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硯見此情形,總算鬆了口氣道:“還是這裡空氣新鮮,下面就跟菜市場似得,真讓人受不了!”
莫桐笑嗔:“你纔來了這麼一次就受不了了?龍墨可是天天要應付這樣的場合呢!”
龍硯感慨:“是啊!現在才發現我哥真的特偉大,居然能挺這麼久,要是換了我,沒準十年前就一命嗚呼啦!”
莫桐嗔白了龍硯一眼,輕斥道:“照你這麼說,龍老爺子現在還硬朗着呢,你又作何解釋?”
龍硯聽莫桐這麼說,難得詼諧地搔了搔後腦勺道:“我們家龍老爺子是非人類,他跟地球人沒有可比性!”
莫桐被龍硯這番話逗的大笑,這幾日陪在龍墨身邊壓抑的心情,總算得到了些許緩解。
走至餐桌前取了些餐點,莫桐準備帶龍硯去見見那些商界名流,倆人剛走沒兩步,迎面走來一對衣香鬢影的男女。
女人一席玫紅色裙衫,將嬌美的身材完美展現,由膝下收緊的禮服下襬,將圓俏美臀的曲線勾了地一展無餘。
女人身邊的男人,雖然穿着內增高皮鞋才能與女人比肩,但仍能看得出,身上的一席西裝出自意大利名品,包括領帶夾在內皆是由名匠手工訂製。
華服包裹下,男人看上去氣正端和,只是他放置於女人後腰的手,始終在腰部偏下近臀的地方輕輕摩挲,顯現出其好色心腸。
一男一女走近,恰巧與莫桐和龍硯迎面。
“真是罕見,小叔子跟嫂子同時出席如此公衆宴會,龍總還真是大方!”
莫桐和龍硯同時擡眼看向迎面走來的男女。
莫桐心裡不禁微感驚詫,眼前美麗豔冶的女人居然是章悅怡。
她身邊的男人,莫桐以前曾聽龍墨說過,是商界出了名的“摧花聖手”,雖然生意做的大,但人品確實極差。
據說上至五十多歲的風韻貴婦,下至十八歲的萌軟妹子,只要有機會,皆不放過手。
沒想到章悅怡居然跟這種男人混跡在一起,莫桐心下不禁暗歎惋惜。
聽出了男人的話外音,龍硯登時額角青筋跑跳,正欲開口反擊,卻被莫桐偷偷用手肘碰了一下。
“錢總還真是好記性,還記得龍硯是龍總的弟弟呢。
這倒讓我想起上次宴會時,錢總好像託龍墨跟小硯打聽國外治療腎病的知名醫院,不知道錢總的病好些了沒有?”
莫桐說完,淺笑對龍硯道:“這方面你是最瞭解的,可以給錢總一些建議。”
龍硯淺呷着杯中酒,笑而不語,卻忍不住腹誹:平日只覺小桐外表斯文,卻沒想到了關鍵時候,也是一口凌厲的牙齒毫不容人呢!
美人在側,被當衆揭短的錢總顏面上有些掛不住了,指着莫桐便道:“你還有臉說我,我承認沒你有本事!
龍墨,薄遠封的被窩挨着個的都給暖過,他倆的健康狀況早被你摸的門清了吧!”
原本因錢總先出口諷人,莫桐才反脣相譏,沒想到他居然口無遮攔說出這些,而且連薄遠封都扯了進來,還操着大嗓門。
眼見旁側紛紛有人側目看過來,莫桐臉上有些掛不住,用力握着水晶杯的手氣地微微發抖,原本白皙的玉頰更是緋紅至耳根。
眼見有人圍攏過來,站在旁邊一直未開口的章悅怡,忍不住輕輕扯了扯錢總的衣袖。
伏在其耳畔輕聲道:“這裡都是業界名流,事情鬧大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算了,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或許是美人在懷,錢總更顯逞雄示威,又兼今日龍墨未親自到場,混跡江湖久了的錢總,根本不把龍硯這個斯文醫生放在眼裡。
且先前莫桐已與龍氏財團解除了婚約,錢總便有恃無恐,口無遮攔。
“莫桐,我瞧着你的姿色也算上乘,哪天得閒,也替我暖暖被窩如何?到時你比比看,我跟薄遠封,還有龍墨,誰的身體更好些!”
龍硯實在聽不下去,挽衣袖便要動手,卻被莫桐按住,眼神暗示他不要衝動,低語道:“如今你哥病着,龍氏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樹敵,咱們且忍他一時。”
龍硯聽莫桐這麼說,勉強壓下滿腔怒火。
莫桐冷眸瞥向錢總道:“錢總,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請你自重!”
說完,挽着龍硯的手臂,轉身便欲將他帶離此處。
否則莫桐不保下一秒,空手道九段的龍硯不會出手揍扁了眼前這隻豬。
錢總見莫桐要走,眼撇見其露在露肩禮服外的一截柔白細膩的膀子,習慣性地便伸手摸了上去。
“莫小姐,剛聊了個開頭,別急着走嘛……”
眼看那隻令人噁心的豬腳就要碰觸到莫桐的肩膀,莫桐驚地開口叫道:“你敢碰我!”
“嘿!你還挺有脾氣,我今天還就碰你了!”錢總說着話,手當真伸向莫桐的肩膀。
站在旁邊的龍硯再忍不住,伸臂擋開那隻接近莫桐的豬腳,正欲出手時,卻發現錢總手腕猛地縮回,下一秒居然自己跪在了地上。
莫桐和龍硯驚詫擡頭,看向錢總身後,見薄遠封氣定神閒地捏着錢總的一隻手腕。擡起另一隻手,輕輕撣了撣落在筆挺的深灰色西裝衣袖上的一縷細塵。
薄遠封語氣悠然道:“你剛走不是還想讓莫桐見證咱倆誰的身體更好嗎?現在用不着了,當場檢驗更顯直觀!”
因爲疼痛而跪在地上的錢總,呲着牙,撫着被薄遠封兩根手指鉗住的手腕,苦着臉道:“薄總,有話好好說,我剛纔一時食言,我給你認個錯,你先放開手行不行?”
薄遠封勾了勾脣:“你認錯值幾個錢?我的胃口一向不錯,而且,最近聽聞進出口的皮革生意似乎很不錯呢!”
錢總聽聞此言,臉頓時變了顏色,嘴角抽了抽道:“薄總,您的意思我不懂……”
錢總的國貿公司主打品牌就是進出口皮具生意,薄遠封這句話,簡直比抽他的筋還疼。
薄遠封在商界外號“玉面修羅”言外之意就是,但凡他看中的生意,皆是不惜代價吃進去,最後連骨頭都不吐。
薄遠封輕輕鬆開錢總的手,淡淡道:“我最近心情不錯,好久沒玩過兼併遊戲了,謝謝錢總給我這麼個機會,我薄某就不客氣嘍!”
此刻,旁邊已圍攏了不少參加宴會的賓客,其中不乏有人見識過薄遠封曾侵吞兼併那些國際知名企業的慘狀。
衆人對癱軟在當場的錢總投去同情的目光,同時也小心翼翼管好自己的嘴巴。
爲了一個女人,竟然掀起一場商戰。
這一晚過後,莫桐絕對演變成了薄遠封雷池的代名詞,商界再不敢有人拿她之前的緋聞說事兒。
錢總被隨身的秘書扶着癱軟的身子離開會場,章悅怡早不知躲藏去了哪個旮旯,先前圍觀的人羣漸漸散去。
此處只剩下莫桐,龍硯,和薄遠封三人。
“薄大哥。”龍硯微微跟薄遠封點了下頭。
因那日遊樂場本就對薄遠封心存內疚,今日,薄遠封又將剛纔的挑釁攬在了自己身上,龍硯此刻面對薄遠封,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薄遠封輕輕點了下頭,目光落在旁邊的莫桐身上,龍硯則很識相地獨自走開。
莫桐因爲剛纔錢總那番話,此刻心中尚存着芥蒂,見自己與薄遠封單獨相對,目光不自覺瞥向旁人。
“記住,你是我的女人,永遠不用在意旁人的眼光!”
見她小心翼翼的模樣,薄遠封心一疼,將莫桐勾入懷內。
莫桐仍顯緊張,眼神越過薄遠封的臂彎,看向場內的衆人。
果然沒人再關注他們這邊,那些剛纔還好事的人,此刻連個眼神都不敢瞟過來。
薄遠封不悅她這樣面對着自己,卻不專心,伸手勾住莫桐的下巴面強迫其目光調回自己身上。
“這幾天累不累?”語調中的疼惜毫無遮攔,與方纔跟錢總說話時的口吻簡直判若兩人。
莫桐輕輕搖了搖頭,卻還是忍不住將臉頰貼靠在薄遠封胸前,淡淡道:“倒是不累,就是心裡難受。”
薄遠封靜靜聽着她的話,片刻淡淡道:“龍墨的病怎麼樣了?”
莫桐輕輕搖頭,將臉埋進薄遠封手臂間。
薄遠封不再詢問,輕撫着莫桐柔發,任她停靠歇息。
片刻,莫桐仰起臉道:“對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個會場?你事先知道我會來嗎?”
薄遠封對莫桐的後知後覺已經到了無語的地步,伸手點了下她的鼻尖道:“我爲什麼不能來這裡?在你心裡,我就這麼差勁嗎?”
莫桐方纔恍悟,原來薄遠封也是接到了邀請函的。只是聽他這麼說,心裡卻泛出一絲絲的悵然。
原以爲他不是爲着自己來的,她又孔雀了一回。
薄遠封將莫桐臉上的變化盡數收入心裡,不禁暗笑:這個小女人終於有點反映了,嗯,前景比較樂觀,看來短暫的分開,讓她惦記着自己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略歇息片刻,輕輕推開薄遠封的臂彎,莫桐道:“其實我也不習慣這樣的場合,今天是龍墨拜託我帶龍硯出席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