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驚羽怎麼也沒想到這麼巧會碰到霍恆淵,還是在顧溪墨母親面前遇到,臉上有些尷尬,很快平靜,淡淡點頭,她和霍恆淵確實不怎麼熟,沒想到他會主動打招呼。
霍恆淵眼力是何等的好,很快感受到她拘謹尷尬的情緒,似笑非笑道:“好朋友相見,怎麼不主動打個招呼,怎麼說以前兩人交情算不錯!”難道是因爲身旁這個人,霍恆淵又掃了一眼,這會兒認真打量了一眼,纔有些心驚和驚詫。
他這會兒留意了一下,才發現這是一個女人,還是面容頗熟的女人,他記憶一向好,想了半餉還是想不起來,不過這氣質實在是好,惹人注目,他紳士十足完全沒有給賀驚羽一絲一毫拒絕的餘地。伸出手衝湛言道:“你好!”
湛言以後輩的眼光看眼前的男人,她淡淡一掃也能知道這個男人的心思,看他伸出的手不可置否,情緒很冷靜很淡卻又很得體,並沒有伸出手,淡淡衝對方點頭算好。
霍恆淵挑眉,這還是這輩子第一次被無視,實在是有些意料之外,不過這會兒他注意力多在驚羽身上,倒是對對方注意力投注太少,也不在意,算是給驚羽一個面子,勾起脣,一副風流又紳士十足的模樣,禮貌得體,而且長的好,這樣的人實在是讓人難得有惡感:“不介意我一起坐吧?”
這要是平時,她大不了無視或者選擇和霍恆淵勉強聊聊天,可這會兒在自家‘婆婆’面前,她實在是有些尷尬,很早之前霍恆淵對她說過有好感,她也沒怎麼放心上,可這會兒他要是多說什麼就尷尬了,她寧願跟顧溪墨一起來,也好一點,怎麼說遇到就遇到,這會兒再尷尬也沒有用,她淡笑直接拒絕:“抱歉,霍少,我現在可能沒空,下一次吧!”
下一次?霍恆淵勾起笑容,這明顯的推脫藉口他怎麼會聽不出來,不說能不能碰到,而且下一次是哪一次?霍恆淵能知道的是這個女人難得拘謹,不是因爲他而是因爲其他人,旁邊的人到底是誰?值得她這麼在意?
她想下一次,他偏不願意。
“下一次?下一次是哪一次?而且我不一定有空,不如就這次,難得老朋友聚聚怎麼樣?”不等她回答,霍恆淵已經坐下,這是一張四人桌,霍恆淵剛好坐在湛言身旁,和驚羽面對面斜相對,露出笑容:“站着幹嘛,坐啊!”這自然熟的語氣簡直就跟對方來他家。
驚羽嘴角抽搐,實在沒辦法,拘謹看着湛言,湛言淡定喝酒:“那就坐吧!”
驚羽怕霍恆淵多說什麼,先找藉口去洗手間。
等驚羽走人,霍恆淵扭頭先和湛言打好招呼,語氣試探:“你是驚羽的朋友?鄙人叫霍恆淵,你可以喊我的名字!”語氣很平淡,完全是走過場的禮貌。
指腹輕輕摩挲在杯口,轉眼間,她眼眸露出厲芒,稍縱即逝,語氣仍然淡淡,不溫不熱點頭並不說話。
擡眸,四目相對,強大的氣場透着壓迫襲來,霍恆淵原本漫不經心的臉色當感受到壓迫,呼吸一窒,臉色驟變,再看過去,她臉色平常如之前平淡的樣子,面容精緻,看的出很年輕。霍恆淵這會兒表面平靜,心裡卻洶涌起伏心驚,眼前不過一個女人卻有能讓他忌憚的氣場。
他沒想太多,這會兒和他同來的男人打斷他的思考,一身貴氣十足,眼眸流轉風流,與霍恆淵表面流露的風流不同,這個男人是實實在在的風流坯子,找到霍恆淵,看到他身邊竟然有這麼一個‘雌雄莫辯’的漂亮的女人,眼睛頓時亮了,手撐在桌上,還以爲這是霍恆淵新把到的女人:“恆源,這是你……?”眼神調侃,一副你懂得的樣子。
沒人看到,在兩人調侃的時候,湛言眼底銳利無比的光芒一閃而過。
霍恆淵心裡這會兒有些忌憚眼前的女人,不過想想,不過一個女人,他還用得着忌憚?
“不是,這是一朋友的朋友!”歐陽城明顯看到他在說一朋友這幾個字,眼底情不自禁溫柔。他心裡詫異,說實話,他現在實在是好奇那個女人到底是誰?能讓堂堂霍少如此溫柔。不過很快,他被眼前特別的美色吸引了,覺得這個女人實在不同於他以前的女人,眉梢流轉,精緻如畫,實在是讓人食慾大開。他一向喜歡獵豔,這會兒碰到難得喜愛的獵物,他坐進去打算開始和人從*開始。
不得不說歐陽城這男人實在是花叢老手,*也與那些下流坯子完全不同,先通過博學來吸引對方聊天,而後越來越曖昧。
驚羽一出來就看到一個男人桃花眼一閃一閃,和蒙少說着曖昧*的話,她臉色立馬變了,她這會兒考慮要不要喊顧溪墨過來,要是顧溪墨這會兒過來看到這一幕,估計真得瘋了。
歐陽城見他口水說的都幹了,對方一直無動於衷喝開水,完全對他不感冒,立馬越挫越勇。只是對方一直還沒有任何動靜,歐陽城沒想到自己也有碰壁的一天,實在不甘心,這會兒聽到腳步聲,見恆淵臉色有些溫柔,回掃了一眼,他向來是以外貌爲主的人,這會兒看到霍恆淵看上的不過一個清秀的小美女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繼續跟湛言*放電。
驚羽看到這一幕臉都僵了,要是這男人知道眼前這位的身份,他還敢這麼肆無忌憚?
歐陽城乾脆乘驚羽坐下的時候,主動和霍恆淵換位置。
驚羽偷偷給霍恆淵傳話:“不想你朋友倒黴,還是讓他收斂點!”
霍恆淵不以爲意,不過一個女人,沒放在心裡,勾起脣:“我倒是要提醒你,千萬別讓你朋友對這位上心,他身邊女人太多!”他聲音很清晰並不低,周圍人都聽的到。
歐陽城見對方一直無動於衷,自以爲對方想欲擒故縱,以前很多女人再最初他勾搭的時候哪一個表現的不是跟貞潔烈女一樣,最後不還是乖乖躺在他牀上?勾起脣。
見對方一直沒怎麼回覆,他耐心用的差不多,雙手故意撐在對方身邊,上身俯視,曖昧十足,兩人靠的非常近,驚羽剛拿起的杯子被歐陽城的舉動驚的差點失手打翻,臉色也越來越僵硬,心裡道他們知道惹的是誰麼?
歐陽城勾起一個自以爲非常風流的笑容:“怎麼樣?考慮跟哥哥?”
話音剛落下,歐陽城只見她面無表情踹在椅子一角,力氣極大,哐啷一聲,他整個人跟着椅子踉蹌差點砸在地上,幸好本身有點本事,手撐在桌上勉強維持住平衡,下一秒,她速度極快扼住他脖子擡腳踹在他心窩,動作依舊沒停,掐住他後頸,把人臉狠砸在桌上,歐陽城硬生生被人踹出一口血。可見她手段狠辣!
桌上幾個玻璃杯震響,有幾個砸落在地上,哐啷作響,讓周圍的人側目,只能聽到男人的悶哼痛聲和嚎叫!
霍恆淵之前想幫忙阻止都來不及,他動作快,她速度更快,實在太最關鍵的是她手法快、利落又狠辣,狠辣的手段實在是和那張精緻的臉不符。周身氣勢威懾十足,氣場實在太強大。
霍恆淵這會兒臉色也驟變,心裡從驚訝到心驚,不僅對這個女人的手段也對她的身手。心裡洶涌起伏。
湛言捏住他後脖頸,薄脣揚起,那目光看向霍恆淵,狠的讓人發慌,黑白分明的眸子殺意漸起,似笑非笑拍拍歐陽城的臉,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冷冽徹骨,霸氣大開。
霍恆淵見歐陽城命都快去了大半,臉色驟變,知道今天歐陽城是踢到鐵板。他心潮涌動,心裡卡着一口氣尤其是看到歐陽城那模樣,心裡起起伏伏不斷。他根本沒想到一個女人有這樣的狠手。
“等等!這只是誤會!”霍恆淵看驚羽,眼底透着試探。可惜這會兒驚羽心裡還真是有些幸災樂禍,完全無視霍恆淵。讓這個人敢調戲蒙少?也不認清別人就調戲,真當自己是什麼人物?
誤會?湛言心裡冷笑,目光直直看向霍恆淵眼底,:“我倒是真沒想過十幾年後還有我親自動手的時候,還是在我地盤上。”說完捏住他的脖頸往桌上用力一眨,歐陽城之前被踹出一口血,這會兒又被砸的腦袋都要震開,臉色慘白,額頭砸出的血糊了他一臉,奄奄一息的模樣實在可憐又恐怖。眼底驚懼看着霍恆淵求救。
霍恆淵聽到她的話,臉色一變,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她的地盤上?好大的口氣,眼眸微閃,語氣仍然帶着幾分試探:“這位小姐,可否給霍某幾分薄面放了我的朋友,我這位朋友絕不是有意冒犯,就算我霍家欠你一個人情,如何?”
撇開霍恆淵這人對自家大媳婦的心思,她倒是挺欣賞這年輕人的,有魄力會說話而且臨危不懼,她臉色稍帶緩和,也沒必要和晚輩計較,手鬆了幾分,勾起脣道:“哦?霍家?”低頭看了手下的人,見他鬆了一口氣,手上突然用力捏緊,霍恆淵臉色驟變,就聽到她漫不經心道:“霍家算什麼東西?你的薄面值幾分錢?”語氣全然不屑。
霍恆淵這下臉色真的難看下來:“我很少對女人動手,那就別怪……”話還沒有說完,驚羽突然插話:“霍少,你敢對我媽動手試試?”
霍恆淵聽到‘我媽’這兩個字,整張臉都龜裂僵硬跟殭屍一樣,沒有一點表情,腦袋一片空白,不,不對,他之前查過她的底細,她母親早已去世了。霍恆淵極力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驚羽,你在開玩笑麼?”還是眼前這個女人太年輕太有欺騙性?
驚羽當然知道對方前幾年就把她底細查清楚了,湛言倒是再沒興趣計較了,和一個比自己小几十歲的晚輩計較算什麼事情,也沒意思,這些年她修身養性很少動手,但一動手勢必濺血。不過他剛纔的話倒是有點趣,她勾起一個冷笑:“哦?你想怎麼動手?”
霍恆淵看了一眼面色緊繃的驚羽,那一臉不滿意的樣子就差跟他動手,他咬牙喘了一口氣,退讓一步:“抱歉!”鬆手,歐陽城直接焉了一樣倒在地上,久久喘息,看着眼前的女人驚懼害怕非常。
湛言聽到他道歉,倒是再不好計較,也沒有計較的心,畢竟得罪她的不是他,鬆手,歐陽城直接焉了一樣倒在地上,久久喘息,看着眼前的女人驚懼害怕非常。
她冷眼掃了地上的男人一眼,鞋在他臉上印出鞋印,糊的一臉血實在有些可怖,她鬱悶一掃而空。
就在這時候,門口走進來幾個高大的保鏢,爲首的是祁寧,大步走過來,霍恆淵看到爲首的人就變了,祁寧跟在她身邊,氣勢威嚴完全不下於其他大家族的家主,眼看他往他們方向走過來,霍恆淵剛開始以爲對方纔是正宗的主人,剛要打招呼。
就看到爲首的中年人恭敬對着剛纔歐陽城調戲的女人開口:“蒙少,老爺正找您!讓您回去有事商量!”
霍恆淵聽到這一聲‘蒙少’心裡是真正的心驚又震驚了,她就是蒙家的現任家主?
怪不得剛纔她說東南亞是她的地盤,確實,這裡蒙家的地盤,霍恆淵一想到剛纔歐陽城這小子調戲的竟然是狠辣無情的蒙家家主,他臉色變了又變,僵硬龜裂實在是形容不了他這時候的表情。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蒙家家主,這會兒認真打量,精緻雌雄莫辯的面龐沒有一絲一毫女人的嬌柔和軟弱,渾身從裡到外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嚴和霸氣,實在難以想象這樣一個人竟然是一個女人!
他倒是不怕只是心裡更多的是好奇,之前一直覺得霍正齊給他彙報形容這位蒙少的資料是不是太誇張,心裡存了試探之意,眼神透着八分的壓迫射過去。卻見對方一張臉面無表情完全沒有絲毫感覺,他心裡微變,用十成十的氣勢壓過去。
湛言怎麼會不知道對方存了試探之意,彎脣,渾身氣勢一變,整個人如出鞘的寶刀,鋒芒畢露,眼神透着雄渾的氣勢穩穩把對方的氣勢壓制,強大的氣勢壓迫直逼霍恆淵,他臉色驟然一變,臉色煞白,眼底又好奇變成忌憚驚駭唯獨沒有驚懼。
湛言越看越滿意,還不錯,她也沒必要去爲難一個孩子,給對方警告足夠,見他面色越來越蒼白,咬牙抵抗她的壓威,斂回氣勢,如果說她剛纔鋒芒畢露,這會兒把氣勢斂的乾乾淨淨,就跟一個普通人,只是她氣質太好,長相又精緻,實在是惹眼。
“你很不錯!”
霍恆淵聽到她的話心裡苦笑,心緒起起伏伏一直沒落底,直到眼前的人走,他還完全沒有反應,看得出她剛纔沒有使出全力完全遊刃有餘,他從沒想過一個女人能耀眼強大成如此,更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被一個女人壓制的死死的,不過想到這人的身份,失落鬱悶總算少了一些。這個女人是真的強!這樣的女人是毒,不是一般男人還真降服不了,他真好奇當年顧家那位是怎麼讓這位死心塌地的。
這會兒歐陽城終於喘了一口氣爬起來,整個人還是呆滯無神的,急道:“恆淵,剛纔那個女人是蒙家那位?”說到最後幾個子,語氣有些不穩和恐懼。
“嗯!”
歐陽城臉色刷的慘白,滿眼震驚和驚駭:“我……我剛纔調戲的是……蒙家那位!”
歐陽城是東南亞新興的家族,之前通過倒賣軍火興旺家族的,之後通過洗白纔在東南亞擠出一個位置,可他家以前的軍火倒*起蒙家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完全不夠看。
他橫行慣了,完全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踢到鐵板,若是蒙家想對付他家,歐陽城渾身哆嗦,他簡直不敢想象。這會兒他真的是哭死的心都有了,吐出一口血水,之前被打還有點怒氣,這會兒是一點怒都不敢有,他把霍恆淵當救命草:“恆淵,你可得幫我啊!不……不,估計你幫也沒用!”
他在東南亞比霍恆淵清楚蒙家這位心狠手辣的事蹟。他心裡哆嗦害怕的厲害,他該怎麼辦?他家該怎麼辦?
歐陽城嚇的臉色慘白毫無血色,就差直接昏倒了。嘴裡喃喃:“我竟然自找死路調戲蒙少,天啊,我調戲哪個女人不好,竟然調戲……”
霍恆淵極力穩住歐陽城:“放心,蒙家事情那麼多,她能想得到你?”
其實他心裡也是有些不穩。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那位竟然會是堂堂蒙家大少,而且這小子剛好就踢到最鐵的鐵板。他表面平靜,心裡卻安穩不了。
晚上,霍恆淵接到蒙家的邀請,邀請函剛拿到手上,電話就響了,電話裡傳來歐陽城驚懼支支吾吾的聲音。
“恆淵,怎麼辦,蒙家給我發邀請卡了,完了,那位肯定是要報復我怎麼辦?要是我爸知道……”他簡直不敢想象。
霍恆淵很冷靜:“我也收到了,放心,剛好我也有點事得去拜訪一趟!”
歐陽城這會兒完全沒有理智,完全在自己臆想自己的下場,被自己嚇的半死,胡亂說一通,後面他說什麼都不明白,乾脆掛了電話。說實話,他對那位蒙少有些好奇。
之前相處一趟之後,驚羽拘束倒是少了一些,多了幾分親切,她坐在沙發上,看着幾個孩子在玩耍,其實大部分都是自家兒子上上跳跳調皮的很。
這會兒顧溪墨走進來,她偷偷看到眼前的男人,突然想到若是今天顧溪墨在那邊,看到自家母親被調戲,真不知道他會怎麼樣?想到那個自以爲風流多情的男人下場,這會兒她心裡也幸災樂禍起來,對於這種男人,她實在是不感冒還有些反感。不過這事情肯定得瞞着,要不然以他的性格,估計轟了對方家的衝動都有了。
顧溪墨看到驚羽,見她臉色淡淡掃了她幾眼,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白天剛吵架,現在他也有幾分落不下面子主動跟她說話。
驚羽這會兒沒多想,大部分注意力都想東西,所以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色,拿起杯子灌水!
顧溪墨猶豫了半餉,還是擡腳主動要走過去,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低沉的嗓音響起:“今天出去了?”
他白天有事,這會兒纔剛見面,看到這個女人,他心口不自覺柔軟。
顧諾辰小朋友玩累了,跑過去趴在自家媽咪身上,驚羽這會兒注意力從思考全部在孩子身上,沒多注意他的神色,抱起孩子小身板,臉色平靜卻冷淡:“我帶小辰去洗澡了!”
顧溪墨下意識嗯了一聲,欲言又止又看了一眼她離開的背影,眉頭緊緊蹙起,一張臉卻又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