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何停下腳步,看着顏月溪憔悴的臉:“顏總,你怎麼會染上那種東西……”
顏月溪抓着袁何的衣服,泣聲說:“別去醫院,我害怕,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袁何,你幫幫我,不要告訴別人,求求你?”
袁何眼睛霎時紅了,她跟顏月溪認識並不深,每次見她都是各種崩潰,各種危機,這個女人就像是被惡魔纏上了,總是會遇到各種狀況,袁何把顏月溪重新放到牀上,然後打電話找了個私人醫生。
顏月溪沒法拒絕袁何請死人醫生的主意,但是渾身的骨頭個肌肉都咋抽動,她全身無力,卻用手推拒着袁何,“你出去好嗎?你讓所有人都走吧……”
紀媛媛來的時候顏月溪已經昏迷了,她不禁握住她雙手,顏月溪全身都冰涼徹骨,紀媛媛哭了不知道多少次,卻安慰着說:“嫂子,你必須聽話,會好的。”
顏月溪醒來卻迸發了,哭喊着罵着所有了:“你們走,我不想看到你們,讓我一個人,讓我一個人。”
袁何嘆了口氣出去,他還有公司一大攤子事,沒辦法一直留下照顧着,只能囑咐紀媛媛留下。
紀媛媛抱着顏月溪,“嫂子,我不走,我留下陪着你。”
顏月溪房間裡幾乎沒有能砸的東西了,能砸的都已經砸沒有了,紀媛媛怕顏月溪會想不開,就把窗戶全都封死了,房間簡直密不透風,連陽光都照不進來了,每天都安排人看着顏月溪,她發作厲害的時候,就把她綁在牀上,儘管顏月溪跟瘋了一樣呼喊想着掙脫,紀媛媛都狠下心忍了。
醫生給顏月溪注射鎮定劑,顏月溪的嘶喊聲才漸漸弱下去,顏月溪終於能安靜一會兒了,躺在牀上,沒有血色,眼神空洞。
想到大學時意氣風發技驚四座的顏月溪,想到以前溫婉可人的顏月溪,想到跟哥哥濃情熱戀的顏月溪,紀媛媛覺得簡直恍惚可笑,聽到門聲,她看着袁何走過來,一下子就抱住他,止不住的淚流出來,“誰做的,她怎麼會染上這種東西?怎麼可以這樣狠心?”
袁何小心的拍打着紀媛媛的肩膀,溫柔的爲她抹去眼淚,“你要堅強,她纔能有好起來的那一天……”
陸震霆一邊喝水,一邊凝望着屋外,聽完下面人的話,他才嚥下嘴裡的水,看着牀上軟肉無比的自己疼愛的孫子:“就是說把藥給顏月溪注射進去了是吧,她發作了……,好,也算是自作自受,這藥是從半山別墅她的密碼櫃裡搜出來的,就跟她母親留給她的遺忘放在一起,真是可笑額,這種東西居然還有臉跟她母親的遺忘放一起……”陸震霆一邊說,一邊手抖動起來,畢竟是自己親自看大的孩子,他爲了孫子不惜去傷害報復她,可是接着聽到的陸銘川的慘叫聲讓他瞬間打消了這種不捨的感覺,“所謂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顏月溪從家庭醫生的尿液檢查裡聽到這個噩耗的時候,最開始不相信,最後就是怒吼着罵走了走進她房間裡的所有人,她崩潰了,瘋了一樣拿出剪刀在自己身上刺,一個個血洞,噴薄出鮮血來,她卻又想到了自己那個剛出生還沒滿月的孩子,她奔到孩子的房間……
抱着孩子一動不動坐了一整夜。
她死了,孩子應該怎麼辦?
冷靜之後,她擔心孩子會受到影響,她不知道毒是怎麼染上的,懷孕的時候,還是生產之後,又是誰這樣恨自己呢?
好在,經過檢查,孩子並沒有問題,顏月溪心舒了一口去,看着懷裡依舊皺巴巴的小傢伙,輕輕親吻着他的額頭,她只是想單純的有個愛人,有個靠山或者臨海的房子,然後生個孩子,就這麼過一生,自從紀廷走了,她想的不過是守着孩子和這個房子安安穩穩的。
爲什麼就這麼難呢?
爲什麼偏偏跟她過不去呢?
顏月溪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他們?會引起他們那麼大的嫉恨,白雨柔,馮小靈,還有誰?
是不是她就是個罪人,所以纔要受到這麼多刑罰?
是不是紀廷也是自己刑罰的一種,所以他纔會在最好的年紀被奪去生命,是不是上蒼就是專門用來懲罰她的?
是不是隻有自己死了,懲罰纔會消失,懲罰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會不會還會傷害到身邊的人,會是誰還有無辜被牽連,自己身邊現在除了這個孩子,還有誰呢?
孩子?孩子會被牽連嗎?那怎麼辦?
孩子是不是不能留在自己的身邊,自己有這麼多罪過,萬一傷害連累到孩子該怎麼辦呢?
……
可是不等顏月溪想明白,毒癮就開始發作了,她現在站都站不穩,談什麼報仇?又怎麼去尋找兇手?顏月溪把孩子拜託給月嫂,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裡。、
顏月溪從那天開始就再也沒踏出過臥室半步,連燈甚至都沒再打開過,她本是個喜歡陽光的女孩,卻希望自己永遠能躲在黑暗裡,不再讓人們看到她狼狽不堪的樣子。
袁何幾乎也被顏月溪的樣子給震碎了心,顏月溪瘦弱的彷彿一把骨頭,他從未爲誰動搖過的心忍不住可憐動容起眼前女子的悲慘和無助,“月溪小姐,讓我們來幫你,這個東西能戒掉的,相信我,能戒掉的,想想你的孩子紀念廷,好不好,就讓我們和醫生一起來幫助你好不好?”
“……”顏月溪所有的話都哽在喉嚨裡,她聽不進去所有的勸言,她不相信自己還能克服這種東西,她失聲痛哭出來,她好恨,好恨,比被綁架,被無視更恨……
從沒像現在這麼痛恨過,她不知道是誰這麼對自己,彷彿徹底摧毀了她的意志,她的人生……
袁何和紀媛媛也動員了所有的資源去調查顏月溪染上毒品的原因,這種事情必須要調查清楚,堅決不能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