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冽凌也終於走了過去,擡手刷了門口,進了門,徑直走到了陽臺,卻沒有看到隔壁開燈。
等了許久,還是不見她開燈,他終於給宋彥打了電話:“葉冷欽,是不是被你請去做客了?”
那頭的宋彥輕輕一笑,說:“表哥完事了?”
段冽凌不理會他的笑意,只是低低的一句:“趕緊讓他回來。”
他擔心,她一個人在房間裡萬一做什麼傻事呢?雖然她不是那種懦弱的性子。
葉冷欽從當地派出所出來時,一臉陰沉。
一幫公子哥非法飈車,他被當做了其中一員,一出了派出所便急匆匆的往回趕。
上了車,給璃兒打了電話,可是好一會兒,那頭的人都沒接,他只好加快了車速。
車子停在酒店門口,葉冷欽大步往酒店裡走,上了電梯。
回到自己房間門口,刷了門卡,卻一推,好像被什麼擋住了,葉冷欽一皺眉,低低的一聲:“璃兒?是不是你?”
蘇璃靠在門邊,她回來很久了,也用這點時間收拾了自己,洗了澡,換了乾淨的睡袍,看起來沒那麼糟糕,只是臉上的疲憊還在,眼圈還是紅紅的。
聽到有人刷門卡的時候,她竟是驟然緊張了,一下子到了門邊靠着不動了,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和冷欽說。
“璃兒?你開門,我知道是你。”葉冷欽急促的聲音。
終於,蘇璃讓開了身體,立在門邊。
葉冷欽一推開門,雙手握了她的肩,滿眼焦急,可是看了好一會兒,他卻什麼都問不出來。
反而是蘇璃輕輕皺着眉,擡頭看着他,“你不問我和段冽凌,發生什麼了嗎?”
葉冷欽皺了眉,可是他薄脣抿着,知道問了,她會難受。
所以,他終究搖了搖頭,只是把她擁進懷裡,低低的一句:“早知道,以後再也不帶你去這樣的宴。”
蘇璃輕輕靠着他的肩,想流淚,卻還是閉上了眼,忍住了。
“我們還是回家吧。”良久,蘇璃輕輕的說。
“好。”男人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穩穩的一句:“以後再也不來這裡。”
第二天,天色剛剛亮起來,蘇璃已經醒了。
而葉冷欽醒的比她還早,收拾好了行李,這會兒已經喝了半杯早茶,見他醒了,才溫柔的笑着走了過去,低低的一句:“想吃什麼早餐?”
眯着眼,皺着眉,蘇璃卻還是搖了搖頭,不想吃這裡的任何東西,而是掀了被子下牀,按部就班的洗漱、換衣服。
卻也是一切弄好之後,她接連的打噴嚏,葉冷欽一皺眉,皺眉走到她跟前,一擡手,果然,她在發燒。
“我沒事,冷欽。”蘇璃率先說了一句,淡淡的笑了,說:“從這裡回家頂多兩小時,到家了再說吧,我不想呆在這裡了。”
葉冷欽瞭解她的脾氣,雖然擔心,卻只能點頭,讓她吃了一粒藥。
隔壁的段冽凌一夜也睡得並不好,輾轉半夜,後半夜時睡時醒,終於醒來再也睡不着,打電話叫了早餐,和四年前吃的一模一樣。
服務員將早餐送上來的時候,他立在窗邊,看着酒店門口偶爾的行人,微微蹙眉,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隔壁的葉先生和蘇小姐呢?”
給她擺好了早餐的服務員擡頭看了他,頓了一下,然後才略微疑惑,說:“聽同事說,已經退房了,好像是那位蘇小姐生病了,估計是病得太急,只能退房回家去治病吧。”
“生病了?”段冽凌驀然皺眉,忽然從牀邊走了過來。
不等他問,服務員卻先說了:“不知道是什麼病……先生,您的早餐好了,請慢用!”
段冽凌哪還有心思用晚餐,草草洗漱,隨意挑了一套衣服就急匆匆的出了門。
“盧凱,給我訂機票,立刻!”出了酒店,開着車,他直接往機場總,一邊給盧凱打了電話。
“……是。”盧凱是略有疑惑的,但還是照辦。
蘇璃的燒一直沒退,在飛機上呆了兩個小時,也做了降溫措施,但是沒有用。
飛機一落地,葉冷欽便一路焦急的把她送到了醫院。
她本來想說沒事,回家吃點藥也就好了,但最終沒說話了,心裡也不免罵着段冽凌,若不是昨晚在海灘吹了太久,她一定不會這樣。
段冽凌以爲自己跟蘇璃他們是一個航班,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一下飛機,他便讓人去查了蘇璃在哪,馬不停蹄的趕去了醫院,因爲他不知道她生了什麼病,要這麼焦急的趕回。
他人剛到醫院,還沒問蘇璃在哪,一擡眼卻看到了葉冷欽。
兩個男人,在醫院的走廊對望,瞬間感覺走廊都狹窄了。
若是平常,段冽凌肯定不會這樣看葉冷欽的臉色,不夠這會兒,他卻是走了過去,低低的一句:“她呢?怎麼樣了?”
葉冷欽眉間挑了一下,面無表情,“我想她現在不想看見你。”
“不想見也得她親自跟我說。”段冽凌長身玉立,他知道昨晚自己是過分了些,但他也覺得應該感激藥物的作用,否則他哪有理由跟她走近?
段冽凌也清楚,葉冷欽不會真的跟他動手,蘇璃不會允許,她傷過自己一次,再來一次,依舊只會讓她有愧。
旁邊的病房,一個護士走了出來,對着葉冷欽道:“先生,您太太沒事了,睡一覺應該就退燒了。”
段冽凌當然就知道病房裡的人就是蘇璃,修長的步伐就朝着病房邁了進去。
葉冷欽握了拳,最終是沒有攔着,他不想大打出手擾了病房裡的人。
而段冽凌進入病房的時候,蘇璃一轉頭見了他那張臉,猛然蹙了秀眉,一句話都不願多說,轉過頭閉了眼。
男人在牀邊立了許久,終究想不出能說什麼。
“如果沒事,請你出去,病房裡味道夠難聞了,再多個惡源,我怕自己受不住。”蘇璃說話時,依舊是閉着眼的。
她話裡的厭惡,段冽凌當然能聽出來,並沒有生氣,也什麼都沒說,只是安靜的站了許久之後,終於離開了。
蘇璃才終於睜開眼,也嘆了口氣。看來要不想見到他,還真不太可能,除非她一直不出門,否則,他總會跟她相遇的吧?
要是別的女人遇上這樣的事,一定會覺得是榮幸,能被他段冽凌纏上,是多好的事情?她現在卻要避蒼蠅似的避着。
所以,從醫院出來之後,很多天,蘇璃都沒有出門,早上跟着司機把孽兒送去幼兒園,晚上再去一起接,不是在家,就是在車上。
但她也接到了段冽凌往她手機裡打的電話,然後那個手機好幾天都沒再開。
又是悠閒到無聊的一天之後,蘇璃才坐上車,和司機一起去接兒子。
蘇孽剛上車就小臉揚着笑,轉頭咋呼:“媽咪,我今天遇上玉墜叔叔了!”
蘇璃眉頭一緊,“什麼玉墜叔叔?”
“就是送我玉墜那個帥蜀黍。”蘇孽頗爲不耐心的解釋,好像鄙夷他媽咪有健忘似的,那小臉上的不耐煩,簡直跟某個男人一模一樣!
對此,蘇璃瞪了他一眼,“哪學來這麼說話的語氣?學學葉爹地,要儒雅溫和,知道嗎?”
蘇孽癟癟嘴,規矩的坐着趴着窗戶不說了,好半天又咕噥了一句:“蜀黍說請我吃大餐的,我狠心的拒絕了,他好像也沒來……”
拒絕就對了!
蘇璃皺着眉,不迴應兒子的嘟噥。
段冽凌到底是想怎麼樣?看不見她,就開始打孩子的主意了?以前沒發現他這麼無恥黏人。
本來心情就不怎樣,這下更不好了。
回到家裡,葉冷欽一眼就看出了她心情不佳,他也剛到家,鬆了鬆領帶,溫和的一句對着小不點:“孽兒,你惹媽咪生氣了?”
蘇孽板着小臉搖頭。
蘇璃這才淡淡的笑了笑,“沒事,就是有點煩。”
“段冽凌找你了?”葉冷欽也不避諱,低低的一句。
她愣了一下,看了看他,想看看他是是什麼表情,最後發現什麼也看不出來。
放下包,她倒了杯水,才皺着眉說:“人死過一次是不是會轉性?我怎麼感覺他像是跟我討債的?”
只能說男人是種奇怪的生物。
解了兩粒鈕釦,葉冷欽才低低的道:“你若是覺得煩,我們可以換地方。”
換?剛從荷蘭回來,又換去哪兒?段冽凌能從荷蘭追着過來,換有什麼用?
“我又不是真的欠他什麼,他現在這樣,大概也只是頭腦發熱,新鮮勁兒會過去的,躲着他,豈不是委屈了我?”她又沒什麼錯,憑什麼要躲?
雖然都已經刻意躲了很久了。
第二天是週末,在家裡悶了許久的蘇璃看着外邊還不錯的陽光,蠢蠢欲動。
一轉頭看到冷欽已經穿戴整齊。
“週末你也不休息?”她微微挑起眉。
葉冷欽才溫和的勾了勾嘴角,低低的一句:“有點急事需要處理,如果順利的話,下午就能回來,可以陪你出去走走。”
她的心思被看穿了,只好笑起來,卻搖頭:“你忙你的,週末有孽兒呢,我也不無聊!”
其實她已經悶壞了。
看着冷欽的車子離開了,蘇璃才轉身,好容易到週末,蘇孽還在睡呢,她只好看雜誌打發時間。
冷欽這四年發展了不同規制和行業的公司,想必要忙的事很多,她倒是也不指望他下午能早回來,如果真要出去,她就一個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