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故意把車開的慢些,給自己多點思考的時間,但路就那麼長,終歸是要到站的。
下車後,我點了根菸才往家裡走。
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我打定主意,還是先不告訴李豔。她就快要生孩子了。要是這事帶給了她衝擊,天天鬧情緒,會影響母子健康的。
進家門後,只看見了二姐,我就問了句李豔在哪。
二姐指指天花板:“在房間裡,給你孩子做胎教。”
“胎教怎麼做啊,聽音樂嗎?”我不解的問道。
“你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二姐調侃的說。
“那不打擾你看電視了。”我直接抄樓梯走去。
推開房間門,就看見李豔靠在牀頭,一隻手放在肚子上,用手機播放着兒歌。
她朝我招了下手:“老公,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呀。”
“今天沒什麼事,就提前回來陪陪你啊。”我坐到牀邊說。
李豔推了我一下:“這麼大熱的天,你先去洗澡吧,讓我安靜的給孩子坐會兒家教。”
我笑話道:“你聽兒歌叫什麼家教啊。聽的話,怎麼也該聽點唐詩宋詞什麼的吧。”
她凝神想了一下,贊同的說:“這個主意好,我搜索一下。”
“你找吧。”我起身離開了。
洗完澡回到房間,李豔還在找。我就讓她別找了,兩個人聊起了天。
現在我心裡對李豔和張小鬱其實都有愧疚,但是世界上少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孩子屬於晚孕期了,李豔的睡眠質量越來越差,一直聊到了晚上十二點,她都還沒有睏意。我也就捨命陪美人了。
“也不知道小麗現在怎麼樣了。”李豔顯得異常擔憂。
她話題轉換的很快,我都沒打算再提那個女人了。我安撫說:“她應該還好吧。”
李豔說:“能有多好呢,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孩子,還沒有工作。我知道她身上還有一些錢,但是也管不了太久呀。”
“怎麼,你想接濟她啊?”我反問道。
李豔沉吟了片刻說:“今天她給我打電話了,找我借錢,但是我問她去哪兒了,她又不肯說。”
“原來如此啊,那你給她給錢了嗎?”看來李豔之所以會提起李麗,不是無緣無故的。
李豔點了下頭:“給她轉賬了五千。你知道的,我手裡的錢也不多了。小麗說自己想出去工作,可是又沒有人幫她帶孩子,要是請阿姨的話,她能掙到的工資又支付
不起。”
我冷淡的說:“這都是她咎由自取的,能怪誰呢?”
“怪我爸。”李豔帶着點怨恨的說。
我揭穿說:“你想表達的不是怪爸,而是怪我吧。”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啊。”李豔矢口否認。
我說:“我知道你的意思,當年爸比她跟我在一起,你說歸根結底是不是怪我?既然你把話題說到這兒了,而且還不是一次兩次提這事了。我也就說說我的心裡話吧。當年因爲我喜歡她,爸爲了報恩,就強拆開她和徐守信,非要她跟我在一起,的確做的不夠地道。但是你想一想,有幾個人是真的能夠和初戀結婚的。如果當年沒有我的介入,李麗和徐守信依照自己的意願在一起了,你覺得他們就一定能夠走到結婚的那一步嗎?就算結婚了,他們一定能幸福嗎?徐守信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真愛李麗的話,後面一定會原諒她的,李麗背叛了我們的婚姻,想回到他身邊,他應該也像李麗一樣啊,倍加珍惜對方啊,可他的做法呢,腦子裡全是仇恨,把自己深愛的人都算進去了。你說這叫什麼愛啊,又是怎麼樣的心胸呢?這麼多年來,他有一點出息嗎?要不搭上了周文淵,他依然什麼都沒有。”
“這麼說來,還有我的錯了?”李豔打斷我的話,質問道。
我乾笑了一下:“客觀的講呢,我們這些人,都是脫不掉干係的。李麗要是能想開一點,別沉浸在她自以爲是的愛情裡,她會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嗎?那些年裡,她任性傲嬌的,我是處處忍讓着她,我自我感覺做的並不是很差。舉行婚禮那天,她消失了,疑點重重,我都沒有過深的去質問或者懷疑她。你覺得有多少男人能做到這一點呢?用句老話來講,就算是塊石頭都捂化了。可她還是那麼堅硬,從來就沒有把我放進她的心裡去。總之,就一句話,她自己太傻了。”
“我說一句,你都說了幾十句了。”李豔嬌嗔說:“不能好好聊天啊,看你都急了。”
我收斂了神色,笑了一下:“誰讓你提這個話題了。往事不堪回首啊。”
“那我能認真的再問你一個問題嗎?”李豔伸出食指說。
我點點頭。她說:“你當年那麼苦苦追求小麗,到底存不存在別的目的。”
我知道她的所指,老實的回答說:“客觀上肯定是有的,但當時我心裡沒有把別的想法放到重點,但也促成了我苦苦追求李麗的一個因素吧,那些東西都應該屬於潛移默化層面的。”
“那不就結了。”李豔說:
“你那時候的確喜歡李麗,但在你心裡深處,你是覺得李麗對你是有利用價值的。”
我反駁說:“就算我不追求李麗,你爸也會供我念完研究生的。”
李豔不太認同的說:“是啊,他肯定會的,但是你娶了李麗,成了他的女婿,你覺得而有這層姻親關係之後,他對你的幫助會更加可靠和長久。”
對李豔的這種說法,我主觀上否認,但是客觀上的確是她說的這麼回事。
她又接着說:“當初你要是娶了我的話,你畢業後,應該會直接進單位的。”
“那個時候,我們緣分未到。”我只能用這個帶點敷衍性質的話來回答她。那個時候,我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娶她的,娶一個比自己大好幾歲,而且還離過婚的女人,是需要很大勇氣的。那個時候我剛纔村裡出來,思想和現在完全是兩個模式。
李豔打了個哈欠,伸來手:“今天的談話就到這裡吧,我想睡覺了。”
我扶着她躺下去,自己卻沒有了睡意。在牀上躺了一會兒後,我跑到外面去抽了一根,又纔回到房間睡覺。
不多久之後,從一個夢中驚醒,因爲我夢見了李麗,過去那些美好和心酸的往事,交替錯綜的在夢裡出現,就像一部凌亂的電影。
我看了眼李豔,她睡的很香,並沒有被吵醒。我也就倒下去繼續睡覺。
早上到公司後,我就直接去財務部提了錢。財務部的員工多嘴的問了一句,我一次性提這麼多錢做什麼。
我不客氣的回敬了一句:“公司高層的事,你也要管嗎?”
她臉上一紅,低下頭不說話了,片刻後訕訕的說:“趙總,辦理好了。你可以直接去銀行提錢了。”
“謝謝啊。”畢竟是小姑娘,不想讓她太難堪。
我到銀行提了錢後,用箱子裝好,就開車去了張小鬱他們家。
張小喜看着我手裡的箱子,驚喜的說:“哥,你真把錢帶來了啊。”
我把箱子往茶几上一放,瞧了瞧說:“不多不少,正好一百萬。”
“趙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了。”張小鬱過意不去的說。
我說:“至於說這麼見外的話嗎。對了,我們在去交錢之前,我有個事想跟你們商量一下。”
“哥,你趕緊說吧。”張小喜急切的說。
我說:“我們是不是去報個警,他們能讓小喜欠一百萬,肯定是老慣犯了。報警了的話,我們這錢說不定就不用給了,而且他們還會受到懲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