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夠在水上降落,至少飛機不會爆炸起火,落進水裡,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一部分人能夠得救的。
飛機以極快的速度朝着荒島附近墜落下去。機長瞪着眼睛,忽然間口裡吐出了大量的鮮血,頭一歪,徹底的沒有了氣息。
祈慕寒心裡一沉,看着死在駕駛位上的機長,在生命最後的一刻,他依然在爲全飛機的人爭取一線生機,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雖然這份努力有可能白費。 щшш .TтkΛ n .C ○
他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決定親自上陣,閒暇的時候,他也有開過直升飛機玩的,只是沒想到人生中唯一的一次認真,竟然是要帶領這麼多的人從容赴死。
他推開機長,坐在了駕駛位上,看着導航路線,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這一刻是生是死,拼的是心態和運氣。
他知道,飛機再不着陸的話,就要在空中解體爆炸了,他必須想個辦法避免無一生還的悲劇。
而作爲駕駛員,即便是能夠成功的着陸,他定然也是必死無疑的。他拿出擴音器,開始了生命裡最後的喊話,通過廣播傳遞給飛機上的每一個人:“請大家準備好救生衣,我們馬上就要墜落一處水域,有可能成功,也可能失敗。我真誠的希望,有幸運的人還能夠看到明天的日出。”
飛機上的人此刻全都肅靜下來,各自準備好了救生衣,等待着生命最後的判決。
祈慕寒已經明顯地感覺到飛機的平衡感正迅速地失去,一股厚重壓抑的氣息朝着他壓了下來,而窗戶下面那一片水域在自己的眼前也越來越近,他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着死亡的召喚。
沁雪,我在黃泉之下,是否能夠與你如期相約?
你在那邊,是不是覺得寂寞?我說過,我們這輩子永遠都不會分開的,這一次,真的是永遠了。
祈慕寒的臉上綻放出寧靜悠揚的笑意,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張俏麗動人的面龐,在溫柔地向着他招手,他慢慢地閉上眼睛,很是心滿意足,意識開始模糊,飛機裡的慌亂聲也聽不到了,他只覺得自己被捲進了一個漩渦裡,然後整個人被高高地拋棄,一股奇異的力量將他狠狠地撕裂拉扯開來,世界,安詳寂靜一片,從此黑暗永駐。
長寂的夜空裡,一架飛機歪歪斜斜地在空中打轉,終是一頭扎進了水裡,發出嘭地一聲響,驚醒了附近水域勞作的漁民。
“飛機墜海了,有飛機墜海了。”夜出的漁民大聲地呼喊着,驚恐萬分地看着飛機墜毀的那一片海域。
“一路好走,無所不能的祈總,我敬你。”某座大廈高樓裡,清逸俊朗的白衣男子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沉沉夜色,端了杯酒,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脣角溢過一絲薄涼的笑意。
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他相信,明天應該很快就能聽到他乘坐的飛機墜毀的消息了。
終於,終於不會再有人和他來搶女人,那個毀了他愛情的劊子手,終於得到了該有的懲罰。
而敦煌劇組這邊也有了新的進展,就在葉馨他們等人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之中,認定太平和馮雲晨生還渺茫的時候,葉馨卻在早晨四點的時候接到了
太平打過來的電話,說她目前和馮雲晨在當地一處居民家休息,確認好了準確地點之後,葉馨便和吳瑞等人開車直奔太平他們歇腳的地方。
聽到太平聲音的那一刻,葉馨簡直是不敢相信,在電話裡頭哭了好一會。全劇組的人也在爲他們兩個的死裡逃生而歡欣鼓舞。
警局的人也表示非常的震驚,他們兩個在那麼惡劣的環境中還能逃出生天,簡直是個奇蹟。
太平和馮雲晨在地下溶洞石窟裡摸索了很久纔算是找到了出口,這一切還要得益於馮雲晨那些突如其來的記憶。
雖然太平心裡已經隱隱的明白,馮雲晨有可能是薛紹的轉世,不然的話,也不會在溶洞石窟裡表現得那麼反常。
他的某些記憶,在自己還身處大唐的時候,的確是真實存在的,是完全能夠吻合的。
太平也不大明白,爲什麼在這個時候,馮雲晨會斷斷續續的把薛紹身上的一些事情想起來,難道是跟自己穿越千年的不解之謎有關係麼?
不過懷疑歸懷疑,太平也只能把這樣的想法藏在心裡。因爲看起來馮雲晨對於那些記憶也是顯得非常的震驚和愕然,他潛意識裡也將這些歸咎爲是自己的精神出現了點問題,產生了一些莫須有的幻覺。
從溶洞石窟裡出來沒多久,馮雲晨便昏厥了過去,卻是把太平給嚇了一跳。
好在路上的時候,太平碰到了一個過路的好心居民,同他講了自己的遭遇之後,那居民二話不說便幫着她一起帶了馮雲晨去了他家落腳。
連着十幾個小時沒有吃飯進水,太平整個人也有些虛脫。
好心的居民大嫂又親自下廚給他們做了養胃的粥,讓他們飽飽的吃了一頓。
馮雲晨經過一番休整之後,意識也慢慢地清醒過來,吃了東西喝了水,精神很快地恢復。
太平想着葉馨他們肯定在爲自己的事情心力交瘁,便借了這家主人的電話與葉馨聯繫上了,向他們報了平安,並說明了自己確切所在的地址。
主家大哥夫婦兩也是實在人,安排好了他們兩人之後,便不再過來打擾他們,讓他們好生休息,說是他們的朋友過來了再來通知他們。
太平和馮雲晨走了那麼久的路,身體早已經累乏了,吃喝過後,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期間太平卻是做了一個可怕的惡夢,夢到自己被母后給抓了回去,祈慕寒因爲頂撞母后被她推出午門斬首,她親眼看着他的頭被砍了下來,掉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要,母后,求你放過他,你放過他,太平跟你回去,太平跟你回去,不要,慕寒,我不要你死。”太平躺在牀上,面色緊繃,一面咬着牙,嘴裡頭迷迷糊糊地喊着話,忽然間驚坐而起,睜開了眼睛,額頭上沁滿了汗珠。
“沁雪,你怎麼了?”馮雲晨也被太平給驚醒了過來,看着坐在牀上茫然發呆的太平,一邊開燈下了牀,朝她這邊走了過來,很是關切地詢問。
太平喘着氣,面色很是不好,眼裡是滿滿的驚恐,好半天才回了神過來,看着燈光下一臉擔憂之色的馮雲晨,又望了望天花板上的吊燈,這才釋然
地吁了口氣。
原來只是一場夢而已,她還好好地待在二十一世紀,沒有回到大唐。
可是爲什麼,心口那種疼痛的感覺是那麼真實和強烈呢?
她捂了捂胸口,輕輕地揉了一下,似乎有被撕扯的感覺,帶着一種被掏空的無助和悲愴,好像真的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離開了自己一般。
她皺了皺眉,閉上眼,腦子裡閃現的卻是祈慕寒被砍頭的一幕。
明明只是個惡夢,可爲什麼她會有強烈的不安感。
這到底是怎麼了?
“沁雪,是哪裡不舒服嗎?”馮雲晨一臉擔心地看着她,“我剛纔看你好像很激動的樣子,情緒似乎不大穩定。”
“沒事。”太平擺了擺手,淡淡地笑了一下,“就是做了個惡夢。”
“哦。”馮雲晨蹙眉,“一定是在地下石窟溶洞待得太久的緣故,那地方的確有些詭異和邪門。”
“可能吧。”太平也沒有多在這個惡夢的問題上糾纏,看着馮雲晨清雋的面容,冉冉一笑,“你呢,好些了嗎?頭還疼嗎?還能想起一些什麼事情來嗎?”
“不疼,好多了。”馮雲晨搖了搖頭,“從石窟溶洞出來之後,就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記憶了,剛纔睡得也很踏實。”
“那就好。”太平吁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抱歉啊,吵醒你了。你繼續睡吧,咱們可是累了一整天。”
“不了。”馮雲晨含笑望着她,“瞌睡已經醒了,再說,天都快要亮了,說不定一會馨姐他們就能過來了。”
“是啊,一眨眼,天都快要亮了,我們兩可算是從閻王殿走了一回。”太平側頭看着窗外蒙蒙的亮色說道,“一不小心,咱們就和劇組隔了一百多公里的路程,簡直是不可思議。”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馮雲晨清爽一笑。
“你相信前世今生嗎?”太平忽然間來了這麼一問,卻是讓馮雲晨有些錯愕。
“我不知道。”馮雲晨搖了搖頭,他生在二十一世紀,從小接受的教育理念都是非常先進的,是個科學的無神論者。可經歷了石窟溶洞的事情之後,他慢慢地有些動搖了。如果那些記憶只是幻覺的話,爲什麼他可以靠着那些記憶從石窟溶洞裡走出來。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的前世就是薛紹呢。”太平小心翼翼地問,“當然了,我只是這麼假設的,畢竟這不現實。但是你的那些記憶卻真的把我們帶出了那裡,實在是很奇怪。”
“是啊,我也很納悶。在裡面的時候,我一直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就好像以前有來過那裡一樣。可事實上我從來沒有來過。”馮雲晨眯了眯眼,眼中也充滿了困惑。
“那現在你還能想起什麼其他的事情嗎?比如,比如薛紹小時候的一些事情,又或者他是怎麼和太平公主認識的?”太平眨了眨眼,諾諾地問道。如果他能想起薛紹小時候的一些事情,那就完全可以證明他是薛紹的轉世無疑。
他在石窟溶洞裡的那些記憶,是後來和真正的李沁雪在一起的回憶,而有關自己和他的一些事情,他談到的幾乎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