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愕過後,溫靜快速起身,迎了上去。現在不是糾結她和項凌關係的時候,唯今最重要的是,先找到皇甫御陽,解決了QK的危機。
“樂遙,謝謝你能來,我就知道你不會眼睜睜看着御陽做傻事的。”剛剛坐下,溫靜沒有迂迴客套,直截了當。
“溫小姐,我真的不知道現在皇甫御陽在哥哥。不過,他給我打了個電話。”徐徐說出與皇甫御陽不愉快的通話。
溫靜一把握住蘇樂遙的手:“樂遙,現在只有你能找到御陽。皇甫爺爺已經被氣得病倒了,卻還不肯休息。他的這份聲明對QK的影響太大了,一個弄不好QK的百年基業,可能就這麼毀於一旦了。樂遙,我知道你對皇甫爺爺有怨氣,他這麼對你是很不應該。請你看在他年事已高的份上,就別和他計較了,好不好?”
蘇樂遙淡淡苦笑:“你不必替皇甫老爺道歉,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我的確是配不上皇甫御陽,也做不好皇甫少夫人。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同意過,這一點我很清楚。我今天來,就是想配合你們找到皇甫御陽的。不管怎樣,皇甫家對我,對秦昊都有恩。我也不希望自己成爲禍水。”
聽她這麼說,溫靜高懸的一顆心才放下:“謝謝,謝謝你,樂遙。”
溫靜要求蘇樂遙按照皇甫御陽給她打的電話號碼回撥過去,思索了一下,蘇樂遙照做。鈴聲響了好久都沒人接,蘇樂遙和溫靜都着急了起來。
就在打了第三遍鈴聲快響完的時候,皇甫御陽終於接起,聲音有些遲疑:“遙遙?”
蘇樂遙深吸一口氣:“是我。對不起,我中午太沖動了。我真的心很亂很亂,皇甫御陽,我不希望你爲了我做這麼衝動的事,你明白嗎?”
皇甫御陽點頭:“我知道。但這件事本身就與你無關。是不是爺爺派人找你了?”
在溫靜的示意下,蘇樂遙轉移了話題:“皇甫御陽,我們見面再談吧,好嗎?”
“好。”皇甫御陽已經確定了,皇甫聖必然派人找過她。她這次的主動也可能是受人威脅或哀求。不管怎樣,他都是要見她的。
他這麼做一則是報復,一則是想徹底解決問題,掃除他們之間的障礙和她好好在一起。
“你在哪裡?我去找你。”不管怎樣,他都忍不住她受到傷害,甚至是一趟奔波。
蘇樂遙報出了現在所在咖啡廳的位置,皇甫御陽說他馬上就到。
掛了電話,最開心的是溫靜,而非蘇樂遙:“謝謝你,樂遙。我就知道只有你能找到御陽,他現在只聽你的話。你等下能不能幫忙勸勸他?”
“溫小姐,我真的不似你們想像的那般厲害。皇甫御陽會做出這一份聲明,絕不單單是因爲皇甫老爺反對我。是皇甫御陽的一次情緒大爆發,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恰恰相反,他比我們都成熟,都睿智。他懂得自己要的是什麼,該怎麼纔得到他。雖然,他已經過了叛逆期,思相有了深度和寬度,不會像少年那樣衝動行事。但隱忍背後是愛是尊敬,而這兩樣都是相互的,是自願給予,強索不來。皇甫老爺一直以自己的標準去要求他,從不設身處地爲他考慮,他會反抗是必然的。”蘇樂遙冷靜的分析。
“或許你說的對,他這麼做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我。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最後說一次,我真的沒有要求皇甫御陽爲我做過什麼。”她臉色冷凝,透着一股清冷,孤傲與平時的大大咧咧不同。
溫靜忙點頭:“樂遙,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其實,我和你一樣,都不太瞭解御陽和皇甫爺爺之間的心結。但皇甫爺爺和我爹地是好友,我和御陽一起長大。站在朋友的立場,我只是希望他好好的。別做出什麼讓自己後悔的事。”
蘇樂遙沉默了,她知道有些事,她根本就解釋不清楚。有些話,說出來,沒人會信,還會以爲她在拿喬。既然如此,又何必多說呢?
她一向不在對她乎別人的看法,她心中自有一把稱,她只要做到問心無愧就好。
項凌沒有參與,只靜靜坐在隔壁座位。溫靜有好多想問,又覺得不合時宜,忍下了。當務之急是解決皇甫御陽跟皇甫聖之間的矛盾,至於蘇樂遙和項凌的關係,以後可以慢慢查。
大概半小時後,皇甫御陽一身休閒裝出現在咖啡廳。俊逸的外表如故,身材高大欣長,宛如從雜誌裡走出來的模特兒。
見到溫靜,皇甫御陽只微微蹙了蹙眉,不動色聲。隔壁座的項凌卻讓他心頭一顫,男人的直覺告訴他,他不是陪溫靜來的。
溫靜沒有給他太多疑惑的時間,迎了上去:“御陽,謝天謝地,你總算來了。”
俊目不客氣地掃向溫靜:“這件事與遙遙無關,你們爲什麼要找上她?”
面對皇甫御陽的指責,溫靜臉色一黯,很快恢復了過來:“對不起,我是沒有辦法才找樂遙幫忙的。御陽,你真的想毀了皇甫家,毀了QK集團嗎?我知道你並不在乎金錢和名利,只是,QK是E國的第一財團,QK出事對整個E國都是可怕性的災難。御陽,你忍心看着成千上萬的人,爲此陷入生活恐慌嗎?他們當中有人或許正要買房結婚,有人攢錢孝敬父母,有人孩子上學……”
溫靜不談恩怨,從大局入手,的確是講得頭頭是道,入情入理。她所說的一點都不誇張,而是事實。QK一旦出事,將有上萬人失業,對E國的整體影響更是深遠而可怕的。
皇甫御陽笑了,不達眼底的嘲弄:“溫靜,幾年不見,沒想到你變得這麼會說服人。的確如你所言,QK是E國的經濟支柱,一旦倒了是有許多人或家庭會受影響。可那又怎樣呢?我不是救世主,更不是奴隸。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憂國憂民的高尚情操,也沒有殺身成仁的慈悲心腸。我已經受夠了事事受人擺佈的傀儡生活,我只是想愛自己所愛而已。”
皇甫御陽心中充滿了恨,憤世疾俗,這一點超出了溫靜的想像。看來,她用錯了方法。她不應該拿這麼一頂大帽子扣在他頭上,只是,或讓他爲皇甫聖想,他必然更加反感。
“對不起,御陽,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開心。但你能不能再好好考慮一下,就看在爺爺年事已高的份上。”此時只希望他能顧念着親情,不要再意氣用事了。
“他不是一般的老人,就算沒了我,他照樣可以把皇甫家治理得很好。”不管溫靜怎麼勸,皇甫御陽就是無動於衷:“好了,別再說了,如果不是看在遙遙的份上,我不會多呆一秒。”
皇甫御陽擡起手,阻止了溫靜的話。大步流星走到蘇樂遙面前,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蘇樂遙欲言又止,卻在對上皇甫御陽悲傷的目光時,將話咽回了肚子裡。不想在溫靜面前跟她吵,她現在也需和他好好談一談。
不是爲了誰,只爲解決問題。
項凌站了起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皇甫御陽意識到了不對勁,本能把蘇樂遙護在自己身後:“項凌,我知道你和溫家的關係菲淺。這件事本與任何人無關,與溫靜無關,也不會遷扯到溫妮,所以,你大可放心。”
蘇樂遙迷惑不解,項凌和溫家有什麼關係?溫妮又是誰?是溫靜的姐妹嗎?
項凌的目光一如既往般冰寒,不是望向皇甫御陽,而緊盯着蘇樂遙:“你願意跟他走嗎?”
此話一出,連蘇樂遙都怔住了。
皇甫御陽微微眯起眸子,將蘇樂遙的手握得更緊。似怕稍一鬆手,就再也抓不住她似的。被三雙灼灼如火的目光註定着,蘇樂遙渾身不自在,就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定了定神說:“項凌,麻煩你照顧一下秦昊,我可能會晚一點回去。”
項凌和皇甫御陽瞳孔同時一縮,兩人皆心一顫,卻是不同的驚懼。
“好。你自己小心點,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當着別人丈夫的面,對人妻子說這樣的話,着實很欠揍。皇甫御陽也是火氣“噌噌”往上冒,恨不能一拳揍扁項凌那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
只是,他已經過了青春期衝動的年紀了。看蘇樂遙和他的相處方式,兩人不僅僅是熟識,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流淌。
深深看了蘇樂遙一眼,項凌退開了,讓她和皇甫御陽走。
上了車皇甫御陽並沒有馬上發問,而是默默開着。璀璨如流星的燈火一盞盞自車後墜落,兩個人的空間裡,寂靜默然。
蘇樂遙一直在組織語言,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說服皇甫御陽不要意氣用事。不要毀了QK集團,不要做出令自己後悔終生的事。
最最重要的是,皇甫聖是他唯一的親人了,傷了他,他或許一時得到反叛的痛快,但誓必會後悔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