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在猜測那個人的目的
兩人早上醒來了之後,卻一直在牀-上賴着,什麼也沒做……就是那樣靜靜相擁,看着光線隨時間推移而緩緩移動。
很久很久莊初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了,雖然只是靜靜的呆着可她覺得很踏實……
“叮叮叮叮——妲”
莊初和容謹城正享受着這安靜的時光,然莊初放在客廳的手機卻煞風景的響了。
莊初拿過睡袍把自己裹住起身走到茶几旁拿起手機看了眼,是菲菲的來電窀。
“喂,菲菲……”
“莊工,咱們今天開工嗎?我看現在都快中午十一點了。”菲菲似乎也是剛睡起來聲音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剛纔簡欣還打電話來問進度呢。”
莊初抿脣回頭看了眼臥室內已經開始穿衣服的容謹城:“具體工作安排應該是由喬總的秘書通知,這樣我先聯繫一下喬總,然後再通知你。”
“好……”那邊菲菲打了一個哈氣,“那我等你電話,再睡一會兒……”
“嗯,好……”
掛了電話,就聽容謹城的聲音從臥室裡傳來:“喬安應該知道我昨晚和你在一起,所以今天沒有催你。”
莊初握緊了電話回頭看了容謹城一眼。
“給他打個電話吧,工作也很重要。”容謹城脣角噙着一抹曖昧不明笑意,“告訴他……我們的時間多的是。”
莊初沒吭聲,小臉紅撲撲甚是可愛。
容謹城洗漱時電話一直不斷,莊初也沒敢接,知道他從浴室裡出來莊初進了浴室容謹城才接電話。
容謹城關上陽臺門問:“怎麼樣……查到了嗎?”
“費了點兒功夫,但是還是查到了。”容謹城的助理在那頭開口。
容謹城眸子眯起。
“boss……我現在在酒店樓下,資料已經全部準備好,您在去機場的路上就能看。”容謹城的助理道。
聽到自己助理這麼一說容謹城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是今天中午的飛機回去。
容謹城轉頭朝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雖然說……來金城也就是爲了這個白玉觀音,現在白玉觀音到手了容謹城是該早早回到晉江市把白玉觀音給老太太送去,可是……容謹城剛和莊初有這麼一點點突破,回去……他似乎有些捨不得。
“boss?”沒有聽到容謹城的回答助理髮出一聲疑問。
容謹城猶豫了一會兒道:“你先帶着白玉觀音回去見老太太,我在金城再留一兩天。”
“boss……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親自處理嗎?”助理問了一句,似乎覺得自己有些多嘴便補充道,“要是您不親自把白玉觀音送回去,怕老太太會追問。”
“這樣,你定明天下午的機票,我們一起回去。”
“好!”助理點頭之後又問,“那……我把資料送上去?”
容謹城見莊初已經從浴室裡出來,便道:“你在樓下等着,我一會兒下來,定一下綠特餐廳一會兒過去吃飯。”
“是!”
莊初出來時看到容謹城在陽臺打電話,便動手把昨天晚上容謹城拍下來的那一條紅寶石項鍊裝進盒子裡。
容謹城進來時,莊初把盒子放在茶几上說:“這個寶石項鍊太珍貴了我就不收了,這幅畫……我就收下了。”
“你要是不收……出門我就扔了。”容謹城繫好襯衫手腕處的鈕釦輕笑道。
莊初手心一緊,她相信……容謹城雖然在笑,可是絕對不是在和她說笑而已。
“我只是覺得這個太貴重了。”莊初道。
“再貴重……也不過是一塊寶石而已,怎麼都沒有一個人心來的貴重。”容謹城穿好外套問,“還沒和喬安打電話吧?”
莊初點頭:“還沒有。”
“那好……不用和他打電話了,讓他自己一個人去忙吧,我帶你去吃飯。”容謹城說着對莊初伸出手。
可是……莊初明明是來出差的好嗎?怎麼莫名其妙變成了玩耍?
“這……不太好吧?”莊初不好意思的看着容謹城。
“我明天回晉江,今天你好好陪我一天,我想這個假……喬安還是願意給你放的。”
說完,容謹城也不管莊初同意不同意便把莊初推進臥室,幫她拿出衣服讓她換。
“快換衣服,換好了我們出去吃飯,寧川說的那家餐廳你肯定喜歡!”
莊初沒辦法,她心裡清楚……這個電話給喬安打過去,喬安一定會告訴自己讓自己安心和容謹城玩耍。
莊初只能硬着頭皮換了衣服和容謹城一起下樓。
容謹城的助理早就在外面久候多時,一見容謹城牽着莊初從電梯裡出來,忙迎了上去:“boss早,莊小姐早!車子已經在外面等着了。”
莊初對容謹城的助理點頭一笑。
“嗯!”
容謹城則是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帶着莊初上車。
一上車,助理就把平板電腦交給了容謹城:“資料都在這裡。”
莊初想,容謹城和助理說的那些資料應該是工作上的……自己也不方便知道,所以便偏過頭去看外面的風景,不打擾容謹城看資料。
容謹城讓助理查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賣莊初裸-畫的人。
資料上顯示,那個男人名字叫做藍振坤,早年在日本年紀輕輕就成了日本黑-幫老大的左右手,後來回國在沿海什錦市紮根成爲那一帶的老大,手下好幾個投資公司全部都是爲了洗-黑-錢而建立的,底下的空殼子公司更是無數。
而且……更巧的是,他竟然是創世會的。
容謹城的爺爺……正是創世會的最大頭-目。
容謹城翻到最後一頁看到藍振坤的照片很是意外。
藍振坤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像是混黑-道的倒像是財閥家被寵壞的花花公子。
他皮膚是健康的棕蜜色,一雙狹長的眼睛透着商人一樣的精明,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眼鏡,只有脣角帶着一抹壞笑看起來略微放肆張揚了些。
容謹城把平板放在座椅前面的收納袋裡,身體靠在後座真皮靠背上,脣角亦是揚起一抹笑容。
藍振坤這個人,容謹城早有耳聞……
但也都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容謹城記得很久很久以前,自己還沒有和爺爺鬧翻的時候,爺爺總是時不時會提起這個名字,總是誇藍振坤能幹。
到後來,吃飯的時候有時候會聽奶奶提起,說一個叫藍振坤的人來看了爺爺,爺爺和藍振坤兩個人似乎談的很投機。
如果容謹城記得沒有錯,當時查到他和蘇安寧戀愛這件事兒的,也是這個叫藍振坤的男人。
蘇安寧……就是容謹城辦公室裡放的那張照片裡的女孩子。
容謹城拳頭微微收緊,脣角笑容有些涼涼的。
可是爲什麼這幅畫會在藍振坤的手裡,他又爲什麼拍賣這幅畫?!
難道是藍振坤知道了自己和莊初的關係,在去看爺爺的時候聽奶奶說自己要來這次的拍賣會,所以才把這幅畫拿出來挑釁自己?
可是除了蘇安寧是他招惹了容謹城,容謹城不記得何時和這個藍振坤有過過節,因爲幫-派裡的事情容謹城從不過問。
若說是蘇安寧的事情,容謹城似乎還沒有和藍振坤算過帳。
如果容謹城記得沒有錯,莊初說……這幅畫原本沒有這麼大的,爲什麼拍賣會上會是這麼大?!
容謹城轉頭看着莊初突然開口:“我記得……你說那幅畫,原本沒有那麼大。”
“嗯?”莊初回過神不解的看着容謹城。
“我是說昨晚拍賣會上那幅畫。”
莊初點頭:“嗯,那幅畫原本也就是噗通40釐米的大小吧。”
容謹城越發不解。
那麼……是藍振坤看上莊初了想打莊初的主意?!
也不對,自己帶莊初去拍賣會也是臨時起意而已,藍振坤怎麼會知道?
那到底是什麼促使藍振坤把莊初原本並不大的裸-體-畫放大這麼多倍之後拍賣呢?
排除了各種可能,容謹城在不瞭解藍振坤的情況下確實是猜不透他想要幹什麼。
“我只是奇怪……雖然我不懂畫,可是姐姐畫畫久了我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那幅畫幾乎和那副原本沒有什麼差別,甚至連姐姐的落筆都是一模一樣的,簡直就是一個克隆版!”
容謹城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緊,心裡更加猜不透。
“我在想……到底是誰大費周章的把那幅畫精準還原放大這麼多倍?到底有什麼意義?我並不是美若天仙……姐姐那個時候的畫,也並不是完美到一點瑕疵都沒有,姐姐也只是小有名氣的一個畫家,到後來病了之後幾乎沒有人知道了,我總是在猜測那個人的目的。”
和容謹城想的一樣,莊初也開始覺得這件事兒奇怪了。
容謹城不想讓莊初費神,便笑着握緊了莊初的小手道:“你不知道有些人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做嗎?”
莊初擡頭看着一臉笑容的容謹城也被逗笑了。
容謹城帶莊初來的那家餐廳,竟然就是之前寧川說的那家。
這個點兒不是飯點兒,餐廳里人特別的少。
容謹城氣質出類拔萃,莊初漂亮清秀,這兩個人一進來……一下子就吸引了服務員的眼睛。
尤其是容謹城,渾身上下無一不是價值不菲。
餐廳這種地方,服務員見的多了自然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一眼過去就能知道什麼人是什麼身份。
所以當容謹城牽着莊初的手踏入餐廳的時候,服務員連忙就迎了上去。
“您好先生小姐,請問你們兩位嗎?”
“對!”容謹城溫柔一笑,眉宇間透露着優雅尊貴。
“那麼有定位嗎?”服務員恭恭敬敬問。
容謹城四下打量了一眼發現沒有什麼人,且靠近靠近窗邊有一個位置很不錯:“那個位置有人定嗎?”
服務員看了眼搖頭:“暫時還沒有。”
得到回答,容謹城便側頭問莊初:“你看那個窗邊的位置怎麼樣?”
莊初隨着容謹城手指指的方向看過去,那個地方看上去似乎很不錯的樣子,坐在那裡正好能看到城市的景象。
“嗯,可以!”莊初點頭。
容謹城這纔對服務員笑道:“我有定了一個包間,但是現在覺得那個位置不錯,可以坐在那裡嗎?”
“當然……這邊請!”服務員走在前面爲莊初和容謹城帶路。
幾個女服務員在吧檯前嘰嘰喳喳的討論着容謹城,時不時朝這邊看一眼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莊初和容謹城還沒有走到位置旁,之間一個穿着深藍色西裝的男人和自己對面的女人說笑着輕笑起身轉身……眸子微微眯起。
容謹城似乎也注意到了那個男人,他腳下步子有一瞬間的停滯,接着又朝前走去。
真是狹路相逢啊!
那個穿深藍色西裝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容謹城讓查的藍振坤。
藍振坤顯示注意到了容謹城,然後又注意到了莊初……
他擡手扶了扶眼鏡,脣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繫好自己西裝腰間的一顆鈕釦朝這邊走來。
藍振坤知道容謹城找人查了自己,自己也找人查了容謹城,所以既然見面了……那還不如大大方方打個招呼。
藍振坤知道昨天的拍賣會是金城比較盛大的一件事兒,也是公開性質的……所以媒體雜誌都比較關注。
之所以他會選擇把那幅在昨天拍賣,並不是因爲他缺錢,而是……他想用一個並不唐突順理成章的藉口讓那幅畫曝露在衆人面前,從而……幫助他找到一個人!
一個……藍振坤至今無法忘懷的人。
那個人……就是莊初的姐姐莊言!
這麼多年過去了,藍振坤一直在找莊言,但一直沒有找到。
並不是藍振坤手段不夠,莊家現在的地址他都有……只是他派人去監視,卻只見莊初和父母還有那個孩子出入,獨獨不見莊言。
他監視了這麼久,耐心幾乎已經磨完。
藍振坤不得不想辦法逼出莊言。
當他看到莊言落在他那裡的這幅畫時,突然靈光一閃就動了這個歪腦筋。
曾經……他無意看到這幅畫,莊言曾紅着臉用身體護住這幅畫不讓他看,他還說莊言還是個藝術家,竟然戴着有色眼鏡去看自己的作品。
莊言這才扭扭捏捏的解釋說,因爲這副畫裡的女人是自己的妹妹,自己答應過妹妹不會給別人看。
當時藍振坤覺得莊言這幅畫畫的很不錯,後來藍振坤給莊言辦了一個畫展想到了這幅畫讓人把這幅畫掛上,在畫展前一天莊言發現這幅畫在展廳裡掛着一下子就火了,爲這件事兒還和他發了好大的脾氣。
藍振坤當時也火大,嚷嚷着說莊言不識好歹。
當莊言解釋完說要是這幅畫讓別人看到,或者媒體來了曝露在報紙雜誌上,那麼她古板的父母還有自己的妹妹怎麼做人?畢竟自己妹妹不是專業做裸-模的,不是她保守……她得爲自己的家人考慮。
尤其是她的媽媽,要是知道自己曾經逼着自己的妹妹給自己當模特畫了妹妹的裸-像一定會追到天涯海角揍死自己的。
所以,藍振坤讓人把這幅放大了幾倍公然拍賣,他就不相信莊言不會因爲這幅畫來找自己。
就算是她莊言沉得住氣,那麼還有她的媽媽呢!她的媽媽難道也能沉得住氣不去找莊言問是怎麼回事兒?
藍振坤對於自己的計劃很是滿意,誰知道半路突然殺出一個程咬金壞了自己的好事,藍振坤怎麼能不去查……
他聽說有人直接叫價買了那幅畫已經覺得意外,後來還得知……有人阻止這幅畫出現在報紙雜誌上,以至於今天所有的報紙雜誌都只是提及了這幅畫,卻並沒有發表這幅畫的照片。
是誰不想讓這幅畫面世,又是誰爲什麼要高價買回?
藍振坤以爲自己找到了線索,沒想到這一查……查到了容謹城這裡,查到了容謹城和莊初的關係有些不同尋常。
容謹城買下那幅畫只是不讓自己女人的裸-畫出現在別人面前,這一點同樣身爲男人的藍振坤很能理解,然……對於容謹城壞了自己的好事,藍振坤卻很不爽。
莊初對於那個撞死了自己姐夫逼瘋自己姐姐的男人只是有所耳聞,但是不曾見到過,所以不認識。
她見藍振坤脣角含笑朝着容謹城走來,容謹城也是笑的一臉諱深莫測還以爲兩個人認識。
“容少……久仰大名!”藍振坤的聲音裡都透着張狂不羈,和容謹城沉穩的氣度形成鮮明對比。
“藍總。”容謹城對藍振坤伸出手。
藍振坤握住容謹城的手,笑:“聽說……昨天容總一擲千金買下了我要賣的那幅畫呢。”
莊初面頰上的笑容一僵,她看着藍振坤……昨天那幅畫的主人是他?!
“看到喜歡的東西,萬金也是值得的。”容謹城聲音淡淡的,氣度高華的收回自己的手。
既然和莊初正面相逢了,藍振坤便把目光轉向莊初,企圖從莊初這裡正面打聽到莊言的消息。
藍振坤道:“莊小姐,您好……我是你姐姐莊言的朋友藍振坤,不知道你姐姐現在在什麼地方?”
莊初並沒有藍振坤想的那麼笨,她腦子轉的很快……
和自己的姐姐認識?!那爲什麼莊初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剛纔莊初還在想那幅被放大了的畫的主人到底是處於什麼目的,這會兒遇到正主二話沒說先向自己打聽姐姐的消息,着實有些奇怪。
如果是姐姐的朋友,必定是知道姐姐不願意讓那幅畫曝光,可是他卻堂而皇之的放大拍賣,還是在昨天那種場合,莊初不得不猜想藍振坤的企圖是有些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