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善望着葉錦城,察覺到了葉錦城低沉的情緒。
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葉錦城的糾結其實根本沒必要。
若是葉錦城不想沐微涼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只需要坦白地和沐微涼說就行。
但是顯然葉錦城有其他的顧慮。
“先生,如果你不希望沐小姐簽署離婚協議,那麼不如對沐小姐不要那麼嚴厲。”
“不要那麼嚴厲?”
葉錦城放下手中的酒杯,忽而笑了。
“葉善,我不想她簽字,但是卻不能讓她繼續佔着妻子的名分……算了,你把離婚協議書給我吧。”
葉錦城的話說完,葉善就知道葉錦城已經做出了決定。
沐微涼大概是真的要簽下離婚協議了。
葉善起身回房將離婚協議取來,葉錦城低頭看着協議,目光幽深。
“葉善,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會後悔?”
葉善低頭,沒有說話,卻是默認了。
葉錦城的記憶不知道何時會回覆,一旦恢復,他必然會後悔今天做的事情。
葉錦城有多麼愛沐微涼,這是葉錦城自己不知道的。
“先生,三思。”
“嗯,你先下去吧。”
葉錦城說着,一個人慢慢飲酒。
過了許久,將整整一瓶酒都飲完,葉錦城這才起身,順手帶上了那份離婚協議。
房間裡,沐微涼已經睡熟了。
今天累了許久,比起身體上的勞累,她整顆心都十分疲憊。
葉錦城開門走到牀邊,月光照在沐微涼臉上,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柔弱。
事實上,她也很柔弱。
葉錦城手裡的而離婚協議從中間滑落,飄落在地板上。
葉錦城打開了房間裡的燈,然後伸手慢慢撫上了沐微涼的臉龐。
掌心肌膚柔-軟,帶着一種熟悉的感覺。
葉錦城凝視着沐微涼,慢慢俯身,吻上了沐微涼的眉眼。
這樣動作也很熟悉,彷彿已經做過很多次。
葉錦城內心有些不知所措。
真的要讓她籤離婚協議?
葉錦城的動作讓沐微涼從夢裡醒來,她低呼了一聲,用力推開了葉錦城。
“葉錦城,你幹什麼?”
沐微涼受驚,她縮到了牀上的一角,瞪着葉錦城。
“離婚協議。”
葉錦城嘴裡淡漠地說出了這四個字,然後彎腰將落在地上的紙撿了起來。
沐微涼一愣,雙手有些木然地搶過了葉錦城手裡的紙。
果真是離婚協議。
雙脣緊抿,沐微涼用力捏着那張紙,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似是解脫,似是無奈。
“簽了協議,就讓我離開。”
沐微涼低頭說着,旋即下牀去拿筆。
手中拿着筆,沐微涼卻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她下不去筆。
眼淚一滴滴落下,離婚協議上的字跡也變得模糊起來。
葉錦城站在沐微涼身後,看到沐微涼微微聳動的雙肩,心頭閃過一抹痛楚來。
他突然走上前,在沐微涼簽字之前,奪過了筆。
“你做什麼?”沐微涼嚇了一跳,轉頭看向葉錦城,卻不知自己的樣子狼狽至極。
雙眼紅彤彤的,眼淚糊了一臉。
葉錦城捏着那支筆,挑眉問到,“你不想籤?”
沐微涼擦了擦眼淚,搶過筆。
“籤,爲什麼不籤?”
但是這一次,沐微涼才寫了一個字,腰間便一重,她整個
人都被葉錦城抱住,然後推到了牆上。
“啊……葉錦城……唔!”
沐微涼驚呼,剩下的話語卻被葉錦城的脣堵住了。
葉錦城的吻很急很深很用力,彷彿是一隻飢餓的野獸在撕扯獵物一般。
沐微涼雙-腿狠狠踢了出去,卻被葉錦城修長的雙-腿輕易壓制住了。
葉錦城的手一把圈住沐微涼的手腕,將她的手腕高舉過頭頂,霸道而強勢地繼續動作。
沐微涼的眼淚越來越洶涌,然而葉錦城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樣子。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在沐微涼簽字的時候,心頭忽然涌上一股怒火來。
他不准她簽字。
他不准她離開!
他不假思索地吻了下去,然後本能地想要索取更多,更多……
沐微涼口中的空氣全部被掠奪,整個人軟軟地沒有了力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葉錦城扔到了牀上。
直到衣衫盡褪,葉錦城強勢進入,乾澀的痛楚讓沐微涼狠狠皺起眉頭,哼了一聲,她這纔回神。
“葉錦城,你滾開!”
“你做什麼……葉錦城……”
沐微涼用力推搡着,拍打着葉錦城,而是葉錦城卻不爲所動,一遍遍掠奪着……
身上的男人像是不知疲倦的狼,沐微涼心力交瘁。
她不懂,明明這個男人已經把離婚協議都扔給她了,怎麼可以還對她做這樣的事!
“葉錦城,你……你這樣,既不怕秦茹恨你!”
沐微涼沙啞地喊着這句話,眉眼皆是嘲諷。
動作的葉錦城忽然渾身一冷,雙眸裡的情-欲也瞬間退了下去。
他抓着沐微涼被汗水打溼的長髮,然後低頭在她耳邊惡狠狠地說到,“放心,這是你最後一次盡妻子的義務!”
“明天之後,這件事,自然會有其他女人來做。”
葉錦城的話像是一劑毒藥,見血封喉,讓沐微涼痛不欲生。
她仰頭望着葉錦城,狠狠給了葉錦城一巴掌。
“你真TM是個混蛋!”
“是嗎?我還可以更加混蛋點!”
葉錦城說着,更加用力,然後狠狠咬上了沐微涼的脖子。
獠牙刺破肌膚,沐微涼痛苦地喊着一聲,指甲深深劃破了葉錦城肩頭的肌膚。
美味的血液也無法填補葉錦城內心地狂躁,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情緒完全控制不住。
沐微涼像是無形的手,明明根本不重要,卻總是時時撩動他的情緒。
沐微涼不知道葉錦城繼續了多久,鮮血的流失讓她很快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她沉沉閉上眼的那一刻,她懷疑自己也許要死在葉錦城手裡了。
雖然這種結局,她早就幻想過無數次。
……
次日,沐微涼醒來時,房間裡空蕩蕩沒有一個人。
渾身痠痛彷彿被車子碾壓過,沐微涼撐着牀下地,雙-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上。
她的手上都是淤青,脖子也疼得厲害。
沐微涼伸手輕輕摸上自己的脖子,發現有好幾個小洞。
葉錦城昨晚不知道咬了多少字,她沒失血而死簡直是老天保佑!
沐微涼洗漱後,隨便從衣櫃裡找了一套衣服換上,然後走到了桌前。
桌子上離婚協議還在。
沐微涼從地上撿起筆,然後默默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簽得很慢,像是在一點點將自己和葉錦城的關係割裂。
簽下最後一個字,沐微涼忽然笑了。
敲門
聲響起,沐微涼開門,見到了一臉擔憂的葉善。
“沐小姐你……”
“葉善,以後不要叫我沐小姐了,叫我微涼吧。”
沐微涼臉色蒼白,雙脣無血,葉善一看,就知道沐微涼被吸血了。
“先生吸血了?”
“嗯,大概是最後一次了。”沐微涼在脖子上繫了一條絲巾,擋住了傷口。
“快去吃飯吧,我去拿藥。”葉善說着要走,手腕卻被人給拉住。
他回頭,沐微涼將簽好字的離婚協議遞了過去。
“字我簽好了,從今天起,我和這公館,還有葉錦城都沒關係了。”
“這……”
葉善結果離婚協議,面色沉重。
沐微涼沒說話,慢慢下樓,然後走出了公館。
公館外六月的天,陽光明媚,萬里無雲,一片祥和安寧。
胸口很悶很難受,但是沐微涼一刻也不想在這停留,腳步虛弱地沿着道路下山。
她走了一會兒,因爲失血又空腹,很快便兩眼一黑,暈倒在了路邊。
而這時,一輛紅色蘭博基尼緩緩停了下來,裡面的人將沐微涼帶上了車。
葉善讓司機出去追沐微涼。
沐微涼現在的身體狀況一個人下山,他實在是不放心。
然而司機一個小時後回來,說沒有見到沐微涼。
葉善打不通沐微涼的電話,只得作罷。
……
沐微涼覺得自己很累,很渴。
她面前彷彿在站着一個人,她伸出手拉住那個人,她想要喝水。
但是那人一回頭,卻是葉錦城。
他說,“沐微涼,你走吧,我喜歡的是如薇。”
然後沐微涼就從夢裡醒了過來。
醒來時,乾涸的嘴脣上有一點點涼涼的溼意。
有人在用蘸水的棉籤擦拭她的嘴脣。
“是你?”沐微涼虛弱地說到,目光模模糊糊落在了病牀邊上。
陸望亭衝着沐微涼笑笑,起身將沐微涼扶坐起來。
“我去葉公館,半路見你暈倒,就把你帶到醫院來了。”
“是這樣啊,謝謝。”沐微涼扯了扯嘴角,聲音低沉地說到。
“不用謝,都是朋友。只是你運氣似乎不怎麼好,每次見到你,你都受傷生病。”陸望亭半是開玩笑的話,說得沐微涼心上一酸。
是啊,她的運氣真是不好。
這一年多來,總是在不斷的出事,進醫院。
彷彿被人下了詛咒。
“你帶我來醫院,你通知了葉善?”沐微涼以爲,陸望亭救了她,會第一時間送她去公館的。
“我之前聽葉善說了一些你和葉錦城的事,似乎你們倆現在關係不好?而且,你脖子上的傷口,是葉錦城弄得吧?”
沐微涼臉色一滯。
陸望亭一定是認出了葉錦城吸血的傷口。
“你是失血過多,身體太虛弱才昏迷了,夜景何曾是罪魁禍首,我還把你送到葉公館,不是送羊如虎口?”
陸望亭的言語向來幽默,沐微涼聽着,不由低頭淺笑。
陸望亭瞥見沐微涼的笑容,雙目微動。
這個女人,柔弱卻也足夠堅強。
“你和葉錦城,現在怎麼樣了?”陸望亭忍不住問到。
“沒關係了,現在他是他,我是我。”沐微涼淡淡說到,心如死灰。
陸望亭點點頭,然後說到,“離開不是結束,也許是新生活的開端,開心點吧。”
沐微涼莞爾,被子下的手指卻緊緊絞在了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