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因爲上一次的感情而讓自己畏手畏腳。
只是,她現在不打算談感情的事情罷了。
現在璀璨纔剛剛穩定一些,或者再過些年,如果還有人想要她,不嫌棄她,那時候或者她會開始一段戀情。
但是現在不行。
戚暢對自己的未來,早在跟傅赫領證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打算。
所以這場婚姻,這場婚禮,對她而言,最好能有多敷衍就多敷衍。
戚雪問她:你們倆在牀上沒感覺?
她問:有什麼關係?
牀上跟牀下這兩者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晚上她提前回到家,胃裡有點不舒服,她坐在沙發裡靜靜地呆着,聽着廚房裡發出來微小的聲音,然後乾脆把腳拿上去緩緩地躺下。
好累。
傅赫煮完晚飯出來就看到她躺在沙發裡,像是睡着了。
偌大的房間裡,明明兩個人,卻安靜的好像沒有人在。
他走上前:起來吃飯。
她擡了擡眼,然後還是趴在那裡:胃好難受。
“所以起來吃飯,熬了小米粥。”他說,然後朝着飯廳走去。
戚暢這才又擡了擡眼,看着他乾淨的白襯衫跟裁剪合體的西褲,緩緩地爬起。
“這樣吃下去我肯定會胖的。”戚暢一邊喝粥一邊說。
他不說話,只是看她一眼,戚暢覺得太安靜便擡眼看他,卻見他只是安安靜靜的吃自己的飯,好像沒看到她的樣子。
不自禁的覺得不真實,眼睛一陣發燙,低頭繼續吃飯。
他一晚上都沒理她,快十一點的時候家裡燈都關掉,倆人躺在牀上,都睜着眼卻沒有動靜,戚暢感受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砰的亂跳。
像是因爲尷尬,或者該說是愧疚?
“你今晚怎麼了?一直都不說話。”
黑暗寂靜的環境裡,終於有了一絲生氣。
“沒事。”他說,然後兩眼直勾勾的望着屋頂的燈。
“李雲告訴你了?我找小雪給我們PS婚紗照的事情?”
“不如我們就離婚吧。”
他突然說,在她剛說完還來不及換氣的時候,戚暢突然什麼也說不出,甚至連喘息都不能,只是屏住呼吸躺在那裡。
他翻了身,沒再說話。
戚暢卻感覺着自己的眼睛在一陣陣的,越發的燙了。
有些沉甸甸的東西,讓她覺得模糊不清。
之後房間裡又安靜下去,她也轉了身,兩個人背對着背,沒人再說話。
第二天早上他準備了早餐,人卻不在了。
戚暢站在廚房門口看着還保溫着的鍋子,然後緩緩地轉了頭,眼裡的霧水越來越深重,深重到她幾乎是慌里慌張的往外逃。
出門前她給戚雪發了一條微信,聲音在都是顫抖的:小雪,他好像生氣了。
戚雪聽到的時候本來想給她打電話,但是想到她要強的性子便忍住了,只會一條:現在去跟他拍結婚照還不晚。
戚暢已經開車上路,沒有再看,也自然沒有回覆。
到了酒店就忙着開早會,便收起了那些兒女情長。
傅瀟要去出差,問她要不要去,她其實考慮了一下,然後卻搖了頭:算了。
傅瀟便沒有爲難她,只是在傅瀟離開後她突然疲倦的把自己徹底丟在椅子裡,轉頭望着玻幕外的晴天。
陳穎打電話給她:你們哪天去拍結婚照?
“定下來告訴你。”戚暢說,然後就藉口忙工作掛斷了,她竟然有些慌張。
這份慌張,她已經很久很久不曾有過。
她還不知道,未來的日子,她還會如此,並且更誇張的。
愛上一個人的時候,發生什麼似乎都不奇怪了。
打開微信,看着戚雪發來的信息:現在跟他去拍結婚照還不晚。
後來一個人站在玻幕前,外面的陽光正好,而她竟然覺得那麼累。
或者,她該讓他知道,她不是故意逃避拍婚紗照,他那麼‘深明大義’,應該能理解她的?
她第一次主動給他打電話,因爲心裡覺得過意不去。
只是很久纔有人接起來,卻還不是他。
“戚總?傅總在開會,您有什麼要緊事我去找他回給您?”
“不用了,謝謝。”她掛了電話,然後轉頭,面對着辦公室裡的空蕩,她突然想,算了,就這樣吧。
或許冥冥中註定他們就只能這樣,這件事也會被時間一分一秒的漸漸地抹掉。
傷痕也罷,遺憾也罷,反正他們的婚姻本來就是一場交易。
她放下手機,然後打電話給傅瀟:走到哪兒了?
“在機場。”
“還可以加一張?”
“可以。”
傅瀟立即去給她訂機票,幾乎是起身就拉着行李朝着訂機票的地方去了,而她也立即拿着外套往回家的路上。
她的心很急切,面上卻又故作鎮靜。
很久不曾有個男人這樣讓她心亂,儘管她才二十二歲。
出了電梯大步往外走去,甚至來應聘新秘書的人都不曾被她看到。
路上,車子緩緩地行駛着,她找到那會兒打過的一個電話。
再次給他打電話,接的還是他的秘書,她卻很從容淡定。
“告訴傅總,我要去出差三天。”
錢秘書沒說話,只是低眸看着不遠處站着的男人的背影。
他一直都在,只是一直不願意接她的電話。
她的固執,她的驕傲,她的不把他當回事。
她回了家,然後收拾簡單的行李。
傅瀟給她訂到票,不自禁的笑了一聲,或者冥冥中真的自有天意?
他們已經很久不曾一起出差,傅瀟看着那張機票然後給她打電話告訴她在機場等她,半小時後出發。
然後合上手機,開始興奮的等待,是的,真的很興奮。
即便他可以一直默默守着她,但是總有些時候,渴望可以單獨的相處。
把手機扔在牀邊,然後視線漸漸地落在牀頭櫃上放着兩個人各自的相框照片,然後不自禁的一笑。
他們從來不曾真的在一起過。
在一起的不過是人,不是心。
就算是他們睡在一張牀上,兩個人的照片擺放在一起,但是還是單獨的存在着。
她的笑容,以及他的冷厲,兩個人根本就是格格不入的關係。
照片拿在手裡一會兒又被她緩緩地放下,她心想:傅赫,或者我們這一生都註定這麼敷衍對方,或許你只是不習慣被敷衍。
出臥室門的時候卻是又接到傅總的電話,她低頭從大衣裡裡拿出手機看着他的名字,然後緩緩地接起:“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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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