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叔,你認得傅禹航是不是?”
這件事,在秦芳薇心裡憋了幾天後,終在彪叔教她練槍時,問出了口。
是的,她開始練槍了。
練槍房,真槍配真彈,砰砰砰的槍聲,是無比震撼人心的,後挫力會把人震得發麻。
彪叔說:武器本無罪,就看使用它的人,是邪惡的化身,還是正義的守護者。
據說,練真槍的代價很大,但是彪叔堅決讓她用真槍來練射擊——因爲未來,只要這個案子沒有查清楚,她隨時隨地都有陷於真槍實彈的危險當中。所以,學會熟練的使用真槍,習慣不同槍械的後挫力,瞭解各種槍的性能,懂得如何裝彈,如何精準的射擊,與她,刻不容緩。
而事實上,秦芳薇在這方面的所表現出來的天賦也是叫人驚歎的。
是的,這幾天,彪叔再次對她刮目相看,剛剛還在誇她說:“當年,你養父怎麼沒送你去讀軍校?像你這樣的有天賦的,沒讀軍校,真的是國家的損失,部隊的損失。”
事實上,當初的她,志不在打打殺殺那些個事,與她來說,用畫筆畫一幢漂亮的房子,讓天下所有人都能住進屬於自己的小家,成就千千萬萬個幸福的家庭,纔是她的志向。
有人說,什麼樣的環境就會造就怎麼樣的人,她會選擇做建築設計師這份職業,一是因爲受了父親的影響,二是因爲她實在太渴望擁有一個美滿的家的原故。
如果她的生父歐陽彥沒有出事,如果歐陽彥成功完成任務恢復了身份迴歸部隊,如果她從小被養在這樣一個父親身邊,也許,軍旅生涯會是她最終的歸宿。
只能這麼說,家中至親的職業選擇與孩子的影響是很大的。
那麼,傅禹航會選擇去讀軍校,是不是也是因爲受了至親的影響呢?
這個問題,這些天裡一直困擾着她。
自從發覺自己是喜歡那個男人的之後,對於這個男人的一切,她好像都充滿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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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想多多的瞭解他,可惜的是,他們已經中斷了通訊。
之前給她打來電話的號碼已經關機。
現在,他在外頭做什麼,安不安全,有沒有回國去,她一無所知。
焦慮的等待,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我聽說,你有個初戀情人叫鄧溯的對吧……”
面對詢問,彪叔一邊擦槍一邊反問。
“爲什麼要提鄧溯?”
她小心反問。
現在,她不太想將這兩個人並在一起被提及。
“我查了查鄧溯,是個不錯的小子,如果這些年他沒有被耽誤掉,你和他很配。脾性相合,職業也相配。可惜呀,現在的你,已經不再是十年前那個秦芳薇。”
時間的確會讓人不斷的成長,但是,她覺得,那份感情一直深埋在心裡並沒有改變啊!
“我不是十年前那個秦芳薇又怎麼了?”
她問得很輕。
“你沒發現,你的注意力被別人吸引住了嗎?”
“……”
那個人就是傅禹航——”
“……”
“現在,在你眼裡金光閃閃的人,不再是鄧溯,而是他。”
這種肯定的語氣,讓秦芳薇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半天才吱吱唔唔道:
“沒有的事,彪叔你在瞎說。”
“如果是瞎說,那你爲什麼會來問我認不認傅禹航?”
彪叔尖銳的反問,目光從槍桿上擡起來,那咄咄的逼迫感令她不敢接視。
“好奇心,人皆有之。”
理由好像挺正。
彪叔笑了笑,對着杆筒哈了兩口氣,手上不斷擦着,嘴裡接話直嘆:
“唉,怎麼還在鑽牛角尖,喜歡就喜歡嘞,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小丫頭,我告你啊,感情這種東西呢,是需要男女雙方一起經營的。講究天時地利人和,過了那個時間段,所謂愛情就有可能蔫了,新的感情就有可能在你死去的愛情裡重新長出來。
“是,十年前的秦芳薇可能喜歡白白淨淨的小白臉,十年後就未見得如此,時間會讓你的思想成熟起來,再加上現在你所處的環境,你因此而瞧上傅禹航這種混小子是很正常的一種變化。
“他的神秘感,還有,強大的對戰能力,都會成爲你欣賞的優良品質,讓你不知不覺着迷。
“這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那小子很會疼老婆,這是我想不到的。
“不過看到那天他一瞧見你就對你上下其手,完全和他平常的作風不同,足見他很看重你。
“而他對你的好,更可以成爲一把利器,攻佔你的心,對吧……
“所以,現在,你是越來越在乎他了。
“別否認哦,彪叔這點眼力勁兒還是有的。”
唉,都說軍隊裡出來的男人都是粗老爺們,可彪叔這爺們,怎麼這麼看得透她的心思。
“彪叔……”
一層緋色在她臉上淡淡披露了出來。
彪叔瞧着她露出了小女兒嬌色,不覺笑了笑:
“喲,還害羞了……別羞,也別再鑽牛角,喜歡上了那就痛痛快快喜歡。
“過去的感情,不代表會是你未來的感情。
“傅禹航是個有本事的,想當初,他可是我手上調教出來的唯一一個在特戰隊競技賽上勇奪三連冠的兵王,在特戰部隊,他是當仁不讓的強者。這樣一個男人配你,你不冤,值了。”
這話裡透露出來的信息太豐富了。
秦芳薇的眼睛一下發亮起來:“彪叔,他……他是你的兵?”
彪叔瞧了瞧那緊閉的練功門,點頭,笑着噓了一下:“本不該說的,但你是他的老婆,破例一次。不過,這些事絕不可外泄,這一點你一定要明白。他在任務當中,這事,你知道對吧,所以,守口如瓶那是你必須要做的事。”
“當然。但是,我只聽說他讀過軍校。我以爲……他是警方的人……”
想不到她以爲錯了。
“不,他一直是軍方的優秀兵王。和你父親一樣,都是他們隸屬部隊最傑出的軍人。
“你可能不知道,他曾榮獲過兩個一等功,兩個二等功,在我離開時,他已經是上尉軍銜。
“本來,他如果不做臥底的話,這麼多年混下來,應該是個軍功赫赫的軍官了……
“現在嘛,他成了一個別人,還在最黑暗的地方消磨時光,想來這次任務是非常複雜而艱鉅的……
“所以,我越發要好好的訓練好你,身爲他的女人,你更應該時時以他爲學習對象,堅持不做他的累贅,一定要好好協助他,將這個關係十年前十年後兩代兵王耗盡青春誓要拔除的毒瘤給徹底作掉了……
“丫頭,我對你可是滿懷希望的,怎麼樣,你自己對自己有沒有那個信心?”
越說越嚴肅,彪叔那充滿鬥志的話終是燃燒到了她。
“有。”
站得筆挺,她以軍人的站姿有力的回答着。
雖然她不是軍人,這輩子也再難成爲軍人,但是,軍人該有的姿態,這段日子,她在彪叔的教導下漸漸學會了。縱然她知道自己做得不夠好,可是,她會努力讓自己成爲一個出色的秦芳薇,以不負彪叔如此用心的教誨。
見狀,彪叔很是滿意,將手上擦得錚亮的槍遞了過去:“繼續練,我會用最嚴格的方式訓練你。希望你再接再勵,在最短的時間內學會最基本的自保能力。至於要如何讓自己成爲像你男人那樣的,就得靠你往後不間斷的自我鍛鍊了。”
“是……我一定會嚴以律己,不斷自我提升……”
她接過去,不再多說什麼,開始第二輪射擊。
都說軍隊是最能洗腦的地方,能激發人的鬥志,能將人磨鍊的無所畏懼,能把軟趴趴的媽寶們鍛造成鋼鐵一般的戰士,以堅不可摧的意志重塑一個人的全部。所以,從軍隊出來的男人,是真正的男人。而那些拿過真槍,爲悍衛國家~安全而流過血殺過危險份子的戰士,則是男人中的男人。
她想,她是真被洗腦了,現在的她已然不像以前的她了。
現在的她,意志更堅強了,不再以灰色看待人生,她覺得,未來的她,不會只爲感情而生而煩惱。她要讓自己亮麗起來,閃耀起來。
在這種信念的推動下,她學東西的速度驚人的快了起來。
是的,她的表現,讓基地上的所有人都驚訝,如此快速的吸收各種技能,學習各種專業知識,是很少人能達到的——她的成長,幾乎可以說是以倍數的形式在在發展。
時間過去的很快,因爲忙碌,因爲停不下來的學習,每一分鐘每一秒,她除了訓練,就是睡覺——過程很充實,但也很累。
每天十點睡,每天五點醒,日復一日,時光走得是那麼的匆匆。
而她的手機,再沒來過傅禹航的電話。
她對他的牽掛日益重了起來,總在想,他該回到國內了吧,怎麼就沒給她報平安呢,不會是出事了吧……
匆匆一個月過去了,傅禹航那邊始終音訊全無,這讓她坐不住了,在一場訓練之後,她問了那個嚴格要求自己的教官:“彪叔,你那邊能不能查到傅禹航回國沒有?他本來和我說好的,一回國就和我報平安的,結果沒有……”
“所以擔心了?”
彪叔斜眼望她。
“嗯……”
有點不好意思,但她還是承認了。
這段日子,她對傅禹航的思念,遠遠要勝過對鄧溯的想念,在她心裡,她已然漸漸默認了那樣一個事實:她好像真的已經移情別戀了。
是的,第二場愛情,它悄悄來了……
這些天,她一直渴望能聽到他的來電,可惜啊,那傢伙一再的讓她失望,那種奇妙的思念,折磨起她那顆死寂了多年、早已一片乾枯的心臟。
而生理期的遲遲不來,更有火上澆油的添亂色彩——唉,不會真懷上了吧?
爲此,她既不安又期待。