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t-->
靳名珩與宋一瞬的婚事仍如火如荼地籌備着,這大概是昕豐市最近最值得關注的盛事了,所以關於場地,婚紗、排場等等,天天都要經過媒體上報道。如今怕是連昕豐市上至老人,下至小孩都不會不知道宋一瞬這個名字。
那天從靳名珩的別墅回來之後,宋凝久再也沒有回過宋家,也沒有再見過宋一瞬。加上他們的婚期本來就定在她出國的日子之後,所以她只打了電話,說自己不能參加姐姐的婚禮了。
也許對那天的情形她還有心有餘悸,宋一瞬也沒有過多的挽留,只說:“好。”便掛斷了電話。
宋一瞬目光望向對面的鏡子,鏡子裡映着她此時的模樣。一身豹紋裹身裙加身,足下的鞋子是紅色的,足在十公寸高,裙的長度僅僅裹住臀部,將露出的雙腿拉得特別細長。
頭髮是很具風情的大卷波浪,脖子,耳朵上戴着上百萬的耀目珠寶,襯得那張臉更加明豔。她慢慢站起來,拎了剛剛自己看中的婚紗在身上比了比,然後滿意地笑了。
這纔是她宋一瞬,這纔是她要的生活。雖然宋家也富裕,但這些名譽與尊重,備受關注帶給她的虛榮,都是宋家給不了的,所以她應該嫁進靳家。
“少奶奶,您訂的那款婚紗需要要法國訂製,大概要十天左右,時間上應該來得及。”婚紗店的店員過來說,可是說態度是客客氣,恭恭敬敬。
“嗯。”宋一瞬應,然後大老遠就聽到傳來說話的聲音,接着婚紗店的門被推開,宋恬與宋媽媽相攜走進來。
其實宋恬與宋媽媽一直不太合,只是因爲有宋成軒在中間的調和,以及宋一瞬的關糸,兩人才不至於撕破臉。但是這樣相攜着走還是第一次,可見兩人都爲宋一瞬的婚事高興是不一般的高興。
“姑姑,媽。
“怎麼樣?有挑中了沒有?”宋媽媽問。
宋一瞬臉上閃過嬌羞,挽着宋媽媽的手坐下,然後撒嬌地說:“沒有,我自己拿不定主意,這不讓媽媽和姑姑來幫我挑挑,做決定。”
宋媽媽聽了笑笑,伸手幫她理着髮絲,看着女兒能這麼平安,馬上就要結婚了,也很高興。
想當初他也知道靳名珩的花名在外,訂婚時本來就覺得不安,不捨得自己女兒受苦,所以纔會想到讓宋凝久一直代替下去的想法。可是如今看着女兒這個模樣,她也感到欣慰。
“還是我們一瞬懂事,哪像宋凝久那個臭丫頭,你回來後就一次都沒回過家,連個電話都沒有,現在好像全家都欠了她的一樣。”宋恬想到宋凝久就感覺膈應。
可是人就是這樣奇怪,既然膈應,那就不要想了吧,可是卻還時時刻刻的想到她,這不是自虐嗎?
“姑姑,凝久最近很忙,她不是有意的。”宋一瞬習慣性地替她辯解。
宋恬本來還想繼續罵,但是看到旁邊有店員守着,便住了口。目光掃過店內,問:“靳名珩呢?”
宋一瞬聞言,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回答:“他忙。”
選婚紗都不出現,這忙顯然也是藉口,或者是宋一瞬給自己找面子隨便找來的話搪塞。宋恬不忍看她難過,便轉了話題,說:“哎喲,現在婚紗樣式可真多,好漂亮啊。”
提到婚紗,大概沒有女人是不夢想的,也沒有女人能夠拒絕。三個女人一臺戲嘛,便開始討論起來。
宋恬趁着宋媽媽不注意的時候,拍拍宋一凝的手,說:“一瞬,想開點。
宋一瞬點頭。
這邊話頭剛落,婚紗店的門就被人打開,聽到店員招呼的聲音,喊:“胡總,胡太太裡面請,你們訂製的婚紗已經來了,我馬上去拿。”
胡?
這個姓落在宋恬耳朵裡,讓她不自覺地皺起眉頭。她撩開遮在自己在面前的婚紗看出去,見到那個所謂的胡總坐到了會客的桌子邊,身邊也坐了個長相豔麗的女人,看起來保養的也極好,身段更是不錯。
胡總?果然是她的前夫。
“姑姑,你看我穿這件怎麼樣?”宋一瞬突然喊。
她的聲音有點高,不止令宋恬回神,就連她前夫及他身邊女人的目光都引過來。就這樣,上半輩子的冤家又在這裡對上了,而且還是婚紗店。
那胡總攜着他的未婚妻起身,朝着宋恬走過來。
宋一瞬也彷彿纔看到他,上前喊了聲:“姑夫。”
胡總對她笑了笑。因爲自己與宋恬再不好,孩子是無辜的,他轉身宋恬,說:“好久不見。”
宋恬目光看着他,眼神是怨恨的,然後目光落在他身邊的女人身上,說:“胡志強,找了這麼多年,你就挑了這麼個貨色?”
胡家在昕豐市也不小有名氣,只不過最近靳名珩的婚事鬧得太過盛大,他的婚事就容易被人忽略。而且他是二婚,又是中年,自然沒法和靳名珩那樣的身家相比。
不過儘管這樣,宋恬還是聽說了。畢竟這個人是自己的前夫,她還特意調查了這女的,不過就是個大學教師,而且是個教舞蹈的,都快四十了還沒結婚,瞧長得這臉狐媚樣兒。
胡志強深知她的性格,也不跟她生氣,笑了笑,說:“宋恬,婚姻就像腳,合不合適只有自己知道……”
他奉勸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宋恬打斷,她說:“喲,你找的不是個教跳舞的嗎?怎麼也變成詩人了?”
那滿眼的諷刺,把胡志強的嗆得臉上那個難看。
這就是冤家,比起胡攪蠻纏和不講理,性子敦厚的胡志強,永遠都不是宋恬的對手。就在胡志強氣得整個人都要爆掉時,他身邊一直安撫性地壓了壓他的手。
這個小動作落在宋恬眼裡,那個刺眼,她說:“你也別以爲自己得了什麼便宜。這個男人懦弱又無能,是本小姐不要了的。”所以神氣什麼。
女人聞言臉上揚起一抹笑,那笑極爲明豔,美貌與氣質也絕對是宋恬比不上的,她說:“宋小姐,忍讓並不是懦弱,寵*也不是無能,是因爲太*對方。謝謝宋小姐,你將這麼好的男人留給我。”
宋恬聞言楞住,不是因爲她的話多麼有哲理,而是她臉上那麼自信從容的表情,那是堅定的,與她的浮躁完全不同。
“胡總,胡太太你們看看。”拿婚紗的店員此時折回來。
兩人便這樣悠然地轉身。
宋恬回神,方知自己被教訓了,正想上前去追究,卻被宋一瞬挽住手臂。
胡志強的女人不簡單,她看得出來,姑姑絕對不是她的對手。
“不必試了,我們直接帶走。”女人說,然後被店員送出婚紗店。
宋恬看着他們兩人離開的背影,氣得咬牙,卻除了跺腳沒有別的辦法。
婚禮定在半個月後,對於外界來說,距靳名珩上次宣佈的婚期已經推遲將近兩個月,卻對於兩方都沒有準備的家庭來說,還是太倉促了。
選場地,送聘禮,準備各種各樣的事宜。因爲靳家是生活在鎂美燈下的家庭,任何一個細節的紕漏,都可能被放大在鏡頭前,所以沒有人敢絲毫的疏忽。
宋凝久在婚禮前便已經隨歌劇團飛往國外,遠離了這片充斥着靳名珩與宋一瞬名字的土地,遠離這場緊張籌備中的世紀婚禮,也遠離她曾經所受過的屈辱與苦痛。
手被人握住,她轉頭,看到沈小薏看着自己,她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可以讓她感覺到她在安慰自己。
宋凝久對她微笑,然後轉過頭去。坐在幾千英尺的高空上,她目光怔怔地看着窗外。心是安定的,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安定,因爲姐姐的安危她不必再擔心,家裡人……也得償所願了吧?
而她,要開始新的生活。
彼時,靳名珩位於樂視環球影視大樓的十五樓辦公室,身子臥在舒適的真皮沙發椅內,專注地處理着自己的文件。
門外傳來兩聲有禮貌的輕敲,他的助理走進來,報告:“靳少,宋凝久小姐已經上了飛機。”
靳名珩簽字的手因爲這句話而停頓了一下,但是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也沒有看助理一眼,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助理也摸不準他的心思,更不敢亂猜,見他沒有什麼吩咐,便退了下去。
——分隔線——
時光飛逝,轉眼便到了靳名珩與宋凝久結婚的日子。這場舉城矚目的婚禮,終於在衆人的翹首企盼中來臨。
那一日,昕豐市的主要道路上停滿了車,舉辦酒店的全城最有名的五星級酒店外,記者的鏡頭也是長槍短炮地恭候,更不必說靳、宋兩家的門外如何擁堵。
宋家,宋一瞬的房間也擠滿了許許多多的人,有婚慶公司的人員,也有強大的伴娘團。祝賀的親朋好友都在樓下,只有她幾個平時不錯的朋友、同學守在她身邊。
щщщ★тtκan★¢ ○
其實因爲她高中時發生過那件事,所以出國後與那些同學並沒有什麼聯糸。不過她如今即將成爲靳家的少奶奶,多少人就是擠破了腦袋也是想方設法地過來套近乎的,所以更沒有人會提起從前的事。
儘管這樣,她看到那些人心裡還是不舒服。
“哎,一瞬,怎麼沒有見到你的妹妹呢?”這幾個朋友是國外趕回來的。
宋一瞬在國外失蹤時,宋凝久曾經來學校找過她們,因爲與宋一瞬長得極像,所以她們印象深刻。
宋一瞬聞言,心裡更加不舒服起來。可是礙着今天結婚,她們也沒有惡意,便還是耐着性子,笑着回答:“她們學校通過逃拔,送她去國外培訓,參加什麼歌劇團,很忙。”
朋友聽了很是不解,說:“再忙親姐姐的婚禮應該參加吧?”
上次宋凝久去學校裡找宋一瞬,看那個焦急的樣子,足見兩姐妹平時極好。
宋一瞬心頭更加浮躁起來,乾脆不回答。
外面突然傳來炮仗的聲音,響了她一跳,接着有人便喊:“新郎來了,新郎過來接新娘了。”
“快快快,把門關上。靳少如果不給咱們包個大大的紅包,絕對不能放他進來。”
有人指揮着,其它人都手忙腳亂地過去關門,然後一羣人守在門口。
外面樂聲陣陣,鞭炮齊鳴,熙熙攘攘的聲音,處處夾雜着喜悅。她站在窗前,看着靳名珩身着的白色禮服,挺拔的身影從車上下來,走向宋家的大門,心裡也抑止不住的喜悅。
“新娘子坐下坐下,在懂得矜持,就那麼迫不及待的跟新郎走嗎?”有個伴娘過來拉她,開着玩笑。
宋一瞬坐在牀上,看了她一眼,羞紅了臉頰。
樓下,靳名珩在一羣人的簇擁下進了宋宅。
大喜的日子,宋成軒、宋媽媽與宋恬,以及宋家所有的親朋好友臉上都充滿喜氣。從前種種,或許有太多理不清的複雜和不愉快,他們都相信因爲今天的結合而消散。
靳名珩還是在外界眼中的那副樣子,脣角掛着慵懶的弧度,眼眸間淬笑,只是那層笑意的背後,誰也看不清他在算計什麼。
他的伴郎團都很賣力,靳名珩出手又大方,自然很快就接到了宋一瞬。穿着禮服的兩人坐在豪華、寬敞的婚車內,一路開往舉行儀式的酒店。
宋一瞬偷偷瞄着坐在自己一旁的靳名珩,他雖然還是那副樣子,離自己坐得也很遠。但是那又怎麼樣呢?今天之後她就是名正言順的靳家少奶奶,他的合法妻子,想改變都改變不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