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這一整節課我都在魂不守舍和心不在焉中度過了,只要想起權傲看我的那個眼神,就覺得寒毛豎起毛骨悚然。回想幾天來發生的事情我也沒太過火的得罪他什麼啊,該不會他還在對那天我問他是否真心的那句話而耿耿於懷吧。可是那也不至於關係要一下子疏遠到這種地步,幾個月來已經習慣了他每天的短信方式噓寒問暖,即使見面從沒有真正面對面講過幾句話,我也從來沒對他的關心做出過任何迴應,但是不得不承認權傲所付出的一點一滴早就滲透到了我的心裡。或許是因爲長時間的一味堅持沒有得到過同等甚至任何一點的回報才選擇了放棄,還是因爲終於他也看清我們始終不是在一個世界所行走的人。每一種可能性都在我腦子裡飛快的滑過,任憑我再怎麼一個人坐在安靜的課堂上把要聽講的內容拋在腦後,一門心思坐着各種推理,也終究沒辦法確定到底是什麼原因。
中午放學,安諾給我打了電話說約好了另外兩個一起去吃飯,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走出教室準備找我的小團隊會合去了。當我走到約好的地方的時候,三個人已經整整齊齊特別規矩的坐在位子上,在我一進門就都目不轉睛的看我一步一步走過去,讓我比較驚奇的是,失約率和遲到率各佔百分之四十五左右的唐瑾竟然也出奇意料的完整歸隊了。我帶着滿臉的不可置信的樣子,目光不停的在她們幾個身上掃來掃去,深覺得這頓飯局一定有陰謀,說不準還是個鴻門宴,但是轉念又一想,這三個傢伙有什麼可設局的呢。我摸索着桌子,眼神還是沒有在行蹤比較詭異的她們身上收回,看了好大一會,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錶,不對阿,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幾分鍾,都這麼齊刷刷的坐在這裡大眼瞪小眼的情況還真是第一次。越仔細尋思越覺得不對味。我拿起面前等下吃東西要用的未破封的筷子,利落的撕開它的外包裝,就衝着坐在最中間的景夏楠指過去,當時的安諾肯定覺得我特別英勇無比,就這麼敢去摸老虎的屁股。景夏楠的
眼睛和唐瑾的正好相反,大的離譜,並且視力也不是一般的好。看着面前對自己毫無殺傷力的兩根木筷子,景夏楠嘴角向上一瞥,輕蔑的對我笑了笑,伸出手就把我的胳膊打向一邊:“想謀殺阿?你雖然算不上瘦骨嶙峋吧,但更算不上彪悍的龐然大物,你這小身板就別自不量力的拿自己給我練力氣了。”這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被餓昏了頭,差點就把自己美好的生命葬送了,死亡的兇器還是兩根筷子,那就算走到陰曹地府也夠小鬼們嘲笑一通了。我調整了一下坐着的姿勢,看着唐瑾像翻閱自家雜誌一樣的翻着菜單,然後就是服務員在她的身後刷刷刷的記下來講過的每一個菜名,幾分鐘過後,唐瑾心滿意足的看了看成果,啪的一聲把厚厚的菜目本合上了,像是一種得瑟般的神態,頭都沒回的向身後一遞,服務員臨走的時候她還囂張的來了一句:“上菜快點阿,我們可沒時間在這陪你浪費青春。”我猜想那個苦命的小夥子肯定在心裡咒罵了這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學生族上千上萬遍了,但臉上還是滿臉恰到好處的微笑:“好的,您稍等。”在等吃的上桌的這個空閒中,我從左向右的順序挨個看了一遍,最後纔開口:“今天氣氛不對勁阿,你們三個是不是有什麼噩耗要通知我。”我剛說完,對面的景夏楠就神色變得不自然,手放到桌子上,像是掩飾一樣的隔着餐布叮叮咚咚的敲着,安諾和唐瑾也都各自扭頭看向窗外,無人應答。
她們三個這一系列反常的表現,更增加了我的好奇心和警惕心,頓時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來,又說不清是關於哪方面的。急性子的我一看這陣勢就開始坐立不安了,站起來就跑到景夏楠旁邊搖晃着她的身子:“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倒是說阿,我又不至於聽完立馬昏死過去。”之所以跳過那兩個人直接奔向挑戰係數最高的景夏楠,是我在恐慌的情況下也稍微有那麼一點理智的知道沒有景夏楠的點頭,她們兩個是不會在嘴裡透露出半個字的。景夏楠特別淡定的把我的大幅度當作和蚊子
叮咬一樣的處理反應。我看單靠武力是行不通的,便改變了戰略方式,蹲在景夏楠和唐瑾的空隙之間,兩手抓住她細長的胳膊,開始了我的一連串表演:“姐姐阿,你知道的,就我這性格,你們有秘密不告訴我,超過半個小時我會自己鬱結身亡的。”說着還順勢讓自己擠出幾滴眼淚來助陣,還特別小女人撒嬌的樣子講一個字晃一下她的胳膊,安諾後來向我形容的時候說是有點青樓女子在嫖客懷裡故作嬌弱的那感覺。景夏楠最後實在耐不住我的軟磨硬泡:“其實我們早就打算要告訴你的,就是我想看看你求人時候的樣子。”她捂着嘴特別欠揍的說了句開場白。我立馬收回了矯揉做作的樣子,恢復了本性--白了她一眼,揉了揉蹲的時間太長有點發麻的小腿,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權傲要出國了,高中三年估計都不會回來了。”她低着頭說出了我期待已久的消息,也並沒聽出她講話的時候帶有任何語氣。說完才慢慢的擡起頭看我的反應。剛聽到的那一瞬間我稍稍有了點發愣,腦子一時間閃過了從第一次見面甚至到剛剛的擦肩而過的各種畫面,像電影不停的在腦海裡播放,因爲注意到還有另外三個人正目不轉晴的看我接下來的回答,然後用着自己都覺得彆扭的腔調呵呵的笑了幾聲:“原來就這個阿,還弄得那麼神秘兮兮的。”唐瑾像是充滿了諷刺一樣的看着我:“是啊,我們早該意料到你根本就不會難過,因爲你不愛人家嘛。”安諾在桌下試想踢唐瑾一腳,示意她說話過重了,但是她不知道踢到的是我的小腿。唐瑾繼續若無其事的發表着一直以來對我的不滿:“權傲好歹也是一大老爺們,他給你做的雖然你都沒開口講過,但是韓翰都一五一十的對我們說了,權傲什麼脾氣的一個人我們不都清楚了嗎,在誰面前這麼低聲下氣的付出自己的感情過。你能不能也稍微珍惜一下。別繼續端着你那架子擺你那無邊無垠的譜了。”我低着頭不做聲,桌下的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指甲嵌進了肉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