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願的肚子很大,四肢卻依然纖長。
這些日子,她最重要的事就是等待孩子的降生,距離預產期還有兩個月,聽說最後一個月的時候孩子成長很快,肚子會像吹氣球一樣。
她不由得在想,到時候,自己會不會也是那個樣子。
“怎麼站在那吹風?”
寧伯看着寧願傻兮兮的站在那兒等着景蓮的樣子,忍不住開口數落了一句。
以前一直以爲不過就是爲了養活着這個女兒給少爺找個伴兒,現在才知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成了自己的親人。
只不過,沒有結過婚也沒有過孩子,寧伯不太懂的該怎麼表達這份感情。
只希望她和少爺能好好的,倒也不失爲是件好事。
“爸。”
寧願挺着肚子走過來,臉上想要做出一絲表情,可惜還是那樣像木頭一樣,但是還好,她的眼神是溫暖的。
“蓮少爺還在忙着他的事,你不要總是站在那裡等着,腰以後落了毛病。”
看着寧伯,寧願心裡好受了些,不管怎麼樣,他還是開始關心自己了的。
“嗯,我知道,您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說着話,玄關忽然傳來動靜,擡頭一看是景蓮回來了。
寧願興沖沖的跑過去,一臉期待的看着他。
“你回來了。”
所有的情緒都在那雙眼裡,可是景蓮卻下意識的蹙眉。
“別忘了你是孕婦。”
寧願垂下頭,有些不好意思。
她確實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舉動,畢竟,現在的情況來看,可不是從前那般想要做些什麼都可以的了。
“對不起,我一時忘了。”
看着她有些自責的樣子,景蓮也沒在說什麼。
自從回來之後,寧願總是小心翼翼的樣子,雖然她一直沒表露出什麼,但是景蓮知道她從心裡還是怕自己會對孩子不利。
其實,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拿她和孩子應該怎麼辦纔好。
當時只是單純的想到不能讓他的孩子流落在外,其他的,倒也沒想太多。
本來是有些話要說的,可是一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索性就什麼都不說,轉身上樓去了。
寧願以爲他是不願意看到自己,咬了咬脣,將所有難過都藏在心裡。
如果不是爲了這個孩子,他也許真的連看自己一眼都不想吧。
……
翌日,景蓮去公司之後,寧願收到祁正剛的一通電話。
雖然不太明白爲什麼他會打電話給自己,可是想着對方說道要談一談關於景蓮的事,她還是沒經得出誘惑就贏了邀約。
“你一定很奇怪我會叫你出來吧。”
看着眼前這個華髮叢生的老人,寧願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尤其是對上那一雙眼,好像經歷這世間的滄桑,看上去有些可憐。
“您有什麼事可以直說。”
“只是想知道景蓮過的好不好。”
現在可謂是衆叛親離的祁正剛,除了惦記自己的兒女,也惦記着景蓮,只是現在的狀況,他任何一方都得不到一種諒解,這種鬱結讓他心裡很是難過,所以,自從側臉來了結一些孩子們的生活情況。
“他還好。”
寧願也不是善於聊天的人,只能講一些自己知道的事來。
兩人氣氛有些尷尬的對這話。
而不經意間,祁牧霆的車走過這家咖啡廳的落地窗跟前,看着那畫面漸行漸遠,他的眸子忍不住眯起來。
看來老頭子還在關心着景蓮。
如果這件事被他的弟弟妹妹知道,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大少,三少說港城的合作如果您不希望繼續,可以終止。”
何勁的話讓祁牧霆收回視線。
其實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趟那趟渾水,既然祁牧野已經全身而退,那麼自己也沒必要再繼續了。
“嗯,我知道了。何勁,如果可以,你們一家三口搬到莊園來住吧,做我的管家。”
祁牧霆的話讓何勁愣了下。
搬去莊園?難不成是怕自己照顧不好暖暖?
“大少,您——”
“我只是覺得,你們來這裡,我會更安心。”
祁牧霆的話讓何勁回味了下,然後點了點頭。
“好的,我知道了大少。”——
日子彷彿在按部就班的過着,可是祁牧野卻覺得越發壓抑,心裡突突的跳,好像要發生什麼事一樣。
果然,這種心思剛沒多久,一通電話就讓他所有的警戒都被打開。
“你想知道樑育賢的死是怎麼一回事麼?”
景蓮的聲音,不緩不慢。
祁牧野緊緊的握着手機,勁力彷彿隨時能將手機捏碎了一樣。
“你想幹什麼?”
這句話讓景蓮笑了。
“呵呵……我能想做什麼?還是你在害怕着什麼?祁牧野,如果我想做什麼,此時接到電話的人應該是麥芽。”
最後一句話刺的祁牧野心裡一疼。
是了,他說的一點錯都沒有,如果他想要做什麼,現在哪裡還會這樣悠閒的給自己打電話呢?
只是,樑育賢之死過去了那麼久,怎麼會突然被提到。
“我不想知道你有什麼目的,但是,你應該明白,我——”
“這些話留給別人聽就好,我只想知道你留在麥芽身邊,是不是因爲林家跟祁家的恩怨。”
轟隆一聲,祁牧野的腦子好像有一顆威力巨大的炸彈引爆開來。
這件事怎麼會被景蓮知道呢?
“想否認的話也很簡單,如果你覺得這樣做讓你心裡踏實的話。”
在祁牧野開口之前,繼續說着,此時景蓮佔據絕對上風。
只是……
“你到現在還不肯放手?這件事是我和麥芽的事,景蓮,你有立場和我說這些話麼?”
如果說之前慌張的額際都滲出冷汗,此刻,祁牧野已經冷靜了很多。
事已至此,恐懼也不能挽回什麼,唯一的方式就是勇敢直面。
“爲什麼沒有?這件事也牽扯到了我。”
牽扯?祁牧野一愣,顯然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你以爲你知道的有多少?有沒有興趣聽聽我的版本?”
此刻,景蓮伸出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打着,考慮了整整一天,他纔打了這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