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y國一棟公寓客廳裡,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寶寶,陪媽咪去超市買東西好麼?”
只見一個及腰的長髮微卷幾個波浪散在身後的女人蹲在一個非常漂亮的小男孩面前,白皙粉嫩的小臉下巴帶着嬰兒肥,五官小巧粉嫩,臉色卻透着與正常人不同的蒼白,整張小臉白皙的彷彿透明,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眼窩很深,濃密細長的睫毛一眨一眨從側面看陰影落下眼簾,眼角上挑成弧形,遮住那雙又大又圓的眸子,非常漂亮,擡眸的時候,那雙又大又圓的眸子圓溜溜的,瞳仁黑色極黑熠熠生輝如同天空的星辰閃亮,小小年紀五官雖然沒有完全長開,但卻已經漂亮的令人心悸!誰看到不感慨一聲這孩子長的真是好的過分!
小男孩放下小手上的玩具,擡頭小心翼翼問:“媽咪,我也可以出去麼?”
驚羽摸摸胖嘟嘟的小臉,聽到這話鼻子有些酸澀,這孩子從出生開始就體弱,那會兒她剛生完寶寶就大出血,在醫院折騰了一個多月,他連母乳都沒有吃到,之後她身體好了一些,身體還遺留不少毒素,不適合母乳,如果當初餵母乳,說不定寶寶的身體還能好一些,他從出生就比一般的孩子小的多,喘氣呼吸的時候都幾乎沒有聲音,有幾次突然休克,嚇的她的魂都差點沒了,寶寶整整在醫院折騰了一年,之後斷斷續續經常時不時去醫院一趟,經常去打針,除了第一次打針的時候嗚咽了幾聲,之後打針都沒有喊過疼,因爲體弱,走路比一般孩子來的遲,不過說話卻比一般同齡的孩子都早,非常聰明,什麼東西一學一看就會,但也就是太聰明所以太懂事太早熟。
記得半年前有一次半夜寶寶發熱渾身疼痛,他硬是咬牙不吭聲,幸好她處理完事情後立馬發現他的異樣,急忙把人送到醫院,那會兒她真是急的不行,在手術室外等的幾個小時一分一秒都在煎熬她的心,手指都摳破了她也沒有感覺,等寶寶醒來,圓溜溜的眸子眨巴眨巴看的她心口軟的一塌糊塗,她還沒問他疼不疼?胖嘟嘟的小手反而握住她的手先安慰她:“媽咪,寶寶不疼了!”
一句話直接讓她眼眶紅了,這個孩子就是她的寶貝,從出生開始就是寶貝,所以她給孩子取的小名就是寶寶,不過幸好現在他身體開始轉好穩定下來,平時可以多走走。這孩子從出生到現在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醫院,比起其他孩子的歡聲笑語,他的人生大部分處於蒼白看着其他孩子玩,每次看到寶寶眼睛裡的羨慕,她就自責又難受。
“能,寶寶現在身體好了很多了,以後想去哪裡都可以,alexes阿姨說過再過不久寶寶想去遊樂場玩都可以!”
一句話讓寶寶小心翼翼的眼眸變得亮晶晶的,細密的長睫毛一眨一眨像是羽毛撓到人的心窩處,讓人心口變軟:“真的麼?媽咪?寶寶想去遊樂場玩!”
驚羽摸摸寶寶的小腦袋溫柔開口:“好,過不久媽咪就帶寶寶去!”
這會兒門口傳來門鈴聲,寶寶先起身,粉嫩的小嘴帶着軟濡的口音把人融化了:“媽咪,寶寶去開門!”說完邁着小腳往門口走,踮起腳尖旋開門,小腦袋小心翼翼探出去,擡起亮晶晶的眼眸看到門外的男人,圓溜溜的眼眸難得閃過一絲歡快禮貌喊了一聲:“霍叔叔!”
霍恆淵此時眉宇少了一些戾氣,英俊的臉沉靜平靜,眼底看到門口的孩子更是透了幾分溫柔,把人突然突然舉起來又放下反覆幾次,整個客廳都是寶寶咯吱咯吱的笑聲,霍恆淵把寶寶抱在懷裡,薄脣勾起:“寶寶,想霍叔叔麼?”
小寶寶用力點點頭,生怕他不相信,小嘴裡吐出幾個想字,驚羽看着霍恆淵抱着寶寶走進來,態度早已從疑惑到習慣了,她是在三年前碰到霍恆淵這個男人,那會兒寶寶身體不好,她每天醫院、公寓兩點跑,有時候甚至直接住醫院裡,碰到這個男人是一個意外,有一次因爲太疲勞剛出醫院就撞到一個人,之後她突然昏迷,是他把她送到醫院,之後在醫院碰到幾次,兩人也都沒有什麼交流講的都是客套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男人和寶寶變的熟悉,之後他經常來醫院看寶寶,剛開始她還有些懷疑這個男人別有居心,畢竟寶寶小臉相貌上除了那雙眼睛,其他幾乎都和顧溪墨一個模子印出來一般,憑霍恆淵的心機,他應該第一眼就猜出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若是之後利用寶寶威脅顧溪墨也完全有可能!
只是後來他並沒有這麼做,反而日漸和寶寶熟悉,見寶寶比平時開心的樣子,她也就刻意忘了這一茬,在寶寶的影響下,她和霍恆淵的關係也算是突飛猛進,從以前的上司變成如今算的上熟悉的朋友關係,只是心裡的戒備始終存在。
她太瞭解霍恆淵這樣的男人,從他以前的手段和行事風格來看,絕對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梟雄。她絕不想因爲一點疏忽傷到她的寶寶。她的寶寶就是她的命,比她的命還重要!
驚羽看到霍恆淵抱着寶寶歡快玩耍的樣子眼底有些複雜,如果沒有她身體的因素,這個孩子現在應該和他自己的父親一起歡快玩耍,說不定也不會這麼敏感,心裡越發愧疚起來。
因爲體弱的原因,他很少出門,認識的朋友幾乎沒有,所以霍恆淵突然出現,寶寶有了第一個‘朋友’,也因爲沒有,所以他比常人懂得珍惜,只是這個人是霍恆淵,她不得不戒備。以前她也不是沒有想過讓寶寶疏離霍恆淵這個男人,只是每次見到寶寶的笑臉她就忍不住心軟下來了,到如今寶寶越來越喜歡霍恆淵。
“你怎麼來了?”
霍恆淵看向不遠處走過來的女人眉宇難得帶着幾分溫柔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反而轉移話題:“你們要去超市?”
驚羽看了一眼笑容滿面的寶寶,知道這是寶寶告訴這個男人的,想到如今寶寶越來越喜歡霍恆淵,她有些煩躁,心不在焉應了一聲嗯!
霍恆淵像是沒有看到她的心不在焉,抱着寶寶說道:“我陪你們去!”然後側頭問寶寶:“霍叔叔陪寶寶去超市怎麼樣?”
寶寶眼眸亮晶晶的,非常可愛,蒼白的小臉因爲興奮有些紅潤,點點頭:“好!”圓溜溜的眼眸看了驚羽一眼,喊着:“媽咪,一起去超市!”
寶寶都這麼說,她還能拒絕麼?點點頭:“好!”突然想到什麼,她剛想讓霍恆淵把寶寶放下,讓他自己走路。寶寶自己先提出來要自己走路,胖嘟嘟的小手伸過來讓驚羽牽着,另一隻手牽着霍恆淵,寶寶站在中間,小臉一片歡快笑的滿足的樣子,驚羽忍不住摸摸他的小臉:“走吧!”
她這間公寓離超市並不多遠,差不多六百多米的距離,三個人走在路上成爲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尤其是長相漂亮的寶寶,精美漂亮帶着東方獨特韻味的面容頻頻引人看了又看,一個個路人眼底驚歎不已,甚至有幾個人拿出手機對着寶寶拍照。
寶寶一臉好奇眨巴眨巴盯着對面幾個偷偷給他拍照的人,圓溜溜的眸子看到人的心窩裡,粉嫩的小嘴抿着,今天寶寶穿着格子揹帶褲,黑白色格子越發顯得他皮膚過分白皙,在陽光下,彷彿要化成透明一般,身上與生俱來帶着一絲貴氣,一身簡單的格子揹帶褲穿在他身上自動上升了好幾個檔次,小嘴咧開的時候,右脣下方隱隱有一個梨渦,非常的漂亮:“媽咪,他們爲什麼要拍寶寶?”
那幾個人聽着軟濡的聲音心都跟着融化了,拿着手機狂拍照,驚羽摸摸寶寶的小臉,見他沒有一點見陌生人的害怕,反而大方走着看着他們拍照,溫柔道:“因爲他們喜歡寶寶!”
那幾個拍照的外國人這會兒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道了歉,然後滿眼驚豔用流利的英文讚歎:“不過這孩子太漂亮了!比天使還漂亮!特別是他用那雙圓溜溜看人的時候,我的心都要融化了!完全控制不住拍照!”
“你們是一家三口?太幸福了,有這麼漂亮可愛的寶寶!”
驚羽聽着別人稱讚寶寶,挺高興的,不過聽到一家三口這三個字,臉色有些尷尬,等幾個人依依不捨走人,她看過去發現霍恆淵目光也在看她,她尷尬的開口:“抱歉!”
霍恆淵薄脣勾起似笑非笑:“爲什麼要道歉?我倒是覺得他形容的很不錯!很貼切!”
驚羽還以爲霍恆淵開玩笑,然後就聽到他說:“我很喜歡寶寶!當然,你也不錯!”
驚羽不以爲意淡淡說道:“多謝霍少誇獎了!”
霍恆淵眼眸幽深了幾分,笑了笑,沒有說話。
驚羽之後的注意力都在寶寶身上,見他走了大半段路就開始有些喘,她有些心疼,額頭、鼻尖都冒出幾顆汗粒,打算抱他走,寶寶認認真真搖頭拒絕:“媽咪,寶寶自己能走!”
霍恆淵摸摸寶寶的小腦袋,稱讚道:“寶寶真厲害!”
寶寶難得有些臉紅,靦腆垂頭有些不好意思,驚羽有些複雜看了霍恆淵一眼,沒有說話。
之後寶寶硬是憑自己的堅持走到超市,到了超市門口,一張小臉額頭上都是汗水,她蹲下把在寶寶右胸口用小別針掛着的小毛巾拿下來,輕輕給寶寶擦了擦臉,親親小臉,稱讚道:“寶寶真厲害!”
寶寶耳根有些紅,抿着小嘴,拍拍胸脯靦腆又認真開口:“媽咪,寶寶還能走!”因爲流汗,睫毛尾角還停留了一顆小汗珠,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眼角上挑,整張小臉漂亮的驚心動魄。
超市來往進出的人看到小寶寶紛紛頻頻看過來,霍恆淵目光若有若無落在蹲下溫柔笑的女人身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的視線就開始情不自禁在這個女人身上過多的停駐,他知道自己一開始會感興趣是因爲這個與顧溪墨幾乎一模一樣的孩子,他大概知道這個女人和顧溪墨的關係,卻沒想到這個女人在國外幫顧溪墨連孩子都生了,而那個男人卻跟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說實話,一開始他是抱着看戲的心態旁觀這個女人和這個孩子,甚至迫不及待想看看那個男人若是知道這個女人給他生了一個兒子震驚的樣子,當然他也好奇這個女人到底哪一點吸引了b市不近女色顧氏大少,所以這幾年他以任何理由進入這個女人和這個孩子的生活,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孩子會這麼喜歡他,至於那個女人雖然對他有防備卻始終沒有干預,之後一切彷彿控制不住,他開始忍不住放更多注意力在這個女人身上,而且他明知道自己放在這個女人的注意力已經太多,有些不正常,理智上應該收斂了,但情感上他還是忍不住放縱,直到如今他發現只要這個女人一皺眉他心裡就下意識一緊,之前想看戲的心態也變得越來越少,甚至他私心有些不想這個女人回b市,更不想這個女人再見到顧溪墨那個男人!這樣下去,不行,若是其他女人,說不定他還可以和對方試試,但眼前這個女人是顧溪墨的女人,對他而言,價值可不是一般的大,他不能動。
驚羽起身見霍恆淵沉默若有所思的樣子,有些疑惑:“你怎麼了?”
霍恆淵眼眸一閃:“沒事!”伸手向寶寶:“要不要霍叔叔抱!”
寶寶小臉有些糾結,他想自己走,可他又很喜歡霍叔叔抱,想了一會兒,認真搖搖頭:“霍叔叔,寶寶能走!”
“好吧,那霍叔叔繼續牽你走!”邊說邊握住胖嘟嘟的小手。
寶寶是第一次來超市,眼睛亮晶晶的,滿眼好奇,特別是偶爾看到幾個年齡和他一樣大的孩子,小臉帶着一股興奮,特別可愛。
三個人逛了一會兒超市,買了一些東西,之後人羣越來越多,她怕寶寶不適應,早點結賬抱着人出了超市。
剛出超市的時候,霍恆淵電話來了,他接了一下,因爲臨時有事,先走人。
寶寶不捨得霍恆淵走,最後霍恆淵答應明天過來看他,寶寶才眼巴巴看着他離開。
等霍恆淵離開,驚羽抱着有些失落的寶寶去了一家咖啡廳,見寶寶坐在座位上仍然有些悶悶不樂,她有些好奇寶寶爲什麼這麼喜歡霍恆淵,想了想開口道:“寶寶,霍叔叔有事所以先離開,他不是明天會來看你麼?”
驚羽給寶寶點了一杯溫熱的牛奶,插上吸管讓小嘴吸,寶寶低聲哦了一聲,然後擡起小臉蛋開口:“媽咪,霍叔叔剛纔明明答應寶寶去玩具店的,媽咪說過說過的話就要算數!霍叔叔說話不算話!”
驚羽有些奇怪寶寶爲什麼這麼在乎霍恆淵卻從來沒有問他爹地的事情,這點她真的有些想不到,而且對霍恆淵寶寶隱隱有些依賴,她想了一會兒才問:“寶寶很喜歡霍叔叔?”
寶寶用力點點頭:“喜歡!”小臉這會兒仍然看的出他很失落,驚羽忍不住想繼續問爲什麼,這會兒寶寶突然擡起小臉眼眸非常認真問:“媽咪,霍叔叔是寶寶的爹地麼?”
話音剛落,驚羽心裡下意識一驚,眼眸有些驚詫,然後就聽寶寶軟濡的聲音繼續開口:“上一次霍叔叔抱着寶寶在醫院,有人說霍叔叔是寶寶的爹地,媽咪,霍叔叔是寶寶的爹地麼?”
驚羽突然回想上一次霍恆淵抱寶寶在醫院大概是在半年前,好像從那一次之後,寶寶對霍恆淵一改以前變得特別依賴和喜歡他,尤其喜歡他抱他,她現在終於知道寶寶爲什麼獨獨對霍恆淵態度特別,原來在寶寶心裡,以爲他是他爹地,想到這裡,她心裡一緊,愧疚撲面而來,想到顧溪墨,她臉色有些白。
這些年她刻意不去想這個男人,剛生完孩子身體穩定下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多月,剛開始她不是沒有嘗試給顧溪墨打電話,但一通也沒有打痛,爲了怕信上解釋不清楚,她還特意發了一封郵件給他私人的郵箱裡還附上了她所在的地址,只是一一都沒有得到回覆,她也沒有等到對方來接她。她不是沒有想過那個男人會不會因爲她的離開而生氣,但也總盼着他來接她和寶寶,只是等了這麼久也沒有等到對方來,
之後因爲孩子身體的原因,她把所有心血都撲到這個孩子身上,沒法回b市,她有時候想或者那個男人早已經忘了她,他對她的感情根本沒有他以爲的那麼深刻,後來她刻意忘也心寒了。所以幾年一直都呆在y國,這裡的醫療發達,對寶寶的身體也好。有針對性的治療。一轉眼已經快五年了,她摸摸寶寶小臉,認真開口:“寶寶有爹地,但不是霍叔叔!”
寶寶呆愣愣看他媽咪,眼眶有些紅,驚羽知道他對霍恆淵開始有些感情了,小孩的感情是最純粹也是最乾淨的,摸摸他可憐兮兮的小臉:“寶寶,想看你爹地的照片麼?”
原本眼眶有點紅的寶寶眼睛發亮擡頭期待看着他媽咪,用力點點頭,驚羽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翻開手機的照片了,剛開始想的時候會翻開,後來心寒絕望了,收心一心撲在寶寶身體上,也沒有再去翻開顧溪墨的照片,她手機裡只有一張他睡着的相片,他一向不喜歡照片,這張還是她偷偷拍的,雖然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那個男人,但那個男人輪廓在她記憶力意外的清晰。那張臉太好看恐怕看過的都難以忘記吧!
驚羽翻開相片,當真正看到他的照片的時候,她心口還是一震,把手機遞過去給寶寶。
寶寶呆呆盯着手機,圓溜溜的眼珠子睜圓,驚羽看着寶寶那個樣子心口有些樂,兩父子長的太像,無怪乎寶寶會那麼震驚,見寶寶原本瞪圓的小臉重新變得失落,然後抿抿小嘴眼底暗淡低聲問:“爹地爲什麼不來找寶寶?是不是不喜歡寶寶?”
驚羽揉揉小腦袋安慰:“爹地還有事,所以不能過來了!再過一個月,等寶寶檢查完身體沒事之後,媽咪帶你回去找爹地好麼?”
寶寶原本低落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眉梢盡是興奮:“真的麼?媽咪,太棒了!”粉嫩的小嘴嘟着,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有些臉紅:“媽咪,爹地好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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