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霄若炎睡着了,所以溫寧在吃完了早餐之後就一個人在偌大的城堡裡轉悠,反正那些男人都知道自己是被霄若炎捧在掌心的貴客,所以將一大串的鑰匙交給她之後又都消失了。
對於他們這種做法,溫寧倒是有些驚訝:我只是一個來臨時來這兒玩的人,他們怎麼就如此放心?難道不怕我自己拿着鑰匙去盜取東西嗎?
不過,想到這裡到處都有監控攝像,溫寧轉而又釋然了:就算是拿了東西,只怕也沒辦法走出去吧。
看着附近有一個騎馬的場地,溫寧欣喜的朝着那邊走了過去,在找到騎馬場的鑰匙後,立刻打開了門。
雖然自己騎馬的次數不多,但是溫寧對於如何駕馭這些馬還是有點經驗的。
在馬廄門口看着那些顏色不一的馬兒,溫寧真是有種想要每一個都嘗試一下的衝動。但是,想到這兒還有很多地方都沒去過,她又忍不住嘟了嘟嘴,在經過多番比較之後,挑選了一匹黑白相間的雜色馬。
慢慢的拉住馬頭上的繮繩,溫寧將它帶了出來,然後再度把馬廄的門給關上。翻身上馬,溫寧輕輕的揮了揮馬鞭打了馬屁股一下,然後便坐在馬背上享受着漫步城堡的幸福感。
不過,她感到很奇怪:爲什麼這匹馬的臉上會有兩條刀疤呢?這是誰給它劃傷的,看起來好嚴重啊。
伸手摸了摸馬兒的眼睛,溫寧剛要坐直身體時,馬兒突然發狂起來,帶着她在馬場狂奔了起來。
心慌的她也忘記了去拿鞭子,只是使勁的去抱着馬脖子,不敢鬆開。
眼看着它的速度越來越快,溫寧的心情有些緊張起來:糟了,現在該怎麼辦啊?
一直在觀察溫寧的保鏢們在看到她的狀況後,立刻按了霄若炎的手機。
在接到報告後,霄若炎迅速的穿上衣服,一個箭步衝下樓趕往馬場,挑了一匹黑色的馬衝了過去。
在看到溫寧挑選的是最難制服的那匹野馬後,霄若炎拉緊了繮繩,讓黑馬撞上了那匹失控的野馬,自己在溫寧要下墜的那一刻伸手把她扯到了自己的懷裡,用自己的身體把她包裹住了。
兩匹馬因爲撞擊而倒在了一邊,嘴裡都吐着白沫,這讓溫寧受驚不小。
霄若炎拍了拍溫寧的腦袋,溫柔的吻了她的秀髮:“別怕,沒事了。”
後背因爲地面的摩擦而火辣辣的疼着,可霄若炎不願讓溫寧知道,在抱着她起身後,立刻忍住了那種疼痛,勉強的擠出了笑容。
只是,即便他已經忍住了,可溫寧還是看到他因爲疼痛而皺起的眉頭:“你受傷了?”
“沒有。”
霄若炎摟着溫寧離開,看也不看那兩匹馬:“別擔心,我沒事。”
跟着霄若炎繼續逛着,溫寧覺得心底有些酸酸的:何必要逞強呢?你明明就是受傷了?我知道你是要我開心,但,但是,我根本就不值得你那麼做,我跟你不可能有結果的。
就這樣帶着心事跟着霄若炎走,她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一個有些讓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擡起頭看了霄若炎一眼,他還是一樣的平靜,沒有絲毫的反應。雖然覺得有些害怕,可溫寧也沒有詢問他,只是繼續跟他走。
當霄若炎伸手打開一扇早已佈滿灰塵的大門時,展現在溫寧面前的景象實在是有些瘮人:如果說外面的城堡是富麗堂皇的話,那麼這個角落,可以說是磕磣到了極點。
那牆角上爬滿的蜘蛛網讓人有種走進了鬼屋的感覺,茶几上的菸灰缸裡堆滿了香菸,而在邊上一個喝完的空酒瓶裡的瓶頸就這樣橫着,還有幾滴水順着桌角不斷的滴落下來。
“咳咳咳!”
“啊!”
溫寧聽到這個房間里居然有人咳嗽時,一下子撲到了霄若炎的懷裡,整個身體在不斷的顫抖。
霄若炎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邊呢喃:“別怕,那是我爸!”
聽到她這麼說,溫寧顯然有些奇怪:怎麼會?若是那人真的是他的爸爸,怎麼會住在這樣差勁的地方?按理說,作爲兒子的他應該要好好的孝順老人不是嗎?
明白溫寧的想法,霄若炎嘆了口氣,拉着她往外走了幾步:“事情還是要從冰飲決說起。”
當年的霄家比起冰家的實力更甚一籌,但是,霄父一直都不會太過彰顯自己家族的力量,只是一味的在外人面前成全冰飲決的面子。
不過,他這麼做不但沒有讓冰飲決有辦法的欣喜,反而在後來的日子裡藏匿着一種嫉恨,覺得霄父這是在譏笑他的無能。
霄家遇到敵人也不算是頭一次了,每一代的霄家繼承人都是有着功夫底子的,即便是五年前才十六歲的霄若炎也不例外,他能徒手跟四五個大漢進行肉搏戰。
原本以爲這些技能不過是一時的遊戲,可是,在霄若炎即將舉行成年禮的時候,冰飲決卻突然派人打殘了自己父親的雙腿,並且想要奪走霄家的一切。
若非霄家有着自己的秘密棧道,恐怕沒有辦法躲過這次滅族之禍。只是,雖然霄家沒有完全的失敗,但是有很大一部分的財富都被冰飲決奪走了。
如今霄若炎所掌握的,都是靠他後來所創造的財富和那些至死都不願意離開霄家的死士。
溫寧聽着他講述這樣的事情,心底覺得感觸很大:十五六歲的時候,我還在跟爸爸媽媽撒嬌,可是他卻早已習慣了在腥風血雨裡面摸打滾爬了。
“別哭。”
霄若炎心疼的爲她擦掉了眼角的淚水,表示那也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自己一切都好了。
“不對啊,既然你現在什麼都有,爲什麼不給你爸爸換個乾淨的地方呢?”
聽到溫寧這麼說,霄若炎苦笑着搖頭:“我怎麼會不心疼我爸呢?”
原來,這些年霄若炎都有來過這裡勸父親搬出去,可是,他父親每次都會想起因爲自己的疏忽而造成霄家那麼大的損失,
至今都沒有走出對自己枉死的那些兄弟的愧悔,所以一直把自己關在這裡,也算是一種懲罰。
看溫寧欲言又止的樣子,霄若炎繼續跟她說明情況。現在的父親雖然沒辦法搬出去,但是自己都有把最好的東西搬過來給他用,除了他不準讓人給他收拾東西之外,每天的飯食他還是會吃,酒也會喝,身體的測量也會定時的讓醫生進來給他查看。
怎麼有如此固執的人啊?
溫寧覺得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那這個霄父就不該繼續糾結於這些傷痛,應該像霄若炎一樣走出來纔對。
不管,轉念一想,她又覺得或許霄若炎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他不是還會用殘忍的手段對付別人嗎?也許,這是他封閉自己的一種方式,他跟他的父親一樣,都不釋懷。
雖然沒有辦法讓父親見到溫寧,親口承認這個兒媳婦,可是霄若炎知道自己是放不開她了。
深呼了口氣,霄若炎帶着溫寧離開了黑暗潮溼的房間,然後帶上了門。
聽到關門聲,一直躲在暗格裡的一個老人才慢慢的轉動了機關,從裡面搖着輪椅來到了客廳。
那深陷的眼窩讓人看着就害怕,濃重的黑眼圈表明他已經多日沒有休息好了。而本該還是黑髮的霄父年紀纔不過四十八,頭髮卻已經花白了。
可想而知,那場變故幾乎讓那個從前的商業神話變成了一個老瘋子。
顫抖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鬍鬚,霄父的黑眸裡噙滿了淚珠:兒子,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
哆哆嗦嗦的拿起桌上的一個照片,霄父不捨的摸了摸上面的那些個清晰的人兒:老朋友們,都這麼多年了,不知道你們在天堂裡過得可好?知不知道老兄弟我有多麼的難受啊?當初的那橫禍,爲什麼就不把我帶走呢?若是這樣,我還可以去你們面前懺悔、去贖罪!我不該相信飲決那個混蛋的,不該啊!
“爸!”
霄若炎激動的推開大門,一下子跪倒在他的面前,臉上早已滿是淚珠:“我總算見到你了!”
“滾,給我滾出去。”
霄父生氣的抓着酒瓶對着霄若炎狠狠的扔了過去,看他額頭上滿是鮮血還不肯離開,又拿起了自己的柺杖:“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
霄若炎哽咽的對着他磕頭:“都那麼多年了,您也該來照顧我了吧?”
“滾。”
原本不打算插手的溫寧看霄若炎被打的那麼慘,忍不住衝了過去,想要去拉開霄若炎,可是手臂卻捱了老人的一下重擊。
“啊。”
聽到溫寧的呼痛,霄若炎不得不改變自己的想法,伸手抱起了溫寧,帶着她離開了這個屋子。
望着兒子如此珍視這個女孩兒,霄父的嘴脣微微動了動:你已經有了值得自己在乎的人了嗎?孩子,看來你已經長大了啊,我是老了,一點都幫不到你忙了。以後的路,你必須自己走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