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來幹什麼?”女人學着男人的口氣問道,然後就要跟他擦肩而過。
“他剛剛醒來過,現在虛弱的已經又睡下,你最好不要進去打擾他。”
男人伸出長臂攔住女人的身子,然後低頭直盯着女人的敏銳的杏眸說道。
“他醒來過?”小暢卻是一下子激動的快要笑出來,又眼眶溼潤着。
“是,你現在安心了吧?”他依然低着眸望着她,聲音裡卻是帶着氣的。
她的反應讓他生氣,她那激動的樣子,好似那個男人才是她的心上人。
小暢卻是來不及跟他計較,只是激動的望着那扇門,想要過去卻是被他給攔着,着急的擡眼去看他,卻發現他的眼裡那麼冷漠。
小暢便是瞅着他那漆黑的冷眸半天,然後才緩緩地不再硬着頭皮推他,而是往後退了一步。
是的,她安心了好多,但是還是想去看看他。
只是看着跟前的男人用那種冷漠的眼神看着她,她便是一時沒跟他計較,然後走到旁邊的座位坐下。
“你坐在這裡幹什麼?”
“我等他醒過來。”
傅總……
“你等他醒過來?你現在最該做的不是找到兇手給他?”
“我是在找啊,但是我依然要坐在這裡等他醒來見他一眼,那時候我纔會離開。”
小暢固執的說道,她知道此時自己對他而言可能是蠻不講理的,但是這就是她,她的性子便是這樣的,從來都是。
傅赫……
他便是站在她旁邊靠着冰冷的牆壁,在這個炎熱的夏天,這樣靠着倒是很舒服的。
只是他的心裡卻是有個大疙瘩。
他冷笑了一聲,望着走廊深處。
安靜的,叫他幾次想要嘆息卻忍住,之後垂眸看着她抱着自己的包固執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你吃過早飯了?”他壓低着嗓音問了一聲,儘管聲音還是很冷淡。
小暢垂了眸,想了想:嗯。
“劉秘書沒告訴你我讓你在酒店休息等我回去?”深邃的眸光望着女人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
“說了!”那讓他一度愛的發狂的溫柔脣瓣,此時卻像是冰冷的刀子一樣,三兩個字就戳的他的心口直疼。
“是啊,我真是高估她了,她有什麼本事攔住你——什麼人能讓你戚總乖乖聽話?‘或許還真有那麼一個’。”他咬着牙說出這一段,說道最後又冷笑了一聲。
小暢坐在那裡沒擡頭,只是一雙敏銳的杏眸裡閃爍着些複雜的情緒。
他的話……
他在嘲諷誰?
之後垂了眸看着手上的戒指,手指輕輕地撫摸着那枚戒指片刻,臉上的表情不再那麼冷漠。
她站了起來,雖然沒轉身,卻回了頭看着靠在牆邊不爽的男人:你吃早飯了嗎?
傅赫這才又擡眼看她,她總算是想起他了?
她總算是留意到他,看着她眼裡像是施捨似地眼神,他是又愛又恨,最後……
“沒有!”他冷冷的說。
他撒謊,但是她卻信了。
她眼眸微動,但是他知道她信了,便是那麼冷冷的直視着她,等着看她的表現。
他想,她要是還有一點人性的話,也該知道他從昨晚到現在到底有多麼的煎熬。
“你等我一下,我進去看看他馬上出來,然後跟你去吃早飯。”
她低聲對他講,儘管他只是擰着眉看着她,她卻是從他旁邊走過去輕輕地打開門。
那一刻他的心裡五味俱全,她總是忘不了去看那個男人一眼,卻並沒有多看他幾眼。
他承認自己是很酸,酸的牙都要掉了,但是他就是很吃醋,就是很不高興,他甚至開始懷疑,她到底……
裡面傅瀟的母親還在,小暢一打開門就看到傅瀟的母親在,之後傅瀟的母親聽到關門聲也看到了她。
小暢點着頭走上前,看着牀上還在睡着的男人,他的表情不似是昨天晚上那麼痛苦,但是依然很差。
之後她垂了眸,從包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放在了他牀頭才又轉身對着站在旁邊的女人,傅瀟的母親明顯哭了很久,眼睛腫的厲害。
“阿姨,我很抱歉讓您跟叔叔受這樣的驚嚇,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聲音很輕,彷彿是怕吵了這一室的安靜。
小暢擡眼直勾勾的盯着傅瀟母親的眼,儘管傅瀟母親只是偶爾看她一眼。
“小瀟醒來的時候第一句話就是問你有沒有事,還說讓我別怪你。”傅瀟的母親用力的搖了搖頭,然後忍着哭出來的衝動輕聲說出那句話。
小暢的眼眶也一下子模糊,然後扭頭去看着他的臉,臉上若隱若現感動的笑意,然後對着傅瀟的母親說:他遲早會找到一個真正跟他心靈契合的女人,我堅信。
傅瀟的母親這才又擡頭直視着她,竟然有些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小暢嘴裡說出來。
“我先走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打我電話。”小暢說着便轉身要走,卻又突然轉頭:阿姨,那個,麻煩等他醒來的時候給他。
傅瀟的母親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他枕頭旁邊的小盒子。
小暢轉頭離去,腳步聲很輕。
她出門後也是輕輕地將門關好,然後看着牆邊還那個姿勢站着的男人:走吧!
傅赫看着她走在了前頭便起身跟了上去,剛剛門沒關死,他聽到她說的話,也看到她送給傅瀟的小盒子,但是卻不知道里面裝着什麼。
但是她要走遠,他幾乎是立即站直跟了上去。
電梯裡兩個人並肩站着,小暢擡眼看他一眼:想吃什麼?
“隨便!”他淡淡的一聲,看也不看她一眼。
小暢便不說話,只是電梯到了八樓的時候小暢突然想起來他母親還在,只是想到今天兩手空空,便是時機還沒到吧,就沒提。
到了一樓兩個人一起往外走,醫院斜對面有家餐廳,倆人便要去那邊。
只是路上車有些多,他便在她剛要踏出去馬路上的時候拉住她的手。
小暢轉頭看他,看着他冷漠的臉上,那雙漆黑的眸子裡的緊張。
“別走那麼快!”他淡淡的一聲,然後將她的手腕抓牢,走在前面領着她往前。
小暢心裡突然有點不是滋味,想起自己昨晚到剛剛的表現,然後心裡不自禁的嘆了一聲。
到了餐廳兩個人去點了粥跟小籠包,小暢其實已經吃過了,不過看到飯的時候突然就餓了,便又點了一份。
倆人端着粥托盤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就走了過去坐下。
傅總的眉心一直皺着,坐下的時候還環視了下四周。
儘管這是店裡最好的地方,但是依然覺得衛生水平……
欠佳。
“你在查安逸?”
“這件事情先不提,先吃飯。”他淡淡的一聲便敷衍了她。
小暢便不說話了,低頭吃東西,小籠包真的好香。
心裡卻突然想起他說的賭一場,然後細嚼慢嚥了那個小籠包又問他:那賭注是什麼?
他才又擡眼,漆黑的鷹眸裡閃過些許詫異,之後卻是又低了頭:賭注是什麼都是我說了算。
說完後又擡頭看她,果然見她不高興的憋屈着的模樣。
他的心情卻是好了些,卻是剛喝了點粥又想起一件事:你呢?送給傅瀟的是什麼東西?
“嗯?”
“剛剛在病房。”
小暢……
“不能告訴你。”她低聲說,然後便用力開始吃東西。
堵住自己的嘴,真的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之後兩個人回到酒店,但是無所收穫。
傅赫卻是接了兩個電話,看上去像是跟這件事有關。
但是今天她都沒跟他說一些事情,恐怕他也不會告訴她吧?
小暢想着便坐不住,從沙發裡起來,開始在屋子裡徘徊。
只是無意間的擡眼,然後又看向門口,彷彿還能看到傅瀟站在那裡的樣子。
便是徘徊的速度又快了好一些。
傅赫坐在沙發裡看着她一直在來回的走動,看的他眼都要暈了。
小雪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才停下步子,傅總條件反射的擡眼看向茶几上,然後又看向沙發背後停下走動的女人。
然後傾身去給她拿手機。
“不要動!”
小暢卻立即說了一聲。
於是已經到了茶几旁的手卻不再動,只是傾着身子的動作也沒變。
之後漆黑的鷹眸冷冷的盯着女人跑過來,好似搶一樣的把手機迅速拿走。
只是當她看到是小雪的時候卻是有些失望的,她還以爲是有了消息。
“今天中午一起吃飯啊?我過去找你怎麼樣?”小雪在收拾東西了。
“你要過來啊?嗯……那過來吧,今天中午想吃什麼?”
小暢想了想,竟然有些不知道怎麼拒絕,而且現在傅總冷着臉,如果他們倆吃飯一定會消化不良,還不如多個人。
“隨便啦,反正我的口味你知道,就是想跟你聊個天而已。”小雪說着開始嘿嘿笑。
不笑還好,一笑就知道是來蹭飯了,說的好聽。
小暢無奈的搖了搖頭,之後便說:明白。
然後掛掉電話,興許是因爲傅瀟醒了過來,所以纔不再那麼緊張,竟然還有心情考慮別人的感受了。
她想自己昨晚肯定就像個瘋子一樣。
想着便又擡眼去看傅總,這時候傅總已經不爽的整張臉都黑了。
她這才又走過去坐下:“小雪要來吃飯。”
“嗯哼,怎麼不把李雲也叫過來?”
“跟李雲有什麼關係?”
“跟我有關係!”
傅總冷眼望着老婆大人然後霸氣的拿出自己的手機撥打李雲的號碼。
小暢看着傅總的眼神,總覺得他隨時都要把她吃了的樣子,便不說話,看着他打電話給李雲。
他打電話從來不是商議的,完全就是命令,一句話就搞定。
小暢倒是挺佩服他這一點,那幾個男人好像很聽他的。
不過他到底爲什麼要叫李雲過來?她怎麼有種在打擂臺的感覺呢?
小雪出門後剛要上車便看到她老公也飛奔出來,不自禁的好奇看他:你不是要去度假村?
“小赫讓我陪你一起過去,嘿嘿。”
小雪……
不過有人開車還是挺爽的,她便戴上耳機開始聽歌。
所以一路上其實是無言的,但是卻很享受。
只是有時候李雲回頭看她一眼,在她聽了太久後就會讓她停下。
因爲手機有輻射嘛。
小雪便也乖乖的停下,然後倆人就開始聊天,不過很快就到了酒店。
李雲去給她開車門,打開車門後伸着手:李太太請。
像個男傭一樣的簇擁着她身邊。
小雪出來的時候也特別氣派,然後在李雲的擁戴中朝着裡面走去。
只是倆人一上樓就聽說傅瀟出事,緊張的立即問:到底怎麼回事?
傅總不說話,看向自己的老婆,小暢也不想說,便只道:他現在已經沒事,你就別多問了。
“呃……那……我們一起去看看他吧?”小雪想了想又說道。
小暢便立即擡了眸對自己老公,傅總臉色果然不好,甚至已經朝着小雪看去,那漆黑的鷹眸,像是把利刃一樣直戳人家好看的臉蛋。
“我今天上午去過了。”小暢低聲道,傅赫這才扭頭看她,雖然冷漠卻不是那麼犀利。
“那有什麼?你多去幾次他肯定更高興的。”
李雲坐在旁邊輕輕地拽自己老婆的衣角,分明看到了旁邊的男人在用眼神對他老婆進行刺殺,嚇死他李大公子了。
小雪卻低了低頭看到李雲在拽她好奇的看着李雲問:你拉我幹嘛?有話直接說出來,這裡又沒外人。
李雲……
小暢……
“你堂姐身體不舒服,你要去讓李雲陪你過去。”
那淡淡的一聲卻是叫人條件反射的朝他看去,小雪這時候才覺得哪兒不對勁,然後又看向自己老姐,發現小暢正用一種特別的眼神看着她。
雖然不懂李雲剛剛的舉動,但是卻立即懂了小暢的意思。
於是低頭吃東西,不敢再提那件事。
“不過其實,大家都是朋友,去看一看也沒什麼大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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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剛要吃點東西又突然忍不住好奇的說出來。
小暢……
李雲剛喝了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好不容易嚥下去,憋的胸疼。
“難道我說的不對?我們跟傅瀟已經認識這麼多年了,他受傷,我們姐妹去看他……尤其是暢暢,這些年要是沒傅瀟,暢暢也不可能這麼堅定的打天下。”小雪說着還攤了攤手,覺得自己說的特別有道理,說完後看着傅赫。
傅赫只是冷冷的瞅着她,遲遲的不移開眼神。
小雪覺得有點不得勁便扭頭看她姐姐:暢暢你說我說的對吧?
小暢淺笑一聲低了頭,心想這丫頭是不是傻啊?
有些話藏在心裡就好了,幹嘛要說出來?
傅總已經因爲她昨晚太緊張而氣的對她冷了一天的臉,這會兒她要是在答應一聲是……
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李雲也忍不住笑了一聲,這麼執着的老婆,真的是萬里挑一啊。
“那麼你的意思是,如果沒有傅瀟,璀璨就沒有今天?”
傅總便不爽的據理力爭了。
小雪……
腦袋瓜使勁的運作着,任何開始拼命思考: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你的功勞應該是最大了,不過也不能因爲你有功勞就抹殺了傅瀟的功勞啊?如果沒有傅瀟跟小暢一開始的堅定努力,你又如何有機會再後來輕易幫我們小暢翻身?”
小暢……
這話果然很有道理。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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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不是時候。
“那個,媳婦,你先吃飯,都涼了要。”李雲開始給戚雪夾菜。
小雪看了一眼傅赫也立即丟了頭,然後吃飯都不敢發出大聲音。
好似自己說多了?
傅赫見她不再說話纔不再瞪她,然後扭頭看自己老婆,小暢桌上的手機響了一聲,是一條信息。
小暢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上面幾個字:我沒事了!
沒再有別的,卻是叫人心裡暖暖的。
小暢並沒有立即給他回信息,而是把手機放下,待到她臉上的表情溫和,卻沒發現身邊的男人一直黑着臉。
隨後她也開始吃東西,吃完飯兩個女人便相約一起去洗手間,兩個男人坐在那裡瞅着倆女人走遠。
“到底怎麼回事?”李雲這才嚴肅起來問旁邊的男人。
“有人想要我老婆孩子的命。”傅赫冷冷的說了一聲,然後長嘆。
“那怎麼傷了傅瀟?”
“因爲他當時也在。”
李雲不再說話,卻是看着傅赫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了傅赫爲什麼心裡不痛快。
“管管戚雪,她現在是越來越放肆了。”傅總淡淡的提醒到,順便擡手在自己的胸口環臂。
李雲朝着他看了一眼,知道他不痛快剛剛戚雪說的話,但是管戚雪……
只有他被管的份。
“是不是先主動的那個人,就永遠沒有人權?”
“你是說你自己吧?”
傅總立即反駁了一聲。
先主動怎麼了?
他就主動了,卻也要她老老實實地待在他身邊。
想到她當時心疼傅瀟的樣子,他就恨不得把傅瀟KO了。
姐妹倆到了洗手間後小雪也着急的問:傅瀟到底怎麼受傷的?
小暢看着戚雪的眼神就知道戚雪想錯了:是因爲我。
“啊?果然是我想的那樣嗎?是不是他對你表白被我姐夫看到了?然後就……”戚雪說着擡手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想象下去那兄弟倆打成一團血腥的場面。
“實際上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有人想要我跟孩子的命吧,只是……”
等小暢再回憶完那一段,突然就覺得沒了力氣。
小雪更是不敢再亂說,看着小暢低落的樣子走上前去輕輕地摸着她的肩膀安慰。
小暢這才淺笑了一聲又打起精神:不過他已經醒過來,而且剛剛還給我發了個信息說自己已經沒事。
小雪便安靜的點點頭,然後把小暢抱住。
最瞭解小暢跟傅瀟感情的人,恐怕就是小雪吧。
因爲那些年他們三個沒少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雖然現在是各自有了家庭,在一起的機會也少了。
之後小雪跟李雲就買了東西去探望傅瀟,在李雲來說傅瀟是個不怎麼熟悉的小弟,畢竟是傅赫的堂弟。
在戚雪來說,卻是個朋友的,雖然半淺不深的,但是卻夠看他一回。
傅瀟也剛睡了一覺醒來,看到戚雪跟李雲到便是立即想要坐起來,卻是剛一動傷口就疼痛難忍。
戚雪立即上前去:躺着,千萬別起來。
因爲戚暢說他傷得很嚴重,而且又沒把自己當外人的小雪便立即走上前去。
還買了一捧花送給他。
傅瀟忍不住笑了一聲,雖然乾巴巴的很蒼白無力。
李雲先跟傅瀟的父母打過招呼,然後纔去看他,就看到自己老婆已經跟他問候上了。
“暢暢雖然不能來看你,但是也讓我轉達,她在等你養好一起去運動。”
“只是我養好了,你們姐妹倆的孩子還沒出生,要等的人分明還是我。”傅瀟輕聲說道。
小雪便是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衝着那邊坐着的長輩點頭:叔叔阿姨好。
“你們聊,我出去抽根菸。”傅之東看都是晚輩便說道,而且也真的是上了煙癮。
傅瀟母親便笑了一聲,然後拉着小雪在沙發裡坐下。
李雲就在傅瀟牀邊站着:不該跟你說這些話,不過其實真不是戚暢不願意來看你,是小赫看得太嚴。
“聽說他昨天還抽了不少血給我,替我謝謝他。”傅瀟知道李雲跟傅赫的關係要好便笑着說道。
“這個他倒是沒跟我說。”李雲挑了挑眉,之後卻也沒再說別的。
“阿姨,您肯定心疼壞了吧?小暢說今早來的時候看到您眼圈通紅,她很愧疚,很抱歉,希望您能原諒她。”
“她也是個傻孩子,我哪能怪她?現在小瀟醒了過來,我誰都不怪了,而且她心裡其實也不好過,我都懂的。”傅瀟母親說。
其實傅瀟對自己老媽的表現很驚訝,從開始她對小暢的討厭,到了後來的理解尊重,傅瀟覺得,這可能也是女人與女人之間的某種心靈的契合?
其實傅瀟母親也不是沒有埋怨,只是隱忍的更多。
昨晚傅赫很聰明,他那一句傅瀟沒有生命危險壓住了她來的路上積攢的所有怒氣。
之後她雖然也緊張過,但是傅赫又主動獻血,好幾次她都要發火了,可是她一看戚暢,傅赫便是直勾勾的盯着她,那時候她又被他的眼神給嚇住。
所以到最後也沒能說話了。
“聽說你也已經懷了寶寶要當媽媽。”傅瀟媽媽說着低頭看小雪的肚子。
小雪嘿嘿笑了一聲:不過我剛懷不久,小暢都四個多月了。
“哎呀,你們一起這麼多年,一個個都榮升爸媽了,可是我這兩個兒子啊……哎。”
“阿姨,您別急,在璀璨,追他的女孩多了去了,璀璨的您看不上,我們靈馨表姐也是對他一見鍾情呢。”
“什麼靈馨表姐?”傅瀟母親不解的笑着問。
“就是我嬸嬸的遠房表親,不過她全家都是當兵的,傅瀟沒看上她的性子好像。”
“呃……”傅瀟母親一頭霧水的笑着沒再說話,心裡卻盤算着,等他們走了好好問問兒子。
聽上去好像家世還不錯。
而且他那麼喜歡小暢,如果是小暢的表姐,會不會愛屋及烏之類?
傅瀟光是聽着就已經受不了了,他老媽還不等開口他就知道,以後肯定會被盤問。
李雲站在一旁扯了扯嗓子,心想媳婦咱能少說兩句麼,你老公一直在站着呢?很無聊的。
“小暢跟傅總的秘書全都喜歡他,雖然家世可能沒那麼好,但是都是很認真生活的姑娘。”
如果小雪不說,傅瀟媽怎麼可能知道他兒子在璀璨被這麼多女孩喜歡?
他總是光桿司令都當上癮了?
“總之您就放心,等您實在等不及了,我就跟小暢……”
小雪說着就湊到了傅瀟媽的耳邊,那一句說出來嚇的傅瀟媽哭笑不得。
小雪卻是嘿嘿笑着:開玩笑噠開玩笑噠。
“這丫頭。”傅瀟媽媽無奈的嘆了一聲,臉上卻是笑的很開心。
之後李雲跟戚雪離開,傅瀟爸爸也從外面回來,夫妻倆說起剛剛的小雪說的那些事,傅瀟便又開始睡了。
真的渾身沒力氣,連動一動都難。
不過他的手裡一直攥着小暢送給他的禮物。
李雲開車回去的時候便好奇地問:你剛剛跟阿姨說什麼呢?還不讓我們聽到。
“女人們的話題,當然不能讓你們男人知道啦。”小雪一邊玩手機一邊說。
李雲從後視鏡裡看着自己老婆開心的樣子卻是挑了挑眉,再看她手裡的手機:今天玩了很長時間了吧?別再玩了。
小雪一尋思然後又把手機放回了包裡:對對對,超時了。
之後小雪便在他旁邊閉目養神,他認真開車。
——
安家。
輝煌已經被查封,安逸還在等待提審根本沒有機會出遠門,他突然發現家門口今天又多了幾個人,回來的時候那幾個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勁。
傅佳膝蓋上還沒好,便是在主臥的牀上臥牀休息,順便看看劇打打怪,安逸回去沒看到她只淡淡的問了一聲:傅佳呢?
“今天沒下樓,你回來了,吃飯了沒?”他母親立即問道。
“沒,有什麼吃的嗎?”
“有,我去給你弄。”
“不用了,讓阿姨去弄就是。”
他淡淡的說了一聲然後便轉頭上樓,腿上甚至沒什麼力氣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跑了多少地方。
安逸母親看着兒子上樓去其實是不高興的,卻又沒說話,只是又坐回沙發裡看着新聞上。
今天新聞上還播了輝煌的事情,讓她到了食不下咽的地步。
現在的新聞,真是什麼都敢播報了。
而她安家,好像也一下子失勢了,又好像是從來沒有這麼背過。
傅佳聽到門響也沒擡眼,安逸要完蛋了,她呢?
曾經這個男人頭上像是會發光,那麼照耀着她,讓她覺得這是個神一樣的男人。
她愛着他的壞,愛的瘋狂。
可是當他只是壞卻已經不能搬到是非,當他已經沒有能力再揮灑自如……
他打開櫥子找了衣服拿出來扔在牀上,然後一邊脫衣服一邊看着她在玩平板,便擰着眉看了她一眼,發現她不化妝的臉上竟然那麼難看。
“今天怎麼忍得住不惹是生非?”他淡淡的問了一聲。
“累了唄,累了就休息休息,養精蓄銳。”她說。
安逸看她連擡頭都沒有,不自禁的走了過去捏住她的脖子,蠻橫的望着她:門口怎麼多了幾個人?
“你問我我問誰去?”
“你會不知道?”他又問。
“我怎麼會知道?像是我這一個二等殘廢整天窩在這個兩層樓裡,再也沒去過別的地方,難道是你也要被監視了?”
“什麼?”
“哎呀,說不定是你這兩天出門做了什麼壞事,然後就被人監視了,又或者……天啊,那些人該不是來殺你的吧?”
她故作誇張的樣子對他說着。
“如果我死了你也沒有好結果。”他突然冷笑一聲,然後把她丟開。
傅佳的身子立即向着另一邊傾斜,卻是趴在那裡忍不住大笑起來。
安逸剛轉身聽到那一聲誇張的笑立即就又扭身看着她:你笑什麼?
“我笑你都要完蛋了還心高氣傲自以爲能掌握自己的人生,哈哈哈,你個白癡。”
安逸……
當那雙詭計多端的眸子朝着那個女人直射過去,那兇殘卻像是要將那個女人用眼神殺死。
如果不是對傅赫有所顧慮。
“安逸,你再也回不去你輝煌的時候,是時候接受懲罰了你知道嗎?”
“你也是,是時候接受懲罰了,傅家二小姐。”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對她說道。
之後迅速換了衣服便下了樓,傅佳卻還趴在那裡,當門被哐噹一聲閉上,她的心好似也受了一槍。
他說的對吧?
她也在承受。
可是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一直在爲了哥哥着想,她一直想給哥哥找一個溫柔體貼的女人當老婆,她一直在做正確的事情。
傅佳越想心裡越憋悶,她再也忍受不住,然後翻身去到那旁的牀頭櫃把裡面的煙跟打火機拿了出來。
爲什麼沒人來管她?
她的母親,她的父親,她的外婆……
爲什麼,誰都不來救她出去這個讓她快要瘋掉的地方?
香菸被點燃後她用力的抽了一口,然後氣還沒等喘好便是又抽了一口。
門突然又被打開,在她顫抖着抽菸的時候,外面的男人突然又探進頭來嘲笑着她。
“對了,忘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媽媽前幾天又自殺了。”
“……?”
她一下子說不出話來,等她想起來說話的時候安逸已經關了門下樓了。
傅佳幾乎是立即把煙掐滅,回過神後拖着自己的腿下了牀扶着牆邊跟着下了樓。
“安逸,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我媽到底怎麼了?”
安逸剛下了樓,看着從樓上一步步的艱難的往下走的女人:你很想知道?
“你告訴我,我媽到底怎麼了?”傅佳說着雙手抓着樓梯扶手往下蹦躂,臉上的表情更是急壞了的樣子。
“你自己打電話問啊,我怎麼會知道她怎麼了呢?”安逸卻是詭異的笑了聲說,然後扭頭就朝着沙發裡走去。
看着他母親臉色不太好,便坐過去摟着他母親:您怎麼臉色這麼差?
“還不是你爸那個小妖精,每次看到她我就一肚子氣。”
安逸卻是立即想起了那個女人,然後笑了聲:那有什麼好生氣的?你們都離婚了你還管他?
“他始終是你爸啊。”
“對,他始終是我爸,你始終是我媽,那個女人算個什麼東西也配惹我媽生氣?”
安逸說起來,他母親便被他弄的笑了。
“安逸,你倒是給我說清楚,我媽到底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又自殺?”
“我怎麼知道你們母女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有病不去看醫生,整天折騰別人。”
安逸抱着他母親扭頭看挑着一隻腳走過來的女人。
“你說什麼?你說誰有病?”傅佳立即就不高興了,便是想去揍他,卻是還不等碰到他就被他先擡手推到了旁邊的單個沙發裡,膝蓋立即疼的難以忍受。
“你現在都這樣了還想跟我打?”
“我就算打不過你,你也不過是我哥跟戚暢的手下敗將。”
“然後呢?與你又有什麼關係?你不過就是被你哥囚禁在這裡受盡折磨卻也出不去的一個廢人而已。”
安逸的母親不說話,雖然也覺得兒子有些話難聽,可是這個兒媳婦她是真的受夠了。
“你說誰是廢人?你再說一遍?”
她抓起背後的枕頭便朝他扔了過去。
安逸一躲正好掉進他母親懷裡,嚇的老太太大叫了一聲。
“我告訴你傅佳,你要是敢傷着我媽,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他突然站了起來到她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衣領狠毒的望着她對她說道。
周圍的傭人都站在那裡沒敢說話的,然後看着安逸吧傅佳用力放開後又坐了回去。
而傅佳終於安穩的縮在沙發裡不再動。
“我媽到底怎麼了?我只是想知道我媽現在到底怎麼樣了而已,你就不能告訴我嗎?”傅佳突然哭了起來,可憐至極。
安逸的母親看着她那樣子便是不忍心,冷聲道:沒事,現在在醫院休養而已,你爸陪着她呢。
安逸的母親像是心煩的不行了,但是傅佳聽到那一聲後卻是忍不住擡眼看着她:真的嗎?我媽媽沒事了?我爸在陪着她?
“是真的,我今早上去醫院開藥還看到你爸了。”
“你看到我爸了?你看到我爸了?我都已經很久不見他了,嗚嗚……”說着便是又哭了起來。
“你爸也很好,你哭個什麼勁呢?”安逸的媽媽被她吵得頭疼。
“我爸爸怎麼會陪着我媽呢,他討厭死我媽了,他怎麼會陪着我媽媽呢?你們不會是再騙我吧?”
安逸……
老太太……
之後誰也不願意再跟她說話,天色漸暗,她卻是痛苦的回到自己房間裡去窩在牀上不停的流淚。
她覺得自己好可憐,又或者是誰很可憐呢?
她爸爸會去陪她媽媽?
她不信,她爸爸早就很久不到家,她爸爸那麼討厭她媽媽使出來的那些個手段。
安逸卻是在不停的打電話,但是不管是打給誰,都是話不到兩句就掛了。
終於有個人肯接他電話,卻是在電話裡對他說:以後別再給我打這個電話,也別再給小夢打電話,我們父女跟你已經沒任何關係,還有就是我想提醒你,安總,你的好日子已經到頭了,別再妄想着現在豐城裡還會有人幫你,等着去蹲大獄吧。
這話說完劉夢的父親掛斷電話,偌大的房子裡儘管就他一個人,卻是至高無上的感覺。
安逸卻是握着手機久久的沒有放下,儘管那邊沒了聲音,但是劉夢父親的話卻字字句句都在他的心裡徘徊着。
不讓他在給劉夢打電話?
劉夢也好幾天沒再跟他通話了,他突然有點想念那個善解人意的女人。
還有就是劉夢的父親竟然叫他等着去蹲大獄,他怎麼會去蹲大獄?
最多就是花點錢,他就不信他真的只能等着接受懲罰。
這世界上根本沒有錢辦不到的事情。
想到那裡他便立即又撥出去一個電話,卻是久久的沒人接聽。
怎麼回事?
他還不知道璀璨有兩個人攜款潛逃的事情。
晚上傅佳沒下樓吃飯,他母親說:要不去叫她吧!
“她不餓叫她做什麼?”安逸冷冷的一聲便拿起筷子吃飯。
其實他哪裡還吃得下去,便是坐在那裡戳了幾筷子卻是沒吃進去,後來便叫傭人拿了酒。
等到他上樓去的時候,早已經醉的有些分不清東西南北。
“你現在性子倒是不小,不過你如果決定餓死自己,我倒是支持的。”他頭疼卻也不忘消遣她。
燈也沒開便是走了過去牀邊然後一下子倒下。
而裡面的女人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只是他的背上有些涼颼颼又好像溫乎乎的東西,頭疼的眯着的眼睛立即睜開,然後轉頭看向那個黑暗中女人的臉。
那一刻有種詐屍的感覺,她瞪大着眼睛望着他,那雙眼裡模糊的臉,他立即坐了起來。
“你在幹嘛?”他冷聲喝道。
只是牀上的女人一動不動,他的心裡這纔有些緊張,然後順着她細長的手臂往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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