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沐家的餐桌上正在上演着一幕世紀大戰,沐雅塵看着對面的父母,冷聲道“解釋一下”
沐之錦看着面色不善的兒子,不動聲色道“你在幹什麼,有你這麼跟父母說話的嗎,莫名其妙的你讓我們解釋什麼?”
沐雅塵丟出一疊資料“要我自己一字一句的念給你聽嗎?”
祁月端起茶喝了一口放下,拿過那疊資料,看了起來,她就知道這小子不會查不出來,“你要聽什麼解釋?”
“你們什麼時候知道的?”
“兒子,我纔是月牙基金會的董事長,你不會真的以爲動用了我的力量我會毫不知情吧,你動用了沐之盟的力量幫無雲疏解決了一些問題,因爲你是沐之盟的少主,你有自己的親貼,所以你可以瞞下來,但月牙是我一手創立的,與沐之盟沒有關係,你把那家孤兒院全盤接收了進來,爲他們提供了一切保障,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可能不過手,所以你別責怪我的人。”
“爲什麼要找無雲疏?”
“你認爲做父母的會允許自己的兒子踏上這樣一條路嗎?”
“這樣的路是什麼路,不管什麼路都是我自己的選擇也是我要走的路,即使是你們也無權干涉”
“什麼叫無權干涉,我們是爲你好”沐之錦有些氣兒子的不知好歹。
“不要拿爲我好這個藉口來試圖阻止我的人生,這只是你們自私而又一廂情願的想法,我的人生我自己負責”
“那你是想讓沐家絕後嗎?”
“所以你們爲我好的理由就是怕我爲沐家絕後嗎?”
沐之錦被他這話給堵的啞口無言,沐雅塵嗤笑一聲“如果男人可以生孩子,這個世界哪會需要女人。”
“塵兒,你這是已經決定了就是他了嗎?”祁月問的直白而認真。她不會拿兒子還小這個藉口去勸他考慮清楚未來是很遙遠的,她瞭解自己的兒子,一定有了決定必然是經過考慮的。
“是”沐雅塵的回答也簡潔而認真。
“那無雲疏的態度呢?”
“這就要看你到底找他談了些什麼了?”
“我只是希望他能夠了解全部的你後還能接受你的一切,不管是身份背景還是其他的”
“意思是隻要他接受,你們便都接受?”
“你。。”正想開口的沐之錦被祁月攔下了,她看了眼自己的老公然後對着兒子道“是,只要無雲疏能夠接受你的一切,我們不反對,但有一點,感情的事必須是兩廂情願,我不希望你用手段去把他綁在身邊,無雲疏的決定是什麼你都得尊重”
“所以你早就已經在他身上佈下了局,只等我認輸嗎?”
“現在,決定權在無雲疏手上,是贏是輸,你只有賭”
“如果我不同意呢?”
“兒子,如果加上我們的干涉,無雲疏的態度只會更絕然,還有,沐之盟現在還不在你手上”
沐雅塵沉默了,深沉的眼有着難測的思緒,看了他們一眼,他二話不說的轉身走了。
等人離開後,沐之錦急忙問道“老婆,你這是在以退爲進還是你確實有這個打算?”
祁月只是笑笑沒有回答,如果被打碎了自尊的無雲疏依然選擇了沐雅塵,如果他也做好了在這條路上義無反顧的選擇,如果他能夠接受沐雅塵的一切,那她想她沒有再拒絕的理由,做父母的哪有不愛自己孩子的,兒子的幸福最重要,她做不到去傷害他,傷了那個孩子也是不得已,不如此,他們之間存在的問題遲早會暴露,那就早一點好了。
但是她也是有把握無雲疏不會輕易接受沐雅塵的,兩人之間的差異太大了,接觸過無雲疏她就知道那個孩子很傻,是那種寧願委屈自己也不願辜負別人的人,而且表面看上去很堅強,其實很敏感,尤其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會顯得很自卑,沐雅塵的身份會帶給他足夠的壓力,會放大他內心所壓抑的負面情緒,一旦他被壓力給逼的無路可退,人自然會崩潰,人一旦崩潰就會下意識的逃離,這樣的做法很卑鄙,可是有的東西不去面對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可是她能夠算到無雲疏有可能的行爲卻無法推測出自己的兒子會怎麼做。
“雲哥哥,雲哥哥,沐哥哥來了”正在廚房準備午飯的無雲疏聽到這個話,手裡的鏟子頓時一僵,他看着跑進來的小胖,有些呆的問道“你說什麼?”
“雲哥哥,沐哥哥來了,就在院子裡呢”
他。。來幹什麼,他以爲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見到他,他只會更痛苦而已,“小胖,雲哥哥知道了,你先去玩吧,雲哥哥等下就過去”
無雲疏雙手撐在竈臺上,他該去見他嗎,思緒一下子就亂了,在廚房磨蹭了好一會後,無雲疏步出廚房往院子那邊走去。
踏進院子,無雲疏就看到了那個人,他雙手抱胸的倚靠在樹上,雙眸微閉,一陣風吹過,他柔軟的黑髮在風裡閃動,而後服帖的蓋住額頭,白色的襯衫配上牛仔褲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比例,他安靜的站在樹下等候的身影,美好的就像一幅畫,這個模樣的沐雅塵,他想他會記很久,其實那止這個模樣,他任何時候的模樣他都記得。
周圍孩子們的歡笑聲讓他無覺,他只是頓住腳步就那麼遠遠的看着,似是感受到了注視的目光,沐雅塵緩緩的睜開眸子,看向無雲疏,突然的視線相對,無雲疏來不及避開,就那麼深深的看進他眼裡,被他注視依舊讓他的心狂跳不止。
“雲哥哥,陪我玩”
無雲疏瞬間回神,收回目光,蹲下來看着面前的小豆子“豆豆乖,雲哥哥和沐哥哥有事要談,你先去和大家一起玩好不好”
看着小豆子跑向大家後無雲疏起身,走到沐雅塵面前,“有事嗎?”
“有”
“什麼事?”
“你確定我們要在這談嗎?”
無雲疏沉默不語的轉身往門口走去,沐雅塵跟在他身後,一路無話,兩人來到孤兒院的後山,無雲疏轉身面對他,視線卻看向他身後,“說吧?”
“我父母找過你”
“是,但這和我希望斷了我們的關係沒有關係”
“給我一個能夠說服我的理由,否則你休想逃開”
“理由是嗎,我給你,你跟我過來”無雲疏帶着沐雅塵從山坡上下來,來到一座墳前,“你知道這裡埋着的是誰嗎?,是小時候最照顧我的姐姐,她叫楚雅,名字很好聽吧,雅姐姐人也很漂亮的又溫柔,小時候孤兒院的所有小朋友都喜歡她,男孩子都說長大後要娶她,她學習成績也很好,從小到大都是第一名,她是十年前死的,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說完,無雲疏眼神定定的注視着沐雅塵,一字一句道“她就是被你們這種混黑社會的給害死的,所以我對自己說長大後一定要當警察,要讓那些黑道上的人無法隻手遮天肆意妄爲”
“你把我和那種黑道渣子混爲一談”
“你難道不是黑道嗎,你難道沒做過壞事嗎?”
“那你就以爲警察就都是好東西,這個世界從來都是肉弱強食,你如果沒有能力就無法保護自己想保護的,就像你的雅姐姐,如果她有黑道的朋友,你認爲她會死嗎?如果他有黑道的朋友,你認爲會沒辦法討回公道嗎?”
“你不要扭曲事實,你知道她怎麼死的嗎,她剛考上大學那年,一天回家的路上被幾個混混**了,她的世界在那一刻就毀了停止了”他對着他大吼,這件事年幼的時候他或許還不太懂,只知道姐姐出事了,慢慢長大後,他除了對自己的無能爲力外更憎恨害死她的人,那些泯滅天良的混蛋。這個世界好冷啊,雲疏,這是雅姐姐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她。。。。一個原本對生活生命充滿希望的人就這麼硬生生的被毀了,姐姐她不甘心,於是去找那幾個人,她是打算和他們同歸於盡的,可她一個人怎麼可能,姐姐很聰明,知道那些人看到她一定會再次強暴她,她也早做好了打算,去前提前打了110,那些人欺負她的時候,她拿出了藏在身上的刀,或許她原本就沒有打算活着回來吧,警察趕到的時候,姐姐已經不行了,那幾個混混有的被抓了,有的死了,這是她用命換來的公道,所以,我討厭所有的黑暗,骯髒的可怕”
“這個世界有白就會有黑,你想拒絕一切黑暗那是不可能的,就像你成績好沒有錢只能讀太歲而一個智障因爲有錢可以讀名校一樣,這點現實你看不懂嗎,無雲疏”
“夠了,我們所信仰的不一樣,沒有必要再說了”
沐雅塵逼近他,“我最後問你一次,你的決定就是這個原因,因爲我的身份?”
“你還不懂嗎,我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你丟不掉你的身份我也做不到去接受,所以我們之間不可能”
“你的喜歡就只有這種程度”
就因爲我的喜歡太深了,所以反而沒辦法,這句話,無雲疏只能偷偷的在心裡說。
“無雲疏,我說過,任何東西都只有我放棄的份,你該知道,我不會回頭,即使某天你告訴我你能夠接受了,我也不會再接受了,現在,我給你機會,你的選擇呢?”
無雲疏臉色很蒼白,藏在口袋裡的手用力捏了自己一下,彷彿只有這樣他才能剋制住心裡的痛和眼裡的淚,這種選擇好痛苦,沐雅塵,非要逼我凌遲自己的心嗎,他深吸了一口氣,咬着牙慢慢道“我的選擇不會變”
“你記住你的決定”丟下這句,沐雅塵轉身離開,留在原地的無雲疏看着越走越遠的身影,這一次,他們真的沒辦法回到從前了,這一次,是他被沐雅塵放棄了,“沐雅塵,男女的歡愛是正常,男人和男人的**是怪物呢”他對着空氣喃喃自語道。即使那次,沐雅塵的母親沒有這麼說,但他知道,這是在向他表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