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夏可可和秦筠歡一併去了私人會所。
回來的太過倉促,沒有準備衣服,所以她們兩個人下午還去了趟商場,買了許多衣服,包括秦筠歡這一晚要穿的小禮服。
買了一件AlexanderMcQueen的提花雪紡禮服,黑色打底,印着櫻粉色與暗紅色的花朵,腰際左側有皺褶滑下,露肩。
是與白天截然相反的風格,雖然秦筠歡長得清純又顯小,但她穿上略顯性感的小禮服之後,更透着一股讓人不可靠近的氣息。雪白的肌膚與基調爲黑的禮服,相輔相成。
二人進了會所裡,時間剛剛好,不早不晚。
而邀請的人也多數都到齊了。
秦筠歡進去只一眼就看到了自個兒同父異母的妹妹——她想不注意都難。她那妹妹穿着亮金色的禮服,相當扎眼,只看她一眼都能被晃瞎。秦筠歡有時候都不敢相信,世間竟會有如此清麗脫俗的審美觀。
秦筠歡不想和她妹妹多做糾纏,除了討討嘴皮子上的爽快以外,毫無他用。
更何況,她也不喜歡在衆人面前出風頭。
白天已經摺騰夠了,晚上,她只是真的想陪陪夏可可。
於是秦筠歡拉着夏可可到了角落裡,說是想吃那桌的馬卡龍。夏可可知道秦筠歡貪吃的毛病,倒也沒懷疑什麼。
但一年前和肖天銳的婚約風波,已經讓秦筠歡出了“名”,才走到小半截,就聽到有人細細的聲音在議論:“誒,那是秦筠歡嗎?她居然回來了?”
“誰知道呢,或許人家覺得出軌被退婚根本不算什麼吧。”
“我聽說今個兒肖天銳的婚禮也不順利,莫名播放了他和新娘子的不雅照片……真是撞了邪,誰招上秦筠歡,就相當招了掃把星。”
秦筠歡充耳不聞,只在心裡默默吐槽:關我什麼事。肖天銳他有了女朋友還去跟別的女人419,怪我咯?
沒料到這一番議論,把秦筠歡同父異母的妹妹——秦若雲引了過來。
“這不是筠歡姐嗎?怎麼,回來見老情人了?”秦若雲一邊朝着秦筠歡走去,一邊肆意譏諷道。
她可不像她母親趙何蘭那麼圓滑,她老早就看秦筠歡不順眼,此刻見了秦筠歡,巴不得把一年前的事情跟所有人說上一遍,只恨自己沒多長几張嘴。
你不惹事,但事卻偏偏來惹你。
秦筠歡抿抿脣,也不退卻,迎上前去:“在國外呆久了,想回家鄉看看啊。”語氣溫軟,好像一點都沒有聽出秦若雲的嘲諷。她眼神單純又似水,在秦若雲盛氣凌人的映襯之下,更讓覺得心疼。
同時,也撇清了自己——她只是回家鄉而已,都不行嗎?
回家鄉就必須是爲了男人?
哪個出國留學的人不想家啊。
秦若雲留意到周遭人的眼神變化,心裡着急,脫口而出:“也不知道你是看家鄉,還是看男人來了。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說不準你是你媽跟哪個男人的野種!現在你又找了野男人,算是把秦家的臉丟盡了!”
此話一出,秦筠歡心頭怒火大盛,可卻又覺得秦若雲蠢得要命。
“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秦筠歡別有深意的重複了一遍,又道,“若雲,我承認我做過錯事。但現在恐怕不是我讓秦家丟臉了吧……若是傳到爸的耳朵裡,或許又要責怪你了。”
秦筠歡語氣仿似在關懷自家妹妹,又不卑不亢,贏了許多好感。
而秦若雲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秦建雄是最要面子的人,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如果讓他知道,秦若雲在晚宴上說了這番話,指定要讓秦若雲在家閉門思過上幾個月。
“去死吧你!”秦若雲順手抄起一個裝滿香檳的酒杯,朝秦筠歡扔過去。
淡金色的酒灑了一身,禮服上溼噠噠的,沾溼了髮絲,還在不停地滴着。酒杯又掉落到地上。不論誰對誰錯,秦筠歡顯然都落了下風——即便現在的狀況,能多些同情分,可她的尊嚴,卻實實在在被秦若雲踩在了腳下。
“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秦筠歡嘴角挽起,笑道,不顯落魄,拿了一方手帕,雲淡風輕的擦着自己的髮梢,同時目光淺淺的掃了一眼會場,目光卻忽然定住,表情也顯得有些不自然了。
他怎麼會在這裡!
秦筠歡僵硬的收回目光,努力平復着自己的心情。
蘇默當然會在這裡,因爲是他辦了這場晚宴。他派人尾隨秦筠歡到了秦家,卻又發現秦筠歡打車到夏可可家門口。
手下給蘇默去了個電話,蘇默當機立斷,擬定了這麼個晚宴。
誰料到,秦筠歡剛入場,就面臨了這麼一場風波。就連蘇默都始料未及。
剛開始蘇默猶豫着,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出面幫秦筠歡一把。就在這猶豫的空檔裡,他發現秦筠歡自己已經處理的很好。甚至是出乎意料的好。
態度不強硬,話語裡也不曾譏諷謾罵,但反擊的效果絲毫不差。整個表現可圈可點。
這不由得讓蘇默對秦筠歡高看了一眼。
這個小丫頭,根本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而秦筠歡對蘇默一無所知,她心裡驟然開始發慌,原本還有底氣跟秦若雲對陣,看見蘇默以後,就只想趕緊跑路。她眼睛看着秦若雲,可思緒早就飛走了。還是夏可可拽了拽秦筠歡:“阿歡,我帶你先去換身衣服吧。”
“不用了。”一道略微有些耳熟的聲音傳進了秦筠歡耳朵裡,緊接着她就覺得身上一暖,一間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她的身子僵住了。
“蘇蘇蘇……蘇,蘇默?!”夏可可轉頭就看見蘇默出現在秦筠歡身後。
秦筠歡腦子一時半會兒回不過神來,整個人都懵了。他竟然就是蘇默?從聽到他的聲音開始,她就知道,是他。
“抱歉,宴會上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有責任。”蘇默舉止紳士,理由也無懈可擊。
這是他舉辦的晚宴,宴會上秦筠歡被人潑了酒,是他這個做主人的招待不週,所以把秦筠歡帶走也無可厚非。
秦筠歡還沒有緩過神來,就已經被蘇默帶出了會所。
直到外邊的涼風吹過,秦筠歡才猛地清醒過來,不得已裝傻道:“是你?那個綁架犯?!”
蘇默覺得有些好笑,只是定定的看着秦筠歡:“還沒想起來?”
秦筠歡連連搖頭:“我說過了,無論是誰得罪了你,都跟我無關。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好人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