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經理髮現方涵森的表情已經陰沉以後,心裡可就着了慌,頭上的汗開始往外冒。
方氏企業可是他們公司的金主,一年的紅酒消費量幾乎佔到了公司的近二成。如果因爲自己得罪了方氏企業,使得公司的業務一落千丈,那麼縱然自己身後有人護着,只怕楊堅還是饒不過他,就算不被炒了魷魚起碼也得脫層皮。
今天好不容易使了個小計謀,讓人把楊堅給拖住了,自己纔有了這個直接與方氏接觸的機會,可不能就此錯過了。
這樣想着,陳經理連忙做低伏小狀:“哎喲,方總方總,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們馬上去準備紅酒,而且我們老闆馬上,就到馬上就到,他臨時家裡有點事……”
陳姓老闆話還沒說完,外面一個豪爽的聲音傳了進來:“方總,實在不好意思,家裡臨時出了點狀況,車到半路被招了回去,讓你們久等了。”
隨着聲音進來的是個身材魁梧,頗有些軍人氣質的漢子,看年紀大概與方涵森相仿,進到接待室,先是狠狠地瞪了陳經理一眼,然後笑容可掬地看向喬揚,雙手作揖道:“想來這位就是來自南陵市的喬總了,久仰久仰!”
“呵呵,楊總客氣了,喬揚乃一介女流之輩,以後還得仰仗楊總多多支持。”喬揚見楊堅如此客氣,倒也不好冷臉以對,雖然那陳姓經理讓她十分不爽,但她這次來不是來結怨,而是來促成雙方之間的合作。
“那個楊總。這位喬,喬女士說要先品品我們的酒……”陳經理見今天已經錯失良機。不過依然有些不死心,向楊堅面前湊了湊。也不知是熱的還是嚇的,臉上掛着汗珠,顫抖着聲音說道。
陳經理被楊堅用牛眼一瞪,知道今天的事多半已經東窗事發,已經七魂丟了六魂,三魄丟了二魄,如今見楊堅對喬揚如此客氣,又聽他口稱喬總,方知今天自己已經犯下大錯。
原來這個自己看不起的女人才是正主兒,而能讓方氏兩大公子爺陪着來的人。在他的眼中來頭必定不小。
如今他手上依仗的,也就是自己那自認爲十分牛氣的技能,爲了扳回敗局,也只有冒險引喬揚品酒一途。
“哦,喬總會品酒,那好啊,我這位經理其他的不咋樣,對品酒還是有些心得,但凡他說好的酒。都賣得不錯。”楊堅不知道是真的想給這個陳經理面子,還是出於其他的什麼考慮,聽他如此一說,倒也應承了下來。
作爲一個經營酒類生意的人。楊堅對會品酒的人自然有着別樣的看重,所以他倒是真心想見識見識喬揚的本事。
畢竟一個女人家要在這行站住腳跟,沒點本事總也讓人看輕。當然他也想試試自己這個陳家堂表兄是不是真的如他自己吹鼓的那般神乎其神。
方涵森有些意外地看了楊堅一眼,眼中的神色頗有些不贊同。不過楊堅卻當做沒看到。他倒是不怕方涵森會真的生氣,他與方涵森之間可也算是鐵哥們了。何況他內心深處總覺得喬揚既然有過品酒的提議,勢必對自己的品酒能力有着充分的信心,否則哪個女人會貿貿然地提出品酒。
方涵淼卻又是另外一種想法,他對喬揚的品酒能力有十足的信息,他不但親眼目睹過喬揚品酒,更是從汪世海那裡得知喬揚那神奇的品酒功力,他不擔心喬揚會失手,倒想整治整治那個先是對喬揚不敬,現在又一付小人得志模樣的陳經理。
於是他開動了他那個性中促狹人的魔鬼因子,對着喬揚擠了擠眼睛,然後一本正經地對楊堅說道:“楊哥,既然你們這位陳經理是個會品酒的,而且看來很有能耐,那麼我們不妨讓他與喬姐比試比試。嗯,既然是比試就要有個彩頭,這個酒呢就由你提供,這個彩頭呢,這樣吧,如果喬姐輸了,我就把這塊手錶送給這位陳經理;如果陳經理輸了,楊哥可得給我們公司的貨價上再讓5個點的利。你看如何?”
楊堅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方涵淼又看了看方涵森,方涵淼手腕上那塊表可不是凡品,那可是方家老爺子在方涵淼出國留學前,特地爲他訂做的浪琴錶,價值不菲,特別是其義非同一般。
方涵森聞言也是眉眼一挑,看着方涵淼的眼神有了些許的怒氣,可是方涵淼彷彿混不在意,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楊堅。
喬揚雖然知道方涵淼那表價值不菲,只是不知道那表有不同一般的意義,由於她對自己的品酒能力有相當的把握,就算沒有玉鐲的幫忙,現在她也能品出個道道來,何況她還有玉鐲當她的作弊器,根本不可能會輸給那個自以爲是的陳姓經理。所以她的表情十分淡然,臉上始終掛着淺淺的微笑,彷彿面前正在談論的事與她沒有絲毫的關係。
“你真捨得用這支手錶做彩頭,到時喬總真的輸了,這手錶可得歸陳經理了。你要不要換個東西做彩頭?”楊堅既然知道方涵淼手腕上表的來歷和意義,自然不願意方涵淼用它來做彩頭,世事無常,就算再有信心,這比試總有輸有贏吧,不是有句話叫“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不了,就拿它當彩頭,喬姐,你可得加油啊,否則不但要輸了這塊表,公司也得損失一大筆利潤哪!”方涵淼根本沒想過喬揚有可能會輸,他對喬揚的信心已經到了有些盲目的地步。如今看到喬揚那氣定神閒的樣子,他的信心更加爆棚,怎麼也不肯再改口,還馬上從手腕上摘下手錶,往楊堅面前一推,十足十的不容置疑。
“老楊,既然小淼堅持,那就按他的來吧。不過我們得商量一個比試的規矩,俗話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走,我們倆去討論個規矩出來,同時把用於比試的酒準備出來。喬喬和陳經理就好好準備準備,小淼,你不要吵到他們。”方涵森見自己的弟弟十分堅持,顯見他的信心十足,平時自己這弟弟可是把老爺子送他的這塊手錶當成寶貝一般,如今肯拿它出來當彩頭,應該有必勝的把握。
不過他也要試探一下楊堅對這個陳經理的態度,如果楊堅十分看重此人,他總不能讓楊堅他們輸的太過,如果楊堅想借此壓制此人,那麼這個比試的規矩就得好好思量思量。
“老楊,你看今天這事,小淼看來是有必勝的把握,否則他斷不會拿那塊手錶來當彩頭;你這個陳經理什麼來頭?我是不想讓我們彼此太過難看,今天那個陳經理可是真的把小淼惹火了。”方涵淼跟着楊堅來到酒窖,在各種酒中挑選着準備用於比試的酒,這裡他來的次數不少,可算是熟門熟路。
“陳經理是有些個品酒的本事,但要說有多精也談不上。開始小淼要拿那表來當比試的彩頭,我可很是爲他擔心,不過我看那喬總,雖然年紀輕輕又是個女人,但她那淡定從容的樣子,自有一份令人安定的能力,我私以爲此人一定有其獨到之處。我倒是不爲小淼那手錶擔心了,相反我可更爲我自己的口袋肉疼呢!至於那陳經理,他是堂舅家的表弟,平時也就靠着那點小伎倆再加上這點親戚關係混着。在公司裡也不是個安分的,不妨趁這個機會打壓打壓他的氣焰,要是能讓他滾蛋就最好了。”說起這個陳經理,楊堅心裡就是一團火。
這人在公司仗着與楊堅有着些親戚關係,本人又幾分品酒的本事,在楊堅的眼底下還算安靜,可在楊堅看不到的地方作威作福,已經快到了人怒神憤的地步,楊堅幾次想整治他,都被他母親阻止,很多時候他也只能睜隻眼閉隻眼,只要他不鬧出什麼大的事來,也就讓他在公司裡呆着了。
可是這人偏偏不是個安分的主,這不,今天知道楊堅與方涵森他們之間有生意要談,卻在他的背後搞了個小動作,令他在來公司的路上,車到半途又被母親招回。
本來今天這事與姓陳的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結果倒是他屁顛屁顛地跑來給方涵森獻殷勤,這想巴上大老闆的心情楊堅可以理解,但姓陳的不該拿生意開玩笑,不但沒巴結到方涵淼,還差點壞了楊堅的生意,這就讓楊堅不能容忍。
今天面對的方涵森兄弟,以楊堅與方氏之間的友好關係,就算姓陳的得罪了,楊堅也有辦法把關係緩和過來。
但如果再有下次,面對的不是自己能夠擺平的人呢?那自己的生意還做不做,所以從楊堅知道姓陳的在背後使小動作時,就起了要整治他的心,當他在門外聽到姓陳的對喬揚不敬的時候,更是起了讓他滾蛋的念頭。
不過楊堅自己得顧着些母親的面子,不好直接將此人從公司清出去,但如果能夠借方氏兄弟和喬揚的手把此人擠走,退一步說就算不能把此人從公司徹底清走,至少打壓打壓他,也能讓楊堅覺得心裡要鬆快許多。
楊堅是個豪爽的人,心裡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但他卻知道方氏這對兄弟可都是腹黑的人,今天姓陳的落在方氏兄弟的手上,可不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這樣啊,那我還真要好好見識見識你這位表兄的品酒技能,看看究竟有多麼高明,讓他如此狂妄。如果他能贏,我再加個彩頭,如果輸了,嘿嘿……”方涵森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雖然語氣平淡,不過那最後的嘿嘿聲,讓深知方涵森的楊堅不由地後背起冷汗,只要熟悉方涵森的人都知道,這個笑聲背後,必定有人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