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猖狂的笑聲在空蕩的廠房裡迴盪着。
沐微涼拼命搖着頭，身子扭動起來。
“不要……求求你不要……”
沐微涼哭着求饒，卻讓女人更加開心了。
“我本來就是混黑的出身，這次對你還是憐香惜玉了呢。”
“沐微涼，要不是時間緊迫，我肯定找幾個男人來玩你！”
女人對着身後的男人揮揮手，走到了一邊。
“不要……不要啊，求求你們，不要……”
無視沐微涼的求饒，刀疤臉的男人摸了摸臉，然後蹲下了身子，慢慢解開了沐微涼身上的繩子。
當那雙令人反胃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幾乎到了奔潰邊緣的沐微涼用盡渾身的力氣，狠狠踢了那男人一腳。
那男人發怒，抓起沐微涼的頭，便往地上狠狠撞了一下。
沐微涼昏昏沉沉，不能動彈。
男人冷哼，然後用力扯開了沐微涼的衣服……
……
葉錦城循着沐微涼的鮮血一路追尋，心裡越來越焦急。
他彷彿聽到了沐微涼在求救聲。
但是轉眼周圍卻沒有一個人。
“沐微涼……”
葉錦城狠狠念着沐微涼的名字，路過一個轉彎口時，忽然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是沐微涼的！
葉錦城皺了一下眉，瞬間轉身，追上了與他擦肩而過的那輛車。
周圍沒有人，連個監控攝像都沒有。
葉錦城直接跳起，然後一腳對着行駛中的車子踩了下去。
極速行駛的車子在“嘭”一聲巨響中，被硬生生壓住，停止了前行。
坐在車裡的男人大叫一聲，然後呆住了。
他緩緩回頭，看到車頂破開了一個大洞。
一隻腳踩在了車頂上。
然後……
他看到了一雙手。
一雙吹白如紙的手，慢慢從車頂破開的洞裡伸了進來。
雙手各自抓住車頂一邊。
接着……
那雙手，慢慢掰開了車頂。
男人嚇得連嘴－巴都合不攏了。
葉錦城一點點掰開了整個金屬製的車頂，就好像掰開一塊蛋糕那樣輕鬆。
車子幾乎變成了兩半。
葉錦城跳進車裡，猶如地獄修羅一般，俯視着男人。
“鬼啊！”
那男人伸手，從車廂底掏出一把榔頭，對着葉錦城砸過去。
葉錦城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他直接伸手，扭斷了男人的胳膊。
榔頭掉下，砸在了男人的腿上。
“你把沐微涼帶到哪裡去了？”
葉錦城抓住了男人的另一隻胳膊，雙眸黑色完全融入了夜色之中。
“我……不知道，沐微涼……”
“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
葉錦城說着，手掌翻轉。
“咔嚓”一聲，伴隨着男人撕心裂肺的慘叫。
葉錦城廢了他另一條胳膊。
“你還有兩條腿……考慮清楚沒？”
“沐微涼，在哪裡？”
說話時，葉錦城慢慢張開嘴。
尖尖的獠牙慢慢彈出了紅－脣，藉着月光，男人看清楚了葉錦城的容貌。
面白無色，紅－脣如血。
獠牙尖長，雙瞳暗紅。
……
地獄的魔鬼，也不過如此而已。
男人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葉錦城看到，一腳踩在了男人的腿上。
“啊！”
男人在劇痛中醒來，發現葉錦城還站在自己面前，嚇得魂不附體。
“沐微涼，在哪裡？”
葉錦城的盛怒已經積累到了一定的界限，他的手抓着男人的脖。
手一點點收緊。
男人驚恐地睜大眼
，斷斷續續喊到，“我知道……在，在廠房！”
“在哪裡？”
葉錦城鬆手，一腳踹來車門，拎出了男人。
男人顫－抖着手指了個方向。
葉錦城放眼看去，什麼都看不到。
“你敢騙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葉錦城直接抓起了男人，朝着那個方向跑了過去。
……
廠房裡，刀疤臉已經扯開了沐微涼的外衣。
沐微涼掙扎着，卻被男人整個壓住了身體。
“不要……葉錦城，救我……”
沐微涼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樣的時刻，她唯一能想到的人。
竟然是葉錦城。
可是……
葉錦城現在在距離這裡幾百裡遠的A城，他大約在騎馬？
沐微涼已經開始有了幻覺。
她希望自己乾脆這樣死了算了。
那樣就不會感覺到噁心了。
“葉錦城……對不起。”
沐微涼這樣說着，淚水流淌了一臉。
如果可以，她好想和葉錦城在一起更久一點。
二十多年來……
她第一次愛上一個人。
葉錦城－寵－着她。
保護着她。
自從父母離世後，她再也沒有享受過的那種保護和－寵－愛。
葉錦城通通給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沐微涼聽到了慘叫聲。
身上那雙噁心的雙手也不見了。
她好像看到了葉錦城。
“葉錦城……奶奶，替我照顧……”
沐微涼努力扯起嘴角，緩緩伸出被踩破的雙手，想要拉住眼前的幻象。
哪怕只是個幻象，她也想要在這最後的時刻，拉住他。
但是……
她真的拉住他了！
沐微涼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一雙白玉般的手，握住了她遍佈傷痕的手。
目光緩緩上擡，她看到了葉錦城。
可是，又不是她認識的葉錦城。
葉錦城的嘴是鮮紅的血液。
尖長的獠牙就在嘴邊。
他漆黑如夜空的那雙眸子，通紅在此刻卻變成了暗紅色。
“葉錦城？”
沐微涼慢慢張開嘴，喊了他一聲。
葉錦城身上是壓制不住的怒意。
他帶着那個男人一路跑來，在很遠的地方就聽到了沐微涼的哭喊聲。
還有男人女人的笑罵聲。
艾滋病？
那個刀疤臉的男人，被他直接扔到了牆上。
至於那個女人，他在咬死她之前，扭斷了她的四肢。
可是即使如此，在他看到沐微涼的樣子後。
心中的憤怒也沒有一點消失。
她的額頭全是血，雙手也被踩得腫了起來。
他每夜親－吻，撫－摸的潔白肌膚上，此刻全是傷痕。
葉錦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他緊緊握住了沐微涼的手，然後輕聲說到，“沒事了。”
“沒事了，沐微涼。”
“我是葉錦城，我在這裡。”
眼淚從眼角落下，混在了血水裡。
沐微涼望着葉錦城，感覺到他將自己的大衣蓋在她冰冷的軀體上。
一片鮮紅的視野裡，沐微涼忽然鬆開了葉錦城的手。
“微涼！”
葉錦城急忙抱起了沐微涼。
沐微涼鮮血的味道卻在這一刻，涌進了葉錦城的身體裡。
喉結滾動，沐微涼感覺到葉錦城整個人都處在緊繃的狀態。
他在壓抑着什麼。
他在忍着什麼。
是……血吧？
沐微涼咳嗽了一聲，然後扯開嘴角，無力地笑了。
“葉錦城……你
救過我兩次了吧？”
“這是第三次？”
沐微涼沒什麼力氣，淡淡地說着。
葉錦城努力壓抑着自己想要吸血的衝動，抱起沐微涼，朝着醫院跑去。
“沒關係，微涼你堅持一下。”
“葉善已經在醫院了，救護車也來了。”
……
兩邊的樹木飛快地後退着。
沐微涼感覺周圍的風都在疾速掠過。
這麼快，跑得這麼快的葉錦城，怎麼可能只是個普通人呢？
她想起來了。
那一天晚上在酒店。
夢裡她很痛。
第二天回家，她脖子上面都兩個極小極小的洞。
她也想起來了。
劇組那一天，她去找葉善。
結果找到了葉錦城。
葉錦城咬住了她的脖子，一點點吸走了她體內溫熱的血液。
難怪在公館裡，每天都要吃補血的食物。
難怪公館裡，晚上不得行走。
難怪葉錦城永遠只在晚上出現。
……
“葉錦城，我想起來了。”
“你……是吸血鬼，差點咬死了我……”
眼淚被風吹乾，臉上溼冷一片。
葉錦城忽然停下腳步，抱着沐微涼跪在了地上。
他的額頭全是汗水，看上去十分狼狽。
獠牙已經不見了，他依舊是那個俊美的總裁大人。
沐微涼眨眨眼睛。
“你是吸血鬼，我想起來了。”
“一開始，你帶我回葉家，是因爲要我……做，做獵物吧？”
葉錦城沒有說話，因爲沐微涼說的都是實話。
“別說話，以後再說這些。”
“不……我可能活不了了。”
沐微涼重重咳嗽了幾聲，眼前黑了一黑。
“葉錦城……你愛我的身體，還是我的血，還是我的人？”
沐微涼望着葉錦城，眸色悲愴。
她只想要一個答案。
可是葉錦城沒有給她答案。
葉錦城低頭，狠狠吻住了她。
帶着血腥和窮途末路的吻。
“沐微涼，你活着，自己找答案！”
葉錦城放開沐微涼，重新奔跑起來。
遠處有救護車的聲音傳來。
葉錦城低頭，懷中的人已經失去了意識。
當沐微涼被送上救護車的那一瞬間，葉錦城忽然倒在了地上。
他的心。
痛了。
很痛。
“沐微涼，你真厲害……”
他的心，在很久以前，就不會痛了。
原來這世界上有一種不捨，可以重複兩次。
第一次，青梅竹馬的嶽如薇在他懷裡死去。
嶽如薇死的時候，她的身體一點點冰涼，似乎將他的靈魂，和心都帶走了。
第二次……
是沐微涼。
他看着她在他懷裡一點點失去意識。
一點點變得冰涼起來。
心，似乎又空了。
“沐微涼……你是我的，我不讓你死，你不可以死。”
葉錦城望着無邊無際的夜空，蒼涼地笑了。
當葉錦城一步步走到手術室時，葉善和童蘿她們已經等了很久。
“先生？”
葉善看到一身狼狽，白色襯衫完全變成了血紅色的葉錦城時，有點說不出話。
“先生……你狩獵了？”
“沒有……是沐微涼的血，她，怎麼樣了？”
葉錦城的聲音沙啞，懊惱，甚至……害怕。
“還沒出來，可能失血過多，已經在輸血了。”
葉錦城聽完，倚靠着牆壁坐了下來。
葉善望見這樣的葉錦城，沉默。
一小時後，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