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這天,原本鬧着要守歲的小傢伙們在熬到十一點多的時候終於熬不住了,無雲疏在把所有的小傢伙們送上牀後,回到客廳裡,電視裡放着聯歡晚會,陽媽媽靠在木沙發上有點昏昏欲睡,無雲疏走到她身邊蹲下,輕拍着她“陽媽媽,你也去休息吧,我來守歲就好”
陽媽媽睜開眼,“雲疏啊,哎,年紀大了,越來越熬不了夜了,我這就去睡了,你也別守了,想睡了就去睡吧”
“恩,我知道了,陽媽媽你趕緊去休息吧”
等陽媽媽離開後,無雲疏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節目,時不時的看一眼時間,他想在新年的鐘聲敲響的時刻做第一個給沐雅塵送上祝福的人,在等待的這一刻,他竟覺得時間變的慢了起來,屋外是一陣又一陣的炮竹聲,煙花在空中開出一片又一片的花海,屋外是一片熱鬧的海洋,屋內只聽得電視裡傳來的開懷笑聲,顯得有點冷清,無雲疏看着電視,也會跟着電視裡的小品開懷大笑,也會聽着動人的歌聲抿脣微笑,眼神卻時不時的落在手機上,在零點將要來臨的時刻,他把手機拿在手上,點開沐雅塵的電話,在看着電視裡傳來一起倒數迎接新年的聲音“五四三二一”
他按下沐雅塵的號碼,明明知道見不到只是隔着電話說說話,不知爲何他的心卻抑制不住的狂跳起來,電話接起的瞬間“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電話那邊傳來沐雅塵的聲音,隱約含着抹淡淡的笑意讓無雲疏心頭一緊然後慢慢放鬆下來,“沐,新年快樂,在做什麼呢?”
沐雅塵倚在陽臺上,看着外面不停燃起的煙花,淡淡道“外面在放煙花”
無雲疏也走到窗戶邊上,看着被煙花照的時而明亮時而黯然的天空笑道“煙花很美麗吧,過年似乎就是煙花爭寵的時候呢”
“恩”
“沐,婷婷很喜歡音樂盒呢”
“喜歡就好”
“沐,你要守歲嗎?”
“你打算守歲嗎?”沐雅塵淡淡的反問道,他早就過了對守歲感興趣的時候。
“聽說守歲的人新年願望都可以實現”
電話裡傳來沐雅塵的輕笑聲“這種騙小孩子的話你也相信”
“其實相信也沒什麼不好”
“那祝你心想事成”
“沐,你們家過年熱鬧嘛?”
沐雅塵想到後院還在舉行的熱火朝天的狂歡,每年沐盟都會把沒有成家或是沒有家的人聚到一起過年,狂歡一晚上,他每年都有參加,只是今年他提前退場了,“很熱鬧”
“那很好啊,沐,新年快樂,去休息吧”
“需要我陪你守歲嗎?”
“我只是說說而已,不會真的守歲的,早上還得去拜年呢”
“恩,到時候記得給我拜年”
電話這頭的無雲疏一聽,原本想反駁,但想到沐雅塵確實比他大,話又咽了回去,“如果忘記了,我允許你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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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知不覺在隨意的交談中流逝,在無雲疏的電話傳來電量不足的提醒時,他看向手機,快兩點了,手機都在發熱抗議他的過度使用,他都不知道兩人之間聊了些什麼時間就到這個點了,“沐,你去休息吧”他知道平時的這個時候沐雅塵早就睡了,在兩人一起住的那些日子。
“恩,掛吧”
在掛掉電話後,趁着手機還沒有自動關機,他給雷炎和蕭遇幸發了一條祝福短信,然後手機徹底沒電自動關機了,他關掉電視,回到自己房間,在給手機充好電後,他往牀上一躺,耳邊聽着一陣一陣的煙花聲,意識慢慢變得迷糊,最後傳來清淺的呼吸聲,牀上的人嘴角掛着摸笑墜入了香甜的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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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雲疏提着簡單的行李再次站到了太歲中學的門口,新學期開始了,一早他就來到了學校,如果上次是一種無奈,這次倒是有些許的期盼,他回到宿舍,果然,來的人就他一個,其他室友都沒有來,他把東西整理好,把寢室的衛生搞了一遍,看了下自己收拾好的宿舍,原本想休息一下,但他卻莫名的想去圖書館一趟,想看看那裡。
當他在圖書館轉了一圈後回到宿舍就發現他的室友都已經回來了,“你們回來啦,新年好”他笑着打招呼,可惜並沒有人迴應,一個忙着整理自己的東西,一個躺在牀上玩手機,一個抱着本小說,完全的不理人。
無雲疏淡笑一聲,也並不怎麼在乎,他從住進這個宿舍以來就顯得和他們格格不入,即使住一個宿舍,平時也就是打聲招呼的交情,他很早就看清了,有些人是沒辦法成爲朋友的,有些關係也是不需要的,他來到自己的桌邊,這個時候是吃午飯的時候了,他從自己的抽屜裡拿出錢包打算出門。
“雲疏,要出門嗎?”這時,躺在牀上玩手機的劉東問道。
“是啊”
“那幫我順便帶個牛肉飯回來唄”他這話一出,瞬間吸引了其他兩人的關注。
“還有我,還有我”看小說的胖子李明瞬間擡頭嚷道,“我要黃燜雞米飯”
“我吃排骨的”收拾東西的王強開口了。
雖然他們這種拜託人的態度,無雲疏覺得很可笑,但同住一個寢室,他也不想爲了這種小事把關係搞僵了,淡淡迴應道“好”
無雲疏自己吃過飯後,買好他們需要的後往回趕,回到宿舍的時候,他發現門鎖了,用手敲了敲門。
“喂,胖子,大概是飯回來了,去開下門”劉東叫着下鋪看小說的人。
“自己去,別打擾我”
“王強,你去下唄”劉東看着對面同樣躺在牀上的人說道。
“你就會指揮別人,你自己去,我剛上來要休息會”王強不滿道。
“你不是餓了嗎?飯回來了你都不積極”劉東吐槽道。
“你放心,我吃飯還是很積極的,開門吧就不需要了”
“怎麼,都不願意去是吧,那行那咱們就都餓着吧”劉東道。
“靠,開個門而已,玩這麼大幹嘛”李明從書裡探出頭來道。
“那你去”劉東和王強同時開口道。
“猜拳吧,誰輸了誰去”李明提議道。
這個決定贏得了所有人同意,猜拳結束後,就見王強罵罵咧咧的從上鋪下來“靠,手氣這麼黑,真是見鬼了”
無雲疏一直站在門外聽着他們裡面毫不遮掩的談話聲,臉色很是難看,這算什麼,他無條件的爲他們跑腿,他們就這種態度,無雲疏壓下心裡冒出的不爽情緒,告訴自己下次別做這種 沒有意義的事情。
王強一拉開門就對着無雲疏火大的道“買個飯,回的這麼晚”成心把剛纔輸了的怒火發到他頭上。
無雲疏瞬間臉色一冷,冷聲道“你的飯”
“我的快給我,餓死我了”牀上的劉東叫道。
“我的呢我的呢”這時,胖子李明也丟下書喊道。
無雲疏把飯遞給他們,就見他們連個謝字都沒有,直接動手開吃。
“牛肉飯18塊,黃燜雞米飯15塊,排骨飯16塊”無雲疏看着吃的一臉滿足的三人淡淡開口道。原本,他沒想過要他們的錢,但他覺得他可以做好人但不願意做傻子。
三人一聽他這話,都看向他,“雲疏,大家都是室友,這頓就當你請我們好了”李明笑着道。
“我們的關係有那麼好”無雲疏直接的話,讓三人臉色一黑。
“不就是18塊錢嗎,還會少你的不成,用得着這麼心急嘛”王強第一個開炮嘲諷道。
“就是啊,真當我們吃不起嘛,少看不起人了”李明接着道。
“我們的關係當然沒那麼好了,誰都知道沐雅塵纔是你的寶嘛”劉東冷不丁的惡意道。
“東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誰都看得出來沐雅塵家有錢,我們怎麼跟人家比,你看沐雅塵隨隨便便送個衣服就是定製的,送個手機就是限量版的,這對沐雅塵好不是應該的嘛”王強斜着眼道。
“唉,人同命不同啊,你說我也給沐雅塵端茶倒水,伺候的跟太子爺似的,他會不會直接送我一輛跑車啊”李明做一臉幻想狀,但眼神裡閃現的調侃卻很是可惡。
“你,免了吧,你哪有那樣的手段和本身啊”王強直接鄙視他,眼神卻惡毒的看着無雲疏,那眼神裡赤裸裸的憎惡一清二楚。
無雲疏雙拳緊握,死命的忍住即將爆發的憤怒,他不想和這些人一般見識,冷聲道“說夠了,就把錢給我”
王強從錢包裡掏出二十塊錢扔給他,嘴巴還嘖嘖有聲道“照顧沐雅塵那個弱雞很辛苦吧,幸好還不需要你二十四小時全天伺候,你就辛苦點,說不定將來直接靠他的關係步步高昇呢,哈哈。。。”
“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
“喲,我嘴巴怎麼不乾淨啦,怎麼不能說沐雅塵是弱雞,可是他確確實實是弱雞啊,不然怎麼要你伺候,你們說是不是”他笑問着其他人。
“啊。。。”在他看向劉東的時候,無雲疏沉默的上前,直接給了他一拳,那一拳的力道很足,王強被打退一步,嘴角立即破皮出血。
王強驚呼一聲,捂着自己的嘴角,不敢置信的瞪着無雲疏,“你他媽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讓你說不出人話”
“他媽的,老子揍死你”說完,飯一扔直接衝向無雲疏,兩人扭打在一起,這時,劉東和李明反應過來,直接拉開兩人死命的各自抱住一個,“東子,給我放開,我今天不打的他趴在地下起不來我就不姓王”
“算了,大家都是室友,何必鬧成這樣了”
“呸,誰願意和他是室友啊,老子是到了八輩子黴了才和他住一起”王強憤憤不平道。
“雲疏,你也是的,強子又不是故意的,不就是大家開個玩笑嘛,當什麼真啊,你這樣不就是使彼此難堪嘛,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劉東數落道。
“就是啊,雲疏,你這樣也真是太過分了,強子現在還不冷靜,你要不先出去也冷靜一下,晚點再回來好了”李明附和道。
無雲疏心裡一片冷意,是啊,他怎麼會指望這些隨意踐踏別人尊嚴的人能夠明辨是非呢,扯下抱住自己的手,他轉身離開。
“有本事別走啊,再幹一架啊”王強不屑的喊道。
“行了你,非要弄得彼此難堪才樂意是吧”劉東對着王強嚷道。
“切,竟然敢動手打老子,老子就是看不慣他那副阿諛奉承的哈巴狗模樣”
“行了,強子,人家願意這樣子,你管得着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個有錢朋友,那就是生活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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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的談話聲漸漸消失在越走越遠的無雲疏耳邊,他沉默的來到圖書館,坐在習慣的角落,嘴角也有着青紫的痕跡,他輕手撫上嘴角的傷口,苦笑道“明天得找個能騙倒沐雅塵的理由了”而後,便安靜的坐在那裡,彷彿凝成一副畫,任日光一點一點變得黯然,直到黑暗完全籠罩,才艱難而緩慢的站起來,向外面走去,腳步緩慢,背影筆直,只是藏在黑暗裡的表情卻怎麼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