現在怎麼樣了,太醫看過了沒有?”
李栓回到:“回王爺,太醫正在給皇上診治,但是一直沒有結果,德妃娘娘很着急,救命奴才來給爺報信兒了。”
拓跋睿皺眉,太醫竟然到現在還沒有診斷出結果,沉聲說道:“柳月備馬,馬上進宮。”
“是。”柳月平靜的應道。
拓跋睿此時心怦怦的直跳,他雖然想要得到那個位置來打擊那些曾經害過他的人,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篡權奪位,更加沒有想過讓拓跋珪趕快死掉。一向健壯的父皇會突然病倒,他心裡很矛盾,有着一絲的希冀,但更多的是擔心,是心痛。
這個時
候,拓跋睿已經將李墨雲放置到了腦後。等他在想起來的時候,她人已經不見了。
皇上拓跋珪上朝之前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頭部不適,一直感到昏昏沉沉的。但是他是一個從不偷懶的皇帝,雖然應逐鹿勸他,如果真的頭痛的嚴重就不要上朝了,最後拓跋珪還是上朝了。早朝上到一半的時候,拓跋珪終於支撐不住,身體一歪,昏倒在了大殿上。
拓跋睿趕到宮裡的時候,景陽宮外站滿了焦急的衆臣。看到拓跋睿過來了,他們自動的讓開了一條通道。
拓跋睿沒有停留,直接讓柳月將他推進了大殿。殿內德妃看到拓跋睿來了,焦急擔憂的眼底染上一片喜悅。
拓跋奎看到他,象徵性的問候一聲:“三皇弟來了。”
一臉焦急的看着內室情況的皇后聽到聲音,回頭看到拓跋睿,眼裡閃過一抹怨恨。心道:“來的倒是快。”
太醫已經在給拓跋珪診治了。可是滿屋子的太醫均是一臉的難看。似乎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
柳月俯身到拓跋睿的耳邊,將現場的情況和拓跋睿敘述一遍。拓跋睿聽完,面色一沉,冷聲問道:“究竟皇上得了什麼病,難道你們一個個的誰都看不出來嗎?太醫院養你們幹什麼?關鍵的時候一個都用不上,真是一羣飯桶。”
太醫們一轉頭,看到睿王爺出現在身後,一個個顫抖的跪下,惶恐的說道:“臣等愚昧,真的是瞧不出皇上究竟是怎麼了。”
拓跋奎站在那裡,眉頭緊鎖,他早就知道這些太醫的結論了,透過屏風看着龍榻上閉着眼睛,安詳的就像是睡着的拓跋珪,他的臉色也是很不好。
突然有一個太醫結結巴巴的說道:“回睿王的話,臣,臣懷疑……”那太醫話說到這裡的時候不敢在說下去了。
拓跋睿眼睛一眯。緊緊的“盯着”他,冷聲命令道:“說。”
只見那太醫頭伏在地上,說道:“臣懷疑皇上是中了一種奇毒。”
其他的太醫一聽,恍然大悟,是啊,如果什麼病也查不出來,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中毒了。於是一個個的附和道:“是的,是的,皇上一定是中毒了。”
拓跋睿聽着他們這麼多人說話,很是心煩,腦袋都有些嗡嗡作響,冷冷的呵斥道:“都給本王閉嘴。”
拓跋奎上前,說道:“許太醫留下,剩下的全都出去侯着。”
太醫們齊齊看向許太醫,嫉妒的有之,擔憂的有之。然後他們轉過頭,再拜,起身說道:“臣等告退。”然後一個個的退了出去。
等屋子裡只剩下許太醫的時候,拓跋奎問道:“說吧,皇上中了什麼奇毒。”
“這個。”許太醫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皇后和太子,將頭低了下去。
拓跋睿皺眉,問道:“這個什麼,快說。”
許太醫再磕頭,說道:“睿王爺答應保臣全家性命,臣纔敢說。”
拓跋奎聽了這句話心裡很不舒服。他可是太子,許太醫當着他的面兒不求自己保他們全家性命,反而求拓跋睿保他們全家。明顯的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