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嚴標根本就不知道,李墨雲其實早就見過拓跋睿了。更加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一切。自然也不可能知道葉廷龍已經死了。也不知道拓跋睿和李墨雲不是兄妹,更不知道李墨雲是被拓跋睿趕回來的。
說走就走,李嚴標的動作很快。他用了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將府裡的丫鬟壯丁遣散了。
將值錢的東西收拾了一下,買來兩輛馬車裝上,就跟着李墨雲、紫影、青竹離開了平城。
馬車出了城門,李嚴標問李墨雲:“墨雲,我們到什麼地方去?”
李墨雲掀開窗簾,回頭看看高大的城門,說道:“天大地大,去那裡都行,只要遠離平城就好。”
李墨雲看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平城,心裡默默的說道:“平城再見,拓跋睿再見。這一次,應該是相見無期了吧。”
李墨雲沒有注意到,城牆上四道身影,一直盯着她們的馬車,消失了也沒有動一下。
拓跋影看着遠處變成一個小黑點兒的馬車,說道:“她這一走可能就再也不回來了。你是怎麼忍心不見她的?”
拓跋睿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看着遠方,說道:“如果你肯接下皇位的話,我就可以跟她長相廝守了。但是你不肯。”
拓跋影說道:“我當然不肯了。憑什麼你的破爛攤子讓我接手。我還想和她長相廝守呢!”
“她不會和你在一起的。”拓跋睿冷冷的說道。
拓跋影撇撇嘴說:“我當然知道了。要是她會和我在一起,我早就追着她去了。還用在這裡眼巴巴的看着她離開嗎?”
四人一直在那裡站着,直到再也看不到一點兒的時候才轉身離開。
丁子峻看着他們消失的地方,心裡默默的說道:“如果你肯接受我,哪怕是心裡有一點兒地方放着我,我都會選擇追着你走的。可是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我。一點兒位置都沒有留給我。”
葉廷龍雖然死了,可是他的殘部還有很多。那些都還需要拓跋睿來處理。
還好有紅魅她們在,要不然拓跋睿是真的忙都找不到點兒上。
在紅魅等人的幫助下,柳雲很快的被找到了。找到的時候,柳雲很狼狽,整個人就像是個乞丐一樣。
她全身的衣服破破爛爛的,都快要不能蔽體了。兩隻眼靜也是呆呆的,沒有一點兒神色。
看着這樣的柳雲,柳月說不出的心痛。
經過太醫的診治,柳雲是受了重大的刺激,導致精神崩潰,纔會成爲現在這個癡呆的樣子。
拓跋睿給了她應有的公主名分。
柳月說:“她現在這個樣子留在宮中,對她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兒。讓我將她帶走吧。”
拓跋睿一愣,問:“你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想留在朕的身邊了嗎?”
“如今局勢已定,沒有什麼用到屬下的了。柳月想帶着柳雲離開這裡,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過平靜的生活。”
一直不說話的丁子峻突然開口說道:“你,決定了?”
柳月點點頭,眼神十分堅定的說道:“是的,我決定了。”
丁子峻看向拓跋睿,眼中有着不明的神色。
拓跋睿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如果說這是你的決定,那麼你應該知道規矩的。”
柳月身形一頓,他
怎麼就將規矩給忘記了呢?是啊,他離開是要按照規矩來辦的。如果他都不守規矩,那麼以後人人都可以隨心所欲的了。
拓跋影雖然不知道他們口中的規矩是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那個所謂的“規矩”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柳月按照規矩離開了拓跋睿,離開了平城,帶着柳雲。
那天,拓跋影看到柳月的時候很驚訝。柳月臉色泛白,四肢無力的靠在馬車上。
拓跋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敢肯定,這跟他們口中的規矩有關係。
紅魅等人手下的勢力全部都匯入到了隱神閣中。
據紅魅她們說,葉廷龍在外面還有一部分的勢力不容小覷。遺憾的是,他們也不知道這一部分勢力在什麼地方,有誰掌控着。也許是葉廷龍親自掌管也說不定。
從古帝都回來之後,拓跋睿他們就一直在密切的注意西樑的動向。但是很長時間的觀察,也沒有發現他們有什麼動作。
丁子峻說:“難道蕭梅婷沒有將蕭元修的死,說給西樑王聽?”
拓跋睿眉頭皺的很緊,轉頭看向拓跋影,問道:“你查回來的消息是什麼?”
拓跋影挑眉,說道:“蕭梅婷人根本就沒有在西樑,而是在燕國。”
“燕國?”丁子峻皺眉,“她去那裡幹什麼?”
拓跋影聳聳肩,說:“我也很想知道,但是目前看來還是未知。也許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丁子峻瞥他一眼,有些諷刺的說道:“你的能力看來不怎麼樣嘛,要是柳月的話,很快的就能查清楚。”
拓跋影一點兒都不覺的丁子峻是在諷刺他,挑挑眉說道:“我是沒有柳月和柳雲他們能幹啊!當然,也及不上你,要不你去查查,說不定很快就有消息了。”
現在,拓跋影接替了柳月的位置,成爲了隱身閣星閣主。而一直空缺的月閣主位置,則是由紅魅七人擔任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啊。”丁子峻涼涼的說道。
拓跋影斜睨着丁子峻,陰陽怪氣兒的說道:“那是,不像某人。”
“你什麼意思?”丁子峻瞪着拓跋影喊道。
拓跋睿一揮手,說道:“好了,別吵了。”
丁子峻和拓跋影兩人,這才互不甘心的瞪了對方一眼,同時將頭撇開了。
拓跋睿看着兩人無奈的搖搖頭。
以前知道丁子峻愛跟柳月吵,他以爲那是他們太熟悉的關係。
現在看來,丁子峻和誰都能吵起來。似乎不跟一個人爭吵幾下,就會憋死他一樣。
拓跋睿看着拓跋影,說道:“影,那天朕跟你說的事情,你想的怎樣了?”
拓跋影聽到拓跋睿又提這件事情,有點兒煩躁的撓撓頭,說道:“皇上你還是放過我吧。我承認,以前我是有想要取代你的位置。可是那時候不是被折磨的心中不甘嘛。我發誓,現在我可沒有再那麼想過了。真的。”
拓跋影說的十分的認真誠懇。
拓跋睿相信他說的都是真的。但是他要問的不是那件事情。他已經很鄭重的拒絕過他了。拓跋睿怎麼還會在爲難他。
拓跋睿說的是讓拓跋影認祖歸宗那件事情,可是拓跋影好像並沒有想到這裡。
拓跋睿說道:“朕那天找你說的話,你到底有聽
進去幾分?”
“皇上說的話,我當然是全部聽進去了。”拓跋影說的認真。
丁子峻偷笑了一下,小聲的嘀咕道:“還說都聽進去,連皇上說的什麼恐怕都不知道。”
拓跋影狠狠的瞪了一下丁子峻,壓低聲音回到:“你又知道了?我說怎麼哪都有你。我們兩兄弟的事情你插什麼嘴?”
“你們兩個在嘀咕什麼呢?”拓跋睿不悅的皺眉,睨了他們兩人一眼。
丁子峻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不再出聲。
拓跋睿看着拓跋影再次問道:“想的怎麼樣了?”
拓跋影吱吱嗚嗚的開口,說道:“這個,那個。”他不是不想說,實在是不清楚拓跋睿問的是哪件事情。
他每天都有說好多的事情給他聽,給他想。他這麼不明不白的問,誰知道怎麼回答啊。拓跋影糾結的看着丁子峻。
丁子峻擡起手,掩住脣,小聲的說出兩個字來:“認祖。”
拓跋影豁然明白了過來。拓跋睿前幾天的時候,是提過讓他認祖這件事情。不過當時他被另一件事情困擾着,就忘記了。
拓跋影說道:“一切都有皇上做主。”
“那好,朕會昭告天下你的存在,並封你爲旋王。”拓跋睿說道。
拓跋影起身,單膝跪下說道:“謝皇上隆恩。”
拓跋睿微微點頭,說道:“還皇上皇上的叫,應該改口叫皇兄了。”
“是,皇兄。”拓跋影擡起頭,微笑着回到。他,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人們視線中了。是以拓跋影的身份,他自己的身份,而不是一個替身。
很快的,拓跋影出現在了人們的視線中。衆朝臣見到拓跋影的時候,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他們從來都不知道皇上竟然還有一個孿生兄弟。
拓跋睿將葉廷龍的罪行在同一時間昭告與天下。這樣一來,拓跋影的存在也說的過去了。
更加重要的是,他們要給他們那個可憐的母親一個封號。
最近,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平靜。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或者是即將發生。一切都在預示着,這是一個太平的時期。
可是事實上並非如此,拓跋睿他們總是有着強烈的預感。一場更大的暴風雨就在前面不遠處等着他們。
事實上,他們猜測的是正確的。那個時候,拓跋睿十分的後悔,後悔他將李墨雲放開了。
如果不是他放手讓他們離開,也許李嚴標也不會死。李墨雲剛重逢的哥哥李墨霆也不會死。
但是一切都不是他能預料的。該發生的總會在不經意間發生,你就是再想着如果當初怎樣,也永遠無法回到當初。
“當初”,只是不願意面對現實的人自我安慰的一個詞語;是懦弱者找藉口,找尋平衡點兒的一個詞。
“報。”
平城天還沒亮,整座皇城被黑幕籠罩着,一聲聲催命的聲音將人們從夢中驚醒。
拓跋睿這幾天總是感覺到不安,認爲一切都太過平靜了。
終於,今天他的不安來到了。
“皇上,皇上,邊防急奏。”守夜的小太監急促的敲着景陽宮的殿門。
他也不敢深夜打擾皇上美夢,可是這種大事兒如果耽擱了,可不是他個小太監能擔待的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