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家人連續進了醫院。
“我告訴你,如果她死了,你也別想再活着。”
那一拳便把安逸打的好不容易纔爬起來,卻已經嘴角流血。
“我說了她是自殺。”
“自殺?如果你好好待她她會自殺?找那麼多借口……”
又是一拳,這次安逸徹底的倒在了牆邊。
先是傅瀟,又是傅佳,不對,是先是凌美……
小暢便是眼睜睜的看着傅赫揍安逸卻只是站在角落裡冷眼看着。
安逸卻已經坐在地上大喘氣,最後索性不爬起來了,只是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傅赫卻擡手拉了下有些發皺的西裝,自始至終都冷冷的看着那個坐在地上的男人。
“你最好祈禱她沒事,不然我讓你安家所有活人變死人陪她下葬。”
到這裡,小暢便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叫親情無價。
他可以把她囚禁在安家讓她此生再也出不來。
他可以讓她被折磨的體無完膚。
但是正如他曾說的,怎樣都可以,但是傅家的人不能有坐牢那種污點。
也是正如他說的,如果傅佳真的死了,誰惹的,恐怕誰的整個家就會遭大殃了。
即便不是全都去陪葬,恐怕豐城也再沒有那個姓氏。
安逸震驚的擡頭看着他,他卻是扭頭看向手術室門口。
凌美跟傅之南從樓下趕上來,凌美最近經歷的心驚肉跳,連她自己也沒想到。
她沒想到她的女兒會跟她一樣尋死,一想起來女兒可能要死,她的心就提在嗓子眼怎麼也放不下。
看到安逸的時候她立即遠離,然後又走到兒子身邊去:你妹妹怎麼樣了?
“還在搶救。”
小暢覺得自己今晚可能不該來這一趟,但是不知道爲何,看他當時的表情,她便想跟着他纔會安心。
車子一路狂飆,若不是她在他身邊,他的速度恐怕會更驚人吧。
雖然他們因爲小瀟的事情有點不開心,但是,她卻不能就那麼讓他開快車到醫院。
傅佳被送來的時候便已經快要不行了,發現的太晚。
如果傅佳出事……
漆黑的鷹眸立即又朝着那個正在爬起來的男人看去。
安逸看了傅赫一眼,又看了小暢一眼,小暢便也只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直到想起傅瀟受傷的事情才又扭頭看他。
安逸便是被她突然刀尖似地一眼給看的皺了皺眉,傅赫看安逸在瞅着他老婆便是又上前踹了一腳。
“你也配看她?”
凌美看着自己兒子對一個大男人動粗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直到看到小暢在看她才張了張嘴,但是小暢很快垂了眸她便沒能說出話。
傅之南不自禁的冷笑了一聲:咱們傅家的女人這是怎麼回事?都愛自殺這條路。
傅赫聽到那話後轉眼看了自己父親一眼,卻也只是無奈的嘆了一聲。
是啊,爲什麼都選擇自殺?
爲什麼都那麼極端的方式……
血庫的特殊血型的血還沒配備好,所以傅總又去被抽走很多血。
很快就驚動了傅瀟父母,兩個長輩也很快跑過來,這一晚對傅家來說又是一個大驚嚇。
等到小暢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五點,傅佳好不容易被搶救過來,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都筋疲力盡。
鞋子脫下來用腳輕輕地推到一旁擺放整齊。
傅赫跟在她後面,也是疲憊的厲害,直到看到她把鞋子在旁邊放好的時候,他才稍微提起點精神。
曾經她都是把鞋子隨便一扔。
不知道爲何會想到曾經的事情,那時候他們剛剛住在一起,不相同的生活態度太多。
那時候她一回來便是把高跟鞋隨便一踢就走了,而現在,她竟然學會了把鞋子擺放好在旁邊。
儘管她都沒有彎一下腰只是用腳。
小暢走到沙發裡便是一下子坐下,卻忘了自己還懷着孩子,閃了一下子。
之後忍着疼痛輕輕地動了動才舒服了些。
傅赫走過去卻沒有坐下,而是站在她雙膝之間,小暢便把額頭抵在他小腹。
“我就說不讓你去吧?”他低低的一聲。
“還好有我跟着,不然你就開着車子飛起來了,而且連續輸血,如果我不在,你怎麼回得來?”
她低聲說。
他便使勁低頭去親了她的黑髮。
整個客廳裡都很安靜,兩個人也疲倦的不多說話,只是那麼相互依偎着,他的手輕輕地捧着她的臉,又輕輕地壓在她的肩膀替她摁了兩下。
小暢便在他小腹蹭了蹭,然後……
傅總忍俊不已,小暢也立即擡起頭推開他。
“我抱你上樓休息?”他低聲問她,忍着笑。
“算了,我自己還能走!”
她說着便站了起來,實在是因爲……
一是因爲他給傅佳輸了血才,二嘛……血都要被人抽乾了竟然還能有反應。
卻是剛一站起來人就被打橫抱着,他狹長又蘊藏着銳利的眸子就那麼望着懷裡的女人,眸光灼熱。
小暢便是沒在反抗,對他的體能到底還是信任的。
就依偎在他肩膀讓他抱着上了樓。
之後深沉的夜裡,空調在悄悄地運作着,星光在悄悄地閃爍着。
大牀上兩個人相擁着,不是很緊,卻不會輕易被拆開。
小暢睜着眼想着今天發生的事情,然後又在他懷裡蹭了蹭。
“怎麼還不睡?”他低聲問。
“我是怕你睡不着,陪你呢。”她低笑着柔聲道。
“小佳的事情你有什麼想法嗎?”
“或者安逸救了她?”她便只低聲問了句。
“那又如何?若是她在安家過的好,會想到自殺?”
“嗯,那倒是真的。”
“你……”
“你不會懷疑我會替安逸求情吧?如果是他想要殺掉我們的孩子,我恨他只比你多更多,而且……”
她在他的懷裡繼續磨蹭,原因嘛……
如果跟相愛的人在一起睡覺的時候還在互相猜疑,那真的是太寒心了。
而且,他所有的猜疑,都是建立在吃醋的基礎上。
“而且什麼?”
“而且都是他害你兩次抽血給別人。”小暢說着便有些委屈,然後立即將他抱緊。
他笑了一聲,然後突然主動將她抱的很緊。
“嗯,寶貝,寶貝……”
可是他一用力不要緊,她的肚子卻有點不舒服,嚇的她立即叫了起來。
“嗯?”傅總低眸看她,心想她已經多年不這麼叫他,這倆字真勾人。
“小心我肚子裡的寶貝啦!”
她突然哭笑不得的對他解釋,他才立即想起來,鬆開她一些,卻是在剛鬆開一下,就又將她抱緊,這次抱的是上面而已。
小暢便是努力忍笑,之後短暫的夜裡,他們相擁着入眠。
即便很短暫,但是短暫的美好,也勝過沒有。
早上他準備好早飯給她留了信息便出門。
醫院裡三個傅家的傷者,讓他竟然再也沒有輕鬆的理由。
傅佳虛弱到昏昏沉沉的無法醒過來說句話,只是迷糊間叫了一句媽。
也就是那一聲,讓凌美激動的再也離不開她牀邊,最後索性就守在她牀前。
傅之南便也守在那裡,卻是坐在沙發裡低着頭怎麼也提不起精神,直到傅赫打開門,傅之南才擡了頭,然後問了聲:怎麼這麼早過來?
“過來看看,小佳醒過來沒有?”
他說着走到牀前,然後看着那個面色蒼白的女人。
“一直迷迷糊糊的,有次睜了睜眼叫了句媽就再也沒醒過來過。”凌美哭着說。
傅赫提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放下,又看向他父親:這幾天您也累壞了吧?如果撐不住就回去休息一天。
“我沒事,在哪兒不是休息啊?就是你媽跟你妹妹讓人擔憂。”
傅之南說着朝着牀跟看了一眼,然後又看向別處。
他哪裡想的到,年輕的時候瀟灑了幾十年,到老竟然會如此地步,老婆孩子全都自殺。
到底是誰的錯?
小暢醒來的時候便先找了手機,然後看着手機上一條未讀信息:早飯已經準備好了,起牀洗漱後好好吃早飯,等我回來送你去上班。
她放下手機,然後起牀,擡手摸着自己的後背,整個後背都疼痛難忍。
聽說懷孕後身體就各種不給力,其實她以前是不信的。
直到自己真的懷孕,孕吐,乏力,吃不好睡不好,之後的諸多問題再越來越困擾着她。
可是她卻把這稱之爲甜蜜的疲憊。
有時候伸手摸着大一點的肚子,就所有的疲累都消失了。
因爲,這是迎接小生命該付出的代價。
老天怎麼會那麼輕易的將一個可愛的小生命送到她面前讓她開心呢?
所以她覺得,沒什麼大不了,只要……
只要他們的感情別出問題,那麼其餘的一切,她都扛得住。
起牀洗漱後便下樓去到廚房。
電飯煲還在保溫着,一打開,小米的香氣撲鼻而來。
她上前貼着臺子沿,然後看着鍋裡的粥不自禁的淡笑了一聲。
如果自殺能解決璀璨的危機,當年她是不是已經死了?
那些選擇自殺來解決所有問題的人,又怎麼懂的殺出一條血路的時候的驕傲。
擡手,打開櫃子從裡面拿出一隻碗,然後給自己盛粥。
老公煮的飯,不吃天理不容啊。
——
同小區同樓層同單元。
裡面全是全新的傢俱,女人坐在沙發裡喝着咖啡看着新聞,輝煌連連出事,在市西環的餐廳也被查出不法活動。
保釋期沒過卻又被再次逮捕。
小暢吃完飯本想去醫院,畢竟醫院裡那麼多人,總有一個可以看。
卻是接到劉秘書的電話,之後她便立即把碗筷收了然後拿着包離開。
本想等他回來的,可是已經等不及。
但是當她剛出門把門鎖好後轉頭,對面的那扇門卻也被打開。
她從來沒看到對面的人,今天是第一次見。
“戚總?”
“是你?”
小暢擰着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妖豔的女子,然後看着那女人對她大方的笑着:是我,我這兩天剛搬過來,你跟傅總也住這裡嗎?
小暢……
太假了。
她只是冷哼着點了點頭,想笑卻笑的太難看,於是不再多說便扭頭朝着電梯那邊走去。
上官丹丹便靠在門口看着小暢進了電梯,卻只是挑挑眉然後又扭頭進了房間。
她知道以小暢的聰明肯定知道她早就知道他們夫妻住這裡才搬過來。
只是那又如何呢?
反正她什麼也不做,只是住在這裡就好。
當上官丹丹在等一個機會,小暢卻是下了樓直接到停車場開了車便出門去酒店。
“是市場部的一個員工,在外面同時做了三份兼職,他在安逸被保釋的當天晚上去見過安逸。”
小暢推門進了辦公室,劉秘書跟在她身邊對她細述道。
“他多高?”小暢淡淡的問了聲,繞到自己辦公桌後面坐下。
“一米八四。”劉秘書立即回覆。
劉秘書把他的個人簡歷拿到小暢面前,小暢打開之後一邊看一邊下達了一條命令:給每個部門下達一個公告,以後凡是璀璨員工,在外兼職的一旦被發現,立即開除,並扣除當月工資。
劉秘書擡了擡眼,然後立即點頭答應:是。
小暢仔細看着那個男人的樣子,髮型不像,但是臉……
她當時只是看到一個側影,她立即把個人資料合上,然後站了起來:你陪我去趟醫院。
劉秘書立即點頭然後跟着她出門。
小暢剛到醫院就碰到傅赫從電梯下來,兩個人打了照面,傅赫沒出來,看着小暢跟劉秘書進來只低聲問:怎麼過來了?
“有點線索。”小暢沒看他,只是把手裡的資料給他。
傅赫打開資料看了一眼:去找傅瀟求證?
“對,當時我沒看清那個人,傅瀟一定看清楚了。”
“不是他。”
“你怎麼這麼肯定?”
小暢擡眼看着傅赫棱角分明的輪廓問道。
“很明顯,如果是你們酒店的人,小瀟會不認識嗎?還會等到你去求證?”
小暢……
劉秘書……
他把資料又還給小暢,小暢擡手拿過去,卻是很不爽的表情站在他身邊。
“你就要輸了。”
他淡淡的一聲,然後轉頭低眸看着比自己矮出一些的妻子。
臉上原本很淡漠的表情,突然卻勾起脣角淺笑了一下。
小暢怔怔的望着他,那一刻真要輸的感覺,非常不爽。
他們還是上了樓,傅瀟今天好一些,看到那個人便立即說:不是他,那個人臉型還要瘦弱一些,眉間還有條一公分多的疤。
小暢聽了之後坐在他身邊嘆了一聲。
“你一直在找兇手?”
傅瀟看着小暢傷心的樣子低聲問道。
小暢坐在他身邊慢吞吞的點了點頭,對這個答案相當不滿意。
傅赫跟劉秘書站在旁邊也只是看着,像是兩個局外人。
後來劉秘書才說:可是這個人的確在安逸被保釋之後的當天晚上跟安逸見過。
“或者他們還有別的來往,但是絕不是這個人。”
小暢頭疼的雙手扶額,然後傅瀟看着她難過的樣子便問了聲:有紙筆嗎?
小暢這才又擡眼看他。
之後傅總坐在牀邊開始畫,因爲傅瀟已經在描述。
他們堂兄弟從來沒有配合的這麼默契吧?
傅瀟知道傅赫會設計,所以猜想他大概能畫出一個差不多的輪廓。
小暢便站在他身後靜靜地看着,不自禁的多看他那認真的樣子一眼。
她老公啊……
真的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好多。
不過……
他知道他們對門住了個等着俘虜他的女妖精嗎?
小暢又看他一眼的時候眼神犀利了些,雖然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之後傅總將畫好的圖像翻過去給傅瀟看。
“下巴太尖了,不是錐子臉,稍微再寬一些。”傅瀟說着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傅總顯得很煩悶的樣子,卻是耐着性子繼續改。
劉秘書偶爾也看一眼,突然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之後終是畫好,傅瀟便說:你照着這個輪廓去找,或許會多點靈感。
在大家對傅總的素描佩服的五體投地的時候,終於傅瀟說了這樣的話。
小暢便立即拿過了那張畫,傅總站到了她身側,看着她看圖的表情不由的淺淺一笑:夫人覺得還不錯?
“不錯什麼啊?”小暢便把紙放低然後冷冷的瞅了他一眼。
傅瀟忍不住挑了挑眉:千萬別在我傷口上撒鹽。
劉秘書站在旁邊看着他蒼白的臉:傅特助你感覺怎麼樣了?同事們都很擔心你,說希望能派幾個代表過來看看你。
傅瀟淺淺一笑:終於還是有人關心我的,那怎麼還不來?
他問道,與其每天被父母逼着選對象,他覺得還是同事們來看看他比較好吧?
儘管他並不是個愛熱鬧的人。
“下午就組織一下。”小暢頭也沒擡,看着素描的頭像跟劉秘書說道。
劉秘書一得到命令立即笑着咬脣點頭。
傅瀟……
他怎麼覺得自己好像給自己挖了個坑。
“可是我們要怎麼找出這個人?又或者這個人已經離開了酒店呢?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我們酒店?”
劉秘書想了想之後又問。
傅赫自始至終沒說話,傅瀟只是問了一聲:聽說你們在打賭?
小暢擡了擡眼看他:誰跟你說的?
傅總擡了擡眼然後扭頭朝着別處看去,小暢轉頭看着自己身邊扭着頭不看她的男人,然後無語的張了張嘴,瞅他一眼後就不理他了。
“今天晚上舉辦一場大型的舞會,凡是我們酒店的客人全都可以參加。”
如果不是工作人員,那麼就一定是客人。
但是這個客人肯定是誰也想不到的。
之後三個人往回走,劉秘書不知道老闆是要跟她一起回還是要跟傅總回,只得小心跟在他們身後。
“你先自己回去。”走到醫院門口傅總側了側身對劉秘書吩咐了一聲。
劉秘書看了自己老闆一眼,然後立即對傅赫點頭就先走了。
小暢便是扭頭看他一眼,然後問了一聲:你要送我回家還是回酒店?
“你不打算上去再看看其他人?”
小暢……
剛剛在電梯裡她便覺得他的眼一直盯着那串數字好像在等什麼。
他在等她叫停去看他母親跟妹妹嗎?
眼下聽他的意思,是那樣了。
但是她仔細想了想:現在?兩手空空?
“我想她肯定不會在意。”
“我在意!”
小暢擡眼看他,他的眼神略有不悅,她也同樣。
兩個人便在醫院門口那麼惆悵的眼神望着彼此。
“傅赫,再給我點時間。”她想了想,終是開了口對他低聲懇求。
傅赫這纔沒辦法的點了點頭,然後擡手摟着她的肩膀往外走。
風有點大,但是依然吹不散這個夏天的熱量。
路上甚至有些悶熱,她仔細回憶,上次感受這樣的溫度是在去年的夏天……
竟然毫無意外的。
傅赫並沒有陪她進酒店,只是送下她就走了。
小暢站在那裡看着他的車子離開便想,他肯定是有了線索吧?
他今天的表現讓她覺得他在今天早晨應該就有了線索,但是因爲兩個人有賭約,所以他纔沒跟她說出來。
但是他看到她酒店職員的個人資料的時候的表現……
是的,他肯定是有了線索。
那麼他們就,兵分兩路找尋那個兇手,反正找到那個想要傷害她跟孩子的兇手纔是最重要的。
至於賭約?
她就不信他能把她怎樣。
中午鍾洋去找她,把她的計劃書拿給小暢看。
小暢倒是真的很認真的在看,因爲畢竟要投資,但是她發現鍾洋是個心思很縝密的人,幾乎每個小細節她都注意到了。
小暢放下協議書,在服務生上菜的時候她便已經擡頭看着鍾洋:那天你老公給我打電話說讓我不要給你投資。
“是前夫。”
“對,是前夫,你前夫打電話讓我不要給你投資。”
小暢聽着鍾洋糾正立即也認可的點頭。
“那個王八蛋,腦子被驢踢了大概。”
鍾洋說完氣的用力嘆了一聲,臉色也變的差起來。
“其實他的擔心是多餘的,你覺得呢?”小暢忍笑繼續說道。
鍾洋擡眼看着小暢,那一刻兩個人像是達成某種共識,鍾洋拿起自己的茶杯:當然。
小暢也拿起自己的水杯,倆人輕輕一碰,達成一致。
“我打算請湘南做我們的珠寶代言人,你覺得怎麼樣?”
敏銳的眸光一滯,隨即卻立即點頭,湘南自然是不二人選。
“你就不想給別的什麼意見嗎?”
“你不是說我只要掏錢?”
“話雖是這樣說了,不過這畢竟是我們第一次自己當家做主,凡事你都可以多給我提點意見。”
“好吧,那……”小暢拿起計劃書,然後又放下:對了,店址在哪兒?
“哦,不!”鍾洋顯然接受不了,已經哭笑不得。
她最近一再的在電話裡提起她們的店址,但是戚總太讓她意外了。
小暢忍不住笑起來:抱歉,最近實在是——事情太多了。
鍾洋擰着眉哭笑不得的望着小暢點頭,像是想要認可,又那麼困難。
之後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講珠寶的事情,小暢也終於靜下心來好好地對待這一件事。
鍾洋講的很認真,幾乎講完一段再吃點東西,小暢便開始參加意見。
儘管中午外面很炎熱,但是餐廳裡顯然是很溫暖的。
下午劉秘書帶着人去探望在醫院的傅特助,小暢跟鍾洋找了忙着結婚的女人來談代言的事情。
鍾洋還特地回去拿了婚戒珠寶,正好湘南要結婚,打廣告最好的機會。
湘南看到全套的首飾不自禁的震驚的挑着眉,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你們確定真的要送給我?”
“順便抵了代言費怎麼樣?”小暢立即摳門本性顯出來。
鍾洋……
湘南……
其實鍾洋剛剛就想說卻不好意思。
倒是小暢直接說了出來。
“你是缺我那點代言費的人嗎?別總是一提到錢就扣了。”湘南立即眼瞅着她提醒到。
“說的好像你缺一樣?”小暢便反駁她。
湘南……
鍾洋看着她們倆一來一去的,倒是很想看看到底誰會贏了誰。
其實重要的不是錢,而是即便是討論到很多人認爲最敏感的字眼的時候,也沒人真的動氣。
不過湘南低眸思考了一陣,然後再擡頭看着她們倆的時候:那不如我也來入一股如何?
兩個女人同時朝她看去又互相對視。
然後小暢跟鍾洋很不厚道的相視了一分鐘,然後一起用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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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我們的代言費豈不是一輩子都免了?”
“你們最起碼可憐可憐我多給我分點紅啊,我又不是你們有家底的女人,我可是一窮二白走過來。”湘南便立即說道。
之後三個人便達成了一致,三個人合夥,小暢突然就覺得自己沒有壓力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因爲談工作她都沒吃好。
她突然發現她是個一心不能二用的人。
不過湘南加入之後就好多了,因爲湘南絕對比她精明的多。
而她今晚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希望今晚這一場,對酒店的某個人來說是一場鴻門宴。
因爲那樣,她就能找到那個人了。
湘南跟鍾洋走後她便一直在想晚上的事情,劉秘書等人買了鮮花跟水果去探望傷員,傅瀟父母還挺感動的。
劉秘書他們回來後便立即回到工作崗位,小暢卻悄悄地跑到監控室。
王韓去找傅赫:輝煌的案子提前開庭跟你有關吧?
傅赫在辦公室呆着剛打完電話,聽到王韓這一聲便是笑了一下:“你以爲呢?”
“我以爲?”王韓思量着在他對面坐下,有點懶散的靠在椅子裡望着對面坐着的冰山。
“我以爲那小子這次可能幾年之內都出不來了,他這幾年做的壞事可不少啊。”
王韓曉有幸致的談論起來,傅赫只是聽着,最後犀利的眸光瞅了他一眼又垂下。
“你跟湘南的婚禮籌備的怎麼樣了?”
“原本還指着你去給我幫幫忙,可是你現在一家老小都不省心,我雖然累點,不過也還好。”
王韓淡淡的說着,說起結婚這件事,又激動又疲憊。
但是想到他要娶那個女人,並且那個女人還懷了他的孩子,他的心都要激動的跳出來了。
“這件事解決好了,我也能在你婚禮的時候幫你照料一下。”
“對對對,你一定得去給我站在門口撐撐場面,別的人我都打好招呼了,到時候咱們豐城四美必須全都到齊給我站崗。”
傅赫聽着王韓說竟然忍不住笑了一聲,只是想起來小暢跟老宅的人又有些犯愁。
“這次小瀟受傷查到兇手了嗎?”
“嗯。”
“不會跟那小子有關係吧?”
王韓擰着眉看着傅赫,王韓對安逸也真是奇了怪了,從沒見過那麼奇怪的奇葩。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傅赫沒直說。
王韓便等着看好戲。
而這晚,這場鴻門宴已經設下,不知道人在不在。
小暢又看了看傅總畫的臉,然後放在桌上纔出門。
並沒有選在露天陽臺,而是在樓下的三層餐廳。
小暢拍了一個高層去做做樣子,她便跟劉秘書站在角落裡看着。
當樓下熱鬧非凡,敏銳的杏眸便在角落裡將路過的人一一掃視一遍。
“戚總,我突然好擔心。”
“擔心什麼?”
“擔心壞人在我們後面。”
劉秘書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小暢被她那一說也有點脊背發涼了。
不自禁的轉頭朝着後面看了一眼,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別自己嚇自己。”她淡淡的說了一聲,眸光又朝着別處看去。
她有種預感,這個人今晚一定在這個地方。
傅總趕到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他從另一旁的樓梯走上來,小暢不由自主的多看他幾眼:你怎麼看到我的?
“用心。”
小暢……
劉秘書站在後面被傅總那一聲用心給說的有些渾身發麻。
小暢卻只是眼瞅着他一會兒,見他漆黑的鷹眸終於從她的視線移開她才也離開。
“如果兇手不在這裡你會怎樣?”
小暢扭頭看他,聽他的口氣她就不爽。
“如果在呢?”
“那我們就比一比誰先找出來。”
“也不知道你畫的對不對,萬一我們找出你畫的那張臉卻不是那個人……”
小暢嘟囔着,卻是一直在巡視。
傅總笑,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到她眼前。
小暢眼一動,隨即擡手將照片拿在手裡。
當樓下突然靜了,音樂響起,大家放下酒杯去跳舞,整個空間裡混暗下去,她卻被那張照片給徹底驚住。
“你什麼時候找到的?”
“上午。”
小暢……
只是就在她再次往樓下看的時候,就在一樓,只是有個眼神突然與她的眼神相撞,然後她只覺得心尖一蕩,杏眸立即在昏暗中確認了那張臉。
傅總看着她的眼神突然震驚的模樣便也朝着那個方向看去,只見有個男人鬆開了自己的舞伴低頭從人羣中穿過要走。
“動手!”小暢立即拿着對講機一聲令下。
早藏在暗處的人便立即朝他撲了上去。
酒店的貴賓們還在翩翩起舞,但是那個人已經在人數不多的地方被逮住。
——
安逸的案子被判下來之前安逸的父母去了小暢辦公室,安逸的母親聲情並茂的演繹着一個好母親的角色:只要你願意幫他,我給你跪下行嗎?
小暢站在沙發後面雙手環臂,看着安逸的母親從沙發裡一下子跪倒在地毯上,她的心一動,卻沒有更多餘的表情,臉上依然那麼冷冰冰的。
劉秘書進來送茶便看到那一幕,然後把茶放到一旁立即就退了出去。
“以我跟他的恩怨,您憑什麼以爲我還會救他?”
“他愛你,他喝醉酒的時候嘴裡念着的還是你。”安逸的母親跪在那裡大聲說道。
“是嗎?”
小暢倒是真的很震驚,可是轉頭一想,念着就是愛嗎?
當初她也時時刻刻都念着他的名字,卻不是愛,而是恨。
“我們老兩口就那一個兒子,戚總,您哪怕可憐可憐我們老兩口……”
“安先生,如果我沒記錯,您好像剛得一個小公子呢。”小暢便是開口對他說道。
安逸的父親一下子說不出話,小暢這才收回敏銳的眸光。
“當初安逸把璀璨掏空的時候,我相信你們二位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人,那年我爸媽差點開車撞死,——前幾天我跟我肚子裡的孩子差點被殺害,我差點失去一位摯友……安逸做的孽太深,我幫不了他。”
之後,她轉頭朝着窗口走去。
所有的話,都講得很明白。
他們之間,糾纏了太多年,愛過恨過,最後,什麼都沒了。
“可是最後你們都好好地,我卻要眼睜睜的看着我兒子在牢裡度過啊,戚暢,你覺得我們安家有愧於你,可是你現在過的比誰都好,而我們安家呢?我這麼大年紀都給你跪下了,難道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這個老太太?”
小暢沒再回頭,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烈日。
可憐?
這世界上需要可憐的人那麼多。
“這麼說,你是鐵了心要讓我們小逸坐大牢。”
“不是我鐵了心,是法律容不得壞人在外逍遙,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們早知道這個道理。”
小暢這才轉頭對着那個說話的男人反駁道。
小暢堅定的眼神望着安逸的父親,安逸的父親冷笑了一聲,望着小暢的眼睛裡更涼了。
之後老兩口求而不得遺憾離開,小暢也拿了包往外走。
——
她猜想到是安逸,但是當真的是他……
他是傻嗎?
在這個節骨眼上節外生枝,他真以爲他能通天?
傅赫在煮飯,她接了陳穎的電話聊了一會兒,陳穎看了新聞後其實心裡又何嘗不是出了一口氣,雖然這口惡氣遲來了好幾年。
但是想當初自己所受的屈辱,陳穎看到新聞的時候先是震驚,之後卻是爽快。
傅赫的手機響起來,小暢放下自己的手機後看着他的手機在響,便起身拿着他手機去找他。
傅赫剛把菜裝盤,看到小暢拿着手機過來也聽到鈴聲響便擦了擦手接過。
小暢便轉身出去了,她一向不喜歡偷聽別人講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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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想跟小暢道歉,你下次過來能帶上她嗎?”
電話那頭是他妹妹柔弱的聲音,他轉頭朝着飯廳看了一眼,她在客廳,隔着飯廳看不到她,但是他卻知道小暢一定不願意去的。
“我知道了,在煮飯,先掛了。”他淡淡的一聲掛掉,然後又繼續煮飯。
吃飯的時候他便提了一句:小佳的電話。
小暢只是擡了擡眼看了他一眼,然後就點了點頭:哦。
“她……”
“對了,我們對面搬來了新鄰居你知道嗎?”
他纔剛一開口就被堵住,小暢突然那一聲讓他立即皺了眉:什麼鄰居?
“一個美女,一個很執着想要泡你的美女。”小暢緩緩地,很清晰的解釋道。
傅總眉心擰的更緊了。
“誰?”
“你身邊還有很多這樣的女孩嗎?”小暢笑了笑問。
傅總……
“巴黎跟來的。”
小暢便矯情了一回,說完後便認真的看着傅總的表現。
“巴黎跟來的?”他擰着眉自言自語,半天后突然反應過來:上官丹丹?
小暢終於笑出聲一下。
“她在對面住?”
小暢點點頭,然後繼續笑着看他。
傅總這個人吧,他要是不想記起一個人,還真是怎麼都記不起呢。
不過她情願聊這個也不願意聊他的家人。
傅赫也笑了一聲,想不通,那女人搬到他們對面幹嘛?
“別傻笑了,多吃點東西,把前兩天抽給人家的血早點補回來。”
小暢說着還放下筷子開始幫他盛湯,所有的事情可能都沒有預想的好,但是他的身體一定要好好地。
傅赫便是坐在那裡靜靜地看着,一般情況下都是他給她盛湯的。
“我怎麼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呢?”傅總突然嘆了聲忍笑說。
“我只是幫你盛湯而已,讓你養好了自己,才能再來好好地照顧我跟我們的寶貝女兒啊。”
小暢說着把他放到他面前,暖暖的眸光看他一眼:趕緊趁熱喝了。
傅總笑:那我也給你盛一碗,特意煲給你喝的。
“嗯!不要你幫忙,我自己來,你趕緊喝。”小暢說着又拿起自己的碗將裡面還剩下不多的湯喝掉然後又重新盛。
傅赫突然想起剛剛他好像在說傅佳的事情被她給轉移了話題,便又擡眼看她,知道她向來很會轉移話題,可是這回,他竟然被轉的毫無知覺。
只是倆人正在吃飯的時候,門鈴突然響起來,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然後一起朝着外面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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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完結文《豪門閃婚之霸佔新妻》小幸認識了傅執,開始了她人生最精彩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