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那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是你和蘭蘭的。而不是和畢潔的，知道嗎？只要染上這畢家的血，一輩子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你看看他的那些兒子，死的死，病的病。那些孫輩，你看看就兩個孫女，一個不知廉恥，一個冷酷無情。”薛峰的聲音變得有些聲嘶力竭。
“薛峰，這不是你可以去對一個生命下手的原因。無論是出於什麼樣的家庭，孩子都是無辜的。孩子不好的，那是因爲父母沒有教育好。但父母們又都是第一次做父母，有差錯那是難免的。”我說道。
“不，陳凡。你不知道這些年我過的是什麼生活。見不得光，只能活在黑暗的角落。我的母親對我越好，我就越覺得愧疚。我的母親那麼好，爲什麼要爲了這樣一個男人而毀了自己？又爲什麼要爲了我如此苦？我覺得不值得你知道嗎？他過得那麼好，這麼多年來他沒有給予我們半分施捨。”薛峰聲音由憤怒，變成痛苦，再到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小峰，你聽我說。”老爺子的聲音似乎又老了許多，甚至於讓我覺得老爺子可能在下一秒倒地離去。
“聽你說，聽你說這些年很抱歉，很抱歉沒有照顧我們？你現在想彌補了的廢話嗎？”薛峰冷笑道，“真的憑藉你的勢力找不到我母親？在我母親告訴你她生下我之後，你就派人來過，讓她離開。再也不要回到這裡來。即便孩子是你的，你也不會要。因爲我母親給你蒙上了羞恥。”
“沒有。我去找你們的時候，你們已經不在了。”老爺子說道。“真的，我真的。”原以爲年小蘭是對自己失望至極之後離開的，卻不料是誤以爲自己給她絕望離開的。那她該有多無助。
“你覺得我會信嗎？”薛峰的面變得有些猙獰，“這些年，我母親對着我從來都是笑臉。只有在深夜的時候纔敢哭泣。她幾乎每天都會寫信給你，但她從來沒有寄出去過。她的信裡有對你的怨恨，更多卻是對自己的指責，還有對你的思念和愛意。”薛峰臉上掛着淚水，“你說，我母親傻不傻，爲了一個早已經將她忘記的男人，只是讓她做着卑微小三的男人，奉獻了自己一生。到死嘴裡都念着畢達抒的名字。”
“你母親死了？”老爺子已經年小蘭還活着，他以爲自己還有機會向她道歉，對她彌補。甚至於想着，剩餘的日子，有年小蘭陪着，那應該更好過了。
“死了，早就死了。”薛峰冷笑了兩句，“因爲勞累過度，從樓梯上摔下來，死了。”
“真的？小蘭死了？”老爺子有些不敢相信，站不住腳的往後退。好在我及時拉住了。
“現在開始裝了？裝作一副很深情的樣子給我看嗎？”薛峰是願意相信老爺子對自己的母親是真心的。畢竟這些年他靠着仇恨在活着。
“小峰，當年我知道你母親生下你知道，我就去找你們母子兩，可是去的時候，人家告訴我你們已經搬走了。我再按照這一點信息繼續尋找，可是沒有半點消息。真的沒有。”老爺子解釋道，“小峰，你要相信我。對於你母親我是真心相對的。”
“是嗎？反正我母親也死了，隨你什麼說，她也不會出來辯解。”薛峰的聲音慢慢變得冷靜下來。
“小峰，相信我。我會用我剩下的日子來彌補你。等我死後我會和你母親葬在一起。”老爺子說道。
“如果對我母親是真心的，你真心想要彌補我。那你現在就該殺了你自己，下去陪我的母親。”薛峰從茶几上拿起水果刀，“給。”
“薛峰，你瘋了嗎？你忘了你媳婦兒還在家裡等着你嗎？”我制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