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鐘後,驚羽裹了一包垃圾拿出來扔,扔垃圾的地方並不遠,就在小區內,只要走幾分鐘的路就行。
扔完垃圾,她原路走回,走到離豪車大概幾米遠的時候,她停下來,總覺得這輛車太熟悉,不過也沒有多想,停了幾秒,原地返回回去。
今晚夜色不錯,灰濛濛的天空有幾顆明亮的星辰,月亮半圓,周圍像是蒙了一層清冷的霧氣,顯得有些寒意。快到初秋,早晚的溫差還是有點詫異。
剛走上階梯的時候,兜裡的手機突然震醒,她掏出手機不用看屏幕幾乎都知道是誰的電話。
接起電話,果然聽到熟悉溫柔的聲音:“我到酒店了!你現在在幹什麼?”
她低頭看路邊走邊開口:“剛扔完垃圾!剛纔忘了扔。”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剛纔她是真忘了扔垃圾這回事。
話音剛落,手機對面突然響起一陣輕輕淺淺的笑聲:“剛纔我忘了提醒你了!”
驚羽也不知道兩人突然聊這麼無聊的事情能聊的這麼起勁兒,她笑笑:“我剛好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哈哈!”
溫容習已經確定從昨晚說話之後,驚羽對他的態度再變,慢慢往這邊靠近,溫容習最後囑咐一聲:“早點回去睡覺,別出來了!對了,我明早九點的機票。”
驚羽知道他是在擔心她,還把她沒有自保能力的女人,頓時有些好笑,看了一下樓梯,她已經到了二樓了:“好,我知道了,明天我準時過去,就先這樣了,先掛了,明天見。”
她掛了電話擡頭就看到昏黃的燈光下一個男人背倚在她家牆上,菸蒂燃燒的菸圈有些模糊了他的輪廓,可她還是認出了這個男人,不是顧溪墨又是誰?
顧溪墨看見她,捏着菸蒂,猛吸了一口,才掐滅火星,用腳碾碎,薄脣緊抿,目光深沉:“我們談談!”見她站在前面不動,他指了指門:“不開門?”
“就這裡談吧!”
顧溪墨目光冷漠,冷笑:“那個男人能進去,我就不行?”
驚羽定定看着眼前的男人,見他今天還算理智,只是面容消瘦,精緻的五官越發突顯俊美的基因,他穿着風衣,卻滿身是蕭瑟的感覺,過了一會兒也覺得兩人就算分開也沒有到那種相見如仇人的感覺,掏出鑰匙:“你先讓開,我開門。”
顧溪墨傾身微微移開,她一靠近就聞到他身上一股濃重的煙味,她記得以前他好像極少抽菸,她沒有多想,走過去開門,按開客廳的燈,外面小區雖然看着一般,不過裡面裝修實在是不錯,客廳寬敞,地面平鋪光滑的白專,窗簾是米色的,到處呈現一副暖意。
驚羽在玄關換鞋後,從裡面拿出另一雙拖鞋讓他換,她走過去倒開水走過來見那個男人筆直站在玄關一點沒動,目不轉睛盯着她拿出的大號拖鞋。
“你不進來?”
顧溪墨這才脫鞋並沒有穿鞋直接走進客廳,目光略微一掃,目光停在米色的窗簾上。走過去坐着沙發上,面無表情。
驚羽把開水遞過去,臉上表情自然:“你想談什麼?”
“這裡不錯!”顧溪墨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風馬不相及稱讚道。
驚羽點點頭:“確實!風景空氣都不錯!”
這句話說完,驚羽還以爲他有事說,進來半天除了最初開口,便開始沉默,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客廳一片沉默。
過了大約十分鐘,顧溪墨終於重新開口:“問你一個問題,能回答我麼?”
“你說!”
“算了,沒事!”顧溪墨突然起身離開,驚羽也沒有留,看着他玄關穿鞋。
離開前,那雙黑沉沉的眸子仍然盯着地上那雙大號的拖鞋沒有移開,面容平靜突然問道:“這是……你給那個男人買的鞋?”
“什麼?”驚羽驚訝聽他的問話,並沒有馬上回答,顧溪墨冷眼自嘲一聲,開門離開。
驚羽怔怔看着顧溪墨的背影消失在她面前,臉色透着一些複雜。剛纔他站在玄關不動就是想問這個問題?昨晚她並沒有把顧溪墨的表白放在心上,甚至沒多信,如今突然想,或許他真對她有幾分感情,算了,這些事情都已經和他無關了。
車內,顧溪墨撥通這些年來他給自己培養的心腹的電話:“給我查賀驚羽這個女人從小到大所有的事情,一字不漏,深入的查!明早我要看到所有資料!”
“是,顧少!”
蒙家的勢力、辦事能力遠比其他勢力效率快,顧溪墨剛回顧家沒多久,各種資料已經到了他手上。
“顧少,這些是全部的資料!”
“好了,你下去吧!”
“是!”
顧溪墨手按壓在資料上,過了幾分鐘才終於翻開第一頁,最上面一張照片是那個女人小時候的照片,小臉胖嘟嘟咧開嘴笑的非常開心,笑的連門牙都可以看到兩顆,他很難想象小時候這麼活潑的性格到了長大會變得這麼安靜寧靜。他繼續翻頁,之後的事情大部分都是那個女人小時候的事情,他看的津津有味,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看着別人的生活瑣事就感覺滿足。
繼續往下掃,從他看到旗函這個名字開始,眉頭緊緊皺起,連帶捏着資料頁面的手指情不自禁捏的泛白。越往後掃,目光越來越沉越冷,一截截指節暴起,冷峻的臉龐掃到毒品這兩個字面色隱隱發白,下面的筆記本,是那個女人戒毒神志不清的獨白:
——我想過喜歡唯獨沒有想過背叛,當他在我面前和其他女人滾在牀上,不屑冷漠看着我的時候,我才知道什麼是心如死灰!
——我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比心如死灰更絕望的事情,他欺騙我、誤會我甚至背叛我這對我而言都不算什麼,但我還是沒有想過他能對我下這樣的狠手,他說過讓我生不如死,而今我確實比生不如死還生不如死,我不後悔對那個女人下手,如果時間從來一次,我只後悔沒有連同他一起踩在腳下。
——在那裡已經一個月了,我以爲我爸會來找我,但他沒有,我想就是我死在這裡,他也可以選擇忽視,我知道他心裡只有賀解玉那個女兒,可是這時候我能不能乞求他也看到我一會兒?
——已經三個月了,他還是沒有來,他是不是真的可以鐵石心腸忽視我,是不是真的等我死了,他才能真正看到我一次,我恨他!更恨自己!
——我以爲高傲、自尊是唯一不能不能被踩的,我想高傲擡起頭不屈服,卻發現自己連頭也擡不起,每天反覆的被人注射毒品,想戒毒都成了奢望,直到身體發僵冰涼,有一刻我覺得就這麼死去也是一種幸福。如今高傲、自尊是什麼東西?我終於明白什麼是處在地獄的深淵,墮落算什麼?
——整個天際在旋轉,疼,渾身都疼,我不知道我究竟還有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但我知道自己還不能死,因爲那個人還沒有死!
顧溪墨看到這裡,手指的骨頭彷彿要捏斷一般,冰冷的眼眸驚濤駭浪,從這些蒼白的字眼,他幾乎能感受到她當初的絕望。記憶中那個女人太會忍,他一直以爲是性格使然,甚至偶爾以爲這個女人性格有些偏逆來順受,但他今天知道了,並不是,她只是習慣了隱忍,高傲、童稚早已全部磨滅,一點不剩,她甚至懷疑自己有發脾氣的權利麼?他終於知道她爲什麼說自己給不了他孩子,想當初他是怎麼回答的?——如果她不能生,就找其他女人。不,不止這麼一次,還有很多次,籤離婚協議書的時候,拒絕相信她,把人趕走,以及最初見面告訴她不要奢望他的感情。
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會這麼混賬做過這麼多錯事過,幾乎每次都把她逼向絕路,只要一想到以前的事情,他心口後悔,明明在乎卻偏偏咬牙裝作不在乎,在那個女人問他是不是喜歡他,甚至更早說顧溪墨,我們好好過下去吧!他做了什麼?
想到曾經他對她做的事情,他渾身冰涼,密密麻麻的寒意流向四肢百骸蔓延。渾身癱在身後,渾身的力道彷彿都流失了。他對她真的不夠好,他從沒有把那個女人放在心上,一點都沒有,哪怕以前稍微有一點放在心上,如她說的,他們不會走到這一步,這都是他的錯,是他太過自負太過自信太過龔定自己哪怕沒有她也有其他選擇,他太過自以爲是。就這麼放棄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不,他不甘,真的不甘!眼眸赤紅,拳頭捏緊,手背青筋爆開。
小瑾早晨起牀就看到書房的燈還開着,好像從昨晚開到今早,他哥一個晚上都沒睡?
小瑾握着一杯水走近書房推門,發現書房的門只是虛掩並沒有關,他一推就開了,等他看到書桌前的人,就見那個一臉憔悴蒼白的男人真是他哥麼?他都不敢認了。此時他眼睛閃着血絲,面容消瘦,下巴冒出青色的青刺,兩邊上顴骨有些凸起,越發顯得面容深刻銳利,眼窩很深,眼底是濃重的冷。
“哥,你怎麼了!”這幾天他哥天天在書房,點燈到天亮,再這麼下去,他哥精神受得了,身體也受不住啊。
“幾點了?”
會理他就好,小瑾小心翼翼邊看手錶邊瞧他哥臉色:“九點十分了,哥,你到底怎麼了?”
沒等小瑾反應,就見他哥突然起身不給他一點提示像一陣風一樣衝出門口。
小瑾在身後的喊聲早已消失在空氣中。
此時飛機場,驚羽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十幾分鍾容習就該登機了,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分別,但絕對是溫容習最捨不得的一次,這次來b市,可以說收穫比他想象還多,以前他只敢想想,如今心愛的人就在他面前,他把人抱在懷裡,笑容如沐春風:“驚羽,不,以後我喊你小羽怎麼樣?”
驚羽聽到小羽這兩個字,腦中不知道怎麼就想起曾經顧溪墨喊這兩個字,她勉強笑笑:“好!”
“小羽,我捨不得你!”
“我也是,不過以後我們可以用電話聯繫,我每天都有空。到時候我打給你!”
溫容習笑容越發深了,心裡喜悅高興、興奮,他氣質清淡,不是有什麼情緒波動起伏的心情,可這會兒聽到她主動要給他打電話,心裡起伏不斷:“我等着你!”
驚羽看了一眼時間:“我們先旁邊坐一會兒吧!”
溫容習手握住驚羽的手一下都沒有放開,撥開她臉頰的秀髮:“我儘快處理完事情就過來找你,記得你答應我的事情!”
驚羽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和容習在一起,生活平平淡淡沒什麼起伏,但她很滿足了,她嚮往的也是這種平淡:“好!”
溫容習聽到這句話,眉眼都帶着溫柔的笑意:“我等着。”低頭親在她額頭上,驚羽感受到額間碰觸,目光怔怔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修長白皙的指腹輕輕摩挲帶過她的脣,驚羽下意識抿着脣,溫容習嘆了一口氣,把人抱緊:“小羽,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真正接受我!”
她輕輕嗯了一聲,這會兒機場內傳來機械的航班起飛通知和通知各位旅客登記的通知。
“好了,登記時間到了!”
“再過一會兒!”他抱着人捨不得放開。
驚羽剛打算推開容習讓他登記,手腕突然被人狠狠拽住隨後臉撞到一個濃性氣息的懷抱。驚羽想擡頭,後腦勺重新被大手按在懷裡,她還能聽到他氣息急促的喘息聲。
“顧溪墨?”驚羽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
“是我!小羽,是我!”
這會兒溫容習也反應過來,那雙原本溫柔冷淡的眼眸冷了下來,看到自己的女人在其他男人懷裡,他面色越來越冷:“顧少,你什麼意思?”
顧溪墨眼眸不屑輕瞥溫容習一眼,那雙眼睛閃着血絲,目光又冷,看起來顯得格外的猙獰,面容不變吩咐身後的幾個保鏢:“把人抓了,我要活的!”
驚羽真沒想到顧溪墨會對容習下手,想到容習的雙腿,眼底有些驚慌,想掙開卻被人緊緊抱着,力道兇的幾乎要把她整個人勒到他骨子裡。她越是掙開,他抱的越緊,她臉色有些白目光有些冷:“顧溪墨,如果你真敢對容習動手,我不會放過你!”
顧溪墨面容不變,渾身的煞氣散開,命令:“動手!”
很快驚羽就聽到打鬥聲,她心裡爲容習擔心又心急,她知道顧溪墨貼身保鏢沒有一個是吃素的,從蒙家訓練出來的人絕不是吃素的,而今容習的雙腿快要復原,她能看着他不僅生命收到威脅而且很可能雙腿舊傷復發。心裡真是急了。
“顧溪墨,你放了容習,我們好好談談!”
顧溪墨緊握她的腰,語氣不容置喙:“跟我回去,我不傷他!”
溫容習的身手可以說非常好,否則怎麼能讓程錦然忌憚,只不過他雙腿還是忍不住僵硬,導致他回擊的速度慢了不少,而幾個保鏢身手絕對是蒙家一流的,所以沒打鬥多久,幾個保鏢立即找到他的破綻,把人制住。
“小羽,不要!”
顧溪墨聽到這一聲小羽從眼前男人口中喊出,恨不得拔了他的舌頭,想也沒想擡腳踹中他胸口,他力道很重,溫容習疼的悶哼跪在地上,
顧溪墨冷眼居高臨下霸道命令:“不想死就別讓我再從你口中聽到這兩個字!”
驚羽聽到容習的悶哼聲,急忙喊容習的名字,猛的把眼前的男人推開,卻仍然被他緊拽着手不放。
“顧溪墨,別讓我恨你!要麼你放他離開我和你談,要麼你連我一起動手。”
顧溪墨不准她看其他男人,想也沒想把人拽出機場,見她掙扎,他強壓下心軟,這個女人這輩子只能是她的,所以他必須壓制一切萌芽:“我說過跟我回去,我就不動他!”
驚羽沒辦法,不說她武力值比不過顧溪墨這個男人,就是比得過,只要顧溪墨一聲命令,容習絕對沒命,她咬牙儘量冷靜下來:“我跟你回去!”
周圍機場的旅客看到這一幕驚叫、遠遠看着,甚至有些想報警的,顧溪墨通通一律沒有放在眼底,可以說他眼底只有懷裡的這個女人。其他什麼也看不到。
顧溪墨把人塞進車裡,再也預製不住猛的把人緊緊抱在懷裡:“賀驚羽,別離開我!別再離開一次!我受不了!”以後欠她的,他會一一償還,他會對她好,只對她一個人好,這輩子只有她一個,沒有孩子也無所謂,他也想通了,他沒有孩子還有小瑾,還有傾言和小睿,不一定非要他的。
驚羽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覺得心累,沒有拒絕也沒有掙扎,麻木看着眼前的男人,語氣很淡,陌生的彷彿陌生人:“抱夠了麼?抱夠了就放開,我希望你能言而有信,我跟你回去後,立馬把容習放了。”
顧溪墨看着眼前的女人口中只有溫容習那個男人,想到他們的關係,眼眸都紅了,眼底深處溢滿殺意,一觸即發,強壓下眼底的暴戾:“小羽,我不想再聽到那個男人的名字,如果你再提,我保不準半途送他上路的心!”
驚羽瞪圓眼睛瞪着眼前的男人,脣顫顫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冷靜下來,她實在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她絕不會自作多情覺得自己在眼前男人心裡突然變得重要,她只是覺得他果然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大男子主義,是不是這輩子就算他不要她,她也不能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不能尋找自己的幸福?憑什麼?憑什麼每次這個男人召之即來她就要上趕着倒貼,要是不想要了,她必須得乖乖識相離開,心裡忍不住多了一層排斥:“顧溪墨,你到底想幹什麼?我以爲我們早已經談妥了,各過各的生活,互相不打擾,如今你的舉動已經影響了我的生活!”
顧溪墨握住她的手腕從到頭尾就沒有放開,聽到她的話他也不動怒,眉梢柔和,目光專注而認真:“小羽,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我會對你好,只對你一個人好!”
這話要是其他時候或者之前說,她估計會稍微感動一會兒,可如今只剩下排斥和麻木:“我也不想和你多廢話了,你究竟想我怎麼樣?”
“回到我身邊!”顧溪墨毫不猶豫說出他的目的:“和那個男人斷的乾乾淨淨再不相見。”
“抱歉,我做不到!”
顧溪墨眼底透着猩紅,薄脣緊抿,聲音突然冷了幾分帶着幾分殺意:“那我只能選擇讓他死。”說到死字,語氣裡更多了幾分陰森和陰冷。
驚羽臉色立馬變了幾變,顧溪墨將她情緒變化看在眼底,卻覺得刺眼無比,一想到他的女人是因爲其他男人,殺意幾乎要撐破胸口。他明知道在他說出那句話,她或許會恨他,但他寧願她恨他也絕不願意讓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在以後他會讓她真正明白他的感情。
顧溪墨的聲音重新溫柔:“小羽,在你沒有回答之前,我不會動那個男人。”指腹留戀摩挲她的臉頰:“乖乖留在我身邊,我們好好過!”
驚羽感受到臉上的觸感,渾身上下只覺得頭皮發麻,心裡帶着一股排斥,只是半年,爲什麼人會變得這麼快,她突然覺得可笑,她要和這個男人好好過的時候,他不屑,她死心的時候,他又想和她好好過,她真沒這麼賤,腦袋下意識避開,看在顧溪墨眼底卻覺得可愛,輪廓柔和,眼底的紅光慢慢褪下,低沉的笑意緩緩從他胸腔溢出:“小羽,你真可愛!”說完把人抱在懷裡,臉頰埋在她肩窩,眼底溫度突然冷了幾百度,陰冷而陰森:“小羽,放心,那些曾經傷害過你的人,我一一都不會放過!”讓他們生不如死。
驚羽聽到他最後一句話,一愣,總覺得這句話透着什麼言外之意,她沒多想。只覺得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詭異的有些陰森。
幸好沒過多久,車子已經停在顧家外,幾個保鏢走過來開門:“顧少,已經到了!”
顧溪墨卻覺得這時間過的怎麼這麼快?驚羽快一步下車。
小瑾聽到車聲出來就見他大嫂和他哥在一起,只是他大嫂表情好像有些不對,不過還是熱情走過去:“大嫂,你終於回顧家了!”湛藍色的眼眸順便掃了一眼顧家突然多出來一堆的保鏢,將顧家整棟別墅圍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哥派人要看什麼犯人!
“哥,這陣仗沒必要吧!”小瑾隱隱猜到這事和他大嫂有關。
顧溪墨今天心情難得不錯,沒有前幾天的陰鬱:“管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就行,其他不用管!”
驚羽看了周圍一眼,心裡冷笑,顧溪墨真打算把她當犯人關?她覺得這個男人簡直瘋魔了。
她也不想在小瑾面前讓他看到她和顧溪墨不和的一面,找了一個藉口支開人,小瑾有些擔心離開。
“顧溪墨,你到底什麼意思?”
顧溪墨此時走過來:“只要你不離開,他們對你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影響!”
驚羽面色冷漠,轉身不想再和這個男人呆,走了幾步還是不得不提醒:“顧溪墨,你說過我回來了,就放了他!”她也不敢直接喊容習的名字,生怕眼前的男人發怒直接對容習下狠手!
顧溪墨眼眸不經意殺意瞬間驟升又瞬間消失,稍縱即逝,快的讓人難以撲捉到:“放心!”
驚羽下午見過顧溪墨那一面之後都沒有見到,整個人在客廳發呆,小瑾這會兒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大嫂,你和哥是不是鬧什麼矛盾啊!”要知道今天他哥突然讓原本暗處跟他的心腹保鏢全部調出明面,這舉動簡直讓他不止是震驚啊!要是這些保鏢可是蒙父派遣給他哥的心腹,除非遇到什麼危險或者大事,才讓他哥調遣出來。
驚羽讓小瑾做一旁,雖然沒什麼心情,可她還是珍惜和小瑾呆一塊的時候,小瑾就如同她的親弟弟一樣,也不想他多擔心:“沒事!”
“大嫂,真沒事?我可不相信,你說吧!有什麼我能幫的上忙的,我肯定幫!”
驚羽想到容習,終於開口:“小瑾,我的一個朋友被你哥抓起來了,你能幫我看看他的情況麼?你哥之前答應讓我朋友,但我不相信他,你幫我確認一下他有沒有離開好麼?”
“沒問題,那人叫什麼名字?”
“溫容習!”
“行!只不過大嫂,你和這人啥關係啊?”腦中隱隱一個念頭,那人不是她大嫂現在的姘頭吧!如果是這樣,他哥也不應該生這麼大的氣啊!
驚羽忍不住開口:“小瑾,你記着,他是我很好很重要的一個朋友,不管我和他現在是什麼關係,但我不能再欠他了。”他爲她犧牲的已經夠多了,她不敢再欠也不想欠了,這次她想着要是顧溪墨糾纏不放開,她就和他乾耗着,他對她的感情沒多深,說不定過不久覺得不耐煩了就放了她。只是這之前她的保證容習沒事。
小瑾見她大嫂說的這麼鄭重,確實他哥這次做的太不對了,大嫂都離婚了,就算找姘頭也和他哥沒關係,怪就怪他哥當初怎麼就簽了那份離婚協議書:“行,我幫你,大嫂!”
在顧家她雖然心煩,但不可否認她還是很期待見到小瑾和小湛,傍晚小湛放學,看到她,難得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大嫂!”
驚羽見小湛冷冰冰的臉頰難得有了幾絲笑意,抿脣笑了起來,大步走過去把人抱在懷裡。
顧家的阿姨做好飯菜,驚羽仍然沒見到顧溪墨和小瑾的身影,也沒法打聽到容習的狀況,晚飯有些食不下咽。可這會兒就算是再急也沒辦法。
她乾脆吃完飯,打算給小湛洗澡。
小湛有些小糾結,她還是很喜歡和大嫂親密接觸的,只不過幾乎都是她自己洗澡,這會兒她大嫂要給她洗,冷冰冰的小臉有些紅撲撲的,筆直站在浴室門口就是不進去。
驚羽覺得挺驚奇的,小瑾和小湛兩張小臉真的特別像,可這性格簡直就是兩個人,完全不同,所以這會兒見小湛難得害羞紅撲撲的臉頰,頓時失笑了,連帶情緒也好了不少,她把小湛的衣服擱在桌上,試探問:“那小湛自己洗!”
小湛立馬點頭,等她出來,她才肯進去,又怕她一走了之,驚羽像是知道她的想法,指了指牀:“今天我和小湛一起睡!”
小湛抿脣勾起一個淺笑,表示滿意。
此時坐在小湛的牀上,她有股物是人非的感覺,周圍的一切還是原來的一切,只是看的心境不一樣。
沒過多久,小湛穿着自己睡衣出來,驚羽走過去把人抱去牀上,聞了一下身上的味道,乾脆也打算去洗個澡。
洗完澡,用浴巾裹着身子,頭也準備洗,她直接在淋浴下洗頭,沒過多久,就聽到浴室的開門聲,剛纔就只有她和小湛,所以她門沒鎖上,這會兒聽到開門聲還以爲是小湛進來了,這會兒水流和泡沫都流在她眼睛了,她閉眼乾脆讓小湛給她拿毛巾過來。
驚羽感覺到頭髮上有一雙大手溫柔的在揉,這身高明顯不可能是小湛,她想抹乾淨眼睛的水,就被人握住雙手,語氣不失溫柔:“別動!”
然後人就抱在懷裡,手裡的動作沒有停下,替她頭髮揉泡泡,沖水、洗頭一氣呵成。
等沖洗完,大手溫柔用毛巾替她擦頭髮,這次驚羽真是愣了,有些不敢置信:“顧溪墨?”
“是我!”顧溪墨突然把人抱起來,動作很快,她想拒絕的時候身體已經被他抱在懷裡。
“等等,你先放我下來!”她不覺得以他們現在的關係能這麼親密,不過這個男人剛纔會親身給她洗頭,這還真是讓她沒有想到過。
顧溪墨聽到她的話並沒有放開,反而抱的更緊,驚羽此時身上只裹着一件浴巾,裡面什麼也沒穿,只能咬牙不掙扎,等身子落在牀上,她才下意識拉開兩人的距離,看着他手中的毛巾:“我自己擦!”
顧溪墨此時外套一部分打溼,他沒有回話,解開釦子把外靠扔在一旁,只着裡面的白襯衫,大步走過去神色無比自然:“我幫你!”不給她一絲一毫拒絕的權利。
驚羽掃了一眼小湛,見她並不在牀上,忍不住問道:“小湛呢?”
“她和小瑾睡!”
驚羽咬咬牙,看着眼前溫柔的不可思議的男人,簡直想拍拍腦袋看看自己是不是做夢了。
顧溪墨坐在牀上,拍拍他的腿,示意她躺過來:“放心,我沒有動那個男人!我說過只要你乖乖在我身邊,我不會動他!”她不動,他強制把人抱到懷裡,主動溫柔給她擦頭髮。
驚羽只覺得這身體內芯是不是換了一個人,現在她越來越看不懂這個男人,明明他對她並不是多在意,可爲什麼做的事情卻讓她難以懂!
這會兒知道容習沒事,她深呼了一口氣,感受到腦袋上他的動作,她渾身僵硬下來,等頭髮差不多快乾了,她終於開口:“顧溪墨,我真不懂你!你的舉動每每讓我忍不住誤會,誤會你對我的感情比我想象的深。”說到這裡,自嘲了一聲:“可怎麼可能?你最多隻是習慣了我這個人。顧溪墨,我真累了,明天讓我離開吧!”
顧溪墨原本柔和的輪廓聽到這一句,臉色頓時變了,眼底血絲非常明顯,眉宇帶着一股戾氣,猛的把人拉入懷裡,緊緊抱着,就像是不抱着她就會離開一眼,胸口心慌起:“你休想!這輩子你也別想離開我!哪怕我死了,你也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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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現在對這篇文的看法,看下去還覺得好看不?落儘量多更點,但得注重質量,歸根究底,碼字的速度太渣了!嗷嗷!今天爲了大家能早點看,先更這麼多吧!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