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無所謂的說:“我從來都不需要跟別人商量什麼的,只是在這裡你的人只聽從你的安排。你既然已經答應了,那就勞煩你去跟他們說一聲吧。”
吳教授沒有辦法,他只能打電話給他的助理,讓他們聽從冰兒的安排。
等冰兒走後,吳教授笑了:雖然冰兒在着,他要放走顧妃是不容易了,但是他可以找機會放走顧妃,再讓冰兒背上這個黑鍋呀。
不過,這事是有高風險的,成了大家都無事;不成了,恐怕他和他的家人都會從此消失的。
顧妃吃完藥後要睡上一會兒,不多,就二十分鐘。她已經習慣了,雖然她的藥裡不帶安眠成分,但她吃過藥後瞌睡就來了。
在顧妃睡覺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在往她的房間裡搬東西。
“顧妃姐,我來給你做陪了。從今天起,哦,不,從現在起,我們兩個將會形影不離的。”冰兒裝出很開心的樣子。
她實在不擅長有這樣的反應和表情,因爲她從來就沒有朋友的。她沒有同齡的人跟她一起長大,她從小就由一個殺手帶大,是他教她練各種武術甚至是學習殺人,當然他也教她治毒的方式和辨別毒品品性的方法,他還教她一點基礎的文化知識。
冰兒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可以遺憾的,相反,在她偶爾聽說誰誰誰的事後,她覺得這些人非常愚蠢,怎麼要把感情花在別人身上,怎麼要因爲一個人而高興,又因爲一個人而悲傷呢?
冰兒只對裡沙月有感情,她在十歲的時候偶爾聽下人們議論說她根本不是夫人撿來的孩子,而是夫人在外面跟哪個野男人懷上的孩子。就因爲夫人是老大的女人,所以夫人不肯承認冰兒就是自己親生的孩子,怕影響她在販毒集團的地位。
因爲,冰兒是販毒集團老大去世兩年多後才撿到的,所以冰兒也相信了這種說法。
這些議論是冰兒偷聽到的,這讓她越發相信她們不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冰兒有時候會癡癡戀戀的看着裡沙月,但要是被裡沙月發現了,裡沙月會毫不猶豫的一記耳光抽了過來。
冰兒纔開始被打時,她非常傷心,但後來她也理解了夫人。因爲一切都要以她在販毒集團的地位爲重,冰兒是不應該這樣看夫人的。
自此,冰兒從沒有對誰笑過,現在要她對顧妃笑,真的是很爲難她了。
顧妃看冰兒笑起來的樣子很難看,她真想勸冰兒不要笑了,愛怎麼就怎麼吧。
顧妃當然想不到冰兒笑得這麼難看的真正原因,她只是不再相信妃兒,覺得妃兒應該是裡沙月派來監視自己的,而不是應栩託她過來的。
顧妃雖然這樣想,但她還是沒能做到防備着冰兒。她實在太寂寞了,在她被治療的這段日子裡沒有人跟她說話,就算是吳教授也只是問問她哪裡不舒服,感覺怎麼樣之類的話而已。
現在冰兒來了,在她不打針不吃藥的時候,她就跟冰兒聊天。
顧妃問冰兒出生地在哪裡,冰兒說不出來。她只聽說自己是從中國被帶到日本的,那時她才一歲不到,當然這也是聽說的。
顧妃沒有想到冰兒也那麼可憐,她活得比冰兒任性多了,聽冰兒可憐,她也想到自己的童年,她哭着把她記得的事都說了。
冰兒一直聽着,像在看一個無聊煽情的電視劇一樣,看着顧妃這個家庭主婦哭得稀哩嘩啦的。
顧妃跟冰兒說了之後就後悔了,明明知道冰兒很有可能是裡沙月派來的,她卻管不住自己的嘴跟冰兒說這些,顧妃真想抽自己嘴上幾個大巴掌。
當然,她不會這樣做的,至少當着冰兒的面她不會這樣做。
顧妃說完自己的童年史後又說她跟應栩的事,就算是在心裡已經打過自己的嘴,顧妃還是忍不住要說。
冰兒更願意聽應栩的事,只因爲他是裡沙月的兒子。
冰兒從小就聽裡沙月說過她兒子,她才幾歲的時候,裡沙月想念應栩就讓冰兒去陪她吃頓飯,然後把冰兒打扮成一個男孩陪她一天。
等裡沙月不再想念兒子或者沒有那麼想念兒子的時候,冰兒就得把衣服脫了換上自己的衣服去學習。
冰兒在幾年前就開始幻想裡沙月會把她的兒子找到,讓她兒子把冰兒給娶了做老婆,讓冰兒給她兒子生孩子,生好幾個,生到他們母子兩個滿意爲止。
而冰兒會誓死守護裡沙月的兒子,比如他們要她的腎,摘去,沒事,不用跟她商量,要跟她商量就是跟她見外了。
冰兒畢竟是個孩子,她一想到這些就自己激動得發抖。在幻想中,裡沙月會因爲她救了裡沙月的兒子和她而感激她,對她非常的好。
現在聽着顧妃說應栩是如何愛上她的,冰兒又痛又氣,卻不能把這些情緒表現出來。好在她是個職業殺手,面癱也是職業殺手的職業精神之一。
那天晚上,冰兒做了一個夢,夢裡她是顧妃。冰兒享受着應栩的追求,享受着應栩的愛撫,享受着爲應栩懷他的孩子的奇妙感覺。
她的肚子像是被打了氣一樣的脹起來,突然像氣球一樣的炸了,從裡面跳出兩個孩子,這兩個孩子咯咯的笑着跑出來,一出來就會跳會跑會叫爸爸媽媽。
冰兒笑了起來,她覺得很幸福,雖然被兩個小孩子叫媽媽的感覺很怪,可她還是很幸福。
她一笑就醒了,醒來後看到的是坐在對面沙發上的顧妃在看着她微笑。
“你剛纔有聽到我說什麼夢話嗎?”冰兒心虛的問。她真的怕自己在夢裡跟應栩做夫妻的事讓顧妃知道,這種感覺有點像是小偷怕被她偷到的東西的主人發現一樣。
“你夢到什麼好事了?你倒是沒有說什麼話,就是笑得很開心。一定是夢到找到爸爸媽媽了吧?”顧妃微笑着說,在她的眼裡冰兒還只是個孩子,畢竟冰兒還未成年的,她覺得冰兒只會是夢到爸媽。
冰兒的臉紅了,她轉了個身背對着顧妃裝作打着哈欠的說:“妃兒姐,我還沒睡醒,你讓我再睡一會兒吧。”
顧妃笑笑自己出去吃早餐,到花園裡散步。現在有個女孩來陪着自己,顧妃的心裡感覺好多了,雖然還是想念應栩和孩子們,但畢竟很多時候她都把時間用來把往事說給冰兒聽。
吳教授是今天早上出去的,現在顧妃從天天打針到每打三天針水可以停一天,停針水的這一天裡面的人就可以出去走動走動。
不過,他們出去也是有人跟蹤的,這是一個不公開的秘密。
吳教授換了一身運動服就出去晨跑了,他跑得很遠,跑出別墅後又順着海邊跑。
最後,吳教授跑到海濱*的商場裡終於把跟蹤他的人給甩了。甩了之後吳教授用公用電話聯絡了顧翰,告訴他裡沙月現在派人盯着顧妃,必須在這一兩天內把顧妃接走,否則有可能會出意外的。
顧翰想把應栩來找他的消息告訴吳教授,被應栩做手勢阻止了。
顧翰讓吳教授想辦法把顧妃送出來,他們再想辦法把顧妃帶走。
吳教授答應了,讓他們隨時留心着。
掛了電話後,吳教授想了一會兒又給顧翰打了個電話。
打完電話後,吳教授再次出來到沙灘上散步。
沙灘上已經有許多人躺着曬太陽,突然在吳教授前面不遠處有一個孕婦在沙灘上滾動着,說自己非常的難受。
許多人都圍了過去,包括吳教授。一個男人自稱他是個醫生並且把工作證掏出來給大家看,他給孕婦做了檢查後說:“這個孕婦懷孕五個多月,但她也是個癮君子,現在她毒癮犯了,我得把她送去戒毒所治療。”
孕婦聽了驚恐的說:“不行,不行,你走,我會救自己的,請你離開。”
許多人聽說孕婦居然還是個有毒癮的,他們都蔑視的走開了。
醫生還是不放棄的說:“你不要擔心,現在戒毒所的條件好了,技術也不錯,你去了他們不會傷害到你的寶寶的。”
孕婦痛苦的搖着頭:“不行,不行,我的姐妹就是懷着孕被送到戒毒所,後來孩子都沒有保住就自殺了。你要是想送我到戒毒所的話,那我就只能死在這裡了。”
他們爭吵着,吳教授忙上前一步對孕婦說:“你好,我是一名戒毒醫生。你說得很對,孕婦如果想着戒毒的話孩子會受到影響的。因爲,一個沒有懷孕的女人都無法忍受毒癮犯的痛苦,更別提一個孕婦了。我的主張是可以適當的減少分量,讓母體先慢慢適應,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來戒毒。”
孕婦像看到希望一樣的看着吳教授央求的說:“醫生,請你求求我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吳教授無奈的對那個醫生聳聳肩說:“對不起,請你從病人的角度考慮問題,幫我一起把她送到我們家吧。”
醫生沒有辦法,只能和吳教授兩個人一起把孕婦擡到出租車上,帶着她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