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一種挑釁
吃了閉門羹鬱可欣並沒有放棄,她笑着像是對莊煠眉撒嬌似得道:“媽……我好不容易來了,你也不讓我見爸爸一面!有客人我就等到客人走就是了……怎麼?還怕我打擾你們夫妻倆的二人世界呀!”
鬱可欣長得甜美,撒起嬌來並不令莊煠眉生厭。
她笑:“你爸爸真的有客人……先回去吧,等一會兒你爸爸和客人聊完就該休息了,也和你說不了幾句,這不是怕耽誤你時間麼。妲”
“哎呀,媽……”鬱可欣忙擠過去單手挽住莊煠眉的手臂,故作可憐兮兮的看着莊煠眉,“求你了,讓我進來歇歇腳喝杯水吧!媽媽你看……我穿的高跟鞋,很累的!窀”
鬱可欣話音剛落,會客廳的門就開了。
“那我們就說好了!”鬱博倫一手拄着柺棍一手拉着莊初的小手和莊初說笑着從會客廳裡走出來。
眼看着今天鬱可欣和莊初這一面是躲不過去,莊煠眉也只好讓鬱可欣進來向裡面走去。
鬱可欣跟在莊煠眉身後進來,當她看着鬱博倫拉着莊初的手滿眼溫柔的樣子,心莫名一緊。
莊初穿着白色的長裙將她玲瓏有致的身形勾勒了出來,那奢華的皮草更是襯得莊初像高高在上的公主一般,氣質……那樣脫俗。
鬱可欣眼見着鬱博倫看着莊初的眼神,抱着文件的手不自覺收緊,那眼神……是不同於看着她和鬱可逸的眼神,充滿着慈愛和心疼,滿滿的喜愛藏都藏不住。
而鬱可欣記得……鬱博倫對她和鬱可逸的眼裡只有嚴厲。
偶爾因爲優秀得到表揚……鬱博倫的眼裡也只有笑意,那種眼神絕不似像看着莊初這樣……
看來,從容家老太太壽宴上傳來的消息,確實是真的!
鬱博倫……到底是找到遺落在世間的那顆滄海遺珠。
“嗯……”莊初笑着點頭,那美麗若寶石的眼睛彎起像月亮一樣。
“談完了?”莊煠眉輕笑走過來姿態就像是一個溫柔的母親。
莊初的目光越過莊煠眉落在鬱可欣略微蒼白的小臉上,對她點頭一笑。
鬱可欣抱着文件的手收緊,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另外一個女人站在自己爸爸身邊這樣點頭和自己打招呼,在鬱可欣看來……更像是一種挑釁。
鬱可欣亦是對莊初笑了回去,落落大方,沒有讓鬱博倫和莊初看出絲毫的不快。
“讓人送初初回去!”鬱博倫此刻的眼中只有莊初,拉着莊初的小手都捨不得鬆開。
初初?!
這個暱稱讓鬱可欣覺得刺耳。
這樣親暱的稱呼,這樣溫柔的眼神……這些都是這個當了鬱博倫二十多年女兒的鬱可欣沒有得到過的。
忌妒!
鬱可欣能夠清楚理智的認知到自己現在的情緒,也就能夠準確平靜的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司機就在酒店外候着。”莊煠眉走至莊初身邊對鬱博倫道,“你腿腳不方便先休息,我去送初初。”
“好!”鬱博倫用力握了握莊初的小手,“回去早點休息。”
“您也早點休息!”
莊初說完便跟着莊煠眉一起離開。
“你怎麼來了?”鬱博倫今天心情特別好不似平常總對鬱可欣板着臉,這樣的笑臉……從小到大鬱可欣很少見。
“公司有一些急件需要爸爸處理,原本明天送過來也來得及……只是我想着早點送來,明天早上爸爸一早上起來就能處理,省的我來早了還打擾爸爸休息。”鬱可欣說着把文件放在了茶几上。
“好,你也早點回去休息。”鬱博倫說着轉身準備回臥室。
“爸爸!”鬱可欣喚了一聲。
“嗯?”鬱博倫看着鬱可欣。
鬱可欣原本是想要問鬱博倫剛纔那個女人是誰,但……話到嘴邊她覺得自己那樣問恐怕不明智,鬱博倫沒有說自己最好還是先裝傻。
鬱可欣對鬱博倫笑的明媚:“沒什麼……就是想說您也早點休息。”
“嗯……去吧!”
鬱博倫說完拄着柺杖回到了臥室。
電梯內。
莊初和莊煠眉並肩而立誰都沒有開腔。
“謝謝你今天幫我。”
莊初還是向莊煠眉道謝了。
莊煠眉脣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個容家的二小姐連着我一起罵了,我要是不出面不是太窩囊了?”
莊初轉頭看了一眼自己這位親生母親,不自覺和莊煠眉默契的輕笑一聲。
“你大伯和你提關於恆業的事情了嗎?”
莊煠眉這句話一出,讓原本緩和的氣氛再次變得凝重起來。
莊初斂起笑意,平靜道:“既然這麼想知道,爲什麼不去問問大伯要來問我?”
“大伯?!”莊煠眉能看出來莊初和鬱博倫談得很好,但是沒有想到莊初這樣一個倔強的姑娘竟然會這麼快改口。
莊初抿脣不再搭理莊煠眉。
聽到“大伯”這兩個字,莊煠眉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至少這是個好的開始。
只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認了大伯卻不認自己這個親生媽媽,這讓莊煠眉多少心裡有些失落。
“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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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一到,莊初便對莊煠眉說:“不用送了,我自己會走。”
“好!”莊煠眉也就真答應了。
她看着莊初出門,她的司機給莊初開了車門,莊初上車之後纔再次進入電梯。
——————
鬱可欣從酒店出來上車之後遲遲沒有開車,她單手扶着方向盤……一雙幽深的眸子深沉的讓人看不懂。
良久,她拿出手機撥通了鬱可逸的電話,可是電話響了良久都沒有人接。
鬱可欣皺着眉難掩煩躁,指尖快速在虛擬鍵盤上飛舞給鬱可逸發了條短信,讓他看到信息立刻回電話,有急事兒。
發完短信鬱可欣隨手把電話丟在副駕駛上,沉着臉一腳油門衝了出去。
鬱可欣一路狂飆,耳邊只有轟隆隆的發動機聲。
莊初的出現對鬱可欣來說簡直是雙重打擊。
在感情上和未來上。
以前……雖然鬱可欣知道自己和鬱博倫不是親生父女但索性,鬱可逸也不是……不論怎麼說鬱博倫也只有自己和鬱可逸兩個孩子,不是親生……她也覺的有感情在。
可莊初的出現,讓她看到了一個不一樣溫柔的鬱博倫,那樣的笑容那樣溫柔的眼神她從來都沒有得到過!
難道這麼多年她在鬱博倫的身邊這樣的謹言慎行這樣的言聽計從……這樣的全心全意孝順他二十多年,都抵不上血緣關係?!
鬱可欣不服氣!卻不能不服……
誰讓莊初和鬱博倫的體內流淌着同樣的鮮血!
於未來上,原本鬱可欣的競爭對手只有鬱可逸……這麼多年自己穩紮穩打到如今,可以說和鬱可逸不分上下,如果自己再找一個得力的丈夫……那麼自己的迎面算是比較大的。
如今,莊初的出現……讓他們兩個養子女瞬間喪失了競爭的機會。
鬱可欣和鬱可逸這麼多年以來的努力將會完全敗給所謂的血緣至親!他們倆……將會成爲鬱博倫棋盤上的棄子!
鬱可欣想到這裡目光越發陰沉,腳下踩着油門的力道不自覺加大。
從小達到,鬱博倫就告訴他們兄妹兩個人,恆業的繼承人會在他們之間產生!所以鬱可欣和鬱可逸這麼多年以來活的像是冤家對頭,一直在競爭表現。
這一切……現在看來都成了笑話。
鬱可欣回到自己在晉江市區內買的高級公寓,剛一進門脫掉高跟鞋的高跟鞋還沒來得及放下鬱可逸的電話就來了。
鬱可欣並沒有着急接電話,她放下鞋子赤腳走到酒櫃前放下電話倒了一杯酒,打開音樂,在電話第二次響起的時候才按下接聽鍵。
“不是說有急事兒嗎?!這麼久才接電話!”鬱可逸那邊全都是不悅。
“鬱可逸……”鬱可欣輕笑一聲,“你說……我們倆鬥了這麼多年爲了什麼?”
電話那頭,鬱可逸一愣,語氣生硬:“你喝多了?”
也難怪鬱可逸,這些年……鬱可欣和鬱可逸爲着一個目標而努力,從小就讓鬱博倫給他們註定了這輩子都是冤家對頭。
鬱可逸笑開來:“告訴你一件事兒,爸爸……找到了一個和他體內同樣流淌着鬱家血液的人,我們倆……沒用了。”
鬱可逸面色一沉,是良久的沉默。
“信不信……隨你吧!”鬱可欣知道鬱可逸或許會不相信,以爲是自己耍的什麼手段,她笑着掛了電話聽着音樂將杯中的美酒飲盡,苦澀的厲害。
她再次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喂,毅……能來我這裡陪我嗎?”
今晚這樣的夜,需要得到安慰的何止是鬱可欣一個人……恐怕白毅是,容謹芝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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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各大報紙雜誌的頭條,全都是莊初和莊煠眉還有鬱博倫站在一起的照片。
標題偌大的題目不是什麼,鬱家後人迴歸,恆生繼承人成謎。
不然就是什麼,容氏少東平民女友竟是鬱家滄海遺珠。
各種各樣的內容和題目都是圍繞着這兩件事兒來寫,傳的大街小巷街知巷聞。
莊初幸虧是沒有開機,不然電話早已經被打爆。
起牀之後,莊初看到坐在餐桌前表情凝重的莊爸爸和莊媽媽。
莊初拉開椅子坐下:“怎麼了?怎麼這種表情?”
莊媽媽一語不發的把報紙遞到莊初面前,碩大的幾個紅字“鬱家後人迴歸,恆生繼承人成謎”一下子就闖入了莊初的眼簾。
莊初一怔,她捏着報紙仔細那那些小字。
“莊初,媽媽不是怪你認祖歸宗!只是……這麼大的事情,我和你爸爸竟然提前連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莊初聽到莊媽媽這麼說才放下報紙道:“媽……什麼認祖歸宗?我就是莊家的人!這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兒,比較複雜……原本我是想要告訴你們的,只是回來的時候你們都睡了。”
莊爸爸看着莊媽媽道:“好了好了……這對莊初來說也是好事兒!”
“媽,昨天那種場合是容老太太的壽宴,我又遇到了點兒事情,所以纔對莊煠眉和大伯說的話沒有進行否認。”莊初拉住莊媽媽的手。
莊媽媽卻苦笑着道:“大伯?這麼快就認了大伯了……”
莊初握着莊媽媽的手不自覺收緊,關於這一點莊初無從辯解。
她抿了抿脣:“媽……我覺得大伯很可憐,我有你和爸爸,但是大伯說……他只有他一個人,所以當他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個和他有血緣關係的我,很開心,我就不自覺……”
“初初!好了……不說了!”莊爸爸笑着給莊初盛了一碗粥,“爸爸和媽媽理解的,你媽媽只是害怕你被人搶走而已!”
聽莊爸爸這麼說,莊媽媽終於繃不住轉過頭去偷偷拭去淚水。
莊初用力握緊莊媽媽的手拉着自己的椅子靠在莊媽媽身邊笑道:“媽……不會有人把我搶走的!我永遠都是你的女兒!永遠都是!”
莊媽媽轉過頭紅着眸子笑看莊初,拍了拍她的小手點頭:“她爸……還不起叫陽陽起牀,一會兒去學校該晚了!”
哄着陽陽起牀洗漱完畢坐在餐桌前的時候,莊初一看錶時間已經來不及,拿了桌上的報紙急急忙忙趕往公司。
去公司的路上,莊初把那份報紙仔細閱讀了一遍,到公司樓下的報刊廳還把各類雜誌都買了一本。
無一例外的,頭條都是關於莊初這個鬱家滄海遺珠的事情。
尤其是財經雜誌,在不斷以各種跡象推測恆業將來的接-班-人的同時,甚至還預測了不久的將來,莊初還有鬱博倫那一對養子女爭奪家產的熱鬧景象。
翻頁後,莊初看到第二頁最上面,三張照片……分別是莊初,還有鬱可欣還有莊初不曾見過的那個鬱可逸。
鬱可逸的樣貌不用說自然是拔尖的,然……僅僅只是一張照片,莊初卻莫名感覺到這個鬱可逸並不像他名字這樣,他給人的感覺不是飄逸若仙,而是冷若冰霜……
棱雕似得五官,似昭示着這個人過分強硬的性格,一雙眸子宛如陰鷙,冰冷的就像是千年寒冰,脣角竟連一絲笑意都沒有。
莊初莫名脊背打了一個寒顫,她眉頭緊皺……對於鬱家的什麼家產,莊初一點興趣都沒有!
“莊初!”
莊初正站在花壇邊看雜誌,聽到一聲喊轉身……
是揹着包快速跑來的安然。
莊初合了雜誌轉身看着他跑來。
“莊初……我今天在地鐵看到新聞,說你是恆業鬱家的血脈?上面還有你們的照片!”安然話音剛落就看到了莊初手中的一大堆雜誌,他喉頭一緊問,“該不會……是真的吧?”
莊初沒有搭腔,她輕笑:“走吧……一會兒上班該遲到了!”
安然跟在莊初身後,良久才跑了兩步追上來問:“你都有恆業了……幹什麼還來恆遠上班啊!”
“我哪兒來的恆業啊!”莊初笑了笑,“恆業是人家的!”
“可是你是鬱家唯一的血脈啊!怎麼說……都該是你繼承恆業!”
莊初腳下步子一頓問:“你這麼想?”
安然看着莊初略微凝重的表情,一愣:“不然……我該怎麼想?”
是啊,正常人都應該這麼想吧!
莊初抱緊了手中的雜誌,或許……財經雜誌的預言有些是對的,至少……現在鬱博倫的那一對兒女,鬱可欣和鬱可逸兩個人……怕是已經當自己如鯁在喉,敵意頗深了。
明明自己並沒有那個意思。
“怎麼了?”安然問了莊初一句。
“沒什麼……走吧!”
“我來幫你拿!”安然接過莊初手中的那對雜誌,看到封面就知道莊初在想什麼了,“你也別想太多,我看過不了多久恆業就會出來給一個交代,總不能讓人一直這樣猜下去不安生。”
一如莊初所料,她一到辦公室就被圍的水泄不通,自然都是詢問莊初關於報紙雜誌的事情。
“莊工!您都是鬱家的千金大小姐了怎麼還來上班啊!”
說話的女孩子沒有惡意,純粹只是好奇。
“你傻啊!”菲菲嗔了一句,“莊工可是恆遠的半個老闆!”
簡欣和安然菲菲跟着莊初一起進了辦公室也就算了,沒想到莊初剛坐下連沈雲都過來了。
“雲姐……”莊初喚了一聲。
沈雲倒是笑的特別明朗和莊初打趣:“鬱家大小姐,以後……我可真的就要靠你罩着了!”
“就是就是!”簡欣跟着一起起鬨,“鬱家大小姐……以後麻煩您老人家也多多照顧着點兒小妹,就靠您啦!”
“你們太壞了!”莊初嗔了一句坐下開電腦,故作生氣的不去理他們。
“不過說真的,莊初……你可真讓我們意外!”沈雲笑容收斂了幾分,“先是和容謹城談戀愛,現在又成了鬱家的大小姐,真的是讓人意外連連啊!”
“可不是麼!”菲菲也笑開來,“不過……以前看莊工感覺就和別人不一樣,果然……莊工就不是個平凡人!”
“哪裡不一樣了?!不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安然拉着菲菲往外走,“走走走走……別在這裡打擾莊初,和我一起出去工作!”
菲菲和安然兩個出去了,簡欣也縮了縮脖子出去,辦公室裡就剩下莊初和沈雲兩個人。
沈雲輕笑看着莊初問:“那麼……你還打算在恆遠幹嗎?”
莊初笑開來隨手點開幾幅圖:“爲什麼不?”
“我還以爲……你得回去繼承恆業!”沈雲輕笑念着恆業的名字,“恆業……恆遠……倒是挺有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