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眼前的畫面時,齊子睿的眼中一片空白。雙眼死死地盯着那睡得安詳的女人,如果不是那刺目的紅,他真的會以爲,她只是沉睡。
看着那鮮血越來越多的從她的手腕中流出,齊子睿猛然間覺得,她即將離他而去。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齊子睿快步地衝着她跑去。來不及多想,快速地抓起屋內的一塊布按在傷口上。迅速地將她抱起,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外面跑去。
電梯裡,看着懷中蒼白如紙,還無血色的面孔,齊子睿的心臟用力地揪着。那種死亡的氣息,將她包圍着。
眼中閃爍着心痛,齊子睿的眼裡滿是悲傷:“不準離開!你要是敢死,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過你。就算化作鬼,我也要找到你!”
而懷中的人兒,卻已經無法給出任何的迴應。似乎她的世界,已經結束一般。
當兩人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有醫生在那等待着。快速地從他的手中接過江錦心,朝着手術室的方向推去。
齊子睿一路尾隨着,眼中迸射着一股濃郁的擔憂。那一道門,將她與他徹底分開。站在門外,雙眼死死地盯着那亮起的紅燈,齊子睿不敢有片刻的移動。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可是手術室的燈始終亮着,沒有熄滅的打算。而他的心則被一直高高地懸着,無法得到解脫。
拳頭抵着牆壁,齊子睿低垂着頭,整個人都處於緊繃的狀態。“笨蛋,你不準死,不準死!”不停地重複着這一句,齊子睿早已忘記了最近的不愉快。他只想讓她活着,讓她活着。
兩個小時過去,四個小時過去……時間不停地流走,江錦心卻始終沒有脫離危險。不遠處傳來腳步聲,齊子睿卻根本沒有心思回頭。
葉清清與傅凱焦急地來到他的面前,抓着他的手臂,葉清清激動地問道:“錦心呢,錦心怎麼樣了?”
聲音低沉,略帶幾許的沙啞:“還在裡面搶救。”
話音未落,葉清清激動地捶打着他的肩膀,惱怒地說道:“這一切都是因爲你,如果不是因爲你,錦心根本不會做出輕生的事情。齊子睿我告訴你,要是錦心有個好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傅凱連忙安撫着葉清清,勸說道:“你別激動,子睿的心情一定比你更不好受。相信錦心一定會沒事的,我們要對她有信心。”
淚水在眼眶中凝結,葉清清哽咽地說道:“你要我怎麼不激動,錦心那麼堅強的女孩,竟然會自殺。從小她所承受那麼多流言蜚語甚至謾罵,她都沒想過自殺。可是現在,卻被他逼到這個地步……”
拳頭緊緊地握着,齊子睿直直地盯着某處,眼中迸射着他也不懂的情緒。想起最近的點滴,更是沉痛不已。如果江錦心就這麼死了,或許這輩子,他都不會原諒自己。
時間不停地流走,已經過去八個小時。這個時間不短,尤其是對齊子睿與葉清清而言,更是一種折磨。
就在他們即將絕望的時候,手術室的大門終於開啓。緊接着,兩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只見他們的臉上滿是汗水。
“她怎麼樣了!”齊子睿快速地問道。
臉上浮現出釋然的笑容,醫生微笑地說道:“終於搶救過來,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不過因爲失血過多,恐怕還要多昏迷一兩個小時。”
聽到她脫離危險,齊子睿重重地鬆了口氣。剛剛的時候,他真的好怕,她會離開他。“太好了,錦心終於沒事了。那丫頭,真是讓人擔心。”葉清清喜極而泣。
醫生看着齊子睿,淺笑地說道:“幸虧搶救及時,要不然胎兒恐怕保不住。以後可不能讓病人再做出輕生的事情,要不然對胎兒的發育也不好。”
“胎兒?”齊子睿疑惑地看着他,臉上帶着不解。胎兒,是什麼意思?
驚訝地看着他,醫生困惑地問道:“怎麼,先生不知道你的妻子已經懷孕了嗎?不過也是,根據顯示,你的妻子才懷孕三週,估計連她自己也都沒有意識到。”
大腦嗡嗡地作響,齊子睿震驚地看着某處。“她懷孕了?”呆呆地看着某處,齊子睿不知道該做怎樣的反應。按理說,他應該生氣,她懷着他的孩子。可是爲什麼,心裡卻涌現出一股喜悅?
感謝了醫生之後,幾人便一起朝着病房走去。看到江錦心還在那平靜地睡着,齊子睿的眼中閃爍着複雜。
傅凱拉着葉情親的手,溫和地說道:“好了,我們回去吧。醫生說錦心還要昏迷一兩個小時,等她醒了,我們再來看望她。”
想想也是,葉清清點了點頭。剛要離開,葉清清憤恨地瞪了齊子睿一眼:“如果你再逼他走上絕望,你就等着瞧吧。”
齊子睿神情漠然,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她的話。他的視線裡,全部都是病牀上的那個身影。
葉清清離開之後,齊子睿緩緩地來到房間裡。在牀側坐下,目不轉睛地看着牀上的人兒。凝視着那張依舊蒼白的小臉,他的心裡陣陣地心疼:“你以爲自殺,真的能解決一切嗎?江錦心,你太天真。”
牀上的人兒始終緊閉着雙眼,她似乎要將這世界上所有的東西全部都阻隔掉。似乎只有那樣,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一個多小時過去,江錦心緩緩地睜開眼睛。看着天花板,她有片刻的失神。視線慢慢地轉動,落在齊子睿的身上。那一刻,她的心臟陣陣刺痛。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江錦心苦澀地開口:“爲什麼要救我,你應該讓我死。讓我離開你的視線,徹底消失,這不是你的心願嗎?齊子睿,你不該救我。”
看着她的面容,齊子睿的心裡陣陣地心疼。可是,他卻不想流露出自己的悲傷。注視着她,齊子睿冷冷地說道:“這輩子,無論生死,你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聽着他的話,江錦心悲哀地揚起嘴角。一直都不知道,他對她的恨意,原來這麼深:“子睿,我真的開始恨你。既然你那麼恨我,卻還不給我死的機會。我,真的好恨。”
正說着,病房門被人推開,夏亦傑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看到他,江錦心微微一笑:“亦傑,你來了。”
望着那張憔悴的容顏,夏亦傑的眼中滿是傷痛。從葉清清的口中知道江錦心自殺的消息,那一刻,他真的很想殺了齊子睿。
握着拳頭,夏亦傑轉身,直接給了他一個拳頭。齊子睿沒有及時反應過來,硬生生地吃了這個拳頭。瞧着他即將再來一拳頭,齊子睿快速站起,同樣給他一拳。
不一會兒,兩人扭打成一團。醫護人員趕了過來,立即將他們兩人分開,護士長態度強硬地說道:“病房內不能打架,如果要打架,兩位請離開,病人需要休息。”
憤恨地放下拳頭,夏亦傑的眼裡迸射着怒火。他很少生氣,能夠影響到他情緒的,只有因爲江錦心。“你們倆別打了。”江錦心疲憊地說道。
齊子睿同樣收回拳頭,擦了下嘴角的血漬。神情冷漠,齊子睿只是冷酷地注視着夏亦傑。
看了江錦心一眼,夏亦傑忽然說道:“等錦心的身體穩定一些,我就會帶她離開。齊子睿,既然你不能好好照顧她,就讓我來負責。至少,我不會讓她做出這種傻事!”
牀上的人兒並沒有反駁,而是平靜地看着這一切。看到這一幕,齊子睿心臟的位置一陣陣抽搐。好一會兒,齊子睿陰沉着臉,說道:“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孩子,被別的男人照顧。”
“孩子?”江錦心與夏亦傑異口同聲地開口,兩人的眼中帶着不解。
帶着輕蔑,轉過頭看向江錦心,齊子睿冷笑地說道:“江錦心,你沒想到吧,你竟然會懷上我的孩子。現在,你已經註定不能掏出我的手心。”
懷孕了……江錦心從來都沒有想過這種可能。緩緩地擡起手,落在小腹上。那平坦的肚子裡,真的有小生命嗎?“爲什麼,你要在這個時候來?”江錦心自言自語地說道。
而夏亦傑的臉上帶着吃驚,吃驚過後,卻是平靜。神情冷然,夏亦傑平靜地開口:“不管錦心懷着誰的孩子,在我眼裡,她依舊是我愛的女人。”
眼睛微微地眯起,齊子睿的眼中迸射着狠戾。“只要她還是我的妻子,還懷着我的孩子,我就不會讓她離開A市。夏亦傑,你就死心吧。”齊子睿絕對地說道。
夏亦傑淺淺一笑,從容地說道:“是嗎?我倒不這麼覺得。”
就在兩人針鋒相對的時候,病房裡卻來了兩個人。看到他們的那一刻,江錦心的眼裡閃過疼痛。側過頭,不願看向他們。
齊母走上前,看着江錦心的面容,冷冷地說道:“子睿,這樣的女人不適合你。那麼容易就輕生,有什麼資格成爲齊家的媳婦。”
聽到她的話,江錦心輕輕一笑。忽然有些明白,見面時,她故意說那些話,有什麼意義。“您還真是厲害。”江錦心輕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