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曼驚訝:“什麼大事?”
黎成澤嘆了口氣,說:“程景宇主動向警方舉證,說你父親是毒販。現在逮捕令已經下了。”
胡曼大驚:“他怎麼會知道?”
黎成澤冷聲道:“程景宇被黎鴻軒牽線,認識南峰,自然是知道的。”
胡曼呆愣愣地坐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之前雖然一直懷疑自己父親是涉毒的人,但是終究還是會抱有一絲希望。
或許不是呢?萬一是她自己想錯了呢?如果是的話,爲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事?警察難道不抓麼?
胡曼知道這些想法很愚蠢,但是因爲涉及自己的親人,最疼愛自己的爸爸,所以胡曼潛意識裡會替他開脫。
但是現在,程景宇向上面交代罪行,把她父親給供出來了,應該是可以下定論了。
胡曼心裡覺得酸楚,特別想哭。
她沒有了爸爸十年,現在爸爸回來了,本來應該是高興的事情,但是沒有想到,卻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那天她也沒有見到他,那時候,還沒有確定他是毒販,但是現在,已經有了定論。
接下來該怎麼辦?
胡曼突然覺得無所適從起來。
雖然之前沒有定論的時候,她也是不知道如何面對,但是現在更多了一分絕望。
黎成澤握住胡曼的手,輕聲道:“只是程景宇在亂咬而已,就算下了逮捕令,還是需要調查,還需要破案。你先不要着急。”
“黎成澤,不用安慰我。我還不傻,如果真的不確定的話,可能會審查,但是不會下逮捕令的。”
黎成澤皺緊了眉頭。
他也不明白,爲什麼逮捕令會下的這麼快。
張青山告訴他,是省裡面下的,市裡面只是收到了上面的命令而已。
之前他們還分析過,不太可能是,現在省裡一下就定性了。
黎成澤也是非常詫異。
胡曼低着頭,不發一言,黎成澤想了一下,說:“我之前跟你說過,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身份,他在一個身份下的所作所爲,不能作爲評判他另一個身份下的行動。不管你爸爸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你只需要記得,他對你很好,是你的好爸爸,這就夠了。”
胡曼咬着脣,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真是太心酸了。
爲什麼會是這樣?
黎成澤摸了摸她的頭,讓她抱住自己,不停地吻她的額頭,安撫她的情緒。
胡曼也沒有歇斯底里,甚至沒有真的哭出來。只是覺得心酸難耐。
好一會兒,她情緒才平復下來,黎成澤見她有點兒低落,想要問她什麼,也不好張口,卻是問道:“你不是買了蛋糕麼?今天要不要吃?”
胡曼抿了抿脣,說:“不吃了吧。”
黎成澤卻道:“你去給我切一塊兒,我想吃。”
胡曼詫異,但是她依舊很聽話地去給黎成澤切了一塊蛋糕。
黎成澤接過來,剜了一塊,故意吃得砸吧着嘴。
胡曼知道他是要逗自己開心,忍不住笑了起來。
黎成澤見胡曼情緒好了一些,便把
蛋糕遞給她,胡曼本來不想吃,但是看黎成澤吃,她又有點兒興致了。
兩人分吃了一小半的蛋糕之後,胡曼的情緒已經好了不少了。
黎成澤這才問道:“你剛纔給南峰打電話,他說了什麼?”
黎成澤說着,觀察着胡曼的表情。
胡曼咬了咬脣,說:“我錯了。”
黎成澤沒想到胡曼會說這些,他摸摸胡曼的頭,嘆道:“南峰是個毒販,這個已經可以確定了,只是現在沒有證據實施抓捕。我不想讓你和他有瓜葛。”
黎成澤沒有說南峰對胡曼曾經做過的事情,免得觸到胡曼心裡的陰影。
胡曼點點頭,伸手抱住黎成澤,小聲說:“我知道的,我不知道是他,如果知道的話,我就不打了。”
黎成澤摸摸她的頭髮,問道:“那你爲什麼要打這個電話?”
“你不讓我知道的時候,我不應該多問,這我明白,但是我擔心你。我覺得那通電話和我有關,所以我纔會打回去。”
胡曼擡頭,看着黎成澤,“我真怕你又因爲什麼事情,不讓我知道,然後突然哪一天,你偷偷去做什麼,不讓我知道。然後……”
然後我怕你有危險。
胡曼沒有繼續說下去。
黎成澤親親她的額角,低聲道:“放心,我現在就是一個腿腳不靈便的人,能偷偷做什麼?離了你,恐怕我連走路都走不了。”
胡曼趕緊捂住她的嘴:“不許胡亂說!”
“好好好,不亂說,明天我就能下牀走路了。”
胡曼卻是語重心長似的:“你不要着急,慢慢來,會好的,一定會。”
黎成澤輕笑,“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現在能告訴我,跟南峰說了什麼了麼?”
胡曼聽到南峰的名字,面色就很不好看,她把南峰的話告訴黎成澤,黎成澤眉眼沉沉。
胡曼咬牙切齒:“南峰就是個神經病!”
黎成澤沒有說話。
從南峰跟胡曼的話裡面,看不出什麼東西來,但是南峰跟他說的話裡面,有關鍵的內容。
南峰說了,他手上有黎成澤想要的人。
黎成澤不禁奇怪,這個人是誰?爲什麼會說是他想要?
是哪方面想要?
黎成澤思來想去,不太明白南峰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是張青山的電話這時候又打過來了:“上面的逮捕令下來,估計要跟小嫂子談話了。畢竟,要抓蔣延卿,肯定要問些事情。”
黎成澤煩得很:“有事兒去找修明欣去,要知道也是她知道。胡曼天天跟我在一起,能知道什麼?”
張青山無奈:“這是我工作,你這人怎麼……”
“你的工作憑什麼要我們配合?是警察就好好爲人民服務,難道要人民服務你們?”黎成澤聲音裡帶着怒氣,“你少來問,來了也不讓你進。”
胡曼趕緊拉拉黎成澤的袖子,不讓他這麼過分。
張青山對黎成澤這種態度,十分無語:“咱們這種關係,你竟然這麼不配合!”
黎成澤卻是一點兒也不鬆口:“咱們這種關係,你竟然還敢跟我提這種要求?張
老三,我說的是實話,你去找修明欣,她見過蔣延卿。至於胡曼,知道得還不如我知道得多。你要是非不識趣,我真會找人給你轟出去!”
“好好好!你這臭脾氣,真是……”
張青山抱怨了一會兒,嘆氣:“現在就是這人,找不到,怎麼都抓不到。南峰倒是大搖大擺地在外面晃悠,但是蔣延卿卻真是看不到人。要不然我也不會想着問小嫂子,不過你不讓我問,我估計馬上省裡也會讓人監視着小嫂子,這樣方便抓人,到時候那些便衣你可不許再轟走!”
黎成澤卻道:“你監視我們做什麼?你最應該做的,是撬開程景宇的嘴。既然他能咬出來一個蔣延卿,肯定還能咬出來南峰,想辦法審,讓他把知道的都吐出來!這纔是你們該做的正事!”
黎成澤對張青山一通說教,張青山不想搭理黎成澤這個臭脾氣,估計是因爲剛纔說要問胡曼幾句話,惹到了他,所以今天估計沒有好臉了,張青山便掛了電話。
胡曼卻說:“如果想要問我什麼,也沒有關係,不過我真的沒有什麼能說的。”
黎成澤搖了搖頭,態度堅持:“不能給他開這個口子,張青山,我信,他手下的人,我不信!”
胡曼抿了抿脣,想了好一會兒,突然問道:“那,爸爸的電話號碼,還能打麼?”
黎成澤挑挑眉毛,眯着眼睛想了一會兒,把手機拿出來,撥弄了幾下,給蔣延卿撥了過去。
沒有想到的是,蔣延卿竟然接了。
但是蔣延卿卻是破口大罵:“黎成澤,你可真夠卑鄙的,讓程景宇舉報我?你可真行啊你!程景宇就他媽是你培養的奸細吧!你們黎家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黎成澤聽着蔣延卿的話,沒有反應。
但是胡曼卻是扒着他的手,在聽,聽到自己熟悉的父親竟然這麼暴躁無禮,她有些不能接受。
黎成澤頓了一下,淡淡問道:“蔣總,您現在在什麼地方,方便見一面麼?”
“你覺得我傻?黎成澤,你未免也太囂張了,不過,我倒是要看你狂到什麼時候,最多一星期,我看你怎麼狂!”
黎成澤不明所以:“蔣總,我一直對您,都非常尊敬,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對你們黎家人,沒誤會,你們敢讓警察抓我!你等着!”
蔣延卿說完,掛了電話。
換低着頭,面色非常不好看。
黎成澤卻是按了幾下手機之後,放出一段錄音來。
是他跟蔣延卿之間對話的內容。
胡曼剛纔只是在聽筒裡面聽,就已經覺得不舒服了,現在公放出來,更覺得聲聲刺耳。
她不敢相信,這個人,竟然是她最最敬重最慈愛的父親。
但是黎成澤卻聽了好幾遍,然後對胡曼說:“你把我的手提電腦拿過來。”
胡曼不解,但是依舊照做。
黎成澤把這段音頻拷貝到電腦上之後,重新聽了一邊,甚至放慢了速度聽了好幾遍。
胡曼不明白,這段音頻有什麼值得聽的。
但是黎成澤聽了之後,突然挑起了眉毛。
“我知道他人在哪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