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舒腦洞大開,在過去,凌喬也許會陪着她把那些腦洞一點點的補回來,但此刻她實在是困極了,也乏極了,實在是沒有那麼大的精力陪着她了,趁着亦舒還沒有在浴室內回過神來,自己便先上了牀。
薄被抖開間,那隻昨日被凌喬遺棄的手機,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手機的主人好似知道她的出現了,心有靈犀地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睡了嗎?】
【睡了。】
凌喬心忖,像他們這樣的大忙人居然也會有時間發短信?
是的,錦瑟很忙,這纔剛從設計學院出來,便直接回了公司,他每天要忙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忙着處理各種文件,忙着各種應酬,忙着解決着各種別人無法下決定的事情,恨不能把一天的時間掰成兩天用,有時候有些簡單的電話,都是袁磊幫着接的。
但是對他來說,再忙抽出來陪陪凌喬的時間還是有的,比如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再分一些給下屬。
就拿此刻的本兮,就站在錦瑟的旁邊,錦瑟最近在公司的時間真的是太少了,有些事情還需要他來最後的敲板,再晚她都會在公司裡等下去。
去他的別墅?過去倒是經常去,最近因爲怕會受到一些畫面的刺激,還是不去了,正所謂眼不見爲淨嘛。
袁磊呢,因爲涉及到凌喬的時候,不能讓太多人的知道,他只能自己一個人在外面跑,太陽烤了一天,嗓子都冒煙了,他不敢坐下來休息一下喝杯茶,只因爲錦瑟一通電話把他給招了回來。
“信達融資集團的張總已經打了很多個電話預約了,希望您能夠抽出一些時間跟他吃頓飯,談談下半年的工作計劃;陸氏的陸琛總裁昨天電話打到秘書檯,希望能跟您見見,或者您能夠抽出點時間回家看看,跟您談談海邊遊樂場的那個項目,這是他們信譽受損後的唯一一個可以拉回他們企業形象的項目,希望您能夠看在親情的情分上,給他們這個
機會。”本兮抱着筆記本,身姿筆直,聲音淡漠波瀾不驚。
那時錦瑟正在拿着手機給凌喬發短信,看到凌喬的回覆,他岑薄的嘴角微微上揚,睡了?她可真是好技能,睡了人居然還可以給他發短信。
小騙子。
錦瑟不覺在心底裡對凌喬再次有了新的定義。
卻因爲本兮談到陸琛這兩個字的時候,敲擊在手機鍵盤上的手指驀地停頓了下來,當他聽到從本兮的脣瓣中吐出親情的情分的時候,一晚上的好心情就像是薄霧一般,瞬間便煙消雲散了。
冰寒的視線就像是一把開鞘的冷劍刷地一下朝着本兮射了過去,本兮的聲音突然就頓住了,捏在筆記本上的手指驀地扣緊。
很好,來跟他談論親情了,好,是該談談了,要不找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倒上幾杯茶,坐在陽光下,好好的來‘談談’這份親情?
邪冷的眸一點點薄眯了起來,彷彿匯聚了辦公室內所有冰冷的光芒,薄脣微微的眯了起來,周身散着着肅殺的懾人氣息。
直到手機上傳來的聲響,這才拉回了錦瑟的思緒,他視線下移,冷測測地對本兮吩咐道,“繼續。”
手機的屏幕上顯示的是,【到家了嗎?】
這算是這個小女人開始學着關係他了嗎?錦瑟覆了薄冰的曈眸像是被暖陽安撫而過,全都消融得無影無蹤了,脣角勾起瀲灩的弧度。
【到了,怎麼睡不着?】
這樣的錦瑟,讓本兮晃了眼,心尖處有刺痛劃過,本不算長的指甲在筆記本上用力地劃過,輕淺的紙張被劃破的聲音在靜謐的空間內響起,袁磊下意識地轉眸看了她一眼,這樣的視線本兮接收到了,她驀地收回視線,低斂了雙眸,擡手整了整筆記本的邊緣。
微微地清了清嗓音,重新啓脣道,“另外一條是關於昨夜新聞的,星娛的記者希望您能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給您做一份獨家報道。”
星娛記者會以爲錦
瑟會接受他們的採訪,是因爲昨夜的新聞居然上了報紙。
各大媒體的人,都知道錦瑟素來低斂內斂,他不喜歡自己的新聞上各大報紙媒體,而昨夜這個關乎他私生活的隱私的新聞居然能赫然出現在經濟報上,跟他的放任有關。
對,他是放任的,也是故意的。
最早發現昨夜錦瑟跟凌喬被拍的是跟隨在他身側的保鏢,他沒有打擾錦瑟,而是直接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袁磊,讓袁磊請示錦瑟該如何處理這個不知死活的記者。
袁磊知道了,自然是不敢怠慢,本是準備直接吩咐下去,收了那記者的相機,然後送上幾句‘教育’的話,但是轉念一想,錦瑟素來警覺,也許他早已經知道了呢?他若是這般擅作決定只怕有越級的嫌疑,於是,馬上上樓問了錦瑟的意思,“錦總,樓下有記者。”
他記得當時錦瑟拿着那塊染血的白方巾愣神的時候,只是從鼻腔中低低地溢出了一個音符,“嗯。”
嗯是什麼意思?袁磊也跟着愣神了,這不符合錦瑟平日裡的處事風格,但轉念一想,只要是遇到跟凌喬有關的事情,錦瑟何時有遵循過過去的風格呢,這麼一想,他就明白了錦瑟的意思了。
那就放任吧,他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給那個還在樓下盯着記者的保鏢說了一聲,“不去管他。”
那個保鏢呢,一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袁磊的電話,第一個反應就是擡腳迅捷地往臺階下跑,朝着那個躲在暗處大樹後面的記者跑去,但是聽到袁磊說不去管他的四個字的時候,差點一個踩空,直接從階梯上摔下去。
他好不容易地收住腳步,就這樣一隻腳在臺階的下面,另外一隻腳跨在相隔兩個臺階的上方,一個極其怪異的姿勢,傻傻地把手機重新從耳畔取了下來,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確定自己的手機不是被人攻擊了以後,這才以一種呆傻的狀態回道,“好。”
那麼錦瑟爲何要故意打破自己過往的習性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